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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蒋祖慧谈著名舞蹈家崔承喜

2011-09-28李向东

世纪 2011年2期
关键词:丁玲朝鲜舞蹈

李向东

听蒋祖慧谈著名舞蹈家崔承喜

李向东

一定有人不知道蒋祖慧,但是没有人不知道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那是中国民族芭蕾舞迄今唯一的经典。

蒋祖慧就是这部经典舞剧的三个编导之一,琼花参军之前的舞蹈,即序幕、第一幕和第二幕,主要出自蒋祖慧之手。1960年夏天,她利用暑假时间为天津歌舞剧院编导排演了大型芭蕾舞剧《西班牙女儿》。苏联留学回国后,她又为中央芭蕾舞团编导了大型芭蕾舞剧《巴黎圣母院》。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她又创作了《祝福》。凭借这些作品,蒋祖慧成为国内第一流的芭蕾舞编导,但她为人质朴谦和,从不炫耀自己的成就,却常常提起那些指导、帮助过她的人。最近,我就听她用充满感情的话语,深情谈到她的舞蹈启蒙老师——崔承喜。

十五岁去平壤拜师学跳舞

1948年10月,14岁的蒋祖慧跟随陈明叔叔,从晋察冀解放区动身,前往东北。当时她的妈妈丁玲已经在哈尔滨,即将经莫斯科去匈牙利首都布达佩斯,出席世界民主妇女第二次代表大会。

祖慧记得,他们从西柏坡出发,乘坐一辆大汽车,一路不停地开呀开,一直开到山东的一处大海边上,然后换乘渔船出海,去往大连。那时正在打辽沈战役,去东北大半是走这条路。他们那支队伍里大都是名人或名人之后:贺子珍的妹妹贺怡,陈伯达的前妻闻飞,张闻天的儿子,伍修权的女儿,吴玉章的孙女吴大兰、颜太龙俩口子,还有戚元靖和彭湃的儿子彭思路,后两位从苏联学成回国之后,一位当了冶金部长,一位是我国第一代核工业专家。

1948年12月初,祖慧到了沈阳。第二年1月丁玲回国后,也来到沈阳,一家人在东北鲁迅文艺学院的一栋小楼里安顿下来,丁玲打算留在东北深入生活,写新的长篇小说。

他们的邻居张庚、陈锦清夫妇,都是延安鲁艺的,陈锦清能歌善舞,在延安时秧歌扭得特别好,在歌剧《白毛女》里扮演过二婶。她当时在东北鲁艺舞蹈班做副主任,教一些孩子跳舞。祖慧每天无事可干,就去看舞蹈班上课,她也曾有过歌舞演出的经验,在延安时,她就和周扬的女儿周密两人表演过秧歌剧《兄妹开荒》。1947年过春节时他们一家住在河北阜平县红土山村,她又和丁玲的勤务员张来福排演了秧歌剧《夫妻识字》,给村民演出大受欢迎。陈锦清很喜欢祖慧,觉得她模样俊俏,有灵气,就动员她学习舞蹈。但祖慧只是觉得跳舞好看,好玩,无志于此。她在晋察冀边区联合中学时已经和同学们商量好了,将来全国解放以后,大家都要学习工科,去搞经济建设,祖慧的理想是学习化学。

这时妈妈也来发表意见了。丁玲很兴奋地向祖慧讲起她在苏联看的芭蕾舞,讲起乌兰诺娃的表演,她在莫斯科看了两个芭蕾舞,一个是《泪泉》,一个是《彼得大帝》,她给祖慧讲乌兰诺娃怎么美丽,跳得怎么好看,舞台上的布景怎么豪华神奇,希望女儿也能成为一个舞蹈家。祖慧说想从事化学工业。丁玲说,解放以后国家不但要发展工业,也要发展文化事业,发展戏剧舞蹈,需要各种各样的人才。祖慧回忆当时的情景说:“还有一个原因,可能我妈妈觉得我不适合学习自然科学,更适合搞文艺吧。”祖慧终于接受了妈妈和陈锦清阿姨的意见。

