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茶

暑假结束前的一个清晨，莫子阳被爸妈接回家。她比我长两岁。当初由于妈在外打拼，于是将未满一岁的莫子阳送往姥姥家，后来又由于我的出生，现在才把她接回来。现在，只要是莫子阳提及或想要的，爸妈都会满足。而我从她看我时眼中迸发出的得意与嚣张，感到莫子阳讨厌我甚至恨我。

开学后，莫子阳转到我们学校。没过一周，她打架斗殴的名声就传遍学校。我向父母隐瞒了她在学校的状况，也忘记了她对我的恨。

忘记是可以提醒的。莫子阳提醒我的方法是针对我的狗狗，包子。她一看到包子接近她，就踢一脚。有一天放学，包子不见了。当莫子阳拿着狗链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大声质问她包子在哪。她笑着说，包子啊，或许过不了多久真的成了包子……我在小区附近闹市的包子店门口找到了包子。包子被路过的孩子折磨得满眼都是惊恐。莫子阳，我不会原谅你的！

隔日，看着学校公告栏上的勒令退学，我笑了。莫子阳，这是你的报应……

放学后，我在回家的路上碰巧看到莫子阳和四五个人在一个巷子里打斗。莫子阳开始还占上风，但抵挡不住众人的围攻。如果在我面前被殴打的是别人，我会拨电话求救或去营救，可是，她是那个欺负包子的莫子阳。所以，我转身离开了。

回到家，我开始一点点恐慌，后来我拉着爸爸，往巷子里奔去。我们找到她，赶紧把她送到医院。深夜，手术灯熄灭。医生说，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但她是哮喘复发，很难治愈。爸妈听了没有说话，莫子阳从没给他们说过……哮喘病患者切忌与猫狗等相处。包子喜欢莫子阳，莫子阳为了让包子讨厌她，故意踢它骂它甚至吓唬它。我突然觉得，心中的仇恨在真相面前就像个笑话。

学校对莫子阳的退学处分撤销了，因为有人举报说高年级聚众欺负低年级，而莫子阳打架都是为保护低年级学生。

过了一星期，莫子阳睁开了眼睛，眼中不再有让我讨厌的得意与嚣张。她问我，杨帆没有再欺负你吧。没有。杨帆，请了病假。听说被……我终于明白了。那天，莫子阳是在和杨帆打架。她为了我打架，甚至差点……那时的我竟转身离开。

我痛哭流涕，莫子阳，你真讨厌。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病呢，莫……姐姐，赶紧好起来。嗯，我好了就回家。阳光透过纱窗照进来，是谁说青春不那么美好呢。

清雅摘自《花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