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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船山 “情景”诗论源流辨析

2013-08-15

衡阳师范学院学报 2013年4期
关键词:岳麓书社船山王夫之

陈 勇

(兰州交通大学 文学与国际汉学院,甘肃 兰州 730070)

萧驰先生以船山诗学为例,对目前传统诗学反思时说:“学界以 ‘意境’作为中国诗学之核心审美范畴,以及以 ‘再现’/‘表现’之二分法对比中西诗学传统时,有时又不免为寻求对照西方文化反命题的平行或对应,而忽略了中国诗学本身的历史脉络”。作者将上述两种倾向统称为有违历史主义的普遍主义[1]。诚如萧先生所言,“意境”常被认为是中国诗学之核心审美范畴,因而唐人的 “意境”说、王夫之的 “情景”理论、王国维的 “境界”说也被纳入 “意境”论的范畴。如范和生认为:“唯王夫之抓住了唐人 ‘意境’理论的精髓,用 ‘情景’理论完善和发展了唐人的 ‘意境’理论”[2];韩经太、陶文鹏将船山的 “即景会心”、“妙合无垠”与王昌龄的 “景与意相兼”、司空图的 “思与境偕”、苏轼的 “境与意会”、谢榛的“孤不自成,两不相背”、王国维所谓 “工不工”全部纳入意境的范畴,并认为是一脉相承的关系[3]。从上世纪八十年代至今,这种观点非常流行。

一、王船山 “别开生面”的著述精神

我们认为,在谈到文学观念的前后继承关系时,除了证明后世学者读到前人的相关论著之外,还有主观上是否愿意的问题。船山曾说:“六经责我开生面,七尺从天乞活埋”[4]。可以说 “别开生面”是船山一生著述精神的自况,其论诗也绝不袭蹈成言,力避庸滥。如云:

正以不悬牌开肆,充风雅牙行,要使光焰熊熊,莫能掩抑,岂与碌碌馀子争市易之场哉?李文饶有云: “好驴马不逐队行”。立门庭与依傍门庭者,皆逐队者也[5]。

正因为船山不依傍门庭,不逐队而行,才有 “光焰熊熊,莫能掩抑”,亦即在诗学领域的创新和开拓。船山对待历史上有影响的诗论主张,大致采取这样几种态度:其一、沿用本来的概念,但以新的意涵再诠释。如 《论语》中 “兴观群怨”这一概念,最初只是强调诗歌的道德教化和社会功用。而经船山的诠释,“此概念却同时涵摄了诗的创作和阅读两个方面,从而建立了一个经作者之‘意’到作品 ‘在阅读中呈现’之 ‘义’的圆融的,和相对开放的诗歌美学生命存在的结构。”[6]其二、不批评原始命题,但批评其流弊,力图正本清源。如 “风骨”是刘勰最先提出来的,后世以“风骨”为标榜或被标榜为 “风骨”者历代不乏人[7]。于此,船山并没有批评刘勰,却不同意钟嵘以 “风骨”为标准 “升子建以抑子桓”[8],接着完全否定了陈子昂学习 “汉魏风骨”的诗歌作品,并说李攀龙等人的诗作是 “罡风”和 “白骨”[9]。船山的批评,使 “风骨”之说接近刘勰的愿意。其三、不指名道姓地批评,但暗中相与颉颃,求同中之异。我们将严羽和船山的诗论两相比较就会发现这种微妙的区别。

盛唐之诗,雄深雅健。仆谓此四字,但可评文,于诗则用 “健”字不得。不若 《诗辨》雄浑悲壮之语,为得诗之体也。毫厘之差,不可不辨。坡、谷诸公之诗,如米元章之字,虽笔力劲健,终有子路事夫子时气象。盛唐诸公之诗,如颜鲁公书,既笔力雄壮,又气象浑厚,其不同如此[10]。

