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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候的村庄

2013-07-16阴济军

椰城 2013年3期
关键词:竹园白点梅山

■阴济军

清丽的山野,洁白的远云,瑰丽的乡俗叠起一段清凄瑰丽的情。

(1)

杏子在梅山顶上的一块石头上坐着守候了一年半,她和丈夫一闹得不愉快就要到这里来守候。

杏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守候,她只觉得自己一坐到梅山顶上的这块石头上心里就舒坦,她觉得她心里的那个人就是从这里走的,她一坐到这里就好像能够看见那个人的影子。

杏子此刻正看着山下那一片一面背阴一面向阳的绿荫,就觉得那个人会从背阴的一片绿荫里向自己走来。这是她的一种感觉,她的这种感觉已经有了一年多了。尽管她心里的那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她觉得自己有这么一种感觉都是一种美好。她总是怀着一种美好的期盼望着眼前的一片山野,一次次地等待,一次次地守候,一次次地遐想……

杏子看着山下远处一大片红杜鹃,心里就一涌,她觉得那一大片红杜鹃在春阳的朗照下,好像有一种嫣红嫣红的光点,这些嫣红的光点随着微风的吹拂好像还一闪一跳的。她看着这些一闪一跳的光点,眼里觉得舒服,心里也觉得舒服。她微闭起眼睛来,想起了那个男人修长而柔嫩的手指,他的手指在她面前虽然不闪也不跳,但她想起他的手指就像此刻她看到这些一闪一跳的光点。

杏子将眼睛慢慢打开来,她看着更远的山下有一片向阳的山野,这片山野好像也闪跳着一种光,这些光的上面好像还萦绕着一种绿莹莹的岚气,这些岚气从山上一直漫到山下的那条公路上。那条公路是弯弯绕绕的,它穿过好几片偌大的山群,也穿过好几个偌大的城镇和乡村,就在杏子目力所及的那片白云下面被杏子望断了,那片被杏子望断的白云下面就是省城,杏子心里的那个男人就是从这条路上去到省城的。

杏子看着用无数根半边竹子从山上一根一根往下接成的山村引水笕,看着这种竹水笕流出的纯净清泉,她就似乎想起了那个男人轻轻的鼻息。这时山下村子里似乎有人在舂籴,这舂籴的声音在小南风的吹动下,好像从好远的地方响来,又响到好远的地方去了,杏子觉得这舂籴的声音,就像那夜在那片竹林里他向她走来的脚步声……

(2)

就在两年前一个夏天的傍晚,杏子认识了她心中的那个男人。杏子当时只有十七岁,正是一个如花似玉、情窦初开的山村美少女。

当时那个傍晚的夕阳非常壮观,红红的,圆圆的衬在梅山的尖顶上迟迟不忍坠去,辽阔青黛的山色或背阴或向阳地映照在一片淡紫暗红的夕阳余晖里。当时杏子就在梅山边上的这片余晖里舂籴,她舂着舂着就看见梅山向阳的山顶上出现一个白点,这个白点衬在山野里好耀眼,随着这个白点的游动在山野里时出时没的,杏子觉得奇怪就停下自己舂籴的脚,静静地看着。

当杏子看见那个白点一直往下移动,移动得离自己稍近一点时,她才看清那个白点原来是一个穿白衬衫的人。在那个穿白衬衫的人前面,还走着几个自己似乎熟悉的人,杏子当时望着的是一条七弯八拐藏藏躲躲往下通到自己村里的肠子路。当那个穿白衬衫的人和前面几个人一起拐弯又变成白点或者看不见时,杏子就一心舂籴,舂着舂着杏子就不时抬起头来看一眼。

当那个白点慢慢由高变低,再一次从山野里出现时,杏子又停下自己舂籴的脚静静地看。她觉得那个穿白衬衫的人是个年轻人,他的身子似乎很高,身板也似乎很阔,他身上的白衬衫似乎给他穿得挺挺的板板的。

