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睢宁

（欧美同学会，北京 100006）

·观察与思考·

欧美同学会能够长期存在的原因分析

许睢宁

（欧美同学会，北京 100006）

欧美同学会是为数极少的、具有百年历史的社会团体。欧美同学会之所以能够历经百年风雨长期存在并持续发展，在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中仍然保持着勃勃生机并显示出强大的生命力，就是因为：它适应了广大归国留学人员相互之间沟通联谊的需要；它与近现代以来连绵不断的留学报国事业相联系；长期以来它得到了社会各界的关心和支持；广大会员对它的生存和发展给予了始终不渝的维护和支持；它坚持与时俱进、不断适应时代发展的需要；它建设和经营了永久会所并以此作为维系和凝聚会员的“家”；它在民国时期虽然远离政治，但是，新中国成立后却主动争取党和国家的领导。

欧美同学会；社会团体；出国留学人员

近日，中央统战部部长令计划在欧美同学会走访、调研时指出，欧美同学会是为数极少的、具有百年历史的社会团体，并充分肯定了它在我国革命和建设中的重要作用。欧美同学会成立于1913年10月，当时，中华民国临时政府颁布了《临时约法》，允许人们结社组党，仿效西方建立多党制。一时间，各类政党、团体和组织蜂拥而起，数量多达几百个，之后又有很多政党和团体相继产生。时至今日，大多数都已不存在了，而欧美同学会却历经百年风雨长期存在并持续发展，在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的今天，仍然保持着勃勃生机并显示出强大的生命力。人们不禁要问，这么多政党、团体和组织都不存在了，为什么欧美同学会能够长期存在呢？本文试就此问题作些探讨，以纪念欧美同学会成立100周年。

一、欧美同学会长期存在是因为它适应了广大归国留学人员相互之间沟通联谊的需要

我国的出国留学人员在国外留学期间出于团结互助的需要建立了许多留学生组织。最早的留学生组织是1902年成立于美国旧金山的“美洲中国留学生会（The Chinese Students＇Alliance of America），此后，相继有很多留学人员组织成立。如1903年成立于芝加哥的“中美中国学生会”，1904年成立于康乃尔大学的“绮色佳中国学生会”，1905年成立的“太平洋岸中国学生会”，成立于马萨诸塞州的“东美中国留学生会”等。1911年，全美学生会组织得以统一，成立了“留美中国学生总会”。

这些留学生回到祖国后，相互之间仍然有沟通联谊、互助合作的需要，因此，就在各地陆续成立了留学人员组织。最早是1905年成立于上海的“寰球中国学生会”，它以“联络全世界中国学生情谊、互相扶助、交换知识为宗旨”。后来成为著名外交家的顾维钧在美国留学时担任“美东中国学生联合会”主席，他回国后在清华学校校长周诒春的支持下，先是创立了“留美同学会”，并与留英归国同学及“留法比德会”等联合，1913年促成欧美同学会在北京成立，其宗旨是“讲学、言志、敦品、励行”。欧美同学会受到在京归国留学人员的欢迎，甚至远在天津的归国留学人员也到北京参加活动。此后，随着归国留学人员的增多，国内很多地方也相继成立了欧美同学会。1915年广州欧美同学会成立，1919年6月上海欧美同学会成立，在北京和上海等地欧美同学会的共同努力下，1919年8月中华欧美同学会总会成立于上海。之后，1926年成立了台湾欧美同学会，1930年在江西南昌、广西桂林等地也纷纷成立了欧美同学会。

欧美同学会之所以能在全国各地陆续成立，并且是分别处于北洋政府、广州中华民国军政府、南京国民政府甚至日本殖民统治之下，是因为留学人员相互之间确有团结互助之需要。欧美同学会正是切合了这一需要而产生的，这是欧美同学会能够长期存在的根本原因。

