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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石论

2013-12-04曾楚桥

作品 2013年9期
关键词:丈母娘前女友性爱

◎曾楚桥

关于胡石,此前我既未闻其名也不见其人。之所以记得这个名字,是因为在不久前,我经历了一个奇特的情人节。

2月14日的中午,我在后街的步行街和天龙帮的青木堂主“死蛇苟”单独打了一架,对方的额头被我打破,鲜血流了一脸。我也有些微损伤,但不碍事。后来大家停了手,气喘吁吁地望着对方,忽然死蛇苟说:“你把我打成这个样子,我怎么去见我女朋友?”我说:“有女朋友了不起啦?你个没后尾等伤好了再找她也不迟。”

“我找你妹!”死蛇苟说,“乡下仔,今天是情人节呀!”

我其实最烦人家说我是乡下仔,我听了这样的话,一般都是先跟对方打一架再说。但是当我听到死蛇苟说今天是情人节时,我突然就没有了脾气。我竟然不记得今天是情人节。我跟他说了对不起,还保证以后再打,一定不打他的脸。他见我道了歉,也很大度,不再计较。然后告诉我他的女友就是风流底现任市长的女儿。

“能干得很哟。”死蛇苟笑得一脸猥琐。

我自然明白这能干是什么意思,突然间就兴味索然起来。我说了句水货,便准备离去。死蛇苟听我说水货,便不服了,约我什么时候再打一场。我说,今天不用再打了,胜负已分。死蛇苟说,胜负未分,大家都有伤。我说,分了,这一场算你赢,如果一定要打,约个时间再打也不迟。他问为什么。我说很简单,因为你有女人过情人节,而我没有。他笑了笑说,那倒是,我有条能干的女。

事实上,我是想起了我的前女友。我一直闹不明她为什么要甩了我。她说,过两年你就明白了。但是两年过去了,我还是没有明白过来。女人有时候心里在想什么,真的很难搞得懂。搞不懂就由她,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么。可是现在的情况有点不妙,就是旧的去了,新的还未来。

我之所以突然想起我的前女友,主要是她做爱的某个姿势让我念念不忘。当然,我不好意思告诉你这是怎样的一种姿势,这属于个人隐私,没必要到处宣扬,总之,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里,我是结结实实地想起了这个姿势,由这个姿势又想起她的整个人来了。

我和死蛇苟在后街的这场打架至此结束。我们暂时不用再争这条街的所属权了,我决定阶段性地退出来,我们约好在下月中旬再打一场。我和死蛇苟分手后,我便前往瘦狗岭。瘦狗岭是风流底市宝城区的一个城中村,我希望找到我前女友,然后带她到凤凰山打打猎,过一个有点儿野性的情人节。

我在迷宫一样的城中村里乱走,每条道路都似是疑非,搞得我晕头转向。在我准备放弃寻找时,右手手腕突然被人拉住,我回头一看,见是一个年约四十左右的女人,正笑容可鞠地望着我。

“后生仔,你今天走运了。”女人笑口吟吟地说。

我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还是很有点风韵犹存的味道。且不说她苗条的身材,还有那顾盼有神的双眼,更让我有点儿蠢蠢欲动的是,她身上一股令人心醉神迷的香水味,若有若无地钻到我鼻孔里,让我感觉轻飘飘的。

“遇上你,我便知道我今天走运了。”我说。

“醒目仔。我喜欢。”女人一边说,一边把我拉进路边一栋民房里。我眼前一亮,刺眼的灯光下,看到墙上一行斗大的字:美梦成真婚介所。我刚想抽身往回走,便被女人紧紧地拥着我的臂膊往里走,一边走,她一边说:“我们今天有个活动,叫爱情大闯关,获胜者除了得到丰厚的奖金之外,还有份极为神秘的礼品。这份礼品可能是你一生为之追求也追求不到的。机不可失呀,后生仔,你是第一个来闯关的年轻人,我给你一个小小的提示,请牢牢记住胡石的一句话:无论多伟大的女人,在男人的怀抱中都会变得渺小的。抓住一切能抓住的机会,去吧。”

女人说完,突然把我推进一间黑暗的屋里,身后的门轰的一声关上了。我回身找门,竟然找不到了。我站在原地,心里发毛,黑摸黑塌的,闯什么关啊。正不知如何应对,黑暗中忽然响起一个温柔的声音:“哥哥仔,别多想了,既来之则安之吧。好了,请做好闯关的准备。哥哥仔,现在请脱光你的衣服。”

“为什么要脱衣服?”我颇感意外。

“哥哥仔,这是第一关的规矩。你现在身处黑暗之中,除了上帝,谁也看不见你。再说了,你不觉得脱光衣服再闯关是很刺激的吗?你尝试过在陌生女性面前脱光衣服吗?”

