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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作背后的文化之争:枚乘《七发》后的曲江观涛处及江南之“胥山”

2011-08-15江苏吴恩培

名作欣赏 2011年25期
关键词:广陵伍子胥曲江

/[江苏]吴恩培

枚乘其人其作

枚乘,西汉时淮阴(今江苏淮安西南)人,以辞赋名世,《汉书·艺文志》著录“枚乘赋九篇”。其实,在当时风云变幻的政事中,枚乘更是一个如宋代苏洵《辨奸论》中所说的“见微而知著”的“天下静者”。

据《汉书》记载,汉初七国之乱前,枚乘为吴王刘濞的文学侍从。其时,“吴王之初怨望谋为逆也”,于是枚乘谏阻吴王起兵的念头而“奏书谏曰:臣闻得全者全昌,失全者全亡”。对此,他还举历史上的例子说:“舜无立锥之地,以有天下;禹无十户之聚,以王诸侯。汤、武之土不过百里,上不绝三光之明,下不伤百姓之心者,有王术也。”然而,尽管枚乘 “愿披腹心而效愚忠”,也尽管他力劝吴王刘濞“少加意念恻怛之心于臣乘言”,但被权欲冲昏头脑的吴王“不纳”。在这种情况下,“乘等去而之梁,从孝王游”,即枚乘去了梁国,事梁孝王。

文帝后,景帝即位。御史大夫晁错向景帝提出削藩的建议,并上书了著名的《削藩策》。吴王刘濞以 “清君侧,诛晁错”为名,与胶西王刘印、胶东王刘雄渠、菑川王刘贤、济南王刘辟光、楚王刘戊、赵王刘遂等发动叛乱,这就是西汉景帝时的吴楚“七国之乱”。

在诸王造反的压力下,汉景帝腰斩晁错以避诸侯锋缨。在这种情势下,见微知著的枚乘再次劝说吴王休兵。他指出,以诸侯之力对抗朝廷,实是蚍蜉撼树,“举吴兵以訾于汉,譬犹蝇蚋之附群牛,腐肉之齿利剑,锋接必无事矣”。而对汉景帝斩晁错一事,他指出:“今汉亲诛其三公,以谢前过,是大王之威加于天下,而功越于汤武也。”因此,他力劝吴王刘濞当顺势骑驴下坡。然而,“有吞天下之心”的吴王“不用乘策”,终“卒见禽灭”——兵败被杀。

汉景帝平定了七国之乱,枚乘亦因其在战乱前后的“见微知著”而“由是知名”。政治上的出名,终导致为官,“景帝召拜乘为弘农都尉。乘久为大国上宾,与英俊并游,得其所好”。然而,官场的羁绊,又使得这位深具文人气质的辞赋家“不乐郡吏,以病去官”。

汉景帝后,汉武帝即位。据《汉书》卷五十一《贾邹枚路传》载:“武帝自为太子闻乘名,及即位,乘年老,乃以安车蒲轮征乘,道死。”

征又称“征辟”,指西汉时借鉴秦朝征召之法,实行的一种人才选拔制度,即由皇帝或官府直接聘用某些有名望的士人,授予官职。被皇帝征召的,多为德高望重、学识渊博的经学、儒学、文学大师。《汉书》卷六《武帝纪》载,汉武帝一即位就曾“遣使者安车蒲轮,束帛加璧,征鲁申公”。“安车”指古代坐乘的小车。征召有重望的人或高官告老还乡,皇帝往往赐乘安车。“蒲轮”,指用蒲叶包着车轮,以使行驶时减小震动。

一个充满人性化的小细节,既体现出当太子时就听说枚乘之名的汉武帝对枚乘的关怀,也体现出他对人才的渴望。然而,是时已年老的枚乘,再一次逃离了官场的羁绊。但他这一次不是“以病去官”,而是“道死”——死在了路上。

