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知津 严贝妮

(1.南开大学商学院信息资源管理系 天津 300071；2.安徽大学管理学院 合肥 230039)

·学术观察·

竞争情报模拟研究进展

王知津1严贝妮2

(1.南开大学商学院信息资源管理系 天津 300071；2.安徽大学管理学院 合肥 230039)

梳理与竞争情报模拟相关的国内外文献，总结现有研究脉络和研究进展，在此基础上提出竞争情报模拟未来研究的重点。

竞争情报 模拟方法 模拟工具 应用案例

1 引言

由竞争情报从业人员学会(SCIP)举办的“SCIP 2011竞争情报国际年会与展示会”，于2011年3月9日至3月12日在美国奥兰多召开，会议的关键议题包括竞争分析、竞争对手分析、竞争战略[1]。这表明，时至今日，竞争情报自始至终关注竞争对手，其最核心的内容是竞争对手分析，它是企业的生命线、竞争情报的灵魂。对竞争对手进行分析要选取正确的工具。从理论上讲，传统的方法与工具多达百种，但真正有效、企业常用的并不多。随着竞争环境的变化，在动态性、复杂性主导下的环境中，目前竞争对手分析常用的线性的、连续性的方法与工具无法有效地透过竞争迷雾看清竞争对手，因此，将模拟这类非线性方法用在竞争对手分析中逐渐受到普遍关注，并成为当前研究的热点与焦点。正因为如此，SCIP 2011年会也将诸如战争游戏法这类竞争情报模拟方法作为会议讨论的重要主题[2]。本文对国内外有关竞争情报模拟的研究成果进行梳理，旨在找出该研究的发展脉络，在总结现有研究成果的基础上，把握这一竞争情报最新热点的发展走向。

2 竞争情报模拟的提出与发展

2.1 竞争情报模拟的提出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模拟(simulation)这个概念并不陌生，早在几千年前我国就出现了系统模拟的思想，例如，众所周知的中国象棋便是模拟古代战争的一种游戏。我国军事学家通过研究发现，模拟最早应用于军事领域，也称为军事作战模拟，即设法构造出一个与战争相似的模型来，利用它来模仿战争[3]。从17世纪德国的Kriegsspiel(克里斯培尔)，到沙盘作业，再到今天的计算机作战模拟，人们都是利用当时掌握的技术手段，凭他们对战争或作战问题的理解，构造出各种“模型”，来模仿战争或作战问题。企业与军队有些相似，都采取同样的战略性规划，包括遏制、攻击、防御及联盟，这些战略的组织及结构方式，无论对企业还是军队都是相同的。约翰·特瑞德(John E.Treat)等人考察了模拟应用的领域后发现，进入 20世纪50年代中期以后，模拟开始进入商业领域，成为一种商业竞争模拟技术。到20世纪80年代，已经为世界知名的一些大型企业用来分析企业竞争环境，预测竞争趋势和评估战略计划，并取得了较好的效果[4]。

2.2 竞争情报模拟的发展

2.2.1 模拟伴生游戏:竞争情报模拟的前身

把军事模拟技术应用于商业领域的事件最早可以追溯到1957年，美国管理协会(American Management Association)开发了一套称为“AMA高级管理决策模拟”的商业游戏[5]。卡尔曼(Kalman J.C.)与日海曼(Rhenman E.)介绍了这套模拟游戏的基本情况。AMA模拟游戏包含游戏者团队(Teams of Players)，游戏者来自不同公司的管理者，代表各自公司做出商业决策。通常有五支团队，每个团队由3至5名游戏者组成。每个团队必须根据其他四支团队的出价，在模拟的竞争环境中，做出有关某一产品产量的决策。该模拟包含了一个5到10年的真实企业运作的时间跨度，这样，参与者可以承担计算的任务。AMA游戏给每个企业团队一个有限的决策选择。通过选手有限的计算能力支持的数学模型来计算和评价团队彼此之间的关系，预测在市场环境下的可能结果。AMA模拟游戏非常成功，美国的很多公司与教学机构都采用该模拟并进一步开发了新的模拟游戏。可见，这些早期的商业模拟游戏最主要的功能是提供学习的经验，使管理者们更好地管理企业。

其后，安德林格(Andlinger)于1958年在《哈佛商业评论》中明确提出“商业模拟游戏”这一称谓，他指出“管理模拟”和“商业游戏”这些工具主要用于训练与教学，是移植军事作战模拟的经验而产生的[6]。