“没试过。”

“试试何妨?你将得到一种全新的体验。”

我在脱光衣服时,没有忘记把手机抓在手里。反正除了这个手机,我身上的钱实在不多了。过年前,我就把身上的钱花得差不多了,为了争取到后街的管辖权,我集中了所有兄弟,准备和死蛇苟背水一战。不料,死蛇苟精得很,他并没有和我正面交锋,他巧妙地避开了我们,然后单独找到我,慷慨地要给我一笔生活费。我没有要。这不是英雄所为。我说过些日子,我们单挑。他也觉得我的提议不错。又说早就想和我单挑一场了,老是打群架算什么英雄呢。他也敢称英雄?我呸,我要是有钱,才懒得跟他这种人打架。

正在胡思乱想,突然听到那温柔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爱情大闯关,第一关是问答题。请问你准备好了没有?”

“我想穿了衣服再回答,可以吗?我不习惯赤裸着和人说话。”

“不可以。你只能赤裸着回答问题。”

难道一个人赤裸着就不敢说谎了吗?一个男人要说谎,衣服管得住吗?真是愚蠢的做法。不过我估计他们是另有深意,人不可能幼稚到这个地步。好吧,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

“好的,请问吧。”

“爱情大闯关,第一关,第一个问题是:假如,你老婆和你老妈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

这不是故意为难人吗?一边是老婆,一边是老娘,手掌心是肉,手背也是肉,问这样的问题真他娘的阴险。还好我老娘死得早,要不,还真让我难以选择。看来他们是想把我当傻子玩,我就让他们玩一玩又何妨呢?

“我还没有老婆。”

“你现在已经有老婆了。”

“事实上我没有呀!”

“有了,我现在就是你老婆。”

“哦。好。既然这样那就先救老婆。”

“老公,你回答得漂亮。爱情大闯关,第一关第二个问题是:你的情人,也就是你漂亮的小二,她要你休了你的结发妻子然后娶她,你愿意吗?”

我想了一会,觉得这个问题问得有点无厘头,我连老婆都没有呢。还漂亮的小二!不过老实说,现在都流行小二,似乎所有的男人们没有小二都活不下去了。在这个问题上,我倒是没有太多的见解,感觉吧,小二是小二,老婆是老婆。在关键时刻,比如你生了重病,小二可能就比不上老婆更贴心了。现在的很多电影里的情节不就是这么设计的么?

“我还没有情人,没有小二。”我说。

“你现在已经有了。”

“可是,事实上我并没有呀。”

“有了。我现在就是你的情人,你的小二。”

“哦。我真幸运。那么我也告诉你,我的答案是,我愿意。非常愿意。”

说这话时,我心里却在想:你刚才还是我老婆呢,现在又成了小二,变化真是太快了。不知道我的这个小二漂亮不漂亮?我真想看看,可惜屋里太黑了,无论我怎么努力,眼前都是漆黑一团。

“我的情哥哥,你回答得真爽快,好。爱情大闯关,第一关最后一个问题是:假如你是个穷光蛋,你的丈母娘有钱,她要把你包起来,夜晚你是她的女婿,但白天你得做她的情人。你愿意吗?”

这真是个狗日的日本问题。这不是坑人嘛。像我这样的有为青年怎么会愿意和自己的丈母娘做情人的呢。简直就是变态。不过我也有点儿佩服这个出题的人,他真是看透了这个社会,一点都没走眼,这就是一个变态的社会,一个道德混乱的社会,一个人狗不分的社会!这个爱情大闯关,越来越有意思了。

“我没有丈母娘。”

“你已经有了。”

“你难道是想告诉我,你现在是我的丈母娘了,是吗?”

“你猜得一点都没错,我现在就是你的有钱丈母娘了。告诉我,你愿意做我的白天情人吗?”