一代辞赋家,终以自己的生命演绎了一个与官场无缘的宿命。

枚乘存世最著名的作品见诸梁萧统《文选》中的《七发》——汉大赋中的名篇。

《七发》“观涛乎广陵之曲江”的解读与观涛处之争

“七发”之义有二解:一、刘勰《文心雕龙·杂文篇》认为是:“枚乘摛艳,首制《七发》,腴辞云构,夸丽风骇。盖七窍所发,发乎嗜欲,始邪末正,所以戒膏粱之子也。”二、《文选》李善注:“《七发》者,说七事以起发太子也。”

关于《七发》的创作,亦有二说:一、据《文选六臣注》李善说:“乘事梁孝王,恐孝王反,故作《七发》以谏之。”此说前人多以为非。二、清代梁章钜《文选旁证》引朱绶说:“《七发》之作,疑在吴王濞时。扬州本楚境,故曰楚太子也。若梁孝王,岂能观涛曲江哉!”而现当代学者的意见似是并不同意后说,1959年出版的北京大学游国恩先生选编的《两汉文学史参考资料》一书就指出:“今按,作《七发》以谏吴王谋反,于史事无征,姑备一说而已;至于此篇之主旨,以文义考之,疑刘勰之言近是。”

《七发》假设楚太子有病,吴国的客人前往问候,以互相问答的形式构成八段文字。文章的主题是告诫富贵人家的太子们,那种贪图安逸、追求享乐、奢华腐败的生活方式是他们一切病痛的根源。这种病不是针灸药石所能治好的,唯一的办法就是通过对“要言妙道”的学习,转移自己的情趣,方能“涊然汗出,霍然病已”。

文章的第一段是序言,介绍楚太子的病候,下面分七段,写吴客以七种办法启发太子,为他去病。前六种是为他描述音乐之美、饮食之丰、马车之盛、宫苑之宏深、田猎之壮阔、观涛之娱目舒心,结果都不管用。第九段是结论,指出前面那些左道旁门都不能治好太子的病,只有“要言妙道”才能收到效果。

全文中,作为文章主旨的反衬,广陵观潮一段为全文高峰,精彩至极。相关描写文字如下:

疾雷闻百里;江水逆流,海水上潮;山出内云,日夜不止。衍溢漂疾,波涌而涛起。其始起也,洪淋淋焉,若白鹭之下翔。其少进也,浩浩溰溰,如素车白马帷盖之张。其波涌而云乱,扰扰焉如三军之腾装。其旁作而奔起也,飘飘焉如轻车之勒兵。六驾蛟龙,附从太白。纯驰浩蜺,前后络绎。颙颙卬卬,椐椐彊彊,莘莘将将。壁垒重坚,沓杂似军行。訇隐匈磕,轧盘涌裔,原不可当。观其两旁,则滂渤怫郁,闇漠感突,上击下律。有似勇壮之卒,突怒而无畏。蹈壁冲津,穷曲随隈,逾岸出追。遇者死,当者坏。初发乎或围之津涯,荄轸谷分。回翔青篾,衔枚檀桓。弭节伍子之山,通厉胥母之场。凌赤岸,篲扶桑,横奔似雷行。诚奋厥武,如振如怒;沌沌浑浑,状如奔马。混混庉庉,声如雷鼓。发怒庢沓,清升逾跇,侯波奋振,合战于藉藉之口。鸟不及飞,鱼不及回,兽不及走。纷纷翼翼,波涌云乱。荡取南山,背击北岸。覆亏丘陵,平夷西畔。险险戏戏,崩坏陂池,决胜乃罢。瀄汩潺湲,披扬流洒。横暴之极,鱼鳖失势,颠倒偃侧,沋沋湲湲,蒲伏连延。神物怪疑,不可胜言。直使人踣焉,洄暗凄怆焉。此天下怪异诡观也,太子能强起观之乎?