2.2.2 模拟置于实战:竞争情报模拟的出现

杰·库尔特(Jay Kurtz)考察了商业管理模拟的发展历程后发现，早期商业管理模拟游戏的学习功能一直延续20余年，直到20世纪80年代中期，由于环境变化，导致商业竞争的加剧。因此，早期的商业管理模拟游戏需要在一个更富战略性的环境中发展[7]。模拟的功能得到进一步拓展，从最初的教学与训练发展到竞争对手分析以及对竞争环境的理解。库尔特指出，近年来，越来越多的组织、团体在实践中使用这种方法，作为战略制定的工具，管理者们也体会到了这种方法对于组织的重要性。相应地，人们也希望对这种方法有更多、更深刻的了解，以期更好地在实践中开展[8]。因此，将模拟置于商业竞争的实战中，用于更好地研究与分析竞争对手，掌握竞争先机，可以视为竞争情报模拟的正式出现。国内学者认为，模拟应用到竞争情报中的动因有三个：①动态竞争情报发展；②不确定环境分析的需要；③其他学科的发展扩宽模拟路径[9]。上述动因从主客观两个方面深刻揭示了模拟将会在竞争情报的研究领域扎根，并在广度与深度上有更为纵深的发展。

3 竞争情报模拟方法的研究

3.1 竞争情报模拟方法的界定

荷兰蒂尔堡大学杰克·吉尔茨(Jac Geurts)、阿姆斯特丹自由大学莱昂·凯路威(Léon de Caluwé)与斯道芬兰博格(Stoppenlenburg)对国外学者发表的模拟方法文献进行评述后发现，已有研究从三个不同但相关的理论视角对模拟方法作了定义[10]：

(1)第一理论视角——模型中的人(people in models)

模拟方法包括：①模型，即表述，可以深入了解复杂的整体以便对结构与行为之间的关系进行分析；②参与者，他们从自己的立场积极参与模拟，并对组织化原型的模拟作出贡献。

(2)第二理论视角——功能(functions)

功能涵盖“沟通练习”。通过模拟，参与者不仅相互之间可以学习，还可以从模型本身获取知识，因为模型正是对复杂问题的一种模拟。更重要的是，模拟提供了一个安全的环境，供参与者对各种问题进行测试，分析不同情境下的不同干预措施。

(3)第三理论视角——形式(form)

模拟方法的形式必须是“精心安排的复杂场景”。模拟由结构化的程序构成，包含特定的构建模块，杜克(Duke)认为，一套完整的模拟方法涵盖12个模块[11]。这样可确保模拟的区别，并保证模拟方法的可重复性与可控性。

基于国外学者对于模拟方法的定义，本文认为，竞争情报模拟方法是一种包含特定模块的结构化流程，通过提供一种安全的、可控的环境来测试不同情境下不同的干预措施，通过模型的方式来表述竞争对手分析、竞争战略制定等复杂问题，同时通过该方法的实施能提高参与者的知识与经验。进一步将现有的竞争情报方法加以综合分析，发现战争游戏法、情景分析法、蒙特卡罗法符合竞争情报模拟方法的构成要求。其后，将分别介绍三种核心的竞争情报模拟方法的研究现状。

3.2 战争游戏法

通过文献梳理发现，国外对于竞争情报战争游戏的研究依托商业战争游戏研究的基础，因此，如商业战争游戏的界定与性质、分类、运作等理论相应成为竞争情报战争游戏的理论铺垫。除此之外，中外学者对竞争情报战争游戏法研究主题围绕下述三个方面：

(1)战略功能研究

德国学者简·奥利弗·施瓦兹(Jan Oliver Schwarz)将竞争情报战争游戏整合进战略制定的流程中，将竞争情报战争游戏所显示的弱信号，嵌入企业战略的形成过程。如图1所示。施瓦兹认为，即使企业没有规范的战略制定流程，也可用其开发远见。竞争情报对于企业战略的价值还体现在帮助参与者发现战略中的弱点，在战略实施前就预先测试战略，识别变革中早期信号[12]。

马克·麦克内利(Mark McNeilly)提出，战争游戏可以有规律地为企业战略决策提供所需情报。可以利用人工的竞争情报战争游戏搜集、跟踪不同竞争对手的活动，或者雇佣专门的竞争情报咨询公司，使用软件来完成，不论形式如何都是有价值的选择。同时，他也将战争游戏视为决策制定工具，认为可以挖掘潜在的战略活动，测试企业战略[13]。

图1 战略制定中的战争游戏*资料来源：Jan Oliver Schwarz. Business wargaming:developing foresight within a strategic simulation[J].Technology Analysis And Strategic Management,2009,21(3):291-305.