不一会儿,这个穿白衬衫的人和他前面的几个人,又在山路上走得看不见了,杏子只好低下头来一心舂籴,舂着舂着杏子还时不时抬起头来看一眼。但杏子起码舂掉半斗米,抬头抬了起码十来次,还一直没看见穿白衬衫的人出现,就假装到石籴较远的路边水沟里洗脚。

杏子洗好了脚又来洗腿肚,腿肚洗好了又来洗脸,洗好脸时她听见不远处有人说话了,她又重新洗了一次脚,这时她心里还一突一突的像揣了个小兔子。当杏子猛然抬起头来时,就看见那个穿白衬衫的人和公社、大队的几个干部走到自己面前来了,杏子吓得猛一低头又装着在洗脚,并且在洗脚的同时勾着头偷偷地看着。

杏子看见穿白衬衫的手在自己面前晃过,那是一只健壮的白手,手上还有稀稀疏疏的黑绒毛,黑绒毛的缝间她还似乎看见一个个清晰可见的汗毛孔;当白衬衫从她面前晃过时,他的手上还似乎晃出一种耀眼的黄光,这黄光是缘于他手上戴着一块金黄色表带的手表。

杏子被穿白衬衫的人镇住了,她觉得他的肩膀好平,头发又黑又亮,就连他的背影和他走路的姿势都让她觉得和一般的人不同……

少女怀春的杏子第一次失眠了,她觉得自己就是和这个穿白衬衫的人说上一句话,都是自己一生的福气,因为她后来听别人说这个“白衬衫”是来自省城的社教工作队队员。

第二天一大早,杏子就起床了,她在自己屋后背的山边小路上走着走着,就鬼使神差般地走到了大队部旁边的那片竹园里……

(3)

杏子只要一穿过这片竹园就可以到大队部的坪场里,她只要一到大队部的坪场里就可以看见那个“白衬衫”,她只要看见那个“白衬衫”就可以和他说上一句话。但杏子没有这个勇气,心里还一突一突的,加上这时杏子妈又在屋里叫:“杏子啊!杏子啊!今日打粉皮啊!快来帮忙啊!”杏子一边“哦!哦!”地应着就离开竹园向自己屋里走去。

杏子怀揣着心事对妈妈说:“我今日头痛,只能帮你晒粉皮,不能帮你打了。”

“那你就晒吧!”妈妈说着就随手给杏子递来一个卷好的粉皮筒,杏子一边吃着,就将铺满粉皮的簸箕托到门口禾场里晒。

当杏子家门口四床晒箕和三根竹篙晒满粉皮,显出铺天盖地白花花一大片时,杏子就从竹篙上两块粉皮的缝隙里,看见了“白衬衫”和公社、大队的几个干部,从不远的地方走过来。这时杏子心里又一突一突的,可这回杏子要把“白衬衫”的脸看个清楚。

杏子故意蹲下身子,躲在下面第二根竹篙的边上,透过两块粉皮的缝隙,仔细看着向自己走近的“白衬衫”。她发现“白衬衫”的脸白里透着红,比咬开的桃子还显得鲜红水嫩;他的眉毛又黑又浓,在阳光里似乎还发着淡淡的光泽;特别是他的眼睛亮得就像一个在水里滚动的玻璃珠。杏子间空看这对眼睛时,就觉得这对眼睛时时在对她笑,杏子内心欢喜极了,一时间全身涌动着一种很愉快的感觉。

杏子心里又一突一突的,她极力屏住呼吸,一个劲地盯着“白衬衫”看着,似乎要把“白衬衫”看到自己心里去。当“白衬衫”一转背拐个左弯从两块粉皮的缝隙里消失时,杏子不得不失望地站起来继续寻找她心里的“白衬衫”,可这时“白衬衫”只在别家屋角背的桃树林里留下一个背影……

