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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乡村

2013-08-17茹喜斌

当代矿工 2013年12期
关键词:鸡鸭外婆故乡

□茹喜斌

我似乎很难适应城市的生活。因为我的灵魂早已种植在乡村的田野上了,它歌颂我的山坡、田野和庄稼,歌颂井台上的辘轳和池塘里的小鱼儿。我铭记着麦子怎样播种,大豆怎样收获,红薯怎样冬藏,和那土地的味道,树木的气息,还有那麦秸垛里甜甜的香味

在我心里,乡村是城市的母亲,是包容了一切艰辛灾难和痛苦泪水的仁爱慈祥的母亲。

我时常怀念镰刀、锄头和拉犁的黄牛,怀念篱笆、小院和袅袅的炊烟,怀念山头上湛蓝的天空和田园间清凌的小河,怀念乡亲那勤劳、刚毅和善良的心地 红尘滚滚,我不知心灵里已经长出了多少的冷漠和荒凉。

我至今不喜欢化妆品。看到那种涂脂抹粉的美艳时,我就会想到外婆。外婆60多岁时还依然好看,她总是坐在秋天的柿树下,头顶是鲜红的柿子,面前是金黄的谷子,手中纳着白色的鞋底儿,脸上是平和的笑容,眼中是水一样清澈的目光 那情景,就像一轴迷人的画幅。外婆终生劳作不息。她坚信劳动能使人健康。我坚信劳动还使人美丽。那是一种没有任何雕饰的美丽,是一种自然纯粹的美丽。我相信一切化妆品都会摧毁本色,将真实藏起来,把虚假捧出来,它只给了人们一张看似美丽的面具,这是不是城市的悲哀,或者是我们城市人的悲哀?

我怀念有着小桥流水的乡村,鸟语花香的乡村。那里有我祖先耕耘的犁耧锄耙,有我种下的五谷,栽下的树木,还有我养过的鸡鸭,喂过的猪羊,有我那只叫做“四眼儿”的小狗,有它那箭一样奔跑的身影,欢蹦乱跳的叫声,有我看守瓜园的长夜和黎明时鹊儿的歌唱,有我的石磨石碾和磨道里小毛驴儿那得得的蹄声。

每每想起故乡时,我的心中就有一轮清莹的明月,一缕芬芳的微风,一种超越喧嚣的沉静和顿悟。于是,那种思乡之情就会像春草一样地疯长,就会像桃花、梨花一样地开放,就会让我更加向往乡村那醉人的真实、质朴、敦厚和爽朗

现在是深夜11点钟,我的笔尖划过稿纸的声音,就像乡村沙沙的雨声,在我的心野弥漫着温润的色彩。而我就从这温润的色彩里,走向了那星罗棋布的村落房舍和纵横阡陌的乡间小路。于是,那紫红的桑葚儿,让我听到了童年的笑声,那清澈的溪水,让我看到了大姐洗衣的身影

我无法忘记乡村。我总想逃离城市的物欲,回到那不老的乡村,亲切的乡村,透明的乡村,哪怕是跋山涉水、风雨兼程,哪怕是历尽坎坷、踮踬趔趄,哪怕是路途遥远、筋疲力尽

那支用萨克斯演奏的乐曲《回家》,总给我乡村厚土般的感动,总让我的灵魂回到一豆油灯的故乡。我总是在大米白面喂饱的日子里,恳求乡亲能给我带点红薯面或是黑豆面,因为那曾是我贫困中奢侈的美味,它们给了我健康也使我强壮,给了我力量也使我智慧。我深深地怀念着,就像一叶浮萍,时而有茫然的感觉,怅然的感叹。所以,我每年都要回到乡村去寻找我生命的根:那山那水,那柳那杨,那山间的清风,溪畔的花香,那山坡上牛羊的铃铛、屋檐下鸡鸭的叫声

乡村是我永远的依托,我曾写过一篇《回家的路有多远》。我知道,这路在一幅画中,在一支歌中,在我的谷粒中,在我的野草野花的清馨中,也在我回望故乡的泪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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