图2 竞争情报战争游戏在企业战略中的作用* 资料来源：Jim Underwood. Perspectives on war gaming[J]. Competitive Intelligence Review,1998,9(2):46-52.

吉姆·安德伍德(Jim Underwood)在以系统为基础的战略背景下，考察了竞争情报战争游戏的作用。他认为，如果一个企业想要将系统思想应用到它的战略过程中，则前摄性和反应性竞争情报战争游戏应用都是必需的。此外，该法为企业的竞争情报提供了一个以利益为基础的存在目的或理由[14]。他描述了从以竞争情报为基础的竞争对手描述的初始阶段，直至未来企业战略制定的全过程，如图2所示。

(2)评介研究

国内关于竞争情报战争游戏最早可见的论文是“企业竞争情报工作的有力武器：战争游戏法”一文，该文将战争游戏作为一种竞争情报的专门分析方法，介绍其由来、基本步骤、目标与应用策略，为竞争情报战争游戏研究打下了一定的基础[15]。接着，有学者正式使用“竞争情报战争游戏”的称谓，并介绍了其等级与效用[16]。此后，又有学者对战争游戏法与情景分析法这两种模拟方法在背景、目标、范围、过程四个方面进行了比较[17]。还有的学者从适应外部环境的变化，符合企业运行的客观规律，可以连接竞争情报与战略管理，辅助企业战略决策选择角度探讨了战争游戏导入竞争情报的可能性[18]。也有学者探讨战争游戏在企业竞争中的应用问题[19][20]。

(3)实施研究

有的学者阐述了竞争情报战争游戏实施的八大步骤：①收集情报；②指派角色；③提出方案；④修改方案；⑤检验方案；⑥重组方案；⑦总结；⑧提交报告[21]，进而，以谷歌、微软、美国在线和雅虎的战争游戏案例分析了战争游戏实施的过程[22]。其后，针对如何在战争游戏中模拟竞争对手问题，提出了基于四角分析技术的战争游戏分析框架概念，探讨四角分析框架的内涵与实施过程，指出其限制条件[23]。还有的学者从我国企业的实际情况出发，探讨了我国企业竞争情报战争游戏实施的问题[24]。

3.3 情景分析法

威若姆(Varum)梳理了从2000年至2010年间，国外学者关于情景分析方法的研究。他从发文数量中发现，对于情景分析方法的研究历经了复兴到繁荣的阶段[25]。

(1)起源与含义

情景分析起源于20世纪50年代，卡恩(Kahn)与曼恩(Mann)在军事领域提出了情景分析[26]，其后有琳恩曼(Linneman)、克莱恩(Klein)、马拉斯加(Malaska)等人将其扩展到商业企业中应用[27]。维克(Wack)认为，情景分析提供了一种战略性规划方法，旨在帮助决策者制定灵活的长期计划。情景是一套结构化不同但有可能发生的未来，包含了商业环境中主要的不确定性。该方法开发并评估情景[28]。罗斯伯格(Roxburgh)指出，通过情景分析方法的应用，去评估多个情景，迫使决策制定者拓宽他们的思维，提高他们对未来可能性的解读能力[29]。

(2)情景模型构建步骤

情景分析方法的核心是情景模型的构建，不同的学者对情景模型的构建提出了各自的观点，其中较为知名的模型主要有:

•Schwartz 的八步骤模型

施瓦兹(Schwartz)于1996年提出了情景构建的八个步骤：第一，识别焦点问题或决策；第二，识别影响决策的当地环境的关键影响要素；第三，识别影响当地环境的关键影响要素的驱动力；第四，按照重要性和不确定性进行排序；第五，选择情景逻辑；第六，充实和丰富情景；第七，仔细考虑影响；第八，选择主要因子和路径[30]。

•Schoemaker的十步骤模型

舒麦克(Schoemaker)提出了十步骤模型：第一步，问题定义，界定其时间、范围与决策变量，回顾过去以便对不确定性和动荡性有更好的感知；第二步，识别主要的利益相关者，确定其现有地位、利润和能力位势；第三步，列出将直接影响到利益变量的当前趋势或者预估因素，简要解释每一单项，包括如何以及为何影响；第四步，确定将显著影响利益变量的关键不确定因素，简要解释这些不确定事件如何作用及其相互关系；第五步，构建两个强制情景，一个包含关键不确定因素的所有积极结果，另一个包含所有消极结果，在这些极端情景下加入选择的趋势和预估因素；第六步，在上述人造情景下评估内部的一致性和可信性，确定这些强制情景在何处和为什么会不连续；第七步，消除不可信或者不可能的组合，创造新情景(2个或更多)，直到获得内部一致性，确保这些新情景涵盖多个结果；第八步，评估修改后的情景下主要利益相关者的行动；第九步，重新审视情景的内部一致性，评估是否需要通过定量模型来确定交互，如果需要，利用蒙特卡洛模拟；第十步，回顾第一至第九步，实现帮助决策制定者在不确定性下增强决策能力的目标[31]。

