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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女泉》把李安重重击倒

2013-09-26李久茹

电影 2013年1期
关键词:伯格曼处女牧羊人

文/李久茹

作为华语影坛最具号召力的导演,李安的地位无能能及。这个融东方文化与西方叙事、技术与一炉的华语导演,每一部作品都在探究人性的多面,以四两拨千斤之力道令所有华语导演都黯然失色,《少年派的奇幻漂流》引爆贺岁档,使得这个档期不再只是热闹的代名词。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儒雅沉稳的李安是大器晚成的代表。他毕业后做了六年家庭主妇的经历几乎是妇孺皆知。而他首次踏足电影片场已年近三十,在黑人导演斯派克·李的学生作品中担任助手;拍摄导演处女作《推手》时,他已经38岁了。如果二十多岁时没有在银幕上遭遇伯格曼的话,而这一切估计也不会发生。

“我第一次‘纯真的丧失’源自于电影《处女泉》。”熟悉李安的人都知道,他奉瑞典电影导演英格玛·伯格曼宛若神灵。“《毕业生》让我产生了一种特殊的好感,《处女泉》却把我重重击倒,几乎久久不省人事。我坐在那里看了一遍又一遍,因为一开始我并不能‘消化’影片的全部精髓,无法一下子弄明白它讲的究竟是什么。”

这部被李安奉为神灵的《处女泉》是一部1961年的黑白片,也是伯格曼首次染指奥斯卡最佳外语片的作品。伯格曼在他的个人长幅传记《魔灯》中间,几乎只字没提这一部动静很响的暴力片。在这部电影中,伯格曼将故事背景设定在中世纪的瑞典,描绘了一个充满超自然元素的寓言故事:一个乡下姑娘在前去教堂的路上遭遇几个牧羊人强暴,并被残忍地杀害,当天他们碰巧又来到了女孩的家中,得到了女孩父母的热情款待。直到牧羊人拿出女孩的名贵外套想要卖给这对夫妇,两人才知道女儿已经被害,于是展开了血腥的复仇行动。而在女孩死去的地方,一股清泉从她的尸体下涌出。

一个生长在台湾的导演为什么会如此痴迷于一个14世纪的瑞典故事呢?在李安看来,影片对上帝是否存在提出的疑问令他震惊,“那时我想:怎么竟有人胆敢这样问上帝在哪里?这种胆识远远超越了我,因为我的成长经历跟伯格曼不同,而《处女泉》也正是因此成了把我点醒的‘启示录’。那时我都算是个成年人了,可从未见过这样的东西。我甚至没有什么信仰,但还是不敢相信竟然有人会通过这样戏剧性、这样充满视觉美感的方式提出这样的质疑。从此,我决定毕生都要跟随着它的脚步,不管它会把我引向何处。我至今都还没有达到那样的高度,但要当电影人就必须能提出疑问,也许不一定能找到答案— —毕竟我们都只是凡人。我们那么卑贱和渺小,但只要能能提出问题,那就已跨出了一大步,距离他人心灵真正的沟通更近了。”

《处女泉》剧照

与《处女泉》的这场邂逅让伯格曼成为李安的精神导师,在筹拍《色,戒》最为艰难的阶段,李安还一个人不远万里跑去观摩伯格曼的影展,为的仅是得到这位老导演一个鼓励的拥抱。三十五年前正是伯格曼的《处女泉》将他的“纯真”拿走了,并给了他最阳刚的东西,但如今的感觉却恰恰相反。“他的拥抱给我更多的是一个母性的感觉,”李安说,“但没过多久,我明白了,其实生活就是如此,它就好比走了一圈,”因为伯格曼的这个拥抱,让濒临崩溃的李安充足了电,这才有了之后的《色,戒》。也正因为此,李安曾诚恳地说:“我的电影《色,戒》献给伯格曼。”>>> 李安曾经在某个场合被问到自己最喜欢的五部电影,他列举了《东京物语》、《偷自行车的人》、《假面》、《2001太空漫游》以及《黎巴嫩》。 当时的李安解释说,如果换一个时间问他同样的问题,这个榜单会完全不一样,“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我可以举出50部,或者100部,我现在只能列出5部此刻出现在我脑海中的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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