当时陈锦清刚刚从朝鲜学习回来,她在平壤跟著名舞蹈家崔承喜学了6个月,深深为崔承喜的精湛舞技所折服。她向丁玲建议,送祖慧去平壤,拜崔承喜为师。

有一天,陈锦清家里来了一位客人,他叫文士桢,是东北行政委员会驻平壤商业代表团的代表。代表团前身是中共东北局驻平壤办事处,东北全境解放后,改为商业代表团(此名称据江苏人民出版社2000年10月出版《中国第一位女大使丁雪松回忆录》,蒋祖慧记忆的名字为“驻朝鲜商务代办处”)。据丁雪松回忆,商业代表团的主要任务,是负责中朝双方经贸协定的谈判、签署和执行,接待过往人员等。代表团有四个代表,文士桢、丁雪松各为其中之一。他们在一起聊天,丁玲就对文士桢说:“你把我的女儿带到朝鲜去学舞蹈吧!”文士桢很痛快地说:“行啊!”蒋祖慧告诉我们:“那个时候,办这些事情很容易,因为都是供给制,只要把我的关系转过去,发给我一份口粮、一份衣服物品就行了。当时我们和朝鲜关系很好,来往很方便,打辽沈战役的时候,朝鲜也帮过我们很大的忙。”

1949年的春天,蒋祖慧就跟随文士桢,坐火车经过安东(今辽宁丹东)、新义州去了平壤。3月20日,丁玲收到祖慧寄自平壤的信。

蒋祖慧说:“当时郑律成、丁雪松夫妇都在朝鲜,我叫他们叔叔阿姨,他们都对我很热情,郑律成是朝鲜人民军协奏团团长,他还给我找了一位老师,让我学习伽倻琴,说不但要学习朝鲜的舞蹈,也要学习朝鲜的音乐。他们都是延安人,我也是从延安出来的嘛,一听说是延安来的人,我就有一种亲近感。排练《红色娘子军》时见到江青,因为她也是延安人,我开始就觉得比较亲近、随便,没有想到后来她的脾气那么大!”

崔承喜,中国读者对这个名字很陌生。蒋祖慧说,她是一个享有世界声誉的朝鲜一流舞蹈家。

崔承喜非常有才华,十五岁去日本学习现代舞、芭蕾舞,回国以后又注重学习朝鲜民族舞蹈,甚至到农村去学习,向跳大神的巫人学习,为了学习她把结婚戒指都卖了,掌握了大量舞蹈元素。上世纪三十年代她去美国和欧洲国家演出了一百多场,大受好评,据说毕加索、罗曼·罗兰对她评价都很高。四十年代初崔承喜来到中国演出,深深迷恋上中国戏曲,跟梅兰芳成为好朋友,并开始把京剧和昆曲的许多表演元素,融入她的舞蹈中。朝鲜解放后,崔承喜开办了一个舞蹈研究所,培养出很多人才。

谈起在平壤学习的情况,蒋祖慧回忆说:崔承喜舞蹈研究所是一座非常漂亮的楼房,在大同江边上,玻璃窗非常大,透过窗户就能看到大同江。我吃饭住宿都在商务办事处,相距不远,每天走去走回。开始中国学生只有我,过了几个月阿丽也去了,她也是干部子女,现在辽宁芭蕾舞团,编导过《梁祝》。在我们之前,国内去学习的除了陈锦清老师,还有一个于颖,后来在中国歌剧舞剧院,给陈爱莲编了舞剧《红楼梦》。那时经常是上半天课,课程有四种舞蹈:朝鲜舞、芭蕾舞、现代舞、南方舞。南方舞是崔老师独创的,她把南亚一些国家(如印度)的舞蹈元素,将比如手的动作、扭胯等学过来,编成舞蹈,她编过一个《菩萨》,里面有各种各样手的动作,非常好,与后来的敦煌舞蹈有些类似。此外还有一门节奏课,就是让我们根据不同的节奏,按照自己的感觉来跳舞,我后来想,那大概是训练我们的想象力、编舞能力,后来我们班里出了好几个编导。崔老师的舞蹈都是自己编的,她不仅跳得好,编导水平也非常高,当时我潜移默化地感到,以后我也要学会编舞。

