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燕

2013年5月18日，当我们走进中国业余登山队大本营的“中军帐”时，61岁的美国人威廉·萨米恩托正在和中国业余登山队队长尼玛聊天。威廉前几天在试图攀登海拔7028米的北坳时，因为身体状况较差而撤回大本营，并放弃了登顶。他57岁的朋友仍在山上，计划择日冲顶。

威廉用他的经历诠释了另外一种登山者的体验——他们登山，不是为了顶峰，是为了享受攀登的过程，途中美丽的风景和特殊的感受，已足够他们回味一生。

每一次登山的感受几乎都是相同的。调皮的威廉夸张地瞪大双眼，伸出舌头“呵呵”有声：“累得像狗一样，爬山的时候，我只想回家冲进温暖的浴室洗个热水澡，吃上一顿可口的饭菜，再来点儿加州红酒。”

威廉不止一次地思考登山的过程与结果之间的关系。

“当你背着一个重达六七公斤的包，走一步喘一步，山上又是如此的冷。你会问自己：‘这是为什么？”

途中所有的问题都将在旅程的最后找到答案。

“当你坚持再坚持，终于到了那里——你只能发出一声惊呼，你只能说‘美极了，你只能说‘哇！她就在那里。在那一刻，你没有其他任何感觉。”

这么说的时候，威廉的目光不时投向别处，努力思索着准确的字眼，希望能够完美地表达出他的感受。

“登山的时候，你所想的只是攀登，而等你回到山下，回头望望，真的会望着山顶不可思议地想‘我曾经到过那里。而若干年后，翻看那些照片，你会想‘哇，我曾经在那里。”

“那种感觉，撞击着你的心灵。”

“当你经过长时间的努力，终于登上山顶，体会到的不是成功，不是强大，而是孱弱和渺小。那是一种非常纯粹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