“老实说,我不但乐意,而且非常乐意。”

“我的好女婿,真是难为你了。第一关到此结束,可以穿衣服了。对了,我的好女婿,你好像还有体臭?”

“是的。是有一点儿狐臭。”

“胡石曾说过,气味是性爱最大的杀手,人类在做爱时,对气味相当敏感,一丝丝的体臭就足以扼杀一次美好的性爱。我的好女婿,你可要好好治一治它呀。”

我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我的前女友就是因为我身上的狐臭而离开我的吗?她那个令我念念不忘的姿势到底是为了躲避我的体臭,还是为了享受性爱的快乐?我的血突然往上涌。我想找人打架了。死蛇苟倒是个打架的好对手。我记得我第一次认识他时,是在风流底最热闹的大街上。其时一个女人正被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揪住头发按在地上一巴掌一巴掌地抽,一边抽一边骂极下流的脏话。旁边围了一圈子看热闹的人。死蛇苟就是这个时候到来。他三下五除二就制服了那男人。最后还放出狠话,说以后谁敢在大街上打女人,被他死蛇苟看到了,就砍他一只手下来。我当时并不知道他就是后街的幕后老大。我随手扔给他一罐啤酒。他接了抬头望了我一眼,说了一句,好身板呀,就仰头把啤酒一气喝光了。然后他问我,打架行不行。我说还行。他冲我笑笑说,找机会咱们练练手。

死蛇苟现在要是在这里,我想,我得和他好好打上一架,打架如果不妨碍谁,未必是什么坏事。我在穿衣服时,用右手使劲儿搓了搓左边的胳支窝,然后将手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呵呵,还真的是狐臭味。

“想知道你的第一关成功与否吗?”温柔的声音又响起来。

“愿闻其详。”

“胡石说,任何男人,在赤裸裸时对上述问题都能够按照设计好的答案回答,就说明此人是个君子。你是个君子,一个有点儿体臭的君子,是君子,就能过关。”

我当真从来没有想过我这样一个街头小混混竟然就是传说中的君子,而且还是一个有体臭的君子。这个胡石到底是何方神圣?如此这般的高论真是不可思议。我感到迷惑不解。到底什么样的人才叫君子呢?我记得君子的本义是指身份高贵的人,即“君王的儿子”。引申义就是指道德高尚的人。

我难道是君王的儿子吗?显然不是。难道我道德高尚吗?似乎也不那么高尚。我来风流底打工已经五年零八个月了。准确地说,我是一个曾经在工厂的流水线上做普工的打工仔。我目前之所以沦为一个街头小混混,靠收保护费为生,其中重要的一个原因便是我前女友离开了我。活到要被人甩的地步,不打架还能活吗?还有意义吗?让我想不到的是,现在竟然有人说我是君子,是个道德高尚的人,那这架还打不打?这个狗屁不通的胡石,他脑子里装的只怕全是狗屎。

“请打开灯光,我想看看你长什么样子。”

“你如果看到我,会影响你闯关。不过我答应你,等你闯关成功。你可以约我喝下午茶。”

很难相信,第一关竟然就这样过了。不知道第二关又是些什么奇谈怪论,我突然想起刚才领我进门那女人给我的提示。她到底是想提示我些什么呢?我正想着,室内灯光骤然大亮,我这才发现自己置身于一间布置精致的大屋里。大屋里布置得像个后花园,除了有亭台流水,居然还有个小小的假山。一个穿着旗袍的年轻女子坐在凉亭里,正望着我嫣然一笑。我也回她一笑。女子款款朝我走来。她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着我。

“果然。”女子说。

对方实在漂亮,让我想尝试一下把漂亮女人抱在怀里看看对方是不是变得渺小了。但我不敢付之行动。因为我被她的“果然”弄糊涂了。我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我看着她,静观其变。

“我好看吗?老公。”女子说。

又来了。难道又是问答题吗?不过我喜欢听漂亮的女人叫我老公。那感觉像做了一回皇帝。

“老公,你觉得我好看吗?”女子又说。

“挺好看的。”我说。

“你觉得我哪个地方好看?”女子又问。

我不禁犹豫了起来。我觉得我说哪个地方都不妥。我只能用一句放之四海而皆准的话来搪塞她,我说哪个地方都好看。

“你不觉得我的胸很丰满吗?”女子似乎并不满意我这个回答,她向我靠近了一步,用她的胸顶住我的胸口,毫不妥协地问。

我觉得呼吸有点困难。长这么大,还没有被如此漂亮的女人这么顶过,作为男人,我难免有点心猿意马了。我点点头说:

“是的。很丰满。”

“你喜欢它吗?”