昔人谓书法至颜鲁公而坏,以其着力太急,失晋人风度也。文章本静业,故曰:“仁者蔼如也”,学术风俗皆于此判别。着力急者心气粗,则一发不禁,其落笔必重,皆嚣陵之气也[11]。

上述二则诗论都是以颜真卿的书法进行比证,但体现的观点却同中有异。相同的是,二者都不同意以 “健”作为品评诗歌的标准;不同的是,沧浪以颜真卿的书法称誉盛唐之诗,提倡所谓 “盛唐气象”,但船山偏偏却说 “书法至颜鲁公而坏”,对盛唐诗的评价并不高。另外,沧浪以禅宗的“妙悟”喻诗,船山却拈出相宗的 “现量”之说,亦有与之争衡的意味。由此可见,以船山卓尔不群的学术个性,怎肯轻易入他人窠臼,我们对他继承唐人 “意境”理论的说法不免有些疑问。

二、唐人 “意境”的佛学基础

更重要的是,唐人的 “意境”说和王船山的“情景”理论,在文化语境和立论基础上均有着根本的不同。唐人以 “境”论诗,是佛教文化影响的产物。佛学一般称色、声、香、味、触、法为“六境”,它们是眼、耳、鼻、舌、身、意即 “六根”的缘虑对象。根据丁福保 《佛学大辞典》的解释,“心之所游履攀援者谓之境。如色为眼识所游履,谓之色境。乃至法为意识所游履,称为法境。”[12]与 “境”指称 “疆界”、 “地域”的空间概念的不同,在佛学中, “境”并不是独立的存在的、客观的事物,而是依赖人的意识作用而产生的。也就是说,万事万物在人意识到之前,并不能称之为 “境”。唐人以 “境”论诗,有 “取境”、“缘境”、“境生”、“造境”、“得境”,虽然说法各异,但其共同点都是以主观意识为根源。

署名王昌龄 《诗格》谈到 “诗有三境”时,“心”、“思”、“意”始终是关键词。如 “物境”是“视境于心,莹然掌中,然后用思,了然境象,故得形似”,“情境”是 “张于意而处于身,然后用思,深得其情”,“意境”是 “张之于意而思之心,则得其真矣”[13]。《诗格》还有 “三思”说:

生思一。久用精思,未契意象,力疲智竭,放安神思,心偶照境,率然而生。感思二。寻味前言,吟讽古制,感而生思。取思三。搜求于象,心入于境,神会于物,因心而得[13]。

“思”是 “境”产生的基础, “境由思生”是 《诗格》关于诗歌创作的理论概括。皎然在谈到 “取境”时对 “思”的作用强调更甚。如:

又云:诗不要苦思,苦思则丧自然之质。此亦不然。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取境之时,须至难至险,始见奇句;成篇之后,观其气貌,有似等闲,不思而得,此高手也。有时意静神王,佳句纵横,若不可遏,宛如神助,不然,盖由先积精思,因神王而得乎![14]

皎然所说的 “至难至险”之境不必身历,不须目见,而是通过 “苦思”来实现,即使瞬间迸发的佳句也是先前 “精思”的积累所成。刘禹锡在谈到 “境”时也说:

片言可明百意,坐驰可口役万景,工于诗歌者能之……心源为炉,笔端为发,锻炼元本,雕砻群形,纠纷外舛,逐意奔走……义得而言丧,故微难能;境生于象外,故精而寡和[15]。

刘氏所说的 “坐驰”当然也是意往神驰,通过“意”或 “神”来役使景物; “心源为炉”四字,揭示了是 “境”的产生的根本基础,“雕砻群形”、“逐意奔走”描绘了思虑营构诗境的具体过程。另外,司空图所讲的 “思与境偕”,也不能简单地理解为 “情景交融”,陆元炽认为:“‘思与境偕’中包含的诗人用 ‘思’的能动性似乎多了一些。用现在的话说,就是诗人的主体意识比较明确。这一点从 《二十四诗品》中可以得到证实。”[16]从王昌龄、皎然、刘禹锡、司空图关于诗境的论说我们可以看出,唐人所讲的 “境”,不是客观世界的空间境域,而是人心营构之境,亦即 “意中之境”。

