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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与现代:一种惆怅,两样风情——李商隐《锦瑟》与张枣《镜中》的比较阅读

2013-04-07张星星李建国

关键词:锦瑟情思抒情

张星星,李建国

(三峡大学 文学与传媒学院,湖北 宜昌 443002)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锦瑟》[1]

只要想起一生中后悔的事/梅花便落了下来/比如看她游泳到河的另一岸/比如登上一株松木梯子/危险的事固然美丽/不如看她骑马归来/面颊温暖,/羞涩。低下头,回答着皇帝/一面镜子永远等候她/让她坐到镜中常坐的地方/望着窗外,只要想起一生中后悔的事/梅花便落满了南山。——《镜中》[2]

唐诗是我国诗歌发展史上的一个高峰,在经历了初、盛、中不同时期对诗歌的充分探索、开拓与挖掘后,到晚唐已是气象不再、创造性不大。然而正是在这一片诗的退潮中,李商隐旁逸斜出,“以其善感的灵心、细腻丰富的感情,用象征、暗示、非逻辑结构的手法,表现朦胧情思与朦胧境界,把诗歌表现心灵深层世界的能力推向了无与伦比的高峰,创造了唐诗最后的辉煌。”[3]诚如罗宗强先生所言,“是唐诗发展中的最后一个高峰,是一个余韵悠扬、令人神往的尾声。”[4]6独特的意象与语言表达形式,诠释人类共通的理想壮志、进取精神,忧国伤时的现实关怀与人生苦难,对爱情的忠贞不渝与迷惘失落,尤其是其通过诗歌、文字对人类心灵的深层探讨,细渺幽微,曲折深致,使得李商隐的诗歌历时千年仍然能够引起我们的深深共鸣。

《锦瑟》为李商隐最负盛名的代表作品。自古以来对《锦瑟》一诗的解读众说纷纭,有从其主旨的朦胧性与多义性入手,有从其独特的艺术风格与表现手法分析,也有用英美“新批评”理论观点从“张力”、“复义”、“意象组合”等角度对其解构,也有学者从现代性角度将其与西方许多诗人诗歌进行比较。笔者拟通过《锦瑟》一诗与当代诗人张枣的代表作《镜中》进行比较阅读,简略探讨这两首抒情写意诗在诗歌情境、意象选择、表达方式方面的“同中之异”与“异中之同”。

张枣,男,1962年出生,湖南长沙人,当代著名诗人,中国先锋诗歌的代表人之一。1986年出国,常年旅居德国,曾获得德国图宾根大学文哲博士,后在图宾根大学任教,任教于中央民族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2010年因肺癌去世。著有诗集《春秋来信》,代表作包括《镜中》、《边缘》等。张枣的诗被评价是传统诗歌与现代诗歌的完美结合,从诗歌的抒情源头上继承了“风”、“骚”传统,并将这一传统完美地展现在当下的语境中,柏桦称“在用字的唯美上,我则始终认为他是自现代汉诗诞生以来的绝对第一人,至今也无人匹敌。”[5]

一、《锦瑟》与《镜中》情境上的相似性

阅读《锦瑟》与《镜中》,我们首先都会陷入一种挥之不去的惆怅之中,一种无法明确言说却始终萦绕心间,有质感、量感的积压的徒劳与感伤。两首诗在阅读中给人们以相似的心灵契合与碰撞,这种感觉尤其是在品悟《镜中》时显得格外深长而似曾相识,这是笔者此文的灵感所在。

