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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好运

2013-05-14

故事会 2013年5期
关键词:贩子老实老农

他乡遭噩运

王老实是个矿工,五十出头。一天早上,他在矿下干活,突然晕倒了。工友们急忙将他送往医院,一检查,是脑血栓。经过抢救,王老实醒了过来,可左半边身体却发麻,医生说这是偏瘫的病症。

王老实傻了眼,他所以千里迢迢来矿上打工,就是想挣钱养家,现在偏瘫了,反过来还要别人照顾,这以后该怎么办?

领导得知情况后,考虑到单位里医疗条件简陋,就让王老实回老家养病,并从大病基金里拿出五万块钱,作为他的治疗费用。矿上还举行了募捐,把王老实感动得眼泪稀里哗啦的。那一天,他和工友们依依惜别,上了回老家宜昌的火车。

火车上,王老实想起自己的境遇,不住地叹气,上铺的乘客听烦了,说:“一个大老爷们儿,整天叹个啥气?有啥事儿说出来嘛!”同隔间的其他几个乘客听到声音,也不禁都伸出了头。

王老实急忙先道歉,然后把自己的情况说了。大家都很同情他,他上铺的乘客说:“世上无难事,只要有恒心。你们宜昌不是盛产脐橙吗?你就做个中介,帮外地客商联系收购,这不累人,而且有赚头,遇到什么问题,给我打电话,我给你想法子。”说完,他把自己的名片给了王老实。王老实一看,这人是襄阳的水果贩子,襄阳和宜昌相距不远,巧,撞上了。

对面下铺的乘客紧跟着说:“我是襄阳的一个公务员,你这种情况可以办个低保,每个月有几百块钱,也能补贴一家人的生活费。你回去以后写个申请给村委会,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给我打电话。”说完,他也把手机号码给了王老实。

公务员的上铺睡着一个老农,他看人家都有表示,心里那个急啊,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没本事,帮不了啥,不过,我们村在襄阳的荆山脚下,那里啥草药都有,你要是不嫌弃,想要啥你就言语一声。我把村头小卖部的电话给你,你就说找黑子叔,他们就知道是谁。”

王老实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一再鞠躬。回到家后,他写了个低保申请,交给了村主任,然后就在家里等消息。

走运遇好人

这一等就等了大半年,村主任既不说办,也不说不办。眼见带回来的钱花了一半儿,总不能坐吃山空吧?这时,王老实想起水果贩子的话,便出去一转悠,嘿,今年的脐橙收购价只有七毛钱一斤。王老实赶忙从果园场收购了五万斤,雇了辆车,拉到了城里。到了城里一打听,王老实傻眼了,原来今年是大年,各地的桔子、橙子都是大丰收,价格一落再落。现在城里的零售价也不过七毛,这下,王老实亏大了。万般无奈之下,他就给襄阳那个水果贩子打去了电话。

水果贩子接到电话,怔了半晌,这才想起王老实这个人。听完王老实的叙述,他也为难了,能咋办呢?

王老实求助无果,看着山一样的脐橙,真是欲哭无泪,顿时就有了死的心。第二天一早,他走上坝尾,准备跳江一了百了。突然,他听到一声喝叫:“你个大老爷们儿,咋像个娘们儿似的寻死觅活呀,给我下来,你的脐橙,我全包了。”王老实一看,竟然就是那个水果贩子,原来那贩子一路打听,从襄阳寻摸着找来了。

水果贩子从包里拿出厚厚一沓钱,塞到王老实手里,王老实急忙问:“你往哪儿销呢?”水果贩子说,他干这行这么多年了,门路广得很,说不定在宜昌就能解决了,实在不行,就运到襄阳去,叫王老实别操心。

两人把五万斤脐橙的事交接完,送走了水果贩子,王老实回到村里,迎面撞上了村主任,他急忙问低保的事咋样了。村主任黑着脸,说王老实的资格不够,乡里把他的申请退回来了。王老实心眼实,一听这话就不问了,可回到家跟媳妇一说,媳妇不乐意了,说是村主任家的女婿伤了大脚趾就能吃低保,你王老实都快残废了还不够格?王老实一琢磨,是这回事儿呀,于是,他想起了那个公务员,立刻打去了电话。

那个公务员接到电话,也想了半天才想起王老实来,电话里一时说不清楚,三天后,那公务员竟然背着包包登门了。他从包包里拿出国家的政策、省里的规定,语气决断地说:“你是符合低保条件的,我带你去找村主任!”

