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娟

（中共山西省委党校，山西 太原 030006）

科恩作为美国著名的科学史家、社会活动家，著有《科学中的革命》《新物理学的诞生》《本杰明富兰克林的科学》《相互作用：在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之间的某些接触》等著作。他曾担任美国科学史和科学哲学协会主席、国际科学史和科学哲学联合会的第一任副会长（1961—1968年）和会长（1968—1971年），以及美国历史学会主席等职务。他在1974年获得了萨顿奖章，于1986年获得了普利策图书奖。

1 对科学史论题的系统论认识

对于科学史论题，我们不能孤立地看待，应体现该论题与相关论题的关系。作为物理学老师，应告诉学生物理学的发展，如一些重要思想怎样第一次确切地表述，它们如何被证实，及现代概念系统的进化模式。这就要求物理学老师需了解更多关于科学史方面的知识，少量读一些科学史方面的著作，以便了解一些学科发展的连续性和不同的一串事件之间的关系。

目前存在的问题是，我们所教的课程倾向于建立一种有关科学的固定模式，我们称之为“科学模式”。当审查古代科学史著作时，我们经常用固定标准来度量它们，这种方法否定了科学知识的进化。我们不应该要求古代著作满足21世纪科学的标准，而应该试着从对古代著作的研究中找到他们讨论自然的标准。

科学史观要求我们试着找到为什么杰出的思想家在过去得出的结论在今天被认为是错误的。科恩通过对伽利略和亚里士多德加速运动定律的考证，发现它们不是彼此分离的，而是相关的。因此，教师应花费一些时间读和做些实验，以免产生错误。主要任务是消除有关历史方面天真的态度，即认为我们所读的任何一本书都是正确的。我们在准备有关历史内容的演讲时，老师应花费15~20 min来检查材料的准确性。当老师对历史持怀疑态度时，他将变得越来越谨慎。

这是首先的一步，其次是获得人类智力发展的图景和科学的总的增长图景。为了避免歪曲一些表面上相互隔离事件之间的关系，除了检查之外，经常阅读历史是很必要的。

2 科学史材料选择十分重要

在科学史方面，最可靠的资料不是从课本或书中获得的，而是从当时出现在杂志中的论文中获得的。这些论文可从ISIS，Annals of Science，the Archives，或者学科杂志，如 The American Journal of Physics，Jounal of the Optical Society of America，或者一般科学杂志，如Nature中获得。论文出版物如此之多，是因为：①科学史专业杂志是季刊，它的容量是有限的。②只有一少部分作者是专业的科学史家，很多业余科学史作者喜欢将他们的论文发表在致力于他们自己专业的杂志上。③专业的科学史家，代表一个年轻的学科，喜欢给科学史方面的同行展示他们论文的内在的兴趣和重要性，因此会在很多不同的杂志上发表他们的论文，这样，科学家也能看到他们的研究成果。

其次，是研究报告和图书。一般大学图书馆倾向于购买受欢迎的、有关科学家的传记和小说，但不能购买到关于中世纪力学方面的专题研究报告。这些专题报告不但图书馆没有，而且普通的科学史老师所读的杂志甚至没有相关评论。很显然，想获得与科学史家一样多的学科史，科学老师和科学史家都面临着找到有关历史论题内容的困难。

幸运的是，ISIS每期的重要文献汇编收集了全世界有关科学史方面包括论文和图书的目录。通过ISIS找不到有关问题的论文目录时，可以给ISIS编辑写封信。如果编辑不能回答你的问题，ISIS将把这封信发给他们的“Queries&Answers”部门。很多这样的问题通过这种方式可以得到解决。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所用材料的客观性和历史性。

3 人们在阅读关于原始资料和翻译资料的读物时，应培养一种科学史观

很明显，一般老师不可能读到他在讲演中谈及的重要科学发现的原始说明。事实上，一位专业的科学史家对于科学史课程也不可能读到所有的原始说明。当关于科学史方面的两篇论文在说明同一项研究时互相矛盾，对这个问题最好的解决办法是回到原始材料。显然，物理学老师不可能经常这样，但还是可以考虑的。

由于很多翻译资料不是来源于原始材料。对于翻译资料，我们必须有一种重要的鉴别意识，以正确评价以前已讨论过的传记和历史。对于是否是英文，还是翻译成英文的早期的科学论著，甚至是100年前的科学论著，对于它们不可能在没有帮助、没有传授入门知识的情况下，用过时的或模糊的字眼就能被理解的。笔者强调，对于原始论文的阅读在最低程度上需要3个方面的努力：①应知道正在讨论的现象的正确或现在的观点；②应知道作者对于到目前为止可辩明的问题的解决方法；③应知道所写说明当时的知识状况。

对于一般科学观点的合理警惕和怀疑将阻止许多错误的重复发生。由于老师关于科学史方面的知识在不断地扩展，他与历史相关的实例将呈现新的重大意义，这些实例使他的讲演越来越丰富，越来越深刻，使他的学生产生越来越大的兴趣。

4 科学史是一门有生命力的、正在成长的学科

科学史经过80年的发展，在研究论文、学科建制等方面取得很大成就。现在，科学史有很多具有指导价值、一流的书和专门的研究论文。40年前，全世界科学史学会的成员不足500人，现在，美国科学史学会成员增加到20 000人。再者，专业的科学史杂志数量很多，如historia mathematica，the journal for the history of astronomy，and annals of the history of computing。