•Avin的十二步骤模型

艾因(Avin)提出了情景构建的十二步骤模型[32]，如图3所示。

图3 Avin情景构建模型*资料来源：Avin U. Using scenarios to make urban plans[G]// L D Hopkins, M Zapata, eds. Engaging Our Futures: Tools For Effective Planning Practices. Cambridge: Lincoln Institute of Land Policy,2007.

(3)引介研究

我国学者对于情景分析法研究数量相对有限，最早是“不确定环境下解读未来的方法：情景分析法”一文，将情景分析法正式引介到我国情报学领域[33]。数年来，对于这种方法可查到的文献仅有数十篇。其中，大部分都是探讨该方法的概念、作用等基础性的内容。近年来，有些学者逐步将研究视角从对方法本身的探讨深入到该方法在企业危机发展预测、企业危机预警领域的应用[34]，标志着该研究从理论评介开始转向应用研究，研究逐步深入。

3.4 蒙特卡罗法

蒙特卡罗模拟(Monte Carlo Simulation)是一种随机模拟方法。蒙特卡罗方法得名于欧洲著名赌城——摩纳哥的蒙特卡罗。蒙特卡罗模拟法亦称模拟抽样法或统计试验法，是一种以数理统计理论为指导的模拟技术，即通过对每一随机自变量进行抽样，代入数据模型中，确定函数值。这样独立模拟试验多次，得到函数的一组抽样数据，由此便可以决定函数的概率分布特征，包括函数的分布曲线，以及函数的数学期望、方差、均方差等重要的数学特征，进而通过计算获得投资项目的风险系数的大小。它的实质是按一定的概率分布产生随机数的方法来模拟可能出现的随机现象。

最早推荐在竞争情报中应用蒙特卡罗方法的是舒麦克(Schoemaker)，他认为，在竞争情报情景分析中可以利用该模拟方法[35]。此后，厄丹姆(Erdem)与可因(Keane)认为，在不确定性的环境下蒙特卡罗具有特定的功能[36]。弗阿(Foa)与荷沃德(Howard)指出，该方法包含多种变量，为用户提供一个可能结果的范值[37]。

1999年，阿兰(Alan)在专著《处于竞争边缘的竞争情报》中明确提出了将蒙特卡罗这种成熟的数学方法应用到竞争情报中，标志着该方法的复兴。这种建模方法填补了商业情报收集和商业战略制定的缺口。然而，遗憾的是，如何在竞争情报工作中展开这种方法并未深入探讨[38]。

国内学者认为，竞争情报蒙特卡罗模拟本质上是一种计算机模拟技术在竞争情报中的应用，可用于本企业或竞争对手的财务信息分析中。例如，在本企业投资风险分析中，通过对历史统计资料的分析，得到本企业未来的收益率分布，然后通过产生符合该收益率分布的随机数来对未来收益率情况进行模拟[39]。

由于蒙特卡罗方法具有较为复杂的数理抽象本质，情报学领域的学者们并未将其作为竞争情报模拟的主要研究方法，而更多的是作为战争游戏和情景分析的一种补充，并未展开对其深入的研究。

4 竞争情报模拟工具的研究

4.1 模拟场所

国内外对于竞争情报模拟场所的研究集中体现在竞争情报作战室(competitive intelligence war room)上，在对其概念、功能与类型的研究中取得了一定的理论成果。

(1)概念

第一，作战室是一种场所。美国竞争情报服务商松树岭公司对“war room”一词解释如下：在企业内部，企业个人为进行战术和战略决策而研究、分析竞争情报的特定场所[40]。吉姆·安德伍德(Jim Underwood)也认为，作战室是情报活动的中心，在这里可以获取情报团队当前研究的资料[41]。第二，竞争情报的中央知识库。吉姆·安德伍德(Jim Underwood)提出，作战室是竞争情报的中央知识库(central repository)，即设定一个特定场所，在此可访问所有数据库、竞争对手和重要的行业调研资料，能方便获取最新研究成果[42]。