在平壤,蒋祖慧还参加过一次盛大游行,大概是国庆节,舞蹈研究所专门有一个队伍,每人手里拿块红绸子,边行边舞。

1951年蒋祖慧在中央戏剧学院崔承喜舞蹈研究班

崔承喜在中戏开办舞研班

1950年6月朝鲜战争一爆发,祖慧就回国了。她跟崔承喜学习了一年多,回国以后,在中央戏剧学院舞蹈团当舞蹈演员,排演舞剧《和平鸽》时,祖慧就编了一段朝鲜的剑舞加在里边,那是她头一次把从朝鲜学来的东西用于实践。

1950年9月,崔承喜的舞蹈研究所被美军飞机炸毁。11月,她来到中国,住在东城区的香饵胡同,在中央戏剧学院欧阳予倩院长支持下,从中戏舞蹈团、北京人艺舞蹈团组织了一些年轻人,整理学习中国戏曲里的舞蹈。蒋祖慧之后又有了再次跟随崔承喜学习的机会。

崔承喜早在四十年代就对中国戏曲产生了浓厚兴趣,认为那是一个巨大的舞蹈宝库,应该好好继承,整理发掘。她曾在1951年2月18日《人民日报》上发表了《中国舞蹈艺术的将来》的文章,写道:“中国舞蹈很丰富,历史很悠久,无论是民间的、古典的,都非常优美。但中国舞蹈大都和戏曲,如京戏、昆曲等结合在一起,没有发展成为一种独立的艺术。我这回来中国,一面借助研究中国舞蹈来丰富朝鲜舞蹈,一面帮助中国舞蹈界来完成整理中国舞蹈的工作。”她请来最好的戏曲演员,包括北昆的韩世昌、白云生等一些老艺术家,从花旦、青衣到武旦、武生、小生,请他们表演,学习他们的动作,整理编成教材。她如饥似渴,总是问:“还有什么动作?”

祖慧说:“我们学了许多中国戏曲传统的东西,像《霸王别姬》里的舞剑,《扈家庄》里扈三娘的起霸,还有太极剑等等。”现在想起来,真是获益匪浅,这是崔承喜对于中国舞蹈界的一大贡献。去年我去韩国参加纪念崔承喜的会议时才看到,她还用京剧的音乐编了一段舞蹈,完全是京剧的动作。崔承喜还化装成一个小生,跟著名武旦演员李金鸿拍了一张照片。

后来跟随崔承喜学习的人数增多,规模扩大,开办了正规的舞研班。

1951年3月,中央戏剧学院成立了由崔承喜担任指导教师的舞蹈研究班,一部分学员是全国各地文艺团体选送来的,一部分是考进来的,住在棉花胡同戏剧学院的宿舍里,教室和宿舍挨着。学员分为两个班,一个班是朝鲜族同学,一个班是汉族和蒙古族等民族同学,崔承喜让不同民族的同学互相学习舞蹈。有一个男翻译,是新闻记录电影制片厂的,不常来,崔承喜自己也能说一些汉语,基本意思都能够表达。1952年夏天学员毕业时,舞研班在北京、上海举行了巡回汇报演出,他们跳了朝鲜舞、新疆舞,蒙古舞、乌克兰舞等,表演了课堂教材范本中的舞蹈,崔承喜自己也表演了舞蹈,有《乘风破浪》、表现抗美援朝的《母亲》,她女儿安圣姬跳了《游击队小姑娘》。

这个舞研班为中国的舞蹈界培养了很多人才,像北京舞蹈学院院长李正一,中芭的导演、《鱼美人》编导之一王世琦,上海的舒巧,等等。也有学员后来改了行,比如北昆著名演员李淑君,当年也是舞研班的学员,还有丛珊的父亲丛兆桓、母亲秦肖玉,也都去了北昆,成为相当不错的昆曲演员。

丁玲想把崔承喜拍入电影

我问:你妈妈是什么时候看到崔承喜的舞蹈?