我被女子火辣的目光盯得低下了头。我回答的声音低得恐怕只有我自己才听得到。

“喜欢。”

“喜欢就对了。胡石说过,男人如果连奶子都不喜欢,说明已经离棺材不远了。你还喜欢奶子,说明你还有希望。”女子的声音忽然提高了八度。

不能不说她还是有点儿歪理。事实也是如此,男人,其实都好这一口。这没得说的,要不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官员倒在石榴裙下了。不过如此赤裸裸地把这话放到桌面上来说,我还是有点儿脸红。

“胡石说,一个大男人如果面对一个女人脸红了,有两种可能,一是这个男人可能是一个真正的胆小鬼。另一个可能是这个男人是个调情高手。你告诉我,你是个胆小鬼吗?”女子后退一步,拉开距离问。

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一个男人只怕都不会承认自己是个胆小鬼,即便他真是个胆小鬼,面对这样的逼问,胆子也会大起来了。所以我把头抬了起来,直视着那女子,毫不羞涩地说:

“我不是个胆小鬼。”

“好的,那么你告诉我,你的性能力如何?具体说,你能持续多少分钟?”

女子的这个问题一下子让我猝不防及。我嗫嚅着,不知如何回答,也羞于回答。她的这个问题,突然让我想起了我的前女友。我和前女友有一次趁黑在公园的巴蕉林里尝试过最长的时间大概是五分钟左右。之所以记得这个数字,是因为当时我在不断地数数。非常庆幸,我数到了300。我约略估计了一下,数一个数字需时一秒,数到300就等于5分钟。大概是这个数字。也许有人觉得我在巴蕉林里做爱不太雅观。但是我得告诉你,我是穷到没钱去开房啊。

当我说出五分钟时,那女子突然发出一阵大笑。她笑得花枝乱颤,胸脯上那两坨肉在笑声中像两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兔子,在左冲右突。我有些自卑,脸上火辣辣的,像被人打了一耳光。我不知道别的男人性爱的时间到底有多长,但我从那女子如此放肆的大笑声中,基本上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就是我持续的时间太短了,短到让人觉得是个笑话了。但我没办法让这个过程变得更长。不是我没有耐性,而是习惯便成了自然。我可以举个例子说明一下。有一次下班之后,已经是夜里十二点了。女友约我到宿舍的楼顶见面。我知道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半个钟之后,就有保安来查房。我得趁保安查房之前结束约会。

但是我在冲凉房等冲凉时就已经用去了十几分钟。因此,我只能草草地冲一下连衣服也不洗就悄悄摸上楼顶。老实说,这一次持续的时间更短,估计就是三分钟左右吧。我们习惯性地站在楼顶蓄水池边完成这次性爱。另一边也有一对情侣在忙着自己的事。大家事不关已,各忙各的事。

完事之后,我望着远处灯火辉煌的都市,我第一次在女友的乳房上狠狠地咬了一口。那一刻,我和女友都哭了。默默地相拥着流泪。然后在意犹未尽中走向各自的楼梯。

这样的事例举不胜举。总而言之。持续时间短已经是个客观事实。谁来耻笑我,我也承认,我觉得这不是我的错。

“胡石说,性爱时间的长短,意味着幸福指数的高低,同时也意味着性关系的牢固程度。爱就是一个具体的数字,是几分几秒,也是争分夺秒。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女子逼视着我问。

“不明白。”我说。

“不明白就好。那么我现在告诉你,第二关结束了。同时也意味着你闯关已经失败。”女子脸上掠过一丝嘲笑。

性爱时间的长短和闯关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我有点儿不解,但我懒得追问。失败就失败了,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这个所谓的爱情大闯关,无非就是找几个男人来被女人乐一乐。我本来就不是来参加他们的活动,现在好了,终于不用再听这些奇谈怪论了。可以走人了。胡石那个鸟人,简直就是放他妈的狗屁。

“闯关虽然失败,但是为了表彰你的勇气,我们特意给你安排了一份安慰奖,请你笑纳。你可以离开了。”女子说完,灯光一暗,门开了,只见此前那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正站在门口向我招手。我走出来,正想问我的安慰奖在哪里,但女人却不容我多问就挽着我的臂膊走出了这间所谓的婚介所。