第三，作战室是一种工具、技术、机制和方法。美国前中情局官员史蒂文·沙克(Steven M.Shaker)认为，作战室是一种创新性的计划和管理信息的工具，一种实现团队思考的最佳决策工具，一种有效的宣传工具。作战室可利用诸如群件等技术，成为一种支持积极参与的机制，一种描绘行动过程的手段[43]。法国咨询师伊威马克·马蒂(Yves-Michel Marti)认为，作战室是一种利用内外部知识辅助决策的方法，具有重要的战略和情报价值[44]。

(2)功能

吉姆·安德伍德(Jim Underwood)认为，作战室使情报活动成为关注的焦点，为那些希望了解情报团队活动及成果的人提供了一个获取信息的公共场所。作战室方法重视竞争情报活动的可执行性，扩大了竞争情报的应用领域[45]。他还认为，更重要的是，作战室的出现向组织明确传递了高层决策者非常重视情报功能、情报部门的信号。史蒂文·沙克(Steven M.Shaker)认为，作战室为团队成员提供了以某种形式来跟踪整个项目过程的逻辑链，能对系统化了的方法和决策进行解释和宣传，将复杂的战略规划、竞争情报和其它商业过程、方法手段、计划分解为可以理解的部分；把主要活动、项目或工程的整体思想过程置于互相关联的环境中[46]。弗莱姆·戴维德森(Frame J. Davidson)认为，作战室给人一种团队学习所需的团队归属感[47]。

(3)类型

史蒂文·沙克(Steven M. Shaker)在对竞争情报作战室形态进行描述时提出了几种类型的作战室实现形式：模拟型、数字型、虚拟型和可携带型(可移动型)。模拟型(analog)作战室是指传统的、装备比较简单的作战室，在纸张、泡沫板和磁性白板上绘制并展示信息逻辑流程图；数字型(digital)作战室将信息技术，特别是计算机技术融入情报搜集、分析、传播和决策领域，在作战室中充分借助数字技术手段实现可视化及情报流程；虚拟型(virtual)作战室利用网络技术将作战室虚拟化，借助网络设备形成虚拟的作战室空间；可携带型(portable)作战室使用模块结构，能够随时随地改变原有构造，信息在任何地方都能迅速组织并重现[48]。归纳总结当前的研究，对作战室的设计和实现的探讨大多集中于物理作战室和虚拟作战室两种实现形式。

国内学者也提出了基于战争游戏法的企业竞争情报作战室，分别进行作战室的理论框架、作战室的要素设计与作战室实施运行等方面的研究，他们将战争游戏法与作战室紧密结合，认为二者都是竞争情报创新型工具[49-51]。

4.2 模拟设备

竞争情报模拟场所需要配备各种辅助的物理设施，使得模拟团队成员能最佳地利用信息，实现逻辑、能量/协作和想象力/创造力的充分发挥。

有的学者将竞争模拟分为具有物理场所的模拟与虚拟模拟。认为物理场所的模拟中需要配备信息存储、收集、显示、辅助分析、记录、音频视频等设备，以及网络传输设备、会议辅助工具、进程处理设备等。而网络环境下的虚拟模拟恰恰能实现不需物理设备的交流空间，能完成物理模拟场所同样的功能，只需要一个服务器和一些终端以及网络连接设备就可以了。此外，移动型录音录像设备，如数码相机、口袋录音机、录音笔等现代音像设备能对模拟中情报的可视化有所帮助，也有助于真实记录现场情景，帮助作战室成员在作战室会议上抓住要点。网络，特别是无线通讯网络和移动通讯设备(手机、PDA、蓝牙、微型接收器等)也是模拟时必须的设备，无线网络能方便作战室留守人员与现场人员进行随时交流，布置任务，反馈信息[52]。

查理·西奈科斯(Charles H. Sinex)认为，信息流的展示是竞争情报模拟场所中的关键装备。如黑板架、彩色标识笔和用来标识信息及分析建议、工作安排的厚纸板、泡沫塑料板等，或直接借助于宾馆房间的墙壁。这些设备要在活动前运到指定地点，并尽量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由于很多重要的信息都暴露在板面上，所以对纸板(或塑料版)的选择很重要。查理·西奈科斯(Charles H. Sinex)与玛格丽特·哈罗(Margaret A. Harlow)在组建模拟场所时使用10-20块规格为4英尺×8英尺的泡沫板，他们认为，在这种尺寸的板材组合上标注信息，有利于突出重点，便于迅速浏览。将纸板背面涂漆或粘贴图画，当有服务员或其他人突然到访时，可以马上把信息板翻转，将图画一面朝外，以避免引起外界注意或泄密。随着技术的发展，笔记本电脑的功能强大且价格低廉，存储量大，体积也越来越小。为移动作战室配备笔记本电脑是非常经济的选择。笔记本电脑加上便携式投影设备和打印设备，完全可以取代厚重的纸板、泡沫[53]。