三、船山 “情景”诗说的易学原理

和唐人的 “意境”说以佛学为立论基础截然不同,船山的 “情景”理论以易学为背景。对此,萧驰先生已详有论述: “船山诗学话语宇宙的语法,则由其易学抽绎而出,‘情’、‘景’间功能性的协变的世界,乃与其以乾/坤、阴/阳等符号范畴所描述的宇宙样太和秩序平行。”[6]循着这种思路,船山诗学中的 “情”与 “景”关系可以总结为这样几点。

其一、“情”与 “景”是相因相依、互隐互见的。如其诗论云: “情、景名为二,而实不可离。神于诗者,妙合无垠。巧者则有情中景,景中情”,“‘青青河畔草’与 ‘绵绵思远道’,何以相因依,相含吐?”而他在易学著作中说:

无有阴而无有阳,无有阳而无有阴,两相倚而不离也。随其隐见,一彼一此之互相往来。虽多寡之不齐,必交代以成也[17]。

船山诗学中的情与景亦如周敦颐太极图中的阴爻阳爻,“但取一面,而三阴三阳具焉。其所不能写于图中者,亦有三阴三阳,则六阴六阳具足矣。……一卦之中,向着背着,六幽六明”[17]。在一首诗中, “情语”和 “景语”也往往是 “多寡不齐”的,互隐互见的。船山还说:

景中情者,如 “长安一片月”,自然是孤栖忆远之情; “影静千官里”,自然是喜达行在之情[5]。

正所谓 “言幽明不言有无”[17],虽纯是 “景语”,但不能说无 “情”,“长安一片月”、“影静千官里”是 “景”,处于明位,其“孤栖忆远”、“喜达行在”之情却隐于幽位。船山在 《古诗评选》中选入了鲍照 《采菱歌》之一,其诗云: “思今怀近忆,望古怀远识。怀古复怀今,长怀无终极。”船山评曰: “通首假胜真,真者亦以孤尊矣。震艮阳,兑巽阴,正是此理,俗子但只面上肉耳。”[8]鲍照的 《采菱歌》共七首,只有这首诗全是抒情之句,也就是 “通首假胜真”,亦即 “景”处于“幽”位,然我们不能说是无 “景”。此亦通于易理,如震卦和艮卦,阴爻多于阳爻,却是阳卦;兑卦和巽卦,阳爻多于阴爻,却是阴卦,亦所谓“显而微,藏而着,此阴阳配合参伍之妙, ‘一之一之’之道也。”[17]读者涵咏之时,自然可以想象采菱时节歌声相和的景象,于众人欢乐的气氛中,愈加可以体味出女子浓厚的思念之情。

其二、“情”与 “景”是相互感应、互为其根的。如船山云:

关情者景,自与情相为珀芥也。情景虽有在心在物之分,而景生情,情生景,哀乐之触,荣悴之迎,互藏其宅[18]。

“琥珀拾芥”和 “互藏其宅”是理解此则诗话的两个关键词。“琥珀拾芥”常比喻事物之间相互感应的关系。通于易理,则如船山所云: “阴必求阳,阳必求阴,以成生化也。絪縕相揉,气本清虚,可以互入,而主辅多寡之不齐,揉离无定也。”[19]船山对 “阴阳”关系的界定亦可贯通于诗中 “情景”之关系。如云: “情者,阴阳之几也;物者,天地之产也。阴阳之几动于心,天地之产应于外。故外有其物,内可有其情矣;内有其情,外必有其物矣。”[20]在此,船山明确地指出了情与景是内外关联、相互感应关系。船山将 “互藏其宅”解释为:

互藏其宅者,阳入阴中,阴丽阳中,坎、离其象也。太和之气,阴阳浑合,互相容保其精,得太和之纯粹,故阳非孤阳,阴非寡阴,相函而成质,乃不失其和而久安[19]。

在一首诗中,“情”与 “景”的 “互藏其宅”、“相函而成质”,就是相为对待、互为其根的关系。如云:“故曰景者情之景,情者景之情。高达夫则不然,如山家村筵席,一荤一素。”[21]基于此种观念,“情”与 “景”之间两不相涉乃至于无根游离的状态,是船山明确反对的。

第三、 “情”与 “景”的契合具有同步性[6],于时间上而言是没有涯际的。如:

天壤之景物,作者之心目,如是灵心巧手,磕着即凑,岂复烦其踌躇哉?天地之妙,合而成化者,亦可分而成用;合不忌分,分不碍合也[8]。

船山认为,诗中的 “情景之合”不分前后,省略了过程的,于诗人而言是不必费心劳神的。因此,根本就不存在熊考核所谓 “移情化境”,亦即 “化自然山川、烟云鸟石为诗心,化诗心为氤氲宇宙”[22]的这一过程,对于那些 “移情入景”的诗句,如陶潜的 “良苗亦怀新”,杜甫的 “花柳更无私”、 “水流心不竞”等,正是船山着力批评的。“‘良苗亦怀新’,乃生入语。杜陵得此,遂以无私之德,横被花鸟;不竞之心,武断流水。”[8]熊氏对船山诗论显然存在着曲解。另外,对唐人以 “境”论诗的代表人物皎然,船山对他的态度可谓深恶痛绝:“皎然一狂髡,目闭于八句之中,情穷于六义之始,于是而有开合收纵、关锁照应、情景虚实之法,名之曰 ‘律’,钳梏作者,俾如登爰书之莫逭。”[8]依此来看,船山是反对依靠思力来设定情景的,这与唐人注重以思力来营构诗境的观念有本质性的冲突。

综上而言,船山在构建 “情景”理论之时,在主观上并无继承和发展唐人的 “意境”理论的意愿。从学理层次来说,唐人是以 “心源为炉”的佛学观念为 “意境”说的理论渊源,船山则以“相因相依”的易学原理来构建 “情景”理论。需要说明的是,船山的确也曾在诗论中使用过“境”,但他的 “境”并没有佛学 “意中之境”的意涵。在本质上,船山 “情景”说与唐人 “意境”理论是相互扞格的。

四、王国维 “境界”的西方哲学背景

王国维在 《人间词话》中说:“然沧浪所谓兴趣,阮亭所谓神韵,犹不过道其面目,不若鄙人拈出 ‘境界’二字,为探其本也。”[23]从这则词话中不难看出,王氏拈出 “境界”二字,实欲超越“兴趣”、“神韵”诸说之上,“为中国诗词标示出一种批评基准及理论”[24]。与唐人的 “境”一样,王国维 “境界”也是借鉴了佛家语,二者都超越了表示空间概念的含义,更多的是指向精神领域。但是,和唐人 “意境”说的佛学内涵不同,王国维的 “境界”说的理论基础却是西方哲学的。在《人间词话》写作之前,王国维主要致力于西方哲学的研究,德国康德、叔本华、尼采等人的哲学是其主要的研究对象,他用 “主观”和 “客观”、“理想”和 “写实”、“优美”和 “宏状”等概念界定 “境界”说,很明显是吸收了西方的美学观念,“基本思想无疑是来自博克、康德、叔本华等的美学观”[25]。