二、欧美同学会长期存在是因为它与近现代以来连绵不断的留学报国事业相联系

近代以来，中国一直落后于世界列强。为了赶上先进国家，改变落后、挨打的境地，我国一直在向这些国家学习，而学习的主要方法是通过青年人到这些国家留学深造。这就促成了一代又一代留学人员为掌握强国富民的本领和寻求救国救民的道路负笈远行、艰辛求学。1847年，容闳赴美国留学学成回国后促成了自1872年开始的120名幼童赴美留学，这之后有清朝政府推动的赴欧洲留学、赴日本留学热潮，还有得到美国等国政府支持的庚款留学，到中华民国时期，有政府主导的公费留学和民间参与的自费留学。新中国成立后，虽然我国留学西方国家的现象基本停止，取而代之的是党和政府部署的赴苏联和东欧国家的大规模留学，一直延续到20世纪60年代。改革开放后，留学的热潮可谓一浪高过一浪，包括少量的政府公派留学和大量的民间自费留学在内，出国留学的规模、范围和人数超过中国历史上任何一个时期。

欧美同学会作为一个归国留学人员组织，是由一批早期留学欧美国家、回到祖国效力的留学人员创立的。最早的会员有幼年留美后来归国的詹天佑、梁敦彦，以及留美的顾维钧、留英的严复等。在欧美同学会的发展过程中，又有不同时期出国留学、学成归国的留学人员陆续加入到这个组织。如抗战胜利后有朱光潜、朱自清、张奚若、汤用彤、焦菊隐、裴文中、钱伟长、傅斯年、袁翰青、金岳霖、季羡林、严济慈、林巧稚等人加入。新中国成立后，许多人冲破重重阻挠回到祖国参加社会主义建设，并加入了欧美同学会，其中，有舒庆春、竺可桢、梅如璈、吴文藻等。改革开放后，欧美同学会逐渐恢复活动，留学前苏联和美国等西方国家的留学人员大量加入，其中，有伍修权、宋健、卢嘉锡、熊向晖、章文晋、王淦昌、严东生、柴泽民、汪德昭、朱训、杨放之、程思远、罗干、李德伦、修瑞娟等。另外，还有留学欧美以外国家的（包括日本、澳大利亚、新加坡、新西兰等）人员大批加入。2011年，千人计划专家联谊会作为分会落户欧美同学会，又使得一批留学归国人才加入到欧美同学会。

不同时期归国留学人员的入会，不断为这个组织增添了新鲜血液和力量，使这个组织成员增加、组织壮大，并保持着旺盛的生命力。

三、欧美同学会长期存在是因为长期以来它得到社会各界的关心和支持

对欧美同学会这个组织的关心和支持，实际上是对留学人员群体的关心和支持，是对留学人才的关心和支持。长期以来，欧美同学会得到社会各界的帮助，新中国成立后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欧美同学会更是得到党和政府的极大关心和支持，这是它能够长期存在和发展的重要条件。

在筹备成立期间，欧美同学会就得到已经退位的清室管理部门的支持，在太庙（今劳动人民文化宫）获得了活动场所，同时，还得到当时对华友好人士、美国驻华公使芮恩施和美国卡内基基金会的支持，并开办了图书馆；欧美同学会成立后，欲寻求一个交通方便、规模适当的会所，时任民国大总统的袁世凯“欲收拾一般留学生之心”，对此事“颇示赞成之意，遂将南池子石达子庙地址拨归该会应用”（引自北京《晨钟报》，1917年2月19日第三版）。石达子庙的正式名称是普胜寺，就是今天欧美同学会会所的所在地。在会所建设过程中，更是得到社会各界的大力支持，所需建设经费四万多银元均靠捐助，除会员踊跃解囊外，还得到政府部门、海外华人、留学生和驻外使领馆的支持。如北洋政府关税会议委员会捐赠5000元、外交部捐赠3000元、爪哇刘总领事募集1400元、黎元洪捐赠1000元、盐务署捐赠1000元、交通部捐赠500元、交通银行捐赠200元等等。会所建成后，时任民国大总统的黎元洪颁给了“会友辅仁”匾额。抗战胜利后，欧美同学会会所因年久失修、设施不全，租用会所的平津铁路局还承担了一部分修缮和添置设备、家俱的费用，并主动承担了会所所有的煤、水、电支出。

新中国成立前夕，中国共产党高瞻远瞩，考虑到革命胜利后需要大量人才特别是学有所成的海外留学人才，十分重视做留学生的工作，起草制定了有关文件，派党员和进步学生赴美、英等国留学，并做在外留学生的工作，向他们宣传党的方针政策和祖国的发展前景，动员他们学成后归国。