1.“追忆”与“后悔”:内在情感的一致性

对于《锦瑟》主题虽然历来争论甚多,莫衷一是。然而无论是对其风流说、失恋说、奏乐说、客思说、自题说、悼亡说、自伤身世说还是政治寄寓说,我们都无法摒除其内在的感伤与惆怅基调。“锦瑟无端五十弦”,诗歌起始一句劈头盖来,莫名而孤孑,“无端”二字,似无理而有深致。诗人信手拈来,却不禁令人深思,锦瑟自是五十弦,何来“无端”之说?“无端”,有种无奈,有种叹息,更似乎是在赌气,如此轻巧、随意,却奠定了全诗基调。随之便是解说为何会有此“无端”感慨,因着这“一弦一柱”都让“我”怀思那逝去的美好年华。抽除中间四联纯粹片段意象的组合,尾联直接呼应了首联,由“思年华”而深入“追忆”,追忆往昔那“此情可待”,而这“此情”又是怎般情可待“我”今日之“追忆”?再陷入追忆深处,昔日已远,徒留“我”今日徒劳追思伤情,然而怎知这般情在当时便已惘然了啊!今日追忆之“惘然”,与只是当时已“惘然”,浓郁而深刻的情思,读来不得不令人郁结绸缪,迷惘伤感。

诚然,诗歌主题朦胧多义,而这一缕伤感迷惘的情思却是如此清晰。诚如罗先生分析:“由五十弦的锦瑟而思华年,锦瑟喻什么?是喻‘断弦’因之是悼亡,或者喻行年五十而为慨叹身世遭际?喻体锦瑟所要喻的本体并未出现,代替本体出现的是一缕怅惘情思。庄生梦蝶喻什么?代替本体出现的是一种迷茫慨叹的情思。杜鹃啼血出现的是一种凄恻哀伤的情思。以下的两个喻体情形也类此所流露的哀伤情调,迷茫希望与迷茫失望的情思却极其浓烈。全诗所表现的是浓重的怅惘、迷惘、感伤的朦胧情思!”[4]288-289同时“这情思,并非专指一事。它要丰富得多,有对身世遭际的慨叹,有对往日情爱已成梦境的伤悼,或者还有别的什么。追忆往事,百感交集,图像联翩叠现,情思错综纠结,当时已经朦胧,后来当然更难确指。”[4]289由首尾四句,我们将其抒情定格于“此情可待”,亦即全诗的情致所归。

张枣的《镜中》从一开始,“只要想起一生中后悔的事/梅花便落了下来”,主题分明,是对一生过往的悔恨与无奈,是“悔不当初”。伴随着往事的若隐若现,那天“她游泳到河的另一岸”、那只她“登上的松木梯子”、那时“她骑马归来,面颊温暖/羞涩。低下头”,回忆重重更叠,时空深处的那些画面,一幕一幕,梦里落花般恬静美好得令人不忍触碰。稍一触念,那些辗转心头的遗憾、怅惘、悔恨、不甘纷繁交织,望向窗外,那些欢笑、那些过往伴随着而今形单影只的追忆,分明艳丽的春天,似乎连梅花也不胜其愁,伴随着美丽的悔恨,轻轻地、轻轻地飘落。镜子是一道断了的桥,彼岸的韶华美好,历历重现,一点一滴近在咫尺,却只是再也无法企及。所以最后,他或她,纵然在往事的温馨旖旎中渐渐纾解,望向窗外,已是温暖的南山,却仍无法挥去心头的落梅般很轻很轻的,只如一声叹息般却无法抵挡的飘落命运的惆怅。“望着窗外,只要想起一生中后悔的事/梅花便落满了南山”,最后一语道来总让人有种想哭的冲动,一切都已过去,心底再多的惆怅与惘然,也只能任这缤纷的梅花美丽的悔轻轻地轻轻地落满整个南山,正如柏桦所说“《镜中》只是一首很单纯的诗,它只是一声感喟,喃喃地,很轻,像张枣一样轻。”[5]

