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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业语文:高校语文教育的多维度延伸

2013-03-31金秋蓉

关键词:职场职业语言

金秋蓉

(福建船政交通职业学院,福州 350007)

语文教育作为一个国家或民族母语文化教育的主要组成部分和重要途径,其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但语文教育在历经十二年的基础阶段训练进入高等教育阶段时,却处境尴尬、形同鸡肋:高等教育是否还需要语文教育?高校语文教育路在何方?围绕这些问题,本文做一分析和阐释。

一、高校语文教育的嬗变及其现实之痛

高校语文教育包含了汉语言文学专业教育、对外汉语教学和面对高校非中文专业学生的公共课语文教育这三大块内容,本文所要探讨的是作为公共课的高校语文教育,包括大学语文在内的文学素质教育系列课程。

十几年来,高校语文教育改革浪潮高涌,改革方向主要聚焦在高校语文教育的课程性质、课程目标、课程内容及选用的语文教材这些方面[1]。这些改革方兴未艾,主要呈现出三大态势:一是大学语文教育改革如火如荼;二是国家职业汉语能力测试(ZHC)开始进入视野;三是应用文写作课程在高职院校普遍开设。这些众声喧哗的背后,实质上是中国高校语文教育深刻的生存危机,被日益边缘化的高校语文教育其嬗变过程源植于其现实之痛。

(一)大学语文“百家争鸣”改革局面彰显高校语文教育的定位危机

进入二十一世纪,大学语文教育改革出现了“百家争鸣”局面,形成了有着鲜明特色的上海、北京、南京、武汉四大研究中心,其教改模式主要有“主题词+文选”、“专题+文选”、“作家+文选”、“文史+文选”四种,各呈异彩,互为补充。这四种教改模式,或促成中国语文教育由“知识语文”向“人文语文”教育的根本转变,为中国大学生的“精神成人”提供系统的优质思想资源;或给学生指出了一条通向古今中外“文学经典”的道路;或使教学内容更加系统与优化,有利于大学生进行审美判断和人文思考;或突出大学语文要姓“大”的教改理念,系统拓宽学生的阅读范围和视野,成为高校文化素质教育战线上一道引人注目的风景[2]。

大学语文这种“百家争鸣”的局面表面上看似学术繁荣,实质上彰显了大学语文的定位危机。当初开设大学语文的初衷,本为大学生补课。但时至今天,教育背景、教育对象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种情况下,大学语文的课程性质是工具性、人文性还是思想性?大学语文的教学内容是知识、人文还是文学?大学语文教育改革虽是应对高校语文教育边缘化的举措,但百家争鸣、各执一端的教改局面却彰显了大学语文在课程性质、课程目标这一宏观层面上没有形成较统一的认知,课程定位随意、摇摆。

(二)国家职业汉语能力测试(ZHC)彰显高校语文教育能力体系不足

长期以来,我国没有一个可以有效评价语言能力的工具,没有一个可以得到普遍认可的语言能力测试。国家职业汉语能力测试(ZHC)是国家劳动部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职业技能鉴定中心(OSTA)组织研制,是测查应试者在职业活动中的汉语实际应用能力的国家级测试。ZHC主要考查作为职业核心能力的汉语应用能力,作为一项能力测试,不同于一般语文考试,着重考查运用汉语进行交际的能力和逻辑思维能力而不是语文知识和语法概念。2007年ZHC开始实施,目前已经在21个省开设了考点。

国家职业汉语能力测试的出现,彰显了高校语文教育能力体系的不足。语文作为母语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和人文科学的重要学科,其最显性的功能是作为交际工具,是个体存在与世界对话的工具,是个体表达所思、所感的工具,其掌握程度应能转化为具体应用能力。但目前的高校语文教育,依然处于“试误”黑胡同,关注的是文本信息的输入,至于其中有多少能有效转化为语言能力则更多靠个人修行。这种语文学习输入与输出的不对称,使高校语文教育缺乏有效评价个体语言能力的手段,这也成为高校语文教育的一块硬伤。

