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红根

骑车过湖北路有感

明知它会令我失望的

还是去了，骑车去的……

尽管地处南京城中心

离鼓楼和玄武湖都不远

它杂乱、破旧、冷落。在南京

湖北路和我，是寂寞的……

往北是宽大、繁华的湖南路

如今这里已是南京的商业中心

狮子桥，它身上的一个小分支——

都以小吃在南京闻名

湖北路甚至比不上身边的

山西路、宁夏路

真的不知道

这路修于何时，由谁命名

但可以断定

命名者绝对没有想到——

他偶然的心血来潮

很多年后，会引起

一个骑车路过它的湖北人心中不快

是的，得承认——

我犯了一个“符号学”上的错误

南京城里的湖北路

——的确，与湖北无关——

与一个寄居在南京的湖北人无关……

停顿

这里播放奢靡的音乐

这里弥漫腐朽的气息

暧昧与暧昧调情

肉体与肉体纠缠

——突然，一声尖叫

像火柴，点燃了5月17日中午

小镇沉闷的空气

穿制服的警车来了

抬担架的120来了

头上闪烁的警灯，吸引了一群

伸长脖子的目光

白大褂抬走了全身赤裸的男子

他头发花白，瘦骨嶙峋

大檐帽带走了惊慌失措的小姐

她衣衫不整，花容失色

事情就这么简单——

围观的人很快散去

小镇又恢复了5月17日的沉闷

昔日没见世面的小镇都见怪不怪啊！

小镇休闲屋发生的事情

只能算是5月17日中午

一个小小的停顿

三个瞎子

女人打快板，男人拉二胡

——他们在唱戏

三个瞎子，在菜市场口

冷风中唱戏

声音高亢，眉飞色舞

轮流站起来

激动时夸张地打着手势

脖子上暴露的青筋

在有限的时间里——

他们已经和戏中的角色

合而为一

这是2008岁末的一天

三个瞎子，真实地活着

——在我们的缓慢之外

在我们的猥琐之外……

他们的整个演出默契，和谐

他们空洞的眼睛

构成的残缺的美是极端的……

三个瞎子，三个行为艺术家

三个现实版的“阿炳”一台戏

冬日阳光

你有三个节日——

3月8日、9月26日、12月31日；

你有三种美德——

聪明、能干、贤惠。

站在生命的坡度，

自由下滑的力量真的美妙……

无法突破内心的封锁，一辈子

注定只能含泪，从你身边默默走过。

爱，高高在上——

是一只孤寂的十字架……

多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就像今天，傻傻地看你。

让亘古的冬日阳光，

静静地落在我们周围

——既不前进也不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