“去哪?”我问。

“回家啊!”女人说。

“你要跟我回家?”我脱开女人的手,有些吃惊。

“是啊。你不想要这份安慰奖吗?”女人反问我。

“我还没有拿到安慰奖呢。”我说。

女人吃吃地笑了好一会儿才说:

“我,就是这活动安排给你的安慰奖啊。你闯关不成功。只能得安慰奖,也就是我本人。现在明白了吧?”女人说得一本正经。

我张大了嘴,半天合不上来。这份安慰奖真是够特别也够及时的了。在这个特别的节日里,我居然还有女人过节,这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虽然奖品是属于我的,但我还是有疑问。我得厘清她的身分。

“你是做我的老婆、情人、小二、还是丈母娘呢?”我很认真地问她。

“都行。胡石说过,老婆就是情人,情人就是小二,小二就是丈母娘。当然了,你也别把丈母娘不当老婆了。”女人回答得也很认真,反正我没有看出她一点戏谑的成分。

这个胡石真他妈的有才。我算是服他了。在闯关的过程中,我已经领教过胡石论了。从这些女人的话语中可以看出,她们对胡石佩服得五体投地。胡石所说的每一句话,她们都把它当成经典语录,要不就直接当成了生活里的准绳。我猜想她们九成是按胡石的话去生活、恋爱甚至是结婚生子。这可是个本事。现在的男人哪,能让女人们听你的话,规规矩矩地按你的话去生活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女人再一次挽着我的臂膊,小鸟依人地向我表明她就是我人生中一份来之不易的安慰品。但我实在不知道带她到那去。我肯定不会带她去凤凰山打猎。打猎这种事,不是和中年女人干的。

“我们现在去干嘛呢?”我说。

“实在无聊,或者没事干了,我们可以做做男女应该做的事。”女人说。

听了女人这样的表白,就算是一块木头,只怕也会容易被点着。但是在这一刻,我偏偏没有被点着,我居然这个骨节眼上,想起了死蛇苟。这个在打架上还有点意思的对手,声称他的女友是风流底市市长的女儿。据说还是条能干的女。我很想知道,他那能干的女,到底能干到什么程度。我这样想,实际上是在猜测死蛇苟的能干程度。男女之间的性事就像一头牛喝水,牛不喝水,根本就压不倒牛头的。一边倒的事情是不可能的。死蛇苟说他有条能干的女,实际上是在向我炫耀他的性能力。换句话说,就是一个时间问题。我在闯关时就曾经想过,是不是因为这个问题导致了女友离开我的呢?我很想知道别的男人持续的时间到底有多长。我决定打个电话给死蛇苟。

“我有事要找你,我在后街等你。”我说。

“我在和女友一起,正忙着呢。”死蛇苟在电话里说。

“再忙也得来。这决定着后街的归属问题。”我说。

“明天不行吗?”死蛇苟显然是不想来。

“不。就今天解决它。”我说得斩钉截铁,说完之后,就挂了电话。我相信死蛇苟就算再忙,他也会赶过来的。他要是不来,明天他就得准备掉上几颗门牙。

我在赶到后街时,出了点小意外。我在后街的大街上碰上了我的前女友。前女友的手正被一个比她大上二十岁的男人拉着。男人的另一只手捧着一扎火红的玫瑰花。我们都看到了对方,不约而同地停住了脚步。

“你好啊。想不到在这里这种时刻碰上你。我看得出来,你现在有出息了。”前女友看着我身边的女人不无调侃地说。

“你也挺不错啊。情人节里能收到玫瑰花的人都是幸福的人。我现在总算明白了。有些事并不是时间的问题。扯远了。我看得出你也出息了。”我不卑不亢地回击她。

以这样的一种方式见面,实在是始料未及。尤其是身边带着这样一份安慰品,令我倍感难堪。

“她是谁呀?”偎在我身边的女人问。

“别人的女朋友。你没看到吗?”我回答说。

“胡石说,长江后浪推前浪,事物是按照新旧交替的规律在发展。没有人能挡得住历史的车轮。情人也一样,没有人能挡得住新旧交替。旧情人让位于新情人是符合事物发展规律的。不必难过,也不必自喜,要以平常心去对付一切的自然规律。亲爱的,你认为胡石说得对吗?”女人像个哲学家一样侃侃而谈,完全不顾别人的感受。不过我现在反倒释然了,也看开了。觉得情人节还有一份安慰品,已经是上天的眷顾了。但前女友似乎气不过,突然跳到女人的面前,恶狠狠地在她的耳边说:

“你别得意太早,你等着长江的后浪吧!”