(三)《应用文写作》的普遍开设彰显高校语文教育应对现实需求准备不足

相对于《大学语文》在本科院校作为公共基础课普遍开设,培养高技能人才的高职院校基本上是全校范围或在文科专业开设《应用文写作》课程。与《大学语文》所承担的精神使命不同,《应用文写作》更侧重于培养学生在日常生活、学习和工作中常用文种的写作能力。与近年“以项目为导向,以任务为驱动,强调职业能力培养”的高等职业课程改革精神相适应,近年的《应用文写作》在改革方向上强调突出了学生的工作、生活需求与未来职业生涯的可持续发展。强调实用的《应用文写作》课程的繁荣从另一个侧面彰显了高校语文教育在应对现实需求方面准备不足。

高校语文教育的变革源植于其深刻的现实之痛,因此如何让语文教育更好地与职业、生活结合在一起,提升学生的职业语言能力,让语言文字更好地为人类发展和社会生活服务,是高校语文教育研究面临的挑战和趋势。

二、职业语文:高校语文教育的困境突围

面对深刻的生存危机及其现实痼疾,高校语文教育也在不断寻求突破。职业语文课程的出现,则为高校语文教育的困境突围提供了一种新的思路与可能。

(一)职业语文的理论内涵

语文是听、说、读、写、译的语言文字能力、语言知识与文化知识的统称。语文,作为一门人文社会科学的重要学科,是人们相互交流思想的语言交际工具。

职业语文,是传统语文课程的转身与延伸,它不只是“语文”,更是为职业活动服务的语文。职业语文指的是现代社会职场中以汉语运用为基础,带有鲜明职业特征的语文,是语言在职场中的具体应用。

职业语文突破了传统语文教育中的知识传授与听、说、读、写的规则训练,而侧重于语言应用能力的培养与训练,学习在具体职业环境下如何运用语言认识事物、与人共处、处理信息与展开思维。职业语文作为一门基于职场语言应用的课程,其研究对象包括职场沟通交流(倾听、交谈、演讲、面试)、职场书面表达、职场文本解读、职场礼仪和职场文书写作等。

(二)职业语文的现实意义

职业语文的出现,具有较强的当下现实意义,它为高校语文教育提供了一种全新的视角与思路,帮助学习者掌握职场环境下的语言应用技巧,提升其职场竞争力。主要体现在以下几方面。

1.决定从业者的工作高度

学习职业语文,有助于提高从业者的职业核心能力。人在社会中生存,在职场上打拚,需要具备多种能力。国内外人力资源专家的研究表明,在1838种职场技能中,交流表达、数字运算、革新创新、自我提高、与人合作、解决问题、信息处理和外语应用被确定为职场从业者的8种核心能力。而交流沟通和解决问题(复杂思维)能力正是职业语文的着力点。

在今天的人力资源市场中,专业性沟通和复杂性思考是无法替代和外包的两大技能。这种技能,被认为是人力资源市场最具有价值的技能;能够胜任这两类工作的人员,也被认为是当今时代最具价值的人才。曾经有专业研究机构对企业首席财务官(CFO)做了一次比较完整的工作分析。按照一般理解,CFO应该是一个专业性和技术性很强的工作。在调查中发现,CFO的绝大部分工作时间以及绝大部分的工作活动,并不是主要集中在所谓的专业活动领域,而是更多地表现为做决策和解决问题、与同事及上级沟通、观察下属和同事的工作过程、建立和激励团队进行工作、建立和维护外部工作关系,等等。履行这些工作显然是与沟通能力和逻辑思维能力紧密联系的。的确,在工作世界中能够带领专业团队解决问题的人士,往往是那些具有较高沟通能力和思维能力的人。

从这个意义上说,专业知识可以决定职场从业者的工作领域,而职业语言能力则可以决定职场从业者的工作高度。

2.培养从业者良好的职业素质

学习职业语文,是职场从业者最基本的素质教育。职场从业者出于工作需要,会经常与业内同仁和社会人士交往。在交往过程中,他们对语言信息的解读是否准确、言语运用是否得体、思想情感表达是否恰当、文本制作是否规范,都会直接影响交往的成败,给自身利益带来影响。准确地聆听信息、缜密地思维、恰当地表达等,均是职业语文所体现的职场从业者应该具备的基本素质。学好职业语文,可以有效地提高职场从业者的职业化程度,增强他们对工作环境的适应性,使之具备较强的职场竞争力,进而形成良好的职业素质。