许多解读者发现,张枣这首《镜中》虽然主题很明确,是悔恨,是“只要想起一生中后悔的事/梅花便落了下来”无法释怀的追忆与悔恨,然而到最后仍无法确定其悔恨的内容,然而“后悔”的主题却已深入到每一个意象、每一幅画面,正如李商隐的《锦瑟》,即使我们读到最后仍无法确知诗人想要传递的是怎样一种情思、心境,而伴随着那些唯美凄迷的画面,我们心头所剩只是那一抹淡淡的伤感与惘然。从某种意义上说,《镜中》与《锦瑟》从主体情感上给了我们相同的情感冲击,无论是“此情可待”抑或“悔不当初”,二者都是陷入了对往事挥之不去的追忆与懊恼中,读《镜中》仿佛是现代语词的一种古老回归,古典情致中也只有《锦瑟》能给我们以同样的郁结绸缪,乍隐还抒的情感契合。

2.意象的跳跃性与迷离性

《锦瑟》一诗朦胧多义,笔者认为源于其中间四联的独特的意象组合。由“锦瑟”而衍生出的“追忆”到“此情”,再衍生出“庄生梦蝶”、“望帝托心”、“鲛人泣泪”、“蓝田玉暖”这四个子意象,独特的意象叠加,意象间的恣意的跳跃性和迷离性,一个个意象邈不相及而又各自独立成境,这一切令诗歌的内容变得扑朔迷离。这两句共同构成一个似是而非、可解而不可解梦幻般的存在,如果实在要说其相通之处,便在于共同的虚幻和迷蒙的色彩,似是而非,似近实远。每一个意象又深层用典,通过简练的文字承载无限丰富的内蕴,加之诗人的巧用妙用,而更加梦幻迷离。“庄生梦蝶”,人生如梦之虚幻者也;“望帝托心”,伤春悲情者也;“鲛人泣泪”与“蓝田玉暖”,这些意象组合毫无逻辑关系,凭空而出,恰如神游幻境的天马行空。同时迷惘、虚幻、情境冷暖,典故的串联与典故本身所具有的意蕴是如此错综复杂,无所羁绊,不受时空限制而又浑然一体,令诗人的本意更加难以捕捉。片段式的意象组合,不具备本体与喻体内在的相关性,而是一系列情绪感觉的跳跃变化。而情绪本身稍纵即逝,用以承载的主体也是虚幻而不可捉摸,这便构成了《锦瑟》一诗凄婉迷离的外衣。

《镜中》一诗同样如此,从“只要想起一生中后悔的事”,象由境出,引出“梅花便落了下来”这一“落梅”的意象,到“河的另一岸”、“松木梯子”、“看她骑马归来”到文本最重要的意象“镜子”,只是破碎画面的叠加,一幅幅看似那么清晰的画面,似乎就是“镜中”过去生活的映射,却又给人感觉那么遥远,那样迷惘,那样不知所措。到底所“后悔”的是什么?是曾经做过的那些“危险的事”?还是“镜子的永远等待”?可诗人又否认了这种可能性,他说“危险的事”是美丽的,纵然她已不在了,还是在心底让她“坐在镜中常坐的位置”。从“游泳”、“登上一只松木梯子”到“骑马归来”,从“危险的事”到后来充满温暖旖旎的“面颊温暖/羞涩。低下头,回答着皇帝”,这里无论是镜中的“她”、“他”抑或“皇帝”的突兀出现,都显得这样自然而又出人意料。这便是诗歌意象的跳跃与迷离,与《锦瑟》一诗令人目不暇接的画面交叠一样如此可亲,而又充满着距离与不可触碰。

二、《锦瑟》与《镜中》意象与技巧上的差异性

阅读者在初始阅读时或许并不能将二者紧密结合、联想,因为两首诗无论在形式、语言、风格、内容、手法诸多方面有着天壤之别,而且在情感的撞击中若非深入体会,静心品悟,也是难以捕捉的。作为古典诗歌与先锋诗人的“朦胧诗”,二者在意象选择、表现手法与抒情方式上确实存在着诸多不同。