祖慧说:“我妈妈非常喜欢崔承喜,特别喜欢她演的《乘风破浪》,她扮演一个老头,戴了假面具。妈妈第一次看她的表演,大概是1949年底,北京开一个妇女大会,邀请崔承喜来演出。崔承喜率领的舞蹈团,带来了舞剧《春香传》和一台舞蹈小节目,我也扮演了两个小角色。之后,舞蹈团还到东北等地做了巡回演出。”

我查《丁玲年谱》,1949年12月10日,亚洲妇女代表会议在北京召开,丁玲是大会主席团成员。那次会议很隆重,国际民主妇联总书记瓦伦特·古久里夫人及二十多个国家都派了代表,祖慧说的,应该就是那次会议。

蒋祖慧收藏有两张崔承喜的舞蹈剧照,上面有崔承喜的亲笔签名,一张是送给丁玲的,一张是送给祖慧的,时间都是1949年12月。

志愿军入朝作战后,中央电影局局长袁牧之约请一些文艺界人士,每人写一段以抗美援朝为主题的电影片段,想组合拍摄一部影片。其中也找到丁玲。1950年12月27日,丁玲写完了电影短片文学剧本《战斗的人们》,里面就有崔承喜的舞蹈表演。祖慧说:妈妈说过想请崔承喜、安圣姬都参加影片的拍摄。

《战斗的人们》描写了“平壤南下文艺工作团第三队”一群年轻文艺工作者,为朝鲜人民军和中国人民志愿军慰问演出并参加战斗的情节。队长贞娘,“修眉大眼,是一个妩媚的有英雄气概的姑娘”,“全世界都知道她,到过苏联,到过中国”。显然,她以崔承喜为原型。还有“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小玉,在向三八线以北撤退,涉水过河时,中弹牺牲。她的扮演者,应该就是安圣姬。剧本中有长鼓舞、剑舞和《金日成之舞》的表演。

1951年1月15日,丁玲致陈明的信,谈到这部电影短片的文学剧本时说:“前天波儿(按即陈波儿,时任电影局艺术处处长)来找了我,决定由她导演,冼群副导演,波儿的意思想把全剧都改为舞剧,就是舞加多,这样可以减少战地的外景。但这需要崔承喜的创造。我没有意见,由她们搞去吧。明天去找崔谈。看看如何?剧本已交《人民文学》了,因波儿说其它稿子都不太好。”

后来,这个电影没有拍成。蒋祖慧猜想,一个是妈妈不大懂电影剧本,另外崔承喜也很忙。我想还有一个原因,“波儿说其它稿子都不太好”。

崔承喜的两封信

崔承喜1952年秋天回国后,给丁玲写过两封信,从中可以看出,她对于作为中国文艺界领导人和蒋祖慧母亲双重身份的丁玲,有着不同寻常的感情。

第一封信写于1953年1月9日,崔承喜首先说:“一九五一、一九五二的两年中,我们在伟大的中国人民的首都北京,承蒙全国文学联合会全体同志们和您的帮助和关怀,给予了我们不少宝贵的指示,我和我的同志们都非常感激。” 接着她介绍了回国以后的情况:“回国以后,我们即在朝鲜平安北道龙川郡的一个乡村里开办了一个‘国立崔承喜舞蹈研究所’,进行整理作品和到部队的前线和后方作慰问演出,在志愿军部队演出中很受同志们的欢迎,看了演出的同志都很感动,加强了对敌人的仇恨、击败敌人的必胜信心,鼓舞了士气……”