3.提供语文学科研究的新视角

以职业语言能力培养为核心的职业语文课程,跳出了传统语文教育的两大维度——知识传授和听、说、读、写四大规则的训练,而转为培育人的活动能力,强调在工作的环境下进行语言的学习应用。这样,职业语文教育将出现四大维度——认识事物、与人相处、处理信息、展开思维。相对于听、说、读、写的规则来说,这四项活动能够更好地反映具体的工作情境和语言的实际应用。这样的语文教育在理论上是具有颠覆性的,它与职业和生活前所未有地紧密融合在一起,语言应用能力将成为个人的核心技能,它将决定着从业者的工作高度。这样的语文教育理念将对传统的语文教育思想产生巨大的冲击,也为语文学科的研究提供了全新的视角。

三、职业语文的多维度延伸

职业语文将职业活动与语言应用有机融合在一起,这样语文教育将由传统的“知识传授、能力训练”两个维度延伸为“认识事物、与人共处、处理信息与展开思维”四个维度。

基础阶段的语文教育其教学内容主要有四项:一是教学目的和教学要求,二是课文,三是语文基础知识,四是语文能力训练[3]。概而言之,就是在教学目的和教学要求的框架下,以课文为范本,向学习者传授语文基础知识并进行语文能力训练,这就是我们传统意义上两维度的语文教育。这种以传输为中心的两维度语文教育其弊端在于语文传输的投入与能力的产出不成正比,语文知识并不能有效转化为语言能力;甚至于出现知识传输越系统产出能力和质量越低的负效应。这种知识传输与生成能力之间的悖论正是困扰语文教育发展的痼疾[4]。

高等阶段的语文教育再延续基础教育阶段两维度的教学模式显然是不明智的,但当下高校语文教育所进行的各种教改尝试,其效果正如前文所阐述的,亦差强人意,并未能实质性改变语文传输与能力生成之间的悖论。而职业语文所提出的语文教育由两个维度转向四个维度,是对传统语文教育的有效延伸,可以为解决高校语文教育的现实困境提供一种新视角。

(一)认识事物强调语言学习中的理解

传统语文强调知识传授,职业语文主张认识事物。相比较而言,认识事物是在知识传授基础上的延伸。认识事物并不排斥知识传输,但它并不简单停留在接受性学习这一层面,而是更进一步强调语言学习中的理解。这里的理解,是一种精神认识过程,涵指意义的生成。语言是个体与世界的联结,是个体存在的显性形式。长期的语文教育实践告诉我们,语言知识并不能自动生成语言能力。知识要生成能力,需要理解,理解的发生与语言的生成是同一个过程。正如加达默尔在《真理与办法》中所提出的那样,“世界本身是在语言中得以表现的”,“能够理解的存在就是语言”[5]。学习语言就是学习理解。

母语作为一切话语系统的基础,作为一个基本平台,责无旁贷地担负着“理解存在”的使命。语文教育亦自然担负起“理解存在”的奠基性功能:教会学生理解人生,理解生活,理解历史与现实,理解幸福与苦难,理解痛苦与欢乐,理解光明与黑暗,理解爱与牺牲,理解平凡与伟大……总之,就是理解存在及其意义。因此,语文教育实质上就是教会学生聆听和述说存在及其意义[4]。仅仅把语文教育视为一种知识、技能型的培养活动,教育效能低下也就显而易见了。职业语文提出“认识事物”,强调语言学习中的理解,正是把握住了“理解存在”这一语言的本质特性,也是对之前兴起的“大学人文”教改思路的延续。

(二)处理信息强调语言学习中的解释

语文教育仅有“理解存在”是不够的,还需要理解的逻辑性展开,即解释。在这里,解释是个体(听者、读者、观者)对文本进行的生成性把握,强调不同语言框架和不同语境的相互对话和理解。基于此,职业语文提出了它的第二个维度——处理信息。