杏子忍不住了,她一定要穿过大队部旁边的竹园去和“白衬衫”说句话,这天傍晚,杏子吃完饭就走到自己屋后背的山边小路上去了。当杏子刚走到那片竹林的边上,就远远地看到“白衬衫”在大队部门口的坪场里走来走去,杏子正打算走进竹林时,却发现“白衬衫”走着走着也往竹林里走来了,杏子心里一动接着又一惊,就连忙将踏进竹林的一只脚缩了回来;她实在有点怕,她和“白衬衫”在傍晚同时走进竹林,万一撞到一起了,她又该和他说什么呢?她觉得自己不能莽撞,就蹲在竹林边的小路上看着“白衬衫”……

杏子心里多想走进竹林和“白衬衫”说一句话哦!但她硬是不敢。

从那天傍晚以后,杏子经常在晚饭后去自己屋背后的山边小路上瞧那片竹林。她经常可以看到“白衬衫”在那片竹林里散步游玩,杏子一次也不敢走进去,只蹲在竹林边上喜喜地又有点艾怨地看着“白衬衫”在竹林里穿来穿去的婆娑身影。

终于有一天,杏子鼓足勇气,在晚饭前就提个篮子假装去竹林里打草……

(4)

杏子满竹林里到处转,一直转到傍黑,一直转到月亮照进竹林,她也没看到“白衬衫”走进来,就只好失望地走出竹林回家吃晚饭了。第二天杏子又到竹林里去转,一连转了三个傍晚也没看见“白衬衫”走进竹林。杏子觉得奇怪,她听别人说社教工作队是要到他们大队工作两个月的,现在只到一个多月,怎么就不见“白衬衫”这个人了呢?

又过了几天,杏子又到竹林里去转,她自信总有一天要碰见“白衬衫”,碰见“白衬衫”她就要勇敢地和他说一句话,甚至勇敢地摸一下他的手。

这天杏子吃过晚饭就洗了头洗了澡,因为头发没干,她就将花手绢绾在长发上走进竹林了。这天的风很轻,竹林里显得很凉,因为杏子洗澡耽搁了,当她走进竹林深处的时候,月光已经射了进来,斑斑驳驳地照在竹林的山土上和杏子的花裙子上。杏子这时觉得内心好轻松好舒服,也觉得今天自己有了一点胆,如果今天自己能够撞上“白衬衫”,一定要麻起胆子摸一下他的手。

可是,当杏子在竹林里到处转,转得月亮升得好高的时候,转得竹林里的夜虫一齐叫唤的时候,杏子也没有碰见“白衬衫”的影子。杏子失望了,她回想起来,自己总共在竹林里转了七八天,一次也没有碰见“白衬衫”。“白衬衫”是不是搞完社教提前回去了?杏子想到这里,腿都没有劲了,连穿过竹林回家的步子都显得懒懒散散的。

杏子有点不甘心,她往回家的方向没走几步就懒得走了,她先是停下来仰望上空婀娜摇颤的竹叶,再又低头细看地上那些飘来荡去的斑驳竹影,看着看着,杏子又转了个身,往大队部的方向走着,她没走几步,心里突然惊住了。原来杏子在竹林里听到一种声音,她朝着声音响起的地方扭头望去,杏子开先是一惊,后来心里就一喜,原来那个声音响起的地方出现一个白影。

杏子鼓足勇气就往白影那个方向移去,她移了没几步时就看清了那个白影是个人。杏子觉得奇怪又欢喜,怎么“白衬衫”也和自己一样还在竹林里转呢?杏子这样想着就加快了向“白衬衫”移去的步子,奇怪的是“白衬衫”这时也向她移过来。杏子这时又惊又喜又有点怕,她离“白衬衫”只有二十来米了,一旦走到他的面前,她又将如何面对他呢?

