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新峰

（苏州科技学院 教育与公共管理学院，江苏 苏州215009）

现代农业的环境伦理批判

陆新峰

（苏州科技学院 教育与公共管理学院，江苏 苏州215009）

农业生产与农业生态是密切相互依存、相互作用的。农业生态系统是影响农业生产的各方面要素相互作用而形成的有机统一整体。现代农业破坏了农业的生态价值，而生态农业避免了现代农业的各种弊端，并向人类展现了美好的未来。

农业生态；生态价值；生态公正；现代农业；生态农业

现代农业作为现代社会科学技术发展的产物，一方面使农业产出大幅度提高，为人类带来了巨大的福利；另一方面又引发了一系列严重的农业生态危机和环境问题，尤其是对农业生产的母体——土壤及其生态系统造成了大量的污染与破坏，导致农业产出质量下降、土壤退化，严重影响了农业生产的可持续性。反思现代农业的利弊，生态农业模式产生了，由此农业生态危机问题开始得到解决，并向人类展现了美好未来——鸟语花香的田园。

一、农业生态系统及其生态价值

农业生态系统是影响农业生产的各方面要素相互作用而形成的有机统一整体，主要包括农田地表生态系统和土壤生态系统两大部分：农田地表生态系统是由土壤上面的各种生物和非生物组成，土壤生态系统是由土壤中的各种动物、微生物、有机物和矿物质等相互依存、相互作用而形成［1］。

农业生态系统具有内在价值和工具价值。美国著名环境伦理学家罗尔斯顿认为，“工具价值指某些被用来当作实现某一目的的手段的事物；内在价值指那些能在自身中发现价值而无须借助其他参照物的事物。”“在生态系统中，这种系统价值并不仅仅是部分价值的总和。……系统价值是某种充满创造性的过程，这个过程的产物就是被编织进了工具利用关系网中的内在价值。”［2］（P253－255）

农业生态系统的内在价值是指农业生态系统对于其中的动物、植物、微生物，以及自身的循环均衡与发展所具有的功用。农业生态系统中的任何生命体及其生存权利的实现，都离不开农田地表生态系统与土壤生态系统，离不开农业生态系统为它们提供的各种条件和物质环境；同样，农业生态系统作为一个整体，对于自身的内在平衡的维护和循环进化，也具有重要意义。这样，人类在从事农业生产活动时，必须承认和尊重农业生态系统自身的价值，农业生产以不破坏农业生态系统的平衡，及其中的生物体自身价值和权利的实现为限度，并尽量使农业生产朝着促进其价值和权利实现的方向发展。

农业生态系统的工具价值表现了对于人类生存和发展的效用。人类的生存与发展是以农业为本的，而农田地表生态和土壤生态状况直接影响农业生产。因此，在农业生产中，如何避免农业生态系统的功利价值的下降，并逐步使其有所提升，是人类社会面临的一项紧迫的任务。只有高的农田地表生态与土壤生态价值，才能使农业生产的效益不断增长，为人类生存与发展提供更多的产出。这就要求我们在农业生产中，一方面应当承认并尊重农业生态系统的内在价值和其生命权利；另一方面，又要努力提升其功利价值，把二者很好地结合起来，达到生产、生态的有机统一。

二、现代农业对农业生态的破坏与污染

所谓现代农业，就是用现代工业、现代科学技术和现代管理方法武装的农业，是机械、能源、科学的密集投入，是一种高投入、高产出的农业［3］。现代农业的主要特征有：大规模地机械化作业、农业科学技术的广泛应用、农业劳动者的专业化、产销一体化和社会化。