新中国成立后特别是改革开放后，党和政府对欧美同学会的支持超过历史上任何一个时期。主要体现在：新中国成立初期，在许多团体被取缔或者自动解散的情况下，由中央人民政府内务部部长谢觉哉亲自批准，欧美同学会登记注册；“文化大革命”结束后，支持欧美同学会恢复组织与活动，把被占用的会所归还给欧美同学会，把上交国库的存款退还给欧美同学会；改革开放后，党和国家领导人多次出席欧美同学会的重大活动，党的高级领导干部伍修权、杨放之等人亲自参与欧美同学会的领导工作；党中央将欧美同学会确定为党领导下的人民团体，为欧美同学会机关定编定岗、实现参照公务员管理，将欧美同学会列为国家财政拨款单位、每年划拨财政经费，为欧美同学会增冠“中国留学人员联谊会”的会名，批准欧美同学会发起了“中国留学人才发展基金会”，为欧美同学会会所的改扩建和维修划拨了专项经费，并提供了各方面的支持。在党和政府以及社会各界的支持下，现在是欧美同学会百年发展史上最好、最兴旺的时期。

正如欧美同学会前领导人茅以升在1983年欧美同学会成立七十周年庆祝大会上所指出的：“欧美同学会的建立与发展是和社会各界的支持与关注分不开的。”

四、欧美同学会长期存在是因为广大会员对它的生存和发展给予了始终不渝的维护和支持

欧美同学会在百年发展历程中，经历了几次生死存亡的重大危机，而每次危机都是在广大会员的努力下得以化解并度过难关的。

抗日战争期间，日本侵略者占领了北平，欧美同学会会所被日军占用，一些会员到西南大后方后在昆明等地设立了欧美同学会会所，使欧美同学会的活动得以延续；抗日战争胜利后，欧美同学会会所被作为敌产由当局没收，陈岱孙、梁致等和众多会员通过努力，向国民党政府敌伪财产管理局索回了失去多年的会所，为欧美同学会恢复活动创造了条件，之后召开了复兴会员大会，会务工作得以正常进行。

新中国成立前后，一些党派和团体作出了自动解散的决定，欧美同学会也面临着是否继续存在的问题，当时，民政部门倾向于让欧美同学会自动解散。但是，由于会员们坚定地维护欧美同学会组织，多次向人民政府提出申请登记的要求，历时三年零九个月，终于得到中央人民政府的批准并登记注册，从此成为新中国的一个合法社会团体。除了政治上的考验，这时的欧美同学会在经济上也面临着一次严重的危机，政府税务部门要求欧美同学会缴纳1949年会所地产税，由于数额巨大，远远超出会所出租的费用，为了缴上这笔巨额费用，欧美同学会召开全体会员紧急会议，采取会员募捐等办法，从而度过了这次经济上的危机。

“文化大革命”期间，欧美同学会会所被红卫兵占领，活动被迫停止，由此，欧美同学会又面临着一次生死存亡的危机。这期间，欧美同学会负责人和会员十分关心组织的命运，通过私下接触商议，作出了不解散组织、等待时机的决定。“文化大革命”一结束，会员就集会商议，要为恢复欧美同学会奔走。1981年2月，茅以升、赵君迈、周培源等10名会员联名上书中央统战部，提出了恢复欧美同学会活动的要求，并得到中央统战部的批准。欧美同学会在会员的努力下劫后重生，要回了被占用多年的会所，进入一个新的发展阶段。

欧美同学会会员大都是通过留学造就的各方面人才，他们热心会务、以会为家，为欧美同学会的生存与发展作出了不懈的努力。

五、欧美同学会长期存在是因为它坚持与时俱进、不断适应时代发展的需要

欧美同学会由成立初期的一个专属性俱乐部（club），后来成为一个在政府注册登记的民间团体，到新中国成立后成为一个社会团体，再到改革开放后发展成为党领导下的人民团体，欧美同学会一直根据时代的变化、适应形势的要求不断改变自己、调整自己，使自己能够满足国家、社会和人民的需要。

欧美同学会章程自制定后，于1922年、1925年、1937年、1947年、1948年、1952年、1954年、1987年、1992年、1997年、2000年、2005年进行了十余次修改。章程修改涉及到欧美同学会的名称、性质、宗旨、任务和范围等各个方面。