还有的学者从人体工程学角度出发提出，应在模拟场所的中央安放一张会议桌，应选择圆形或椭圆形会议桌，这样有利于讨论交流，同时，安放的会议桌还有利于促使团队成员聚集在一起共同思考问题。模拟场所内提倡民主、自由思考以及头脑风暴，室内桌椅的安排也应体现这一点。座椅可以自由移动，可坐可卧，以使团队成员的身体可以达到最大程度的自由放松[54]。

4.3 模拟软件

鲍里斯·斯蒂尔曼(Boris Stilman)等分析介绍了包括两种软件工具LG构造器(LG-CONSTRUCTOR)和LG战略家(LG-STRATEGIST)的竞争情报战争游戏软件，它们都是基于一种用于解决较高维抽象的棋盘游戏(Abstract Board Games， ABG)，被称之为语言几何的博弈理论[55]。

艾洛克·查特夫迪(Alok Chaturvedi)和莎兰左·麦塔(Shailendra Mehta)分析了普度大学管理学研究生院经过四年时间研制的“分析与模拟的综合环境”(SEAS)，它无缝隙地综合了战略决策制定的各个方面，提供对经济、产业和组织的完整的情报综合分析观点。 SEAS具有技术、管理、组织三大功能，同时，在从事某一特定主题的竞争情报模拟时，根据该模拟的实现目标，增添功能需求选项[56]。

对于软件的研究并不是竞争情报模拟的主流，更多的研究者认为竞争情报模拟应该以人为主导，以情报为驱动力，在实际工作中开展人工模拟更有利于企业。

5 竞争情报模拟应用案例研究

5.1 战争游戏案例

国外最早可见的案例是约翰·特瑞德(John E.Treat)等于1996年评述的美国一家国有电子公司。该公司正在进行私有化改制，面对竞争越来越激烈的市场，开展了竞争情报战争游戏，为其转变为私营企业、面对行业的结构性变革做好准备。他描述了此次游戏的大概情况，包括参与团队、时间和效果。此外，还介绍了另一家柴油发动机生产商开展的情况[57]。

英国学者谢泼德(B.Sheppard)等介绍了2004年一家主要的医药公司首次把战争游戏作为研究项目进行产品开发的案例。该案例是艾格(Igor)于2003年在伦敦皇家学院承担的三年医药基金研究项目。该案例涉及美国一家大型药品公司，模拟研究在何种情况下精准施药会吸引该公司。精准药品的成分是混合型的，当结合诊断设备时，可以识别和诊断小部分人群(比如反应者、无反应者，还有遭受过严重副作用的患者)。此方法背后的概念就是当人们通过生化指标(如基因测试)可以确定为小部分群体，那么从一开始就可以为患者提供最适合的治疗。游戏模拟时，企业想了解精准施药对企业来说是否有价值，企业与其它医药组织能否联盟，传统的商业模式是否是大众型模式，开发的产品是面向公众还是专门群体。他们评述了该案例中战争游戏的主要宗旨与目标、情景构建、关键的发现与建议[58]。

谢泼德(B.Sheppard)等在其研究中还介绍了2006年6月英国政府与企业联合开展的一次大型战争游戏，以评估英国政府与企业对于流感的准备、响应与恢复能力。由生物特征论坛主持，英国政府的贸工部(Department of Trade and Industry)设立，案例包含6个生物制药企业，国家安全部，制药企业与管理机构(EMEA与MHRA)[59]。该竞争情报战争游戏关注两个关键主题：运行响应与声誉管理问题(风险沟通和公共关系)。模拟的结果帮助公共卫生组织、政府与企业对于流感有了更好的应对思路。通过这两个案例的评价，他们认为，战争游戏提供了一个简化而又结构化的框架，用于识别从定性变化与不确定性交互中可能与可信的结果，用于新战略与方法的强度测试与识别。但遗憾的是，出于对涉及企业与相关实体隐私性的考虑，谢泼德等人对于案例的研究仅仅描述了竞争情报战争游戏开展的框架，实施模拟过程，关键发现与建议等内容。研究偏向于对案例的过程描述，且语焉不详，欠缺对内在实施机制等问题的深入研究。