现代农业生产对生态环境造成了大量的负面影响，尤其是对土壤生态系统造成了极大的破坏和污染：一、农田的大型机械的不合理作业破坏了土壤生态。实验证明，带有破坏性的土地翻耕减少了土壤节肢动物数量和遗传多样性、改变了土壤的理化性质等，从而干扰和破坏土壤自身的生态平衡，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土壤的产出率。二、化肥农药的不合理施用，导致农业生态污染与破坏。在田间长期不科学地施用化肥、农药，造成农田地表生态系统与土壤生态系统中的动物、植物与微生物种类和数量减少、土壤有机质活性严重退化，从而使土壤肥力下降。三、土壤重金属污染。污染土壤环境的重金属主要是指生物毒性显著的镉、汞、铅以及类金属砷，其次是毒性一般的重金属铜、铬、镍、锌、钴、锡等，当前最引起人类关注的是汞、镉、铅、铬、砷等［4］。在现代农业生产中造成重金属污染的来源主要有污水灌溉、污泥、垃圾肥料、畜禽粪便、以及化肥农药的大量使用。四、转基因作物对农业生态系统造成了一定的不良影响。研究证明，转基因作物的产物进入土壤后引起土壤生态变化的程度依赖于许多因素，但最重要的因素是生态系统的复杂性和稳定性。农业生态系统相对简单，稳定性差，它们对干扰较敏感，可能会产生较大的影响［5］。同时，转基因作物对农田地表生态系统中的各种动物、植物和微生物也会产生一定的影响，导致动物、植物和微生物品种和数量的一定变化。

三、现代农业的伦理批判

现代农业生产造成农业生态的污染与破坏，危及农业生产的持续发展，从而引发了人们对现代农业的一系列生态伦理的思考：

（一）现代农业破坏了农业生态系统的生态价值。现代农业生产破坏了农业生态系统的内在价值，侵害了其中的动植物等的生存与发展的权利；同时，它也导致农业生态的系统价值的退化，使其物种多样性大大下降，几乎使农业生态自身丧失了进化的能力，使农业生产的持续性受到严重的威胁。更严重的是造成农业生态的工具价值降低：随着农业生态系统内在价值、系统价值的破坏，系统的内在价值、系统价值与工具价值三者之间逐渐丧失了良性循环的能力，其结果必然导致其工具价值的减弱，尤其是农业产出率大幅增加而其产品质量大幅下降，进而危害人类的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

（二）现代农业违背了人与自然协同进化的原则。人与环境协同进化是环境伦理的基本原则。协同进化表达的是生物与生物、生物与环境、生物物种与生态系统之间相互依存和相互作用的关系，是一条生态学规律［6］（P226）。它要求人类在改造和利用自然界的过程中，要协调好人与自然环境、生态系统和其他生物的关系，尊重其他生物的生命和自然权利，保护生态环境。然而，现代农业生产活动严重破坏了农业生态，违背了人与自然协同进化的环境伦理，因此必须代之以能够保护环境，促进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的农业模式。

（三）现代农业有悖于生态公正。生态公正强调人类在利用环境和资源的过程中，正确处理人类代内代际之间、人与自然界之间的关系，要求人类合理地行使自己对所有成员（包括人类自己）的环境义务，促进人与人、人与自然的关系的和谐［6］（P254）。现代农业生产使土地资源大量消耗，土壤污染与退化，严重损害了农业生态系统，既有悖于种际公平，侵害了农业生态系统中的各种生物和系统自身的生命和权利，又危害了人们的生命安全与身体健康，使农业生产的可持续性受到严重的威胁，破坏了代际公平和子孙后代的生存与发展的权益。这样，可持续的生态农业就应运而生。

四、生态农业及其对农业生态的作用

所谓生态农业，又称有机农业、可持续农业，是指在环境与经济协调发展思想的指导下，按照农业生态系统内的物种共生、物质循环、能量多层次利用的生态原理，因地制宜地利用现代科学技术与传统农业技术，充分发挥资源优势，依据经济发展水平及“整体、协调、循环、再生”的原则，运用系统工程方法，全面规划，合理组织农业生产，实现农业高产优质高效持续发展，达到生态和经济两个系统的良性循环和“三个效益”的统一［3］。生态农业具有以下几个方面的特征：以节约能源及资源和保护自然生态环境为前提、以农业科技特别是现代生物技术的新发展为动力、以保障国家食物安全和人民健康为重点、以生产的可持续性为基本要求。