第二封信写于1953年10月5日,崔承喜首先祝贺中国的国庆节,她说,为示祝贺,“我们研究所全体同志来到永丰给志愿军102部队进行慰问演出。”接着她对中国舞蹈界取得的成绩表示祝贺:“中国艺术界尤其是舞蹈界四年来飞跃的速度发展了民族舞蹈,获得了巨大的成就,并在世界青年联欢大会上获得了光荣的奖励,我们祝贺你们这伟大的成就。”她又介绍了自己的情况:“在这十个月中间以我很小的力量创作了舞剧‘祖国的旗子’、‘我最爱的乡土’、‘胜利之歌’等舞蹈组曲及许多新的节目,当今天我们祖国建设的时候,我将以我最大的力量来鼓舞我们勤劳的人民,在英明的金日成元帅领导下建立幸福强大的祖国。”

但是,深深热爱艺术和祖国的天才舞蹈家,却遭到厄运。蒋祖慧说,崔承喜的爱人安漠是个作家,后来受到迫害,一家人也被株连,崔承喜1958年去苏联演出回来后,全家就没有消息了,大概下放到偏远的农村或矿山去了。后来金日成在一本书里,提到了崔承喜三四十年代对朝鲜的舞蹈艺术有贡献,算是恢复了一些名誉。她的墓现在迁移到平壤的爱国烈士陵园,从墓碑上才知道,她生于1911年,死于1969年8月,还不到58足岁。

祖慧还说:崔承喜的女儿安圣姬比我大四五岁,是一个非常好的舞蹈家,非常有天才,崔承喜专门为她编了一个剑舞,在布达佩斯世界青年联欢节上获得金奖。后来安圣姬在苏联学习舞蹈,我在莫斯科国立戏剧学院学习期间,还看到她在莫斯科举办的专场舞蹈晚会,苏联也非常重视她的舞蹈才华。我问安圣姬还在世吗?祖慧说:一点消息也没有了。

崔承喜1949年12月送给蒋祖慧的剧照,上有崔的签名

谈起崔承喜,蒋祖慧充满崇仰之情,一再说:“她非常了不起!她自己编舞,自己化妆,自己设计舞美,自己设计服装,对服装色彩非常在行,非常讲究,真是个舞蹈天才!”

我问,除了舞蹈技巧,崔承喜对你最大的影响是什么?祖慧想了一下说:一个是她非常重视舞蹈动作的美感,要求非常细腻非常严格,我后来教学生时把它称为动作的“黄金点”,就是指动作的协调性和韵律感,指动作与音乐韵律的完美结合,这实际上是演员一种内在的艺术修养。另一个,她要我一定好好学习中国的民族舞蹈、民间舞蹈,不要光重视技巧,更要重视艺术整体。这些话当时我还不是很理解,但是以后慢慢的,我越来越懂得它的含义。崔承喜学习了那么多外国的东西,吸取了大量其他国家的舞蹈元素,最后都融到本国的舞蹈艺术里面,不管学什么,她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发展朝鲜舞蹈。这一点潜移默化,对我影响非常大。我在苏联留学的时候,老师也说,将来你要有出息的话,就搞中国现实题材的东西。正是由于这些教育和影响,我才把芭蕾跟民族的因素结合起来,搞出了《红色娘子军》,搞出了《祝福》。我一辈子都深深感谢崔承喜,她是我进入专业舞蹈界的第一个老师,也是我终生的老师!

蒋祖慧说,去年韩国也开了崔承喜的纪念会,请我们去参加。舞研班的同学聚在一起时都有一个愿望,应该好好宣传一下崔承喜!

2010年夏写于北京

(作者为原《中国轻工报》总编辑)

责任编辑 张 鑫 周峥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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