今天，科学史的一个特征是，很多学者都致力于20世纪科学的研究，包括最近物理学的新进展。目前，已经有很多较好的关于过去和最近物理学发展的经典文本的英文版本。现在也有很多关于重要科学家的生活和成就方面可信赖的资料。另外，由全世界科学家和科学史家合作、charles c.gillispie主编的《科学家传记字典》，可提供可靠的关于古代到现代科学家生活和工作方面的第一手资料。

5 科学史教育的转向

科学的社会化发展趋势也在影响着科学史。近40年来，在美国最受欢迎的中学理科教科书中都充分反映出科学教育和科学史教育相结合的倾向。在英国，科学史教育可以追溯到1851年，英国设计了一些科学史教材，但科学史教育没有形成大的气侯，科学史教育只进入中学教育课程。随着社会的发展，科学史教育出现了一些新的转向。

（1）科学史教育内容逐步从古代、近代走向现代科学史教育。科学史教育内容的转向与科学史研究水平有直接的关系。从科学史研究内容来看，在萨顿之前，科学史研究内容主要是一些古代科学的编年史，或者是一些学科史，当时科学史不为一门科学，只是一些有闲阶层的个人爱好。萨顿主要侧重于中世纪科学史研究，库恩侧重牛顿等人物研究和范式研究。这样一来，研究现代科学革命和科学发展规律的科学史家就比较少了。当然，这势必会造成现代科学史研究的空缺，现代科学史教育更无从谈起。但是，大学生、中学生及公众，渴望对现代科学发展内史和外史的综合理解。科恩作为科学史学，他不仅研究了牛顿，还研究了很多当代科学家、科学革命和科学史教育。

（2）科学史教育内容逐步从内史走向外史和综合史。最初，科学史研究主要侧重科学内史，重点研究19世纪以前科学的发展，即科学在科学语境中不断进步的历程，侧重科学实验、科学家认知语境、科学观念的变革等。原因是，当时科学的事情是科学家个人的事情。因此，内史研究是重点。19世纪以后，随着科学社会化和社会科学进程的不断加速，政府、军事、经济等对科学提出越来越多的要求，科学的社会化进程越来越突出。科学的这种发展趋势客观要求科学史研究从内史研究走向外史和综合史研究。科恩的科学史研究多是从内史和外史双重语境来研究的，尽量还原科学发展的原来面貌。

（3）科学史教育形式从讲授式逐步发展为结合信息手段和网络，创新科学史教育形式。科恩是这方面的创新者。科恩一改萨顿讲故事的形式，通过信息网络等多种形式创新教育形式，这跟他与时俱进的个性有很大的关系。科恩写过《教育中的一般科学》（《general science in education》），其内容重点研究了哈佛大学科学史教育存在的问题，并结合目前科学发展的特征，对当代科学史教育内容、形式等方面创新提供了理论和实践依据。同时也反映了当代科学发展的特征。

6 科学史对普通公众的重要性

“二战”后，科学逐步从军事领域转向民用领域，科学经费也从科学家个人投入向依靠国家、公众的税收转移，科学可能带来的负面影响越来越突出。这样，作为付费的公众很有必要了解科学新进展、科学投入和科学发展可能带来的负面影响。科学史作为研究科学发展规律与特征的学科，需要承担社会责任。

（1）通过科学史教育，使公众知道目前科学发展经费投入的领域和投入的多少。特别是科学发展可能投入的前瞻领域，公众有权利知道。

（2）对于科学发展给社会带来什么影响，公众有必要了解。因此，科学史研究需要从社会、经济、政治、文化等领域扩展科学发展可能带来的影响，从而成为科普的重要一员。

（3）科学史教育还需要民众知道科学发展可能带来的负面影响。提高公众对科学发展的监督职能。这都是由科学社会化和社会科学化进程带来的必然结果。

正是由于普通公众在促进科学发展中具有十分重要的地位，因此，我们必须重视对公众科学史教育，通过报纸、网络、宣传栏、讲座等大力发展科学史教育，扩展科学史研究的社会功能。科恩写了很多论著，使外行人能够了解科学。在科恩看来，一般公众应该理解科学、倡导科学，成为科学发展最坚强的支撑力量。

7 科学史对社会发展具有重要作用

科学的政治化、经济化、民生化和国家化，使科学史教育的职能从理解科学走向参与科学决策，从科学家群体理解走向公众共同推动，从经济领域走向民生领域。

（1）科学史研究成为国家科技政策发展的重要领域之一。科技政策为科学规划、资金投入、人才结构等制定宏观指导。科学史研究的外史化已成为科技政策决策的重要支撑之一。我国越来越重视科学史研究。

（2）科学发展已成为我国经济发展的重要支撑。科学史研究有必要研究科学究竟在多大程度上促进了经济的发展。另一方面，科技发展带来的资源、环境、人口等问题既是国家的民生问题，也是国际问题。所以，科学史的研究需要研究科技在多大程度上能解决民生问题和社会问题。

（3）科学史研究的领域越来越走向社会化。这一方面反映了科学社会化进程的加速，另一方面反映了社会对科技的需求。科学史研究应适应当代科学发展的新要求，不断创新。

科学与经济、政治、国家和民生关系越来越复杂，研究它们之间的历史关系当然也是科学史研究的内容。科恩在对富兰克林研究的过程中，发现了科学与政治之间的关系问题，科恩还研究了科学对美国创建之父政治思想的影响，美国科学与政治之间的关系问题等。

总之，科恩作为科学史家，他能站在时代发展的前列，引领科学史研究从内史走向外史，从简单描述走向深层分析，从理解走向决策，从国内走向国际化研究。通过对科恩科学史观的分析对提高我国科学史研究具有一定的指导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