正是基于生态农业自身的性质和特征，它对农业生态的保护和良性循环发挥了极为重要的积极作用。具体来说有以下几点：一、比现代农业更能减少土壤养分的淋溶损失。氮磷钾是土壤中的基本养分，在生态农业生产中，投入的氮更低，在秋冬季种植绿肥等养分保持作物和农场养殖密度更低，磷的供给更均匀、剩余更少等。二、有益于土壤质量和肥力的保持和提高。土壤有机质是保持土壤肥力的关键因素，生态农业由于使用养分保护作物，循环使用作物秸秆，使用有机肥料而非化肥，种植多年生作物等可促进土壤有机质提高。三、保持农业生态系统的生物多样性。生态农业由于使用有机肥料和绿肥，禁止使用农药等，从而有益于系统中生物多样性的保护。四、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土壤中矿物资源的消耗和温室气体的产生。土壤中的矿物资源是农业生产的底物，生态农业使其保持良性循环，维持其自身的平衡与稳态。同时，生态农业降低了土壤的呼吸，使其保持在适度的范围内，从而减少了温室气体的产生。

由此可见，生态农业把人类和自然界的整体利益和局部利益、当前利益和长远利益很好地结合起来，正确地处理了农业生态的内在价值、工具价值与系统价值的关系，以及人类与自然界之间、人类代际之间的公正问题，遵循了人与自然协同进化的原则，因而是农业生态环境保护和良性循环的有效农业模式，是高价值的、可持续的绿色农业。

生态农业是以生态理论为基础通过合理配置农业生产结构，在不断提高农业生产率的同时，保障生物多样性与环境的协调发展，培育稳定、高效的农业生产体系［7］。生态农业在保护和优化农业生态系统具有良好产出的同时，也使其系统的景观与现代农业相比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由于生态农业实行多样化轮作和无污染生产，保护了农业生态环境，维护了农村和农业的生物多样性，因此生态农业除了向人类贡献绿色的粮食和其他作物产品之外，还给人们带来了常规农业生产之外的收获——农业的自然景观。有关专家指出，生态农业的农药比常规农场更能唤起人们的“自然”的感觉，有更多的花香、鸟语的感观质量，并且有明显的季节性变化。

让我们展开想象的翅膀，来展望一下生态农业的景观：在生态农业的农村大地上，上有一望无际的蔚蓝的天空，天空中自由地飞翔着许多五颜六色的鸟儿；在田间，是高低错落有致的、茂密的各种庄稼与绿肥植物，其间百草丛生，开满了散发着各种香味的野花；在庄稼和草丛中，穿行着各种小动物，还有那有爬、有跳、又有飞着的昆虫，庄稼地四周长满了各色的树木；在庄稼上面、树丛里，各种小鸟欢快地飞来飞去，跳上跳下，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在不远处，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缓缓地流向东南。这实在是一幅绚丽多彩的图画，一首旋律优美、悦耳动听的乐曲，一首古典和现代交织的美妙绝伦的田园诗。

［1］蒋海东，杨青，吕宪国.土壤动物在农业生态系统中的分布［J］.土壤通报，2006，37（4）：805－808.

［2］（美）霍尔姆斯·罗尔斯顿.环境伦理学［M］.杨通进，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0.

［3］王洋，李东波，齐晓宁.现代农业与生态农业的特征分析［J］.农业系统科学与综合研究，2006，22（2）：157－160.

［4］孙建光，姜瑞波，任天志，等.我国农田和水体污染及微生物修复前景［J］.农业资源与区划，2008，29（1）：41－47.

［5］王建武，冯远娇，骆世明.转基因作物对土壤生态系统的影响［J］.应用生态学报，2002，13（4）：491－494.

［6］余谋昌，王耀先.环境伦理学［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4.

［7］刘建荣.生态农业发展的伦理诉求［J］.中国矿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6，（1）：17－23.

Criticism of Modern Agriculture Environmental Ethics

LU Xin－feng
（SchoolofEducationandPublicAdministration，SuzhouUniversityofScienceandTechnology，Suzhou215009，China）

The close interdependence and interaction relationships exist in the agricultural production and agro－ecosystem.Agriculture refers to the sector which makes use of growth function of plants and animals for the material production，which is divided into traditional agriculture，modern agriculture and ecological agriculture.Agro－ecosystem that affects all aspects of agricultural production factors interacts to form an organic，integrated whole.Modern agriculture destroys the ecological value of agriculture，and ecological agriculture，which avoids all the disadvantages of modern agriculture，has demonstrated a better future to humans.

ecological agriculture；ecological value；ecological justice；modern agriculture；ecological agriculture

F30

A

1009－9735（2011）01－0028－03

2010－11－29

陆新峰（1986－），男，江苏如皋人，苏州科技学院伦理学专业08级硕士生，研究方向：环境伦理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