第一，会名（称谓）发生了变化。欧美同学会在新中国成立初期曾有改名“中国留学生会”的动议，以达到“充实内容、更改会名、为人民服务”的目的，2003年，经党中央批准增冠了“中国留学人员联谊会”会名。

第二，办会宗旨作过多次调整。1915年，以“讲学、言志、敦品、励行”为宗旨；1920年，确立了“修学、游艺、敦谊、励行”的宗旨。后来曾历经多次调整，解放初期取消了“修学、游艺、敦谊、励行”八字宗旨，增添了“团结留学欧美之同学”内容，后来改为“修学励行”四个字。改革开放后，曾经提出“以文会友、以情会友”的办会宗旨，进入新世纪，又确立了新的办会宗旨。

第三，工作范围实现了重大转变。欧美同学会由过去局限于北京一地，逐步扩展到全国各地，成为一个全国性组织；会员由过去仅限于留学欧美国家人员，后来逐步扩展到留学世界各国人员；工作对象由归国留学人员，逐步扩展到尚在海外学习和工作的留学人员。

第四，工作任务实现了从无到有。欧美同学会由一个没有政治任务、仅以联谊交友为目的的俱乐部，发展到解放初期确定了“协助国外留学同学与祖国保持联系”、“提高会员的政治认识，培养爱国主义与国际主义精神”的政治任务。进入新世纪，欧美同学会与时俱进，确立了新的目标和任务：努力成为党联系广大留学人员的桥梁和纽带，努力成为党和政府做好留学人员工作的助手，努力成为广大留学人员之家。

六、欧美同学会长期存在是因为它建设和经营了永久会所并以此作为维系和凝聚会员的“家”

欧美同学会与有些社会团体不同，自成立以后就努力寻求有一个会所、有一个家，先是在北京西交民巷租了一个四合院为会所，之后就获得了南河沿的普胜寺作为永久会所，募集资金加以建设，先后经过1916－1917年、1922年、1923－1924年、1986－1987年、1992－1993年、2001－2009年、2010年至今多次规模不同的建设和维修施工，从而建成了一个为会员服务、为留学人员服务、为社会各界服务的会所。

欧美同学会会所是会员的家园。自从获得这个“家”后，欧美同学会会员就倍加爱护它、维护它、经营它、发展它，使它成为民国时期北平著名的社交场所，并接待了社会各界无数次的重大活动，还接纳了许多团体和单位在此办公、办会、办事，如留法勤工俭学团体——华法教育会等九个团体曾经同时在此挂牌对外服务。抗日战争时期，欧美同学会会所被日本侵略者所占领，直到抗战胜利后才得以收回。“文革”前后，欧美同学会会所被其它单位长期租用、占用，但是，会员们始终关心着会所的命运。欧美同学会恢复活动后，又在统战部门和有关方面的支持下，通过全会上下多年努力、终于把会所收回。欧美同学会会员对会所、对“家”有着深深的眷恋和无尽的牵挂，他们不论是在军阀争斗的兵荒马乱中，还是在抗日战争的颠沛流离中，甚至是在“文革”下放改造中，始终都在关心“家”、惦记“家”、想念“家”。

欧美同学会会所还是赖以经营的收入来源。欧美同学会成立后的相当长时间是一个民间团体，基本没有政府的经费支持，依靠收取会费、社会捐助和出租会所获取经费收入，其中，出租会所是主要的、较稳定的经费来源，有时候是把会所的一部分长期出租，大多时候是利用会所对外服务取得收入。如出租会场、接待宴会、承办婚礼等。出租会所使欧美同学会基本上实现了经济的自给自足，这是欧美同学会能够长期存在的必要条件。1947～1948年，国民党统治区经济凋敝、金融崩溃、货币贬值、物价飞涨，欧美同学会就是靠会所房租的收入勉力维持，从而度过了极其困难的时期。北平和平解放后，民主建国会、建筑师学会曾经在此租用房屋办公，“中华全国自然科学工作者代表会议”租用会所作为招待所，国家气象局在此筹备成立。新中国成立后，北京市民政部门认为欧美同学会“在南河沿有房子一百余间，其房租收入为经济之主要来源，另有会费收入，经济方面无大问题”。这是准予注册登记的一个重要条件。

