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O橡皮
2013-02-01陈钟瑜
陈钟瑜
午后的阳光懒洋洋地照在卧室里，白色的窗帘轻轻飘荡着，书桌上，一幅画，一支2B铅笔，还有一块干净的MONO橡皮。
若雅手捧着素描本，用2B铅笔在白纸上不停地涂涂画画，看着纸上杂乱的图案，急躁地用橡皮奋力擦净，可是自己画得太用力，橡皮怎么也擦不干净，遗留的笔迹无声诉说着曾经的存在。若雅突然静静地凝视着素描本，紧接着又发疯一般拿着橡皮猛擦，眼前只剩下标有MONO字样的白橡皮在白纸上翻飞……好友橙子终于按捺不住，手“啪”的一声拍向桌子，大声喊道：“够了！再擦下去纸要破了！”若雅惊愕了半晌，手中的橡皮滚向桌子的角落。时钟“滴滴答答”响着，终于，紧闭着双唇，眼睛一热，一颗颗泪珠化成长长的小溪，缓缓流过若雅的脸颊。
若雅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穿上白色的裙子和坚韧的舞鞋，跟着老师的节奏，轻轻迈开一只脚，另一只脚做着旋转的动作，紧接着挺直身子，脚尖掠过地面，双手优雅地摆动着，柔和地转身，带着裙边一起翩翩起舞……从那时候开始，自己便情不自禁地爱上了芭蕾，爱上了她的美丽与高贵的气质。伴随着汗水和磨炼，一路走来，从丑小鸭逐渐变成白天鹅，让老师和同学赞叹不已。可是白天鹅永远只能属于一个人，突然冒出了一个和自己一样美丽又跳得棒的女孩，“白天鹅”的参赛资格便十分危险。越来越多的人把仰望自己的目光转向了宣夕的身上，越来越多的人将原本属于自己的掌声和鲜花送给了宣夕……一切的一切都让若雅难受得喘不过气，好像自己被人扼杀了绽放的权利，太多的愤怒终于在老师也笑着夸宣夕的时候骤然爆发。
在宣夕走的楼梯口放置了一颗颗弹珠，看着她一个不留神踩着一颗弹珠便从楼梯上跌落到地面，若雅的心里却丝毫未感到愉快，反而升起了一丝丝的愧疚。
“白天鹅”自然而然最终给了若雅，可是流言却满天飞。
“哎，你看，就是她！听说她将弹珠放在楼梯上害得宣夕参加不了比赛。”
“是啊，我也听说了。真看不出来啊。”
“她真恶心，还‘白天鹅呢，我看，连‘黑乌鸦都不如！”
像一阵微风徐徐刮过，带着最锐利的生疼一点一点撕扯着若雅的心，很痛很酸。每句刺耳的话语和每道鄙夷的目光都让她觉得全身寒冷。
再也忍受不了老师的疑惑和猜测的目光，再也忍受不了同学们的讽刺，狼狈地离开了舞蹈社，离开了原本承载着梦想的舞台。
做过的事情就像已经画了画的白纸，即使用最白的橡皮去擦抹，也始终会留下印痕。
好友橙子伸出温暖的手，紧紧握着若雅的手，一双纯真的眼睛盯着她，缓缓说：“若雅，我们的过去，不需要MONO橡皮的帮助，脏了就脏了，用你手中的铅笔重新添加新的描绘，让它变得更美吧。”
若雅愣了一秒，眯着眼看着午后窗外的阳光，好久好久，才淡淡地却又带着不可摧毁的坚定说：“嗯，我会的。”
我一定会的。她在心里默默补充道。
风景依然美好。书桌上，一幅画，一支2B铅笔，还有一块干净的MONO橡皮。
教师点评
一件原本平常的误会，一次令人压抑的流言，可是落在小作者手里，以MONO橡皮的象征意义写得曲折好看，细腻的笔触，生动的细节，自然流露出女孩复杂而微妙的心情，忧伤的度把握得恰到好处，是篇成功的习作。（黄琬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