职场活动从一定意义上讲,就是信息获取和传播活动。各种各样的信息,通过不同的渠道,以口语或书面语的形式,或直陈,或婉叙,或坦言,或隐讳地作用于信息接收者。这些信息中既含有有效成分,又存在冗余内容;既有正面信息,又有负面信息;既有完整的信息,又有零散的信息。面对大量繁杂的信息,个体是否具备准确获取和解读语言信息的能力,就成为其能否顺利开展工作的前提。语言能力强的人,擅于处理信息,能根据信息传播的社会背景和交流沟通的具体语境,结合信息中传播者的情感、语调、表情、态势,去冗弃芜,读懂表意信息,理解真实意图,并经过梳理整合,得到自己需要的、有价值的语言信息。

职业语文把语言信息处理作为学习的一个维度,追求的是不同语言框架和不同语境下的相互对话和理解,实质上就是强调语言学习中的解释,强调个体对文本的生成性把握。这一维度与认识事物一样,也是在传统语文教育“知识传授”基础上的延伸。语言生长经验告诉我们,任何语言经验通过文本传授试图被毫不走样地接受是不现实的。语言作为思维与存在的媒介,作为存在的把握、意义的言说,永远是一个流动不息的系统,相同的文本信息作用于不同的个体,所传递出的信息内涵完全不同,即所谓审美认知上的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语言学习,强调认识事物、处理信息,强调理解与解释,并不是要排斥知识传授和排斥接受性学习,而是要突显接受性学习基础上的理解与解释,这二者是语言生成的本质机制。接受性学习与理解、解释不可截然分开,但应有所侧重。如果说基础阶段语文教育重在知识传授的话,高校语文教育随着学习者身心的成熟,应更侧重于语言学习过程中的理解与解释,强调对文本的生成性把握。只有这样,语文教育才能突破局限,以全新的视野审视语言经验的生成和语言能力的培养。

(三)与人共处强调语言学习中的对话

语言学习重在能力培养,重在实践。传统语文教育对语言能力的培养主要体现为听、说、读、写活动的规则训练。但在现实生活中,这些规则训练却不能有效转化为语言能力。许多熟练掌握听说读写规则的人,在面对具体职业环境的时候,并不一定能够有效地进行沟通和交流。这也是传统语文教育最为人诟病的地方。鉴于此,职业语文教育提出了第三个维度——与人共处。

语言作为个体存在的显性形式,作为个体与世界的联结,其听、说、读、写活动的过程实际上就是与人共处的过程。相较于传统语文教育的能力规则训练,“与人共处”这一维度更重视具体语境下语言能力的生成,强调语言学习中的对话。对话,是语言交往的范式。语言学习中的对话,并不停留在字面意义上的一方说另一方听,还包括了任何以理解为目的的阅读、聆听、观看,它实际上涵盖了特定语境下的一切人际行为。

语言规则是死的,语境是活的,并更多地表现为“不确定性”。而用确定性的规则来应对不确定性的任务,常让人陷入“相形见绌”的窘境。同样一句话(用语言规则来评价肯定是正确的),放在不同的语境,可能会产生完全相反的效果。例如,“请改正这些错误的提法”这句话,语法上并不存在问题,用于对下级或晚辈,虽显生硬,也无大碍;但面对上级或长辈时,如此说法就可能产生消极效果,引起对方不快甚至反感。同样的意思,如果用“这些提法似可斟酌”,听起来比较温和,对方可能会欣然接受。因此,具体语境下的听、说、读、写能力实际上是一种角色语言能力,需要个体不停变换视角,应对处于不同位置的人和事,并通过对话,自然而准确地显示出上与下、内与外、主与宾、亲与疏等关系,从而保证沟通交流有序、顺利地进行。这样的语言学习,不正是与人共处吗?

(四)展开思维强调语言学习中的建构

准确驾驭语言素材,形成正确判断和严密思路的思维能力,是语言能力中最具个性化、最有价值的能力。由于思维的复杂性及训练上的模糊性,传统语文教育一直在有意无意地回避这个领域。职业语文却在与人共处(对话)的基础上提出了第四个维度——展开思维。

展开思维强调语言学习中的建构。语言作为个体存在与表现的显性形式,个体建构是其从接受性学习到语言能力生成的必经环节。语言学习在历经理解、解释、对话这些环节后,必然与个体的思想、情感、人格等因素发生作用,并最终以个性化的语言形式表达出来。这种思想建构的过程就是思维展开的过程。