会所无言，但一砖一瓦都凝聚着众多会员的心血和慷慨捐赠。随着岁月的流逝，迭经动乱，会所是欧美同学会唯一的不动产，它的重要性一再彰显。欧美同学会得以绵延至今，会所的功劳值得大书。

七、欧美同学会长期存在是因为虽然它在民国时期远离政治，但是，新中国成立后却主动争取党和政府的领导

中华民国成立后，经历了北洋政府时期、南京（重庆）国民政府时期，取而代之的是1949年成立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由于战争和革命造成的断裂，中国的大多数政党和团体由于政治分野在改朝换代中消亡了，而能够持续百年的只有少数文化、教育、学术、经济组织，如北京大学、清华大学、中国银行、招商局等。欧美同学会作为一个民间团体，在民国时期远离政治，是它能够延续的一个重要原因。

欧美同学会曾经是一个名人俱乐部，成立初期就强调自己“丝毫没有政治目的”，主要是“通过举办演讲会、慈善事业和社会福利事业，使公众受益”。民国时期，欧美同学会章程历经几次修改，始终没有写入涉及政治的内容。新中国成立初期，人民政府也认定欧美同学会“为俱乐部性质，以修学、游艺、敦谊、励行及团结留学欧美之同学为宗旨，现尚未发现有政治活动”（引自北京市民政局《调查欧美同学会报告书》）。这时候，中国共产党和人民政府对旧中国遗留下来的团体，一方面，是严格审查、一律重新登记，绝不允许反共反人民、宣扬封建迷信等的团体继续存在；另一方面，是保留进步有益的团体，支持和帮助其进一步发展。在这一政策执行的过程中，有一些反动组织被取缔，一些组织宣布自动解散，一些组织被暂缓登记，欧美同学会就属于暂缓登记的范围。漫长的等待及审查过程，迫使许多团体都自动宣布解散，但是，欧美同学会却始终执着地一次次上报材料，直到1952年11月经北京市民政局上报至北京市政府，再报中央人民政府内务部批准，欧美同学会终于领到北京市民政局颁发的登记证。

欧美同学会长期处在北洋政府和国民党政府统治之下，如果在政治上稍有偏差，就不会得到新生的人民政权认可，更不可能得以生存。

需要强调的是，民国时期欧美同学会虽然远离政治，但是，在爱国的问题上却毫不含糊。1919年“五四”运动时期，欧美同学会就在中国社会崭露头角，发表了宣言，组织了集会和请愿活动，要求北洋政府拒签巴黎和会和约。此后，在“五卅”运动，特别是在抗日战争中，欧美同学会也都表现出鲜明的爱国主义立场，与祖国同呼吸、共命运。

与民国时期远离政治截然不同的是，欧美同学会在北平和平解放后，主动向新政权靠拢，向北京市民政部门申请登记并获准，接受民政部门的业务指导。接着，又向国家教育部以及后来的高教部申请建立领导关系，还向中央统战部申请建立领导关系，自觉接受中国共产党和人民政府的领导，积极参与新中国的重大政治运动。

回顾百年历史，欧美同学会的前辈为我们留下了几经修葺、至今为我们所用的宝贵会所，留下了凝聚几代学子的留学报国精神，留下了欧美同学会能够延续百年的历史经验。有形的会所、无形的精神、宝贵的经验都令我们受益匪浅。从中我们也许可以得到如下启示，作为对未来发展的展望：

第一，欧美同学会要高举留学报国的爱国主义旗帜，吸引更多的留学人员回国投身于改革开放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事业。

第二，欧美同学会要坚持“修学、游艺、敦谊、励行”的宗旨，满足会员和广大留学人员之间沟通联谊的需要。

第三，欧美同学会要与时俱进，跟上时代发展的步伐，适应党和政府及社会各界对欧美同学会的需要。

第四，欧美同学会要办好会所，建设好“留学人员之家”，为欧美同学会会员、留学人员和社会各界提供更多的服务。

第五，欧美同学会要充分发挥会员的作用，调动会员的积极性，增强其主人翁意识，让会员更多地参与到会务工作中来。

责任编辑：张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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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2－0519（2013）05－0093－05

2013－08－26

许睢宁，男，欧美同学会·中国留学人员联谊会副秘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