1.意象选择的“内向”与“外向”延伸

有学者认为,“传统诗歌意象的组合是‘意’随‘象’出,兴象明了,诗歌《锦瑟》的意象却是‘象’从‘意’出,意象朦胧。《锦瑟》以情感对象为审美意象,情感起由是李商隐个人人生‘遭遇’的感受,但它也恰巧是整个人类对生命的感叹。”[6]以情感为对象的诗歌是对传统诗歌意象组合的一种突破。也就是这里笔者所认为的意象选择的“内向”抑或“向内”,冯文炳认为“李商隐的典故就是感觉的串联”[7],笔者深以为然。《锦瑟》诗中所有意象的选择、意境的营造最终都指向了内心。这种由“蝶”、“杜鹃”、“沧海”、“明月”、“珠”、“蓝田”、“日”、“玉”、“烟”这些可观、可想、可触的实景交叠起来,却变成一幅幅镜花水月般虚幻而又不可企及的画面;另一方面,这些画面虽看似那么遥远,不可企及,却又直指人的内心,通过“晓梦”、“迷”、“春心”、“托”、“有泪”、“暖”这些有着温度,有着色泽,有着触觉的语词的选用,在一重凄迷不着边际的幻境中又让人感觉其亲切可感性,那样遥远的“鲛人泣泪、蓝田暖玉”似乎就在我们身边,就在我们心底,而恍惚间“庄生梦蝶、望帝托心”也都成了我们自己。由于意象选择的“内向”性,整首诗构成的意境、画面虽然遥远却是可亲、可近、可观、可感的。

另一方面,《镜中》一诗,所有意象、画面的选择除却“皇帝”的突兀驾到,其他一切也似乎都是近在眼前的生活图景,“游泳”、“登高”、“骑马”、“对镜”,一切都是这样真实,是我们所亲历的现实生活。“窗外”、“梅花”、“河的另一岸”、“松木梯子”、“骑马归来”、“皇帝”、“镜子”,所有意象都充满了距离感与疏离感,似乎时刻都在渐行渐远,消逝于远方。这种疏离感在诗中读来,尤其是通过一个回环性的人称转化后,更为深刻而明显。一如“后悔”,回忆的不可把触,在隐隐绰绰缤纷的落梅中,在水月镜花般的往事追忆中,似乎一切又都开始变得遥远而不真实,诚如上文所说,一切的温馨、旖旎,抑或曾经的忧虑、担心,种种情感都被一面冰冷、真实的镜子割裂开来,再也遥不可及。

所以,《镜中》一诗,虽然从表象上看,其意象、意境组合都是清晰可见的“外向”型生活图景,然而营造的却是一种被时空、被距离割裂开来的不可企及;而《锦瑟》种种幻象,通过外在的游弋与迷惘,最终仍是回归了内心。

2.单向抒情与双向抒情

最后要提及的是二者的抒情特色。《锦瑟》一诗,说是睹物思人也好,伤怀往事也好,追悼年华也罢,都只是一个人看到“五十弦”的锦瑟,听到凄清哀怨的瑟声而触动心弦,由此而生出的一系列追思感慨。是年华消逝的徒劳,往昔爱情的追悼,内心迷惘的虚妄,无不通过内在的意象延展渲染成一幅幅具有幻灭主题的伤感。然而无论是其追忆对象,抑或追忆主体,都只是单向抒情,是一个人的惘然,一个人,一张瑟,一段华年,一个故事。而正是这种独角戏式的个人抒怀,对往昔的追怀与而今的惘然,都能够让人去想象诗人欲语还休的种种情状,那段“此情可待”的欢乐时光、美好韶华。往昔种种,终成云烟,而今只剩我在独自追忆,回忆的合欢更加诉说了现实的孤独,如此单向的抒情方式,更加渲染了诗歌伤感凄美的惘然情思,令人不禁唏嘘遗憾,扼腕叹息。

