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 婷

（湖北大学 商学院，湖北 武汉 430062）

一、引言

随着知识经济的发展，企业的知识资本越来越成为企业价值创造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尤其是会计师事务所这种高智力人才组成的智合群体机构。会计师事务所以注册会计师，其他专家的专业技能、知识、经验获取利润，谋求发展，知识资本是会计师事务所这类中介机构价值中最为重要的部分。

知识资本最早是1969年J.K.Galbrainth提出，他认为知识资本是一种知识性活动，是一种动态的资本，而不是固定的资本形式，但是他没有完整界定知识资本的定义及内容。T.Stewart.Brainpower将知识资本定义为公司中所有成员所知晓的能为企业在市场上获得竞争优势的事物之和[1]。Hudson指出知识资本是四种无形资产的综合，包括：基因遗传、教育、经验及对生活工作的态度，并且通过组织环境(文化、制度等)的整合，可以为公司带来竞争优势。L.Edvinsson and P.Sullivan认为知识资本是知识企业物质资本和非物质资本的合成[2]。K.E.Seviby将知识资本定义为企业中以知识为基础的无形资产，不包括企业的有形资产部分，是企业的核心竞争能力[3]。

我国学者在研究知识资本方面也对其给出了一些定义。袁丽认为，知识资本是可以给企业带来未来收益的智力资源[4]。王勇和许庆瑞指出，知识资本是一种组织现象，是各种知识元素在特定企业中被有效整合后所表现出的能够用于创造财富的企业能力[5]。严若森认为，企业知识资本就其本质而言，是整合于企业组织结构、制度安排、企业文化、员工素质以及企业经营关系等之中的企业无形资产[6]。

人力资本是知识资本组成结构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Stewart指出，知识资本的价值体现在人力资本（human capital）、结构性资本（structural capital）和顾客资本（customer capital）三者之中，人力资本指企业员工所具有的各种技能和知识。Edvinsson和Sullivan将企业的知识资本分为人力资源（human resource）和结构性资本（structural capital）两部分，其中人力资源是依附于个人的未编码的知识。学者早期甚至是将知识资本等同于企业的人力资本和知识产权资本。

关于会计师事务所的运营绩效，国内外的文献不是很多。胡晓莉将平衡计分卡引入会计师事务所，作为其绩效考核工具[7]。贾小燕设计有财务和非财务指标，定性与定量指标来较为全面的评价会计师事务所的绩效[8]。许汉友，丁长青等运用灰色关联度分析模型将影响会计师事务所运营绩效的关键因素进行了排序[9]。Rajiv D.Banker等采用了DEA对美国排名前100位大型会计师事务所中的64家运营绩效进行了研究，使用了这些事务所1995年至1999年收益以及人力资源的连续数据，分析比较了它们的生产率变化、技术进步以及相对效率[10]。但是这些研究没有指出每个关键因素对会计师事务所的运营绩效的影响程度到底有多大，本文通过线性回归进一步分析了影响会计师事务所运营绩效的人力资本因素中CPA从业人数、CPA年龄结构以及CPA学历对事务所运营绩效的影响程度。

二、研究假设

一个事务所的发展必须要有一定的CPA资源储备。例如我国证监会明确规定审计上市公司的会计师事务所拥有的注册会计师不少于80人，其中通过注册会计师全国统一考试取得注册会计师证书的不少于55人，上述55人中最近5年持有注册会计师证书且连续执业的不少于35人，这就是对会计师事务所的CPA数量设置了准入门槛，从而迫使会计师事务所为了增强其绩效必须增加CPA的数量。在全国排名靠前的会计师事务所中从业人员都过千，其中CPA人数都在四五百左右，甚至有的已经超过千人，国际“四大”中的任何一家专业人士更是数以万计的。由此可见，会计师事务所的CPA人数在一定程度上与会计师事务所的运营绩效成正比，由此提出假设1。

假设1：CPA的数量与会计师事务所的运营绩效正相关。会计师事务所中CPA的人数越多，事务所的运营绩效越好。

会计师事务所是一种知识型组织，知识资本是其主要的价值源泉，人力资本更是其中最为重要的一部分，它的性质和业务特殊性对CPA的经验有着很高的要求。许汉友、丁长青研究得出在会计师事务所中，年龄小于30岁的CPA人数最能影响会计师事务所的运营绩效，而年龄大于30岁的CPA人数对其运营绩效的影响力较弱。胡其昌认为审计市场知识更新非常快，年轻人比年长者能更好更快地更新自己的知识，更能承受高风险、高强度的工作，他指出国内所年龄小于30岁的CPA比例远低于国际“四大”的比例，而国内所年龄大于50岁的CPA比例远高于国际“四大”，因此国际所比国内所具有更强的发展后劲，更能适应审计市场[11]。在此基础上提出假设2。