这次见面自然是不欢而散,这是意料中的事情。让我想不到的是,我身边这份“安慰品”,突然像发了疯一般,拉着我很快地走进了后街一间旅馆,她开好房后二话没说,就直奔主题。

事实上,这次性爱,对我来说可能有着开天辟地的意义。我远没想到一件“安慰品”,竟然让我持续如此长的时间,让我充分地享受到性爱的快乐,那种快乐我无法言传,反正有经验的男人都会明白的。因此,我忍不住为之落泪。

“你哭了?你不觉得幸福吗?”女人问。

“幸福呀。我是幸福到哭了。”我很老实地回答。

“这就对了。还是胡石说得有道理吧,性爱时间的长短,意味着幸福指数的高低。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你了。你身上的气味让我欲罢不能。还有,你看,你这身板,多结实呀,结实得像一头小公牛。我的小老公,我亲亲的老公仔呀,你真是威猛哪!”女人说完,开始唱起歌儿来。

我不禁又疑惑起来了。我身上的气味不是狐臭吗?难道这世上有迷人的狐臭吗?老实说,连我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怎么突然就变得如此生猛了。在进入旅馆之前,我这块木头彻底被点着了,在刹那之间感觉到身体里有一种征服的欲望在不断地疯长。我不知道胡石对此有何高论,我确实是很想知道,但我不认识胡石,只能通过女人间接地知道胡石对这种无意识的欲望持何种看法,除此别无它途。但就在我准备问女人时,我的电话响了。

是死蛇苟打来的。他已经来到了后街,他问我在哪里。我告诉他我现的位置,让他到旅馆来找我。我之所以要让他到旅馆来,我其实是想告诉他,我现在也有情人过节了,更重要的是,我现在可以肯定地告诉他,我也有条能干的女。

门外响起敲门声时,我和女人刚穿好衣服。我有意让女人前去开门。我觉得开门和拿拖鞋诸如此类的事就是女人干的。当然我这样做还有另一层意思,我想向他炫耀一下,同时也想吓他一跳,让他有走错门的效果。

我确实达到了这种效果。因为我听到了女人唱歌的声音立时停了,她和死蛇苟同时发出一声惊呼,随即女人就夺门而逃,慌乱的脚步声沿着旅馆的楼梯一路向下,并渐次消失。只有死蛇苟站在门口,他呆呆地望着我,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你们认识?”我问死蛇苟。

“岂止认识!”死蛇苟答。

“你们很熟悉?”话出口后我便发现这话问得多余了。

死蛇苟也没有回答我。他环顾了一下室内四周,又走到窗边,拉开窗布朝下望了望。突然,死蛇苟笑了起来,笑得脸上异常生动。笑完之后,他盯着我,慢条斯理地说:

“她就是我未来的丈母娘。”

我吃了一惊,问:

“什么?她是市长夫人?”

死蛇苟不置可否。笑笑,又笑笑。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我说:“乡下仔,你们挺欢的嘛。我从来没见过她有如此高兴过,还唱歌呢。”

听到死蛇苟叫我乡下仔,我竟然不生气了。乡下仔就乡下仔吧。我本来就是个从乡下来的打工仔。在这座城市里我一无所有。经过这次离奇的爱情大闯关,我甚至对打架也失去了兴趣。此刻唯一让我想念的人就是女人们不断说到的胡石。

“你知道胡石这个人吗?”我问死蛇苟。

“胡适?谁不知道呢,名人啊。你跟他也搞上关系了?看不出来呀,你个土包仔真人不露相嘛。找个时间给兄弟认识一下,吃个饭什么的,好不?”死蛇苟一脸羡慕的表情。

“狗日的胡石!狗屁不通的胡石!坑爹的胡石!”我脱口大骂了一通之后扔下死蛇苟,扬长而去。我决定退出江湖,从此不再受任何人的论调所左右。我想过正常人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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