然而《镜中》从“一面镜子永远等候她/让她坐到镜中常坐的地方”抑或从“面颊温暖/羞涩。低下头,回答着皇帝”开始抒情主人公已不知不觉由“他”过渡到“她”,“望着窗外,只要想起一生中后悔的事/梅花便落满了南山”,是他在后悔,抑或她在后悔,或者是她在他的意念中后悔,抑或他们都在追悔、感伤?读者无由得知,然而这里的抒情、回忆却是双方互动的双向抒情,或者仅仅是他的追悔,其形式表现却是双向抒情,这一手法匠心独运地提高了整个诗艺,也构成了整个诗歌迷惘模糊的原因。这是诗人为读者设置的一个圈套,这正是张枣所擅长的戏剧化手法,即诗歌中人称的不停转换,张枣的许多诗,如《秋天的戏剧》、《灯芯绒幸福的舞蹈》中都广泛运用了这种浑然天成戏剧化手法。情感互置、人称转换这种手法在我国传统诗歌里自古有之,最早可溯源及《诗经·卷耳》中“思妇”与“征夫”的思怀呼应,这种不留痕迹的人称转换让戏剧冲突表现得更为强烈,使得诗歌更加地韵味悠长而动人心弦。

《锦瑟》和《镜中》是两首跨度极大的作品。一般认为,中国新诗与古典诗歌传统之间存在着巨大的鸿沟,甚至可以成为中国文化传统断裂的表征。考虑到张枣的学习教育背景,这种差异应该更加显著。这两首诗看上去好像毫无关联,但深入的细读和体味,却使人有了似曾相识之感。首先,我们不得不承认:追忆、夹杂着一丝悔恨的怅惘,是这个民族最刻骨铭心的诗性体验之一,是这个民族每个个体心灵深处最不可触碰的柔软之处。也许,它是人类普遍的诗意情怀,然而只有在中国古典文学传统中,它被如此广泛而深刻地抒写,凝聚为一个原型的意象和根本性的母题[8]。无论政治、经济、文化制度如何巨变,乃至对文学和诗歌的要求与期待如何不同,有一点我们可以确证——这个民族的一缕诗心未断绝!

作为原型母题,追忆和怅惘必然会在新的诗歌书写中不断复现,而且不仅仅是以一种情绪和体验的元素出现,它还会必然伴随着一系列的意象和表现方式,也就是语言的形态。究其实,维系着那一缕诗心的正是、也只能是共同的语言文字。诚然,张枣的《镜中》并未使用义山诗中的任何意象语辞,但是“梅花”、“南山”、“镜”、“窗外”、“河岸”等,无一不是中国古典诗歌中的常见意象。每个用汉语从事诗歌创作的人,都无法回避这个庞大而丰富的诗歌传统。义山诗的朦胧与跳跃,又恰好是古典诗歌中最具有“现代色彩”的一类语言形态,更容易进入现代诗人的视野,或者说,更容易从他们的潜意识中被激活。张枣写作《镜中》时是否想到义山的《锦瑟》,我们已不得而知,但在中国诗这样一个互文体系中,这两首诗的意义是在相互的映射中产生的。古典诗歌,包括它的情感体验和语言,在互文性中复活。而张枣诗作的独特形态和当代风貌,也就成了这个诗歌传统不断延伸更新的一部分。

[1]周振甫.李商隐选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1.

[2]张 枣.春秋来信[M].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1998:1.

[3]袁行霈,罗宗强.中国文学史[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5:176.

[4]罗宗强.唐诗小史[M].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1987.

[5]柏 桦.张枣《镜中》的诗艺[J].东南学术,2010(3).

[6]陈力士.情感对象化与诗歌审美维度的内转——从《锦瑟》的朦胧多解说起[J].美与时代,2010(5).

[7]冯文炳.谈新诗[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4:39.

[8]宇文所安.追忆——中国古典文学中的往事再现[M].郑学勤,译.北京:三联书店,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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