假设2：CPA的年龄结构与会计师事务所的运营绩效正相关。CPA年龄小的比例越高，事务所运营绩效越好，CPA年龄大的比例越高，事务所运营绩效越差。

学历代表了一个人所受过的基础训练，代表了一个人所接触过的知识面，学历的高低在一定程度上会影响一个人在工作上的胜任能力，会计师事务所在承接业务时要求CPA必须具备相应的胜任能力[12]-[15]。许汉友、丁长青研究得出大学以上学历的CPA人数对会计师事务所的运营绩效具有较大影响力，而大学以下学历的CPA人数对其影响较弱。胡其昌认为学历水平越高，则其劳动生产率越高，越能适应审计市场的发展。据此作出第三个假设：

假设3：CPA的学历与会计师事务所的运营绩效正相关。CPA本科以上学历的人数越多，事务所运营绩效越好。

三、样本、指标的选择以及模型的构建

（一）样本的选择

本文所选择的样本均来自于中国注册会计师协会颁布的2003年到2010年会计师事务所综合评价前百家信息。由于2006及2007年缺失年龄结构和学历结构的数据，予以剔除。

（二）指标的设定

衡量会计师事务所运营绩效的指标很多，本文按照中国注册会计师协会对会计师事务所的排名所借鉴的国际通行做法，以“年业务收入”作为会计师事务所排名的主要依据，将事务所的总收入（TA）作为研究其运营绩效的指标。

（三）模型的构建

为了检验假设1、假设2、假设3的真伪以及CPA数量、年龄结构和学历高低对总收入TA的影响程度，以CPA的人数（N）、CPA中30岁以下（2009年及2010年为40岁以下）人数所占比例（A）和CPA中本科以上学历人数所占比例（E）作为自变量构建以下线性模型：

TA=β0+β1N+β2A+β3E+ε

对此模型的参数，采用权威的统计分析软件SPSS16.0进行检验。

四、实证结果

（一）描述性统计

表1分别列示了2003~2010年因变量总收入（TA），自变量CPA数量（N）、CPA中30岁以下（2009年及2010年为40岁以下）人数所占比例（A）、CPA中本科以上学历人数所占比例（E）等的平均值，标准方差和样本数量的信息。

2006年和2007年数据缺失，所以表中并未列入统计。

由于收集的数据是中国注册会计师协会颁布的会计师事务所百强信息，因此样本数量保持在100。

表 1：描述性统计（Descriptive Statistics）

（二）变量分析

为了检验各自变量与会计师事务所运营绩效之间的相关性，本文对模型的变量进行了相关性分析。运用SPSS16.0 Analyze——Regression——Linear进行线性回归得出相应结果。

变量分析的结果如表2和表3所示。

表2中的Pearson Correlation检验了各自变量与因变量之间的相关性，由表2数据可知，CPA的数量(N)与事务所的运营绩效之间相关性很高，2003年数据显示的相关性甚至达到了0.992，其他年份数据都在0.5以上，这说明会计师事务所中CPA的数量对事务所的运营绩效影响重大，表3中的显著性检验表明在5%的统计水平上是显著相关的。

表 2：Pearson Correlatio

表 3：Sig.（单尾）

本文通过对已有六年的数据进行线性回归发现CPA的年龄结构和学历对事务所运营绩效的影响逐渐增强，CPA年龄结构与运营绩效的相关性从2004年起一直保持在0.5以上，CPA中本科以上学历的比例与运营绩效的相关性到2010年甚至达到了0.715，相关性程度很高。2003年是中国注册会计师协会第一次颁布会计师事务所百强信息，这可能是相关信息不够完整，2003年的数据回归出来的结构不够理想，导致CPA年龄结构以及本科以上学历人数的比例与运营绩效出现负相关，具体原因有待进一步考察。但是从已有数据的Pearson和Sig.值可以充分证明本文的三个假设均成立：CPA的数量与会计师事务所的运营绩效正相关，会计师事务所中CPA的人数越多，事务所的运营绩效越好；CPA的年龄结构与会计师事务所的运营绩效正相关，CPA年龄小的比例越高，事务所运营绩效越好，CPA年龄大的比例越高，事务所运营绩效越差；CPA的学历与会计师事务所的运营绩效正相关，CPA本科以上学历的人数越多，事务所运营绩效越好。