此外，丹尼尔·F·奥瑞赛克(Daniel F. Oriesek)与简·奥利弗·施瓦兹(Jan Oliver Schwarz)介绍了战略测试、危机响应、制定远见、变革管理等不同主题的企业竞争情报战争游戏开展的案例[60]。理查德·范德韦(Richard Vanderveer)与詹姆斯·海瑟雷(James Heasley)介绍了2005年美国一家医药企业市场人员为了更好地占领市场，通过开展竞争情报战争游戏将本企业产品与市场中其它产品进行区分，以便保有更多市场份额的案例[61]。

5.2 情景分析案例

皇家壳牌石油公司是最早将情景分析方法应用于竞争环境监测、竞争战略决策、竞争危机预警中的国外企业。国内外学者评介情景分析应用案例时，基本都会评述皇家壳牌的成功经验。

吉拉德(B. Gilad)介绍了壳牌公司通过利用竞争情报情景分析模拟方法来缩小不确定性，从而达到对企业面对风险进行有效管理的监控过程案例。壳牌公司通过5个步骤完成了竞争情报情景分析模拟的全过程：①识别变革驱动因素，构造全球行业情景；②聚焦情景识别风险；③行业结构评估与风险分析；④情景路径与预警信号监测分析；⑤预警报告[62]。具体过程如图4所示。

图4 壳牌公司利用情景分析法进行预警的模式*资料来源：Gilad B. Early Warning: Using Competitive Intelligence To Anticipate Market Shifts, Control Risk, And Create Powerful Strategies[M]. New York: American Management Association,2004:222.

有的学者利用情景分析法分析澳门博彩业的未来发展。具体分析如下：①博彩业增长的持久性；澳门的博彩业迅速增长，但这种增长能否持续以及持续多久？影响博彩业持续增长或停止增长的因素有哪些? ②如果澳门博彩业持续高速增长，对澳门的各种资源，包括人力资源、土地资源和道路资源等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澳门应如何应对这些影响? ③澳门博彩旅游业的发展对制造业等与博彩旅游不相关的产业是否会产生“挤出效应”？如果是，那么对澳门的就业、产业安全有何影响？其中有什么样的风险和机会，如何准备? ④澳门的博彩业有由美国博彩公司主导的趋势，这种主导对澳门博彩业乃至于整个经济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通过六个步骤展开情景分析：第一步，确定考虑的时间跨度；第二步，确定影响博彩业发展的关键因素；第三步，分析博彩业的生命周期；第四步，识别影响这些因素的驱动力量；第五步，驱动力量的重要性评价；第六步，驱动力量的可能情景[63]。此外，戴维斯(Davies)、耶欧曼(Yeoman)等人也分别介绍了情景分析法在航空业、旅游业、政府部门成功应用的案例[64-66]。

5.3 蒙特卡罗模拟案例

泰国曼谷大学森奈德·佩森特耐德(Sineenad Paisittanand)等介绍了将蒙特卡罗应用在信息技术项目选择中的财务风险评估案例。泰国银行希望通过信息技术来扩展信用卡的运作，可供选择的方案有内部开发方案和外包业务方案。该动议有战略原因的考虑，但同时也伴随着很多风险。应用蒙特卡罗电子表格模型作为风险参数模型，分析财务绩效的关键绩效变量。关键输出变量是持卡人预期的输出数、项目净现值、净利润和预期的投资回报率。利用蒙特卡罗模拟提供了清晰可视化的财务输出变量的展示。因此，银行利用此信息决策对其信用卡业务运作采取外包方案[67]。

有的学者介绍一个基于蒙特卡罗模拟法的企业收益分析案例，以香港和记黄埔集团作为研究对象，通过使用和记黄埔公司历年的收益率作为历史统计资料来对该公司的未来收益做竞争情报蒙特卡罗模拟，模拟出该公司未来收益，作为风险分析的依据。通过对和记黄埔集团未来50年收益的模拟，得到了有关收益率期望值，方差及标准差。根据和记黄埔集团未来收益风险的模拟结果，所得到的分布要比正态分布集中，说明港口的多种经营可以消除港口投资的风险。通过对和记黄埔集团未来收益的竞争情报蒙特卡罗模拟，获知港口的多种经营可以消除港口投资风险的宝贵情报，这一情报对于企业本身与竞争对手来说都是非常有价值的[68]。