语文教育是引发学生形成思想建构的重要学科,对话是形成建构的重要方式。语文教育最重要的不是让学生去发现某种事先存在的“真理”,而是培养他们如何更好地与世界对话,在对话中学会如何展开思维、建构思想[6]。职场语言环境是错综复杂的,要应对职场上业务往来产生的各种文本和人际交往使用的各样话语,需要个体展开思维,进行思想建构:在阅读文本和解读话语时,会根据对方表达的背景,分析出整体表达与个别话语的关系,建立起历史和现实资料间的联系,能结合前言后语,提要钩玄,对已知事实做出合乎逻辑的联想;可凭借已知事实,对未作明确表达的意思进行正确推理,得出合乎逻辑的结论,最终做出切合实际的、反映事物本质和规律的决断,并予以缜密地表达。这种由语言的逻辑推理、分析概括能力而衍生出来的复杂思维能力,是职业语言能力中最核心、最有价值的能力。

综上所述,职业语文的多维度延伸,实质上是在传统语文教育知识传授和听说读写训练的基础上,强调突出了理解、解释在语言能力生成机制中的作用,强调在具体的语境中进行对话和建构思想。因此,职业语文建设最重要的是架设隐含生活基本命题的学习内容,为学生的语言能力生成提供合理的、可靠的文化背景[7]。

四、职业语文课程的开发与实践

笔者所在的学校,已在全校范围开设了职业语文课程,并完成了配套的教材建设。

(一)职业语文课程的开发

职业语文这门课程以学生职业语言能力的培养与训练为出发点,围绕语言应用在职业环境中的四类工作活动——认识事物、与人共处、处理信息与展开思维进行课程内容的组织与设计,主要分为职场沟通表达和职场文书写作两大部分。职场沟通交流包括聆听、交谈、面试、演讲、职场书面表达、职场文本解读和职场礼仪等内容,紧扣语言应用在职场活动中的表现形式,努力架设职场语境,按照“课前热身——知识点——示例——随堂选练”的结构来组织内容,侧重语言交际功能训练。职场文书写作包括事务文书、公务文书、职业文书等近二十种职业活动中使用频率较高的应用文种,按照“任务导入——任务解析——典型文案——工具箱——瑕疵文案——任务训练”的结构来组织内容,侧重写作和思维能力训练。

(二)职业语言能力的养成

职业语文是应对职业活动而进行的语言应用。因此,职业语文能力的养成除了在校期间加强语言能力训练,做好职业演练外,更多的是要靠职场从业者在日常的工作语境中体悟,从社会这另一所大学的磨练中获得[8]。

1.提高语文素养

职业语文能力的养成,首先有赖于职场从业者的文化素养。文化素养的内涵十分丰富,包括语文素养、文化品位、知识视野、审美情趣、思想观念、道德修养等多方面内容,这些素养都会直接影响着从业者的职业语文能力的高低,这其中又以语文素养为最。

语文素养的养成离不开听、说、读、写这四项语言活动。听、说、读、写能力是个体最基本的能力,也是从业者进入职场后工作、学习和发展的基础。但听、说、读、写不仅仅是一种活动或能力,其实质上也是个体生命参与的过程。钱理群先生认为,听、说、读、写是人的一种生命运动。听、说、读、写的学习过程,恰好体现着人的素质形成的过程。听和读是个体由外向内接受信息,使其由自然人变成有文化的人;说和写是由内向外的交流,使其由个体的人变成社会的人。因此,人们学习语文的过程,也经历着与之相应的文化熏陶的成人过程。此外,由于语文训练的是个体对一切文明符号的理解力和创新力,提高语文素养有助于人们更好地认识事物、与人共处、处理信息与展开思维,从而提升职业语言能力。

2.注意平时积累

职业语言能力,是个体综合素质的体现,职业语言能力的养成,还要依靠平时的积累。

首先是时政积累。职场即社会,职业语言能力就是在特定的社会语境中应对具体事物的能力。了解社会的大语境,是职业语言能力培养的着眼点。因此,要求职场从业者要关心国内外的时事动态、国计民生,关注党和国家的大政方针、政策法规,做到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努力从“小我”走向“大我”。职场从业者关注国事、天下事的过程,也是个体心智逐渐成熟的过程,有利于提升个体判断、分析能力,促进复杂思维的形成。