（三）多元线性回归分析

通过对所构建的模型进行线性回归，六年的数据分析得出方程的调整R2均在0.5以上，这说明回归方程的拟合优度比较好，同时由分析结果可以看出D-W值都比较接近于1，没有超出 （-3，3），这说明回归方程的残差项独立性相对较好。因此可以得出该模型对本文所研究的问题有比较好的解释能力的结论。

由表4可知，CPA数量的系数的值一直保持相对平稳且比较高，这再次证明了本文的假设1，会计师事务所CPA的数量对其运营绩效的影响比较大，与运营绩效之间是显著的正相关。

表4中CPA的年龄结构系数的值在已有的六年数据结果中显示波动比较大，在2003年和2009年甚至出项了负值，这与本文的假设2有出入，但是考虑到2003年可能信息不完整性问题，负值比较小可以忽略。2009年再次出现了比较小的负值，笔者认为是中国注册会计师协会改变了CPA年龄结果的划分标准导致的，2009年以前都是以30岁为划分界限，从2009年开始以40岁为划分界限，但是相关性检验值Sig.显示CPA的年龄结构与会计师事务所的运营绩效还是相关的，只是2009年和2010年的相关性相对其他年份来说比较弱。

从表4中可以得出CPA本科以上学历人数所占比例对事务所运营绩效的影响力逐年增强且与事务所的运营绩效的相关性越来越显著，这与本文的假设3相符。

表4：多元线性回归结果

五、结论

本文通过对会计师事务所人力资本中各要素与运营绩效关系进行实证研究，主要得出如下结论：人力资本中CPA的数量对运营绩效的影响最大，CPA数量的多少直接决定了事务所运营绩效的好坏，因此会计师事务所想要谋求更大更强的发展必须要储备足够的人力资本，事务所未来的竞争归根到底是人才的竞争；CPA的年龄结构对事务所的运营绩效影响虽然没有CPA数量的影响那么大，但是会计师事务所面对的市场终究是一个知识更新很快的市场，年轻人通常能够更快更好的接受新知识，承受工作的高风险，高压力，事务所想要保持更加迅猛的发展势头就需要加快CPA的年轻化。本文研究结果的另一个很重要的启示是CPA的教育程度对事务所运营绩效的影响程度越来越大，会计师事务所要提高运营绩效，走上做大做强的道路必须不断提高CPA的学历层次，吸收更多高素质高学历的优秀人才，才更具有发展后劲。

[1]T.A.Stewart.IntellectualCapital：The New Wealth of Organizations[M].Doubleday Currency，1997.

[2]L.Edvinsson and P.Sullivan.Developing A Model for Management Intellectual Capital[J].European Journal，1996，14（4）.

[3]K.E.Sveiby.The New Organizational Wealth：Managing and Measuring Knowledge-based Assets[J].Berrtt-koehler Publication，1997.

[4]袁丽.关于智力资本基本概念[J].中国软科学，2002，（2）.

[5]王勇，许庆瑞.智力资本及其测度研究[J].研究与发展管理，2002，（2）.

[6]严若森.论企业知识资本的构成特征与运筹[J].肃理论学刊，1999，（4）.

[7]胡晓莉.平衡计分卡及其在会计师事务所中的应用[J].中国注册会计师，2010，（5）.

[8]贾小燕.会计师事务所绩效评价研究[J].产力研究，2006，（4）.

[9]许汉友，丁长青.国大型会计师事务所运营绩效关键影响因素之灰色分析[J].计与经济研究，2007，22（2）.

[10]Rajiv D.Banker，Hsihui Chang，Ram Natarajan：Productivity change，Technical Progress，and Relative Effciency Change in the Public Accounting Industry[J].Management science，2005，（51）.

[11]胡其昌.中国审计机构构成状况分析研究 [J].经济师，2005，（6）.

[12]梁瑛.会计师事务所绩效影响因素剖析[J].决策与信息 （下旬刊），2009，（8）.

[13]范徵.知识资本评价指标体系与定量评价模型[J].中国工业经济，2000，（9）.

[14]张宗益，李金勇.我国上市公司知识资本评价研究[J].科技进步与对策，2005，22（7）.

[15]刘国武.知识资本蚀耗价值研究[M].中国财政经济出版社，2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