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红远,洪琼花

(云南省畜牧兽医科学院,云南 昆明 650224)

1 国内半细毛羊产业现状

1.1 国内半细毛羊分布及半细毛生产情况

从 20世纪 90年代初期开始,特别是到了 1996年,大部分地区对细毛羊的兴趣和支持减少了。目前大部分绵羊为个体牧民所有,他们可以自由应对市场需求,从单纯饲养细毛羊转变为饲养多样性、有双重收益的半细毛羊,这些羊既能生长半细羊毛,又可多产肉。牧民认为这种绵羊利润更高,风险更小。这导致了此后羊肉和半细毛产量的强劲增长(见图 1)。

图 1 1981～2003年我国羊肉和各类型羊毛的增长趋势

半细羊毛的增长率比羊肉小,但是羊肉中还包括产量快速增长的山羊肉,那么半细羊毛产量和绵羊肉产量增长之间的相互关系可能更大。半细羊毛产量的相对增长,能反映出20世纪 90年代从毛用绵羊到肉用绵羊的较大范围转变。

从我国全国范围来说(图 2),前 20年可以分成两个阶段。20世纪 80年代,细羊毛产量所占的比例相对增长,其他羊毛产量比例下降。而从 90年代至 21世纪初,虽然细羊毛的绝对产量增加了,但是其增长比半细羊毛和其他羊毛慢。相比之下,半细羊毛的重要性大大上升。半细羊毛产量 1991年为 5.58万 t,占所有羊毛产量的 23%[1],2007为 10.67万 t,占所有羊毛产量的比例增加到 29%[2];细羊毛 1991年产量为 10.86万 t,占所有羊毛产量的 45%[1],2007为 12.39万 t,占所有羊毛产量的比例减少至 34%[2]。

图 2 中国绵羊毛生产情况

与细毛羊生产相比,半细毛羊的分布地区更加分散,估计全国现有半细毛羊约3 000万只,主要为各地培育和改良的地方半细毛羊品种。目前,国内育成并被认定的有云南半细毛羊、凉山半细毛羊和澎波半细毛羊等新品种。半细毛羊主要分布在河北、黑龙江、山东、内蒙古、新疆、云南、四川、贵州、西藏、青海等省区(见表 1)。半细毛羊数量近年来增长较快,目前半细毛产量基本占绵羊毛产量的 1/3,而 20年前,半细羊毛产量只有细羊毛产量的 1/2。从生产地域来看,半细毛羊在高寒山区、农区、牧