在 《人间词话》中定稿时,王国维曾亲手删除了13则词话,其中一则正好关乎 “情景”。如:“昔人论诗词,有景语、情语之别,不知一切景语,皆情语也”[26]。这与船山有关诗论有些相似。如船山云:“景中生情,景中含情。故曰景者情之景,情者景之情”[21]。在中国文学批评史上,就“情景”进行论说批评家的不乏其人。就此二则评语比较来看,王国维虽是后来者,但在情景的关系的认识上并未超越王船山,反不如其精微透彻。黄霖认为此则词话被删除的原因是:“并非王国维独异自得之见,故删去”[25]。从这一细节中可以看出,和船山 “别开生面”的著述精神相同,王国维论诗也是不肯步人后尘,而是力图另辟蹊径的。因而,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不可以轻易地说王国维的 “境界说”继承了船山 “情景”理论。况且,在王国维的著述中,并未发现他直接称引王船山诗论的地方。从二者的学术特点来看,船山毕生致力于易学研究,“唯 《易》之为道则未尝旦夕敢忘于心”[17]。研究船山诗学,不能脱离于其易学的基石。同理,王国维抱着 “接欧人深邃伟大之思想”[27]的雄心,对其文学批评的研究不能脱离西方哲学的参照系。

更进一步而言,王国维 “境界”说不具有船山 “情景”理论 “相因相依”的易学内蕴,两者在更深层次上是有所冲突的。王国维对 “有我之境”的界定是: “以我观物,故物我皆著我之色彩”[23]。这里所说的 “有我之境”的特点,就是移我之情于客观景物之上。而王船山说: “善用情者,不敛天物之荣凋,以益己之悲愉而已矣”[20]。可见他是明确反对将自身的感情强加于客观景物的。再看王国维对 “无我之境”的界定:“以物观物,故不知何者为我,何者为物”[23]。在此,物与我之间是泯灭了界限的。承前所论,船山认为“情”与 “景”之间是相因相依、相互感应、同步性契合的关系,并不曾混淆物与我之间的界限,比类于船山对阴阳之关系界定,即 “参伍相杂合而有辨也”[19]。按照学界的普遍看法,如果王国维的 “境界”说继承了船山的 “情景”理论的话,怎么会舍弃其易学内蕴呢?这岂不是买椟还珠吗?

五、余 论

当然,我们不能否认船山诗学与唐代诸人的诗论,以及王国维诗学在某些观念上的交叉和相通。对于这种情形,我们须详加辨析,不能简单地理解为前后继承的原因所致。也就是说,在诗歌批评的路途上,他们留下的足迹也许会有交汇甚至重叠,但他们的出发点、落脚点,以及行进路线和行进方式都是有很大差异的。这种交叉和相通在中、西古典文学批评,乃至更广泛的文化思想领域也同样存在,难道都要视为一脉相承的关系吗?罗志田在论述有关历史文本解读问题时说:“对研究者而言,异时代的人和事与不同空间的人和事相类,都可视为 ‘他人’或 ‘他人的’。简言之,往昔就是 ‘非我’或 ‘他人’亦即 ‘过去就是外国’。……故对今人来说,即使同一文化系统内的昔人,实际也已是 ‘非我’或 ‘他人’。也就是说,地域甚至种族的共同或延续,不一定能保证文化的连续性。至少,在文化的连续性之中,可以而且实际存在着很多的断裂。古今的‘中国’,也属于不同的文化,则古文亦不啻外文。”[28]依此而言,唐人之于船山、船山之于王国维既是古今之别,也相当于中外之别。对于这种差别,我们应以陈寅恪 “以观空者观时”[29]的理念进行审视。故而,把唐人的 “意境”说、王夫之的 “情景”理论、王国维的 “境界”说看成是一脉相承的关系,是将文学观念的发展变化理解为一个单向的过程。此种思路虽然显得条贯统序,但未必符合文学观念在错综复杂中变迁的历史情形。这种观点只重视了 “名”,却忽视了 “实”,即只注意了三者之间个别文句的相似性,却放弃了它们各自历史语境的复杂性和文化内涵的丰富性,如此则 “意境”、 “情景”、 “境界”就成为普遍性的概念,其所承载的批评价值也会丧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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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王夫之.古诗评选 [M]//船山全书:第14册.长沙:岳麓书社,1996:662,620,733,719,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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