这一段文字,辞采华美,气势壮观,繁音促节,气壮神旺,堪为中国古代文学作品中描写江潮的最壮美的文字。其情其景,在今日浙江海宁著名的钱江潮中还能看见。故北魏郦道元《水经注》记“浙江”(浙江、钱塘江)时说:“是以枚乘曰:‘涛无记焉。然海水上潮,江水逆流,似神而非,于是处焉。’”

是处——浙江。

枚乘《七发》中的“江水逆流,海水上潮”处,究竟是扬州的广陵曲江,还是浙江的钱塘江?郦氏以地理学专家的意见判明,枚乘笔下的广陵观潮,写的实为钱塘江之潮。郦说一开,群议蜂起,争执亦由此而起。

广陵派坚执地指为扬州。清代汪中《广陵曲江证》谓曲江即在扬州城外。而梁章钜《文选旁证》引俞思谦说:“……徐坚《初学记》云:‘《七发》“观涛于广陵之曲江”,今扬州也。……’李颀诗云:‘扬州郭里见潮生。’李绅《入扬州郭诗序》云:‘潮水旧通扬州郭内,大历以后,潮信不通矣。’蔡宽夫《诗话》云:‘润州大江,本与今扬子桥为对,瓜洲乃江中一洲耳。故潮水悉通扬州城中。今瓜洲与扬子桥相连,距江三十里,不但潮水不至扬州,亦不至扬子桥矣。’据此诸说,则唐以前,广陵自有曲江,当在今瓜洲之北,而曲江自有其涛。唐以后渐为沙所涨没,江之不存,涛于何有!……但曲江涨没,虽在唐时,而江潮之渐小,则自南北朝已然。故郦道元注《水经》,以枚乘所言系诸浙江篇内……盖据当时所闻,偶未深考耳。后人泥于郦注,遂以广陵之涛,移于钱塘,国初毛氏奇龄、朱氏彝尊、阎氏若璩皆然。盖亦未思及川流改易,今古殊观也。”

由上亦可知钱江派“以广陵之涛,移于钱塘”,清代毛奇龄、朱彝尊、阎若璩等大家均从此说。

广陵派不仅引经据典地从唐代诗人李颀、李绅的诗句中寻求到证据,证明唐时“扬州郭里见潮生”,同时,亦指出长江川流改易,汉时有曲江之潮,至南北朝时,江潮已是渐小,唐以后曲江为沙所涨,江且不存,涛亦湮灭。对于专家郦道元的拍板,广陵派更釜底抽薪地指出,郦道元乃是“盖据当时所闻,偶未深考耳”。郦氏勤勉于野外地理考察,惜乎生不逢时生在了南北分裂、干戈扰攘的时代,足迹所至,却只能限于北魏势力所及范围,包括长江在内的南方许多河流,他只好求诸文献资料。《广阳杂记》卷三记载清初郦学家刘献廷的话说,郦氏“注《水经》,妙绝古今。北方诸水,毫发不失,而江、淮、汉、沔之间,便多纰缪。郦北人,南方诸水,非其目及也”。一句话,专家受客观条件限制,故他的“偶未深考”的结论,不足为据。更何况枚乘所写之汉时广陵曲江之潮,如前所述,或是事梁孝王时作,或是事吴王濞时作,无论是梁孝王或吴王濞,其领地与控制范围都未曾抵达钱塘江。

“弭节伍子之山,通厉胥母之场”的诠释与江南的多座“胥山”

西汉初的枚乘肯定未料到,他笔下的广陵曲江之潮后世竟然会消失,以致引起文坛公案。更令枚乘意想不到的是,他在汉文帝时写下的《七发》,竟与汉武帝时司马迁撰写的《史记》发生了说不清的联系。汉武帝为汉景帝之子、汉文帝之孙,隔了近两代人呢!

让《七发》与《史记》干上仗的是唐代学者李善。

司马迁《史记·伍子胥列传》记叙了伍子胥之死与“胥山”的得名:伍子胥因与吴王夫差在对待越国问题上政见不同,终被吴王夫差赐属镂剑,着其自杀。临死前,伍子胥心潮难平,不仅怒斥吴王夫差“听谀臣言以杀长者”,同时,他还情绪激烈地说,等他死了以后,“抉吾眼悬吴东门之上,以观越寇之入灭吴也”。意思是,把我的眼珠悬挂在苏州东门,我要看着越人从这里进入灭掉吴国。说完,这位老人“乃自刭死”。伍子胥死前的一番情感宣泄,激怒了吴王夫差。《史记·伍子胥列传》记载说:“吴王闻之大怒,乃取子胥尸盛以鸱夷革,浮之江中。吴人怜之,为立祠于江上,因命曰胥山。”也就是说,伍子胥死了以后,夫差把他的尸体装在马革做的皮袋子中,抛入水中。当这皮袋子顺着江水漂到太湖湖口时,当地的老百姓可怜伍子胥的遭遇,于是把他的尸体捞了上来,下葬于江畔的山上并为他立了个祠堂。而那座山也因此被称为“胥山”。