静静的仲夏之夜,静静的幽深竹林,杏子的心无比地好奇和期盼,她此刻什么也不管不顾了,只想离他近点,越近越好。

这样想着杏子就加快了向“白衬衫”移去的步子。当杏子离“白衬衫”只有七八米远时,她真想一头扑在他怀里。但她心里又胆怯了,因为这时“白衬衫”也在向她急不可耐地走过来,静夜里杏子似乎还能听见他男性特有的呼吸声。当杏子向“白衬衫”移去的步子变慢时,“白衬衫”向杏子移去的步子反而加快了,杏子见“白衬衫”这么快地向自己走来,心里又高兴又胆怯,全身涌动得比任何时候都厉害,她自己都搞不懂自己了,向“白衬衫”移去的步子也不知不觉快起来……

(5)

当杏子闻到一股男性体香的时候,腿就有点打软,喉咙也有点打哽,激动得什么也说不出来,杏子一走近“白衬衫”,就急速地伸手把他的手攥住了。

“白衬衫”见杏子一上前就攥自己的手,也迅疾地用另外一只手攥住了杏子的手,杏子见“白衬衫”也攥自己的手,就猛力地抽出自己的手将“白衬衫”抱住了,“白衬衫”见杏子这样疯狂地来抱自己,他也就伸出他的两只手将杏子更紧地抱着,杏子这时想把“白衬衫”扳倒,“白衬衫”感觉杏子要扳倒自己就顺势慢慢蹲下躺倒了……

“白衬衫”和杏子躺倒后,杏子就将嘴唇印在“白衬衫”的脸上,“白衬衫”见杏子来亲自己,就伸手摸杏子的胸,杏子见“白衬衫”来摸自己的胸,就将胸前的红肚兜解开了,“白衬衫”见杏子主动解开胸前的红肚兜,就顺势将杏子的衣服全部脱光了。

杏子这时心里猛地一涌,好像大夏天有一股清泉迅速传遍全身,她极力张开自己,一任这股清泉更快地洗涤饥渴的心。这时竹林里起了夜露,月光将竹叶上的露水照得晶晶点点的,迷离晃动的斑驳竹影里,只见两个光洁的胴体在急速地蠕动着……

当“白衬衫”站起来穿衣服时,杏子就像一只猛醒的兔子,她搂起衣服就向更深的竹林跑去,她跑到一个更深的地方把衣服穿好。当杏子把衣服穿好后就迅速跑回家了,杏子也不懂自己,为啥第一次见到“白衬衫”,情感的小河就猛地破了堤?

这一夜杏子又没有睡着,这一夜杏子既后悔又兴奋,后悔的是自己不该那样太鲁莽,兴奋的是她终于和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贴近了。她觉得自己喜欢的“白衬衫”一定不会对她太无情,她觉得总有一天“白衬衫”会到她家来找她,或者来向她父母提亲。

可是杏子等了三天,也没见“白衬衫”上她家的门,第四天早上杏子坐在家门口剁薯藤,就看见公社干部、大队干部和“白衬衫”,又走上了那条通到梅山顶上的肠子路。杏子真想冲上去质问“白衬衫”,问他为什么不跟自己打招呼就走,可杏子心里还是不敢,也许这是上面要他走吧?也许他走了还会来吧?也许他下次会专门到她家来向她提亲。她觉得她百般喜欢的“白衬衫”一定不会对她无情的,杏子这样想着,就看着“白衬衫”在曲曲弯弯的山路上,衬着辽阔的绿野慢慢地变高慢慢地变小,最后又变成个游离不定的小白点在蓝天上慢慢地消失……

杏子等啊等,等了三个月也不见有任何消息,就穿过竹园到大队部去看了一眼。大队部的坪场上空空如也,她又走过大队部的坪场,透过木格窗看了一眼“白衬衫”住过的房子。房子的桌上除了几张纸片被风吹得一翻一翻的,就什么动静也没有了。杏子又走到竹园里,她在竹园里转着,一直转到她和“白衬衫”相遇的那个地方,她在那个地方站了很久很久。“白衬衫”虽然走了,但杏子的心处在一种难熬的痛苦和企盼里。