两人找到村主任,村主任不理睬;两人又到乡里,乡里的人说他们管不了。公务员那个气呀,一跺脚,带着王老实上城里,直接找民政局。来到民政局便民窗口,工作人员说,下面不报上来,他们是不会主动去审核资格的,除非上头发话。于是,公务员决定找局长。王老实一听,赶忙拉住他:“算了算了,别为我这事儿得罪领导,你也是公家的人,对你以后不好。”

公务员说:“放心,我是襄阳的公务员,他是宜昌的局长,风马牛不相及,他管不了我;再说,你这合情合理的事,怕啥?”说完,他独自一人找到了局长……

很快,王老实的低保就办好了,这一来,他的生活稳定了,于是就安安心心地治起病来。有人说,用五步蛇泡酒,每顿少喝一点,可以软化血管,促进血液循环,对治疗脑血栓有明显的疗效。王老实就去城里买,可宜昌本地没有五步蛇,他想起了在火车上碰见的那个老农,电话一打过去,老农答应得很干脆。第二年的六月底,老农就亲自把两坛子五步蛇酒给送来了。王老实要留他住几天,老农说自己在昆明的大孙子马上要放暑假了,在昆明没人照顾,要在老家住到开学,他要赶回去照顾孩子,王老实只得把他送走了。

好人有好运

送走老农后,王老实便安心在家养病。除了每年和那个水果贩子有些联系外,其他人都没通过电话。一晃又是三年过去,王老实竟奇迹般地康复了。这年秋天,他决定去看看曾帮过他的那几个人。正巧,水果贩子叫他送一批脐橙去,王老实便备齐礼物,跟车来到了襄阳。

找到水果贩子的店铺,正巧人不在,王老实便坐在铺外等候,这时,他听到铺子里有人在说话:“现在有的老板,心思歹毒着呢!”

店铺里的伙计说:“咱们老板不一样,是个大好人。就拿外边的那人说吧,老板和他不过一面之交,就帮了他很大的忙。”

“是吗?给我讲讲。”

伙计就说了起来:就在王老实盲目收购脐橙的那一年,其实,水果贩子的境遇和他差不了多少,经营多年的一条渠道被别人给抢了,水果贩子亏得一塌糊涂。可就在这时,他接到了王老实的电话,说实在的,那时候的水果贩子是泥菩萨过河,他真的不想管,可他想到王老实身上有病呀,经不起折腾,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那自己的良心上怎么过得去?所以,牙一咬,就把那批脐橙给买了回来。

脐橙买了回来,可往哪儿销呢?正巧有两个河南洛阳的桔子商到鄂西北收购桔子,没买成,正担心空车来回,路费损失不起,于是就买下了这五万斤脐橙,权作试水。没想到这脐橙在洛阳一上市,行情比桔子更牛。两个人一商量,得,以后咱们就改行做脐橙算了。他们当即打电话给水果贩子,双方一拍即合,达成了五年的脐橙购销意向。

伙计津津乐道着:“这不,现在咱们生意越做越大,起因呢,就是咱们老板肯帮人。老板常说,好人有好报,帮助别人,也帮了自己。”

王老实坐在外边,听得目瞪口呆!这时,水果贩子回来了,高兴地拉着王老实去吃饭,王老实说,他还想去看看公务员他们,水果贩子便开来车,陪着王老实一起去。

说来也巧,到了那单位,刚进门就遇上了那个公务员,公务员一见两人喜不自胜,热情地把他俩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两人一看,呆住了:这办公室很大,是公务员独用的,敢情他还是个“官”?

原来,这公务员以前不过是一个吊儿郎当的“官二代”,平时学习囫囵吞枣,专业知识只懂个皮毛。那一年接到王老实的电话,有心帮助,可力不从心,他连夜把政策和规定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发现王老实的情况是符合规定的,于是他就请假去了宜昌,没想到就因为这一次,他的人生发生了转折……

王老实和水果贩子听得入神,急忙问怎么回事,公务员说:“我当时到了局长办公室,不卑不亢,有理有据,说得局长也不禁动容。可那是在宜昌啊,我想着他管不了我,才会那么大胆,无所顾忌。没想到去年春上,那局长竟调到我们县当了副县长,他一见到我,就说我有正义感,业务也熟,就和我们的局长打了招呼,现在我当上科长了。”

王老实和水果贩子听了不禁感叹起来,公务员问他们这会儿去哪儿,王老实说,想去看看老农,于是三人同行。

三人来到一个叫“荆山村”的地方,一眼就看到那个老农正坐在大槐树底下,喝着大碗茶,听着收音机,优哉游哉。四个人意外相逢,那个热乎劲,别提了。

老农一见王老实,一开口就连声道谢,恨不得要下跪磕头。原来,当初老农答应为王老实抓蛇,可老农的小儿子在村里开了一间医疗室,是当医生的,听说老爹要去抓五步蛇,死活不同意。你想,那五步蛇有多毒,万一咬到就性命难保。可老农是个固执的人,答应了人家的事,就一定要去做。最后,他小儿子只得同意了,但是,他提出要先去县城买两支抗蛇毒血清,以备不测。后来,捕蛇的过程很顺利,血清也没用上。

可后面发生的事却出人意料了:老农给王老实送药酒回来,他城里的大孙子也来了。这孩子叫虎子,虎头虎脑,一到农村,啥都觉得稀奇,整日里爬山戏水,玩个不停,不料竟被五步蛇咬了!幸亏家里存着抗蛇毒血清,小儿子赶忙给虎子注射,然后马上将人送到县医院。医生说,这五步蛇蛇毒二十分钟就能置人于死地,幸好及时注射了抗蛇毒血清,要不然这孩子就完了。

老农落着泪说:“虎子是我的命根子呀,当日若不是要去捕蛇,我儿子就不会买血清;不买血清,虎子就会没命,我不谢你谢谁呢?”

“帮人就是帮自己,这话真没说错。”大家听完老农的故事,大为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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