对《史记·伍子胥列传》中的“胥山”,刘宋裴駰《史记集解》引张晏说:“胥山在太湖边,去江不远百里,故云江上。”唐代张守节《史记正义》也引《吴地记》云:“胥山,太湖边胥湖东岸山,西临胥湖,山有古丞胥二王庙。”由此可见,《史记》中的“胥山”,指的是苏州太湖边上的胥山,这一地理概念具有唯一性,且无模糊之处。

《七发》广陵曲江观潮中有“弭节伍子之山,通厉胥母之场”句,其中“伍子之山”指因伍子胥而得名的山,即太湖畔胥山。可唐代李善对此句却错误地注曰:“《史记》曰:吴王杀子胥,投之于江,吴人立祠于江上,因名胥母山。”

“胥母山”又称莫厘山,是位于太湖畔苏州洞庭东山的一座山。《越绝书》中,记载阖闾伐楚归来后在苏州经历的一段放松而又休闲的娱情岁月时,就有“秋冬治城中,春夏治姑胥之台。旦食于纽山,昼游于胥母”句。后世学者注《越绝书》中此句时,均指出“胥母”为苏州太湖中的另一座山——洞庭东山,如俞纪东《越绝书全译》引张宗祥《越绝书校注》注曰:“《江南通志》引《卢志》(即明卢熊《苏州府志》)云:洞庭东山一名胥母,即今莫厘山。《洞庭记》云:本胥母山。”秦兆基《苏州文选》注《越绝书》节选文时,也注曰:“胥母:洞庭东山,即莫厘山。”

因此,上述李善注一是将《史记·伍子胥列传》中的“胥山”改成“胥母山”;二是将“胥母山”与“胥山”搞混成一座山。

李善为唐高宗时人(高宗在位为650—683年),卒于唐武后载初元年(690)。李善注《七发》,将《史记》中的苏州太湖畔“胥山”改成“胥母山”,百多年后的唐德宗时(德宗在位为780—805年),卢元辅为杭州刺史,写下了《胥山庙铭》一文,将杭州的吴山称为“胥山”。

虽不能肯定二者之间存在必然联系,但杭州“胥山”却由此开始出现。宋代王安国撰《胥山庙碑铭》云:“胥山庙者,吴人奉祀已千百余年矣!”明代田汝成《西湖游览志》说:“吴山,春秋时为吴南界,以别于越,故曰吴山。或曰,以伍子胥故,讹伍为吴,故《郡志》亦称胥山。”清代翟灏等辑《湖山便览》载“吴山”条曰:“吴山,本名胥山……《名胜志》言:以伍子胥讹伍为吴,故《郡志》亦称胥山,其说近是。”《湖山便览》另载“伍公山”说:“古称吴山为胥山,以伍子胥立庙于此得名也。”

不仅杭州有了胥山,浙江的嘉兴、嘉善也出现了“胥山”。明崇祯《嘉兴县志》记载嘉兴的“胥山”:“胥山在县东二十七里,交周二里多怪石。旧经云:吴伍子胥伐越经营于此。”光绪《嘉兴府志》也记载嘉兴的“胥山”说:“胥山,一名张山,在县东南三十里,高一十五丈,周二里。旧经云:伍子胥伐越,经营于此,故名……山与嘉善分属。相传子胥伐越,驻兵于此。”光绪《嘉兴府志》也同时记载了嘉善县的“胥山”:“在治南十三里,半属嘉兴县,乃硖石山之余支。”嘉兴、嘉善的“胥山”,实为同一座山,二地分属。

