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永剑

虚词入联妙处多

【对联故事】

清时，周渔璜连试连捷，后升至翰林。第二年，他告假回乡探亲。乡里亲族、朋友和同窗前来道贺接风。人们还特意把当年教过周渔璜的高老先生请来。入席时，主持人先请周渔璜坐到上席，这时，高老先生感到脸上无光。酒过三巡，高老先生便乘着酒兴对周渔璜道：“翰林今日高升，四乡五邻皆感荣耀，我愿出个对联助兴，烦请翰林大人赐教！”接着，他便念出半边联，联云：“眼珠子，鼻孔子，珠子高于孔子乎？”周渔璜听后，心里全明白，但碍于师生礼节，起身向老师拱手，举杯对老师道：“学生能有今日，全凭老师昔日悉心栽培，请老师饮此杯，学生才敢放肆。”高老先生听后，也高兴地双手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然后道：“岂敢，岂敢，老朽冒犯了！”话音刚落，只听得周渔璜对道：“眉先生，须后生，后生长过先生矣！”高老先生听罢，连声称道：“对得好。对得好，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对联】

眉先生，须后生，后生长过先生矣。

【对联知识】

虚词：没有完整的词汇意义，但有语法意义或功能意义的词。虚词的特点是：一是依附于实词或语句，表示语法意义；二是不能单独成句，不能单独作句法成分；三是不能重叠，这些与虚词无词汇意义有关。

常见的文言虚词有：之、乎、者、也、矣、焉、哉、而、何、乃、其、且、若、所、为、以、因、于、与等。

现代汉语虚词包括介词、连词、叹词、拟声词、助词、副词等。

上联中的“乎”相当于“吗”，表疑问语气。联文的含义是：难道朱熹的学问要高于孔子吗？朱熹是宋代理学家，俗称“朱子”（“珠、朱”谐音），朱子承袭了孔子的学说，可谓孔子的后世学生。下联中的“矣”相当于“了”，表陈述语气。联文的含义是：学生的才学超过了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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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习】

读故事，体会虚词的绝妙之处。

洪承畴是明朝万历年间的进士，到崇祯时已是兵部尚书，同时封为蓟辽总督，崇祯把一个朝廷的命运都交到了他手上。他也感戴崇祯知遇之恩，素以忠节自命，在自家客厅上悬挂了自撰的对联一副：“君恩深似海；臣节重如山。”

崇祯十五年，洪承畴督师与清军死战于松山，兵败被俘，消息传到京师，说洪承畴已经殉国，崇祯大痛，亲自设灵祭悼洪的亡灵，不知此时洪承畴被俘已经降清，并为清廷筹划开国规划，一时京城士人大哗，洪承畴后来官至武英殿大学士，七省经略，残酷镇压农民起义及抗清活动。于是有人为了讽刺洪承畴，就在上联和下联的结尾各加了一个字，上联加一个“矣”，下联加一个“乎”字。联文是：“君恩深似海矣；臣节重如山乎。”这两个字都是文言文的助词，用现代汉语来说，就是“君恩深似海了；臣节重如山吗？”是极大的讽刺。

【对联】

君恩深似海矣；

臣节重如山乎。

答案：

联文“君恩深似海，臣节重如山。”表达的是感谢皇恩浩荡，自己对皇帝的忠诚。加上两个虚词后，联文的含义大变。两个虚词，一叹一问，极尽讥讽。表达对洪承畴的质问，“矣”“乎”二字的增添，联文产生的效果则大大不同。

挽 联

【对联故事】

清朝光绪年间，广州有一个候补小官，因不懂得巴结权贵，所以长期得不到录用，穷得一贫如洗，可是他还没有受到重用，却身患重病，在穷困潦倒中溘然长逝。其妻略通文墨，悲痛之余，泣血蘸泪写下了一副挽联，当挽联挂在灵前之时，目睹者无不掩面哽咽，对这对苦命的夫妻寄予深深的同情。

【对联】

撒手又何悲，数十年贫病交加，纵我留君生亦苦；

贱躯岂足惜，八千里翁姑未殡，因君累我死犹难。

【对联知识】

挽联：是为哀悼死者或祭祀先人而作的对联。是哀悼死者、治丧祭祀时专用的对联。它是对死人哀悼，也是对活人的慰勉，有其社会性，也有其时代的代表性。为别人而作的挽联叫他挽联；为自己而作的挽联叫自挽联。

上联的意思是：就算我能让你死而复生又有何用？活着还不是一样苦海无边。下联的含义更深广：我本来想追随你去，可是几千里外的家中。公公、婆婆还需要养老送终呢！含蓄地表达了作者的一片真情和孝心。

这副挽联妙在它不是对夫君的追忆和缅怀，而是对逝者的离去表示释然。是妻子的冷酷无情吗？非也。“纵我留君生亦苦！”

【练习】

读故事，体会挽联的含义。

清同治年间，两江总督沈葆祯的妻子，自幼知书达理，可惜年轻早逝。临终前，为丈夫和女儿留下对联。

【对联】

我别良人去矣！大丈夫何患无妻？若他年续娶床头，莫对生妻谈死妇；

儿依严父悲哉！小妮子终当有母，倘异日承欢膝下，须知继母即亲娘。

答案：

此联言语诚恳，发自肺腑。字字血，声声泪。夫妻恩爱，母子情深，生死离别，百般牵挂，万般嘱托，令人断肠。上联嘱咐丈夫今后应如何对待生妻和亡妇，下联教育女儿怎样处理继母和亲娘的关系。一位通情达理的妇人形象跃然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