半年过去了,杏子还是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她就独自一个人怀着痛苦的心上到梅山的顶峰,坐到一块高高的石头上看很远很远的蓝天,看很远很远的蓝天下的白云……

(6)

一年以后,山外就有几个农民青年来杏子家提亲了,杏子听说是山外的农民青年一个都不想见,她爸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看不中不怪你,不见是不行的。”

杏子没法只好去和几个人一一见了面,她不是觉得他们太瘦就是觉得他们太矮,她不是觉得他们太黑就是觉得他们太丑,这些人跟“白衬衫”相比,简直就是牛屎粑比糯米丸。

一年半以后又有几个青年来向杏子提亲了,杏子看了几个,加上迫于父母的压力,终于勉勉强强地看中了一个自己邻村的青年,杏子觉得他的身材算高的,就是还比“白衬衫”矮一点,杏子觉得他的皮肤也算白的,就是抵不上“白衬衫”的白。杏子想想也算了,反正“白衬衫”也不得来,父母又催她嫁人催得紧,她就爽性草草把自己嫁了。

结婚的那一天杏子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新婚同房时躺在丈夫身子下就像一头木讷讷的小母猪。三个月过去了,丈夫很苦恼,就问杏子为什么晚上这样对他?杏子开先说不知道,丈夫说:“你杏子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事,你像闺女又不像闺女的样子,是不是心里有别人?你不说我们就干脆离婚算了。”杏子在丈夫的一再追问和威逼下,就只好向他说出了自己和“白衬衫”在竹林里的故事。

杏子只说出故事的一半,丈夫就上前将杏子紧紧地抱着,“杏子!杏子!你是我的好老婆,你是我命中注定的好老婆,你说的那个男人就是我啊!我那夜就去了你们村后的竹林里。”

杏子猛然将丈夫推开,“不可能,不可能,那夜怎么会是你呢?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你怎么会是‘白衬衫’呢?”

“对!我那夜正是穿着白衬衫,不信,我可以说出许多详细的事来,”丈夫攥着杏子的手。

杏子傻傻地盯着丈夫,丈夫接着说:“那夜你一上前就先攥我的手,接着我就把你的手也攥住了。”

“不可能,不可能,这你是刚才听我说的。”

“没有,你刚才没有跟我说得这么细,如果你不信,我可以把我们后面发现的事告诉你,”丈夫不服气,他接着说:“我们在竹林里躺下后,是你先亲的我,你亲我,我就摸你的胸,我摸了你的胸后是你主动解的红肚兜。”

杏子立刻站起来,她怒形于色地,“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怎么会是这样的人?你完全是在污蔑我。”

“那你一定是忘了,事情完全就是这样的。”

“不说这些了,你去上工吧!我还要去一趟公社,”杏子见丈夫还想分辨,就说:“你要想说,就晚上来说吧!反正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的。”杏子说完就先于丈夫出门了。

杏子没去公社,因为她被丈夫弄得好烦,当她上到梅山顶峰的时候,就在那块石头上坐着发呆了,呆了一阵之后,杏子就抬起头来望着山下那条公路。那条公路弯弯绕绕的,它穿过好几片偌大的山群,也穿过好几个偌大的城镇和乡村。杏子将那条公路望断以后,就抬高视线望着蓝天下那片好远好远的白云。

杏子觉得她的丈夫绝对不是“白衬衫”,“白衬衫”绝对不像丈夫那样平常和难入眼,她觉得她真正的丈夫就在蓝天下那片好远好远的白云的下面。

但杏子心中的丈夫毕竟不再来了,她望着蓝天下那片好远好远的白云,鼻子一酸,就不知不觉地流下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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