伍子胥在后世融入越文化,反映了吴、越文化相互交融的历史事实。春秋后期,吴亡于越。战国时,越亡于楚。秦灭楚统一中国后,分天下为三十六郡。原属春秋时的吴、越之地合治而建会稽郡,郡治(相当于后世的省会)为“吴县”(今苏州),领县二十六。秦会稽郡包括今苏南、上海、浙江大部及皖南一部,西汉时更包括浙、闽全部。

东汉顺帝永建四年(129),吴越又行分治——从原会稽郡析出吴郡。分治后的吴郡和会稽郡,以浙江(钱塘江)为界——江北为吴郡,吴县为郡治所在,领县十三;江东为会稽郡,郡治山阴(今绍兴),领县十五。此一时期的吴郡,包括建德以下钱塘江两岸,今杭、嘉、湖地区当时亦在吴郡之内。这一状况在后世一直延续到南朝刘宋,长达三百五十年。

游国恩《两汉文学史参考资料》注释枚乘《七发》中关于“伍子之山”和“胥母之场”句时,对“胥山”的浙江杭州说及吴地苏州说,以注释的方式进行了评述,表达了当代学者对“胥山”不同诠释的臧否和认定。该书说:“‘伍子之山’,因伍子胥而得名的山;‘胥母之场’,祭祠伍子胥的祠庙。按,今浙江杭县有吴山,亦称胥山;而江苏吴县西南又有胥母山。前人因此二地名,乃疑前文‘广陵之曲江’为浙江省之钱塘江。汪中作《广陵曲江证》,首先证明吴王投伍子胥于江,是投于吴境的松江而非越境的浙江,故此处的‘伍子之山’和‘胥母之场’显与浙江无涉,不得引以为据……又,梁章钜《文选旁证》引俞思谦说:‘……伍子之山、胥母之场,皆在今苏州境内。文人兴到,推广言之,不必泥也。’亦属近情之论,故录以备考。”

梁章钜曾为官苏州,其“近情之论”认为,越人将越地的山水以伍子胥之名名之,为“文人兴到,推广言之”,因此不必过于拘泥,从而表现了苏州人的宽广胸怀。但这种“文人兴到,推广言之”,并不能改变《史记》记载的苏州太湖畔“胥山”这一概念的唯一性。

文学名作与地域文化景点

文学名作与地域文化的景点,有着极为密切的联系。中国四大名楼(山西永济鹳雀楼、湖南岳阳岳阳楼、江西南昌滕王阁、湖北武汉黄鹤楼)的背后,分别有着唐代诗人王之涣的《登鹳雀楼》、唐代诗人崔颢的《黄鹤楼》、唐代诗人王勃的《滕王阁序》及北宋散文家范仲淹的《岳阳楼记》。而苏州的寒山寺,面积虽不大,但唐代诗人张继留下了一首《枫桥夜泊》,在后世形成名作与景点互为依托的良性循环——“寺以诗闻名天下,诗以寺传播四方”。

名作在支撑起这些文化景点的同时,也由于对这些名作的不同诠释而“一得一失”地导致了种种争夺或争执。

前及枚乘《七发》,后人因诠释 “江水逆流,海水上潮”引起的争论,至今已不再风生水起。一段烙上枚乘印记的曲江潮之争,静静地躺在历史的古书中。同样,在枚乘《七发》后,因诠释“伍子之山”和“胥母之场”而引发的争执,却是以杭城吴山(胥山)与苏州太湖胥山的并存延续至今。

江南的胥山之争,有深刻的文化背景。从东汉顺帝到五代,苏州、杭州、嘉兴和湖州曾在同一个行政区——吴郡内的经历,无疑也促进了不同地区文化间的交融。

春秋时竭力主张灭越,终与吴王夫差分道扬鑣的伍子胥,日后竟也融入了越文化,并成为了钱塘江的涛神。至今,在浙江海宁盐官镇海神庙里,被祀于此的他老人家,一日二潮地正享受着人间的香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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