其次是业务积累。职业语文是应对职业活动的语言,具有较明显的行业特性。因此职业语言除了社会共同语外,还会形成本行业特有的职业术语和行帮隐语(即行业黑话)。因此,要想在职场实现无障碍沟通交流,还需要在业务上提升自己。熟谙业务,精通行业语言,才能正确把握职场语境,进行有效解读、沟通、表达和写作,从而提升职业语言能力。

第三是生活积累。生活是语言的源泉,现实生活中充满了生机勃勃、极富表现力的鲜活语言。特别是当代随着网络的普及与发展,语言的发展更显丰富与灵动。新鲜的词汇、新颖的表达方式,随着社会的发展和民众的实践不断涌现出来并广为民众所接受。如“神马、浮云、给力、有木有”这些网络语言被广为引用;比如“淘宝体”、“私奔体”等表达方式被广为模仿;比如“×××,你妈喊你回家吃饭”成为某特定情境的指代。不了解这些语言产生的生活背景,就很难准确解读这些语言背后隐藏的意味,从而产生语言障碍。因此,良好的职业语言能力离不开生活的积累。

第四是文化积累。俗话说,“腹有诗书气自华”,大凡在职场上具有出色表达能力和老到文笔的人,多是文化积淀深厚、人文素质甚佳的人。文化积累不仅可以改变人的气质、陶冶人的品格、铸造人的精神,还可赋予语言灵魂,使职场从业者在职场活动中具备融会贯通的底蕴与挥洒自如的气势。

3.坚持职场历练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是个体成长互为印证的两方面。职业语言能力的养成,除了提升语文素养,注重平时积累外,最重要的还是靠职场历练。正所谓书上得来总是浅,尽信书不如无书。叶圣陶先生说过,语言能力是一种心智技能,凡技能都需要“反复历练”。职业语文是职场上的应用语言,只有加强职场中的语言实践,职业语言能力才能得到真正提高。在实际应用中历练,要做到“六多”——多及、多听、多讲、多写、多问、多思。

首先是多及。实际接触,多参与职场语言运用的工作。职场新人初涉职场,难免经验不足。在职业语言应用中,难免会出现不尽如人意的地方。此时关键是不要因此失去信心,要知难而进,主动为自己创造锻炼的机会,在不断探索和语言运用的实践中,提高职业语言能力,尽快从职场新人转变为职场达人。

其次是多听。学会倾听,是职场从业者增强职业语言能力的有效学习方式。沟通交流是职场上非常重要的一项能力。职场从业者无论是作为交谈的一方,还是作为旁听者,都要注意在倾听中品味对方或他人的话语应答,学会“察言观色”,能准确领会对方话里话外的意思。

第三是多讲。开口去说,是提高职业语言表达能力最直接的方法。要想在职场上能说会道,只能通过职场真枪实弹的语言交流去历练。敢开口,多开口,在历练中学会掌握说话的技巧、说话的时机和方式,提高个体说话的水平,做个“会”说话的人。

第四是多写。动笔写,是提高职业语文写作能力的唯一途径。正如古人所云:“文章硬涩由于不熟,不熟由于不做。”因此,要想提高写作能力,多写多练是唯一正途。职场文书大多具有写作格式规范、写作思路框架约定俗成的特点。从这一点上看,多加训练是非常有必要也是非常有效的。写得多了,自然就能掌握职场文书写作规律,面对各种体裁的职场文书,都能做到技法娴熟、驾轻就熟了。

第五是多问。躬身求教,是借助他人智慧提高自己职业语言能力的好办法。职场新人,不要惧怕在职场活动中露怯现绌,这时暴露出来的不足,正好可以向他人请教。不耻下问,不仅可以迅速找到问题的解决办法,还可以在他人眼中树立起好学、谦虚的好印象,有利于建立良好的职场人际关系。

第六是多思。见贤思齐,善于反思也是提高职业语文能力的重要途径。职业语言能力的形成和提高,是循序渐进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及时分析实践中的成败得失,认真总结经验教训,并注意借鉴别人好的做法,以他山之石,攻己之玉,使个体的职业语言能力在学习中、在积累中、在历练中逐渐养成。

综上所述,曹雪芹在《红楼梦》中所提出的“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正蕴含了职业语文学习的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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