6 小结

6.1 现有研究的框架

纵观国内外关于竞争情报模拟的相关研究，可以提炼出研究脉络，如图5所示。

图5 竞争情报模拟现有研究框架*资料来源：本研究整理。

相关研究以案例应用研究为基石，以竞争情报模拟方法、竞争情报模拟工具研究为主线。两条研究主线下面各自扩展，主线1竞争情报模拟方法以战争游戏法、情景分析法、蒙特卡罗法为主；主线2竞争情报模拟工具侧重于对设备、软件与场所的研究。可见，现有研究兼具理论研究与应用研究，脉络清晰，重点突出。现有研究的进展具体体现在：

第一，研究数量逐渐增多。模拟这种解决问题的思路与方法从军事领域逐渐扩展到商业领域，这个过程是一个逐渐摸索的过程，而与竞争情报相结合，更是研究的最新动向。目前，此领域的文献多集中于2000年之后，并呈现增多的趋势，说明进入21世纪由于企业所处竞争环境的变化和各种不确定因素的增加，竞争情报模拟越来越为研究者与企业重视。

第二，关注战略。从国外的研究可以看出，目前关注竞争模拟对于企业战略作用的研究，包括如何利用各种模拟工具分析战略组合、制定战略、搜集战略决策情报等层面。国内的部分研究也着重阐释了竞争情报模拟对企业战略的功能。

第三，聚焦应用。很多研究者应用案例的方法，介绍并评述了竞争情报模拟在商业领域的应用。一方面，通过这些成功案例提取经验，进一步充实理论研究；另一方面通过这种总结式的评述为其它企业提供相关的实践指南，供其参考。

第四，侧重实施。国内外研究的重点之一，都是对于各种模拟方法实施过程的描述，有的结合实际案例，有的提出过程流程。竞争情报模拟是结构化的工具与方法，对其实施过程进行深入研究正是一种基础性的理论探索。

6.2 未来研究的展望

应当承认，竞争情报模拟研究还存在一定的不足，这也是未来此领域研究需要着力发展的方向：

第一，理论研究知识体系较为零散，重复研究较多。例如，对某种竞争模拟方法的研究，多数研究会先探讨该方法的来源、范围、步骤，重复现象比较严重。从研究方法来看，大多使用的是案例分析结合理论阐述的研究方式，缺少定量实证研究方法的应用。

第二，竞争情报模拟方法与工具交叉研究较少。从现有研究脉络横向来看，研究的两条主线并没有过多地进行交叉研究。现有研究较多的是侧重研究主线的一个方面，导致了研究内容相对单薄与零散，研究缺乏系统性，尚未构建起竞争情报模拟完整的理论框架体系。

第三，未从企业实际战略需要入手，理清企业战略需求。多数研究肯定了竞争情报模拟对于企业战略的价值，并积极倡导应用，但并没有从企业的实际战略需求入手，也未涉及到应用的现实条件和已有基础，导致了研究停留在呼吁的层面。

第四，鲜有探讨竞争情报模拟的设计问题。从现有研究脉络的纵向来看，现有研究侧重于模拟方法和实施步骤介绍，部分研究对于设计稍有提及，认为设计是模拟方法开展的重要环节之一，而如何去设计竞争情报模拟却缺乏专门论述。

第五，未深入探讨竞争情报模拟实施中的情报运行机制和关键成功因素。竞争情报模拟实施的过程是知识与情报的流动、共享与协同的过程，此过程蕴含着一定的运行机制，并受制于较多的影响因素，目前的研究对此并未深入下去。

因此，从现实企业战略需求入手，从研究广度上对竞争模拟方法和竞争模拟工具进行交叉研究，从研究深度上将竞争情报模拟方法的设计与实施进行整合研究，对竞争情报模拟的工具进行扩展研究，是竞争情报模拟未来研究的发展方向与研究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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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velopmentintheResearchofCompetitiveIntelligenceSimulation

Wang Zhijin1, Yan Beini2

1. Department of Information Resource Management, Nankai University, Tianjin 300071, China; 2. Management School, Anhui University, Hefei 230039, China

This paper, through a survey of the related literature at home and abroad, summarizes the achievements in competitive intelligence research and offers directions for the future study.

competitive intelligence; simulation method; simulation tool; application case

G250.25

王知津，男，1947年生，教授、博士生导师，发表论文310余篇，出版著作29部；严贝妮，女，1980年生，讲师，南开大学信息资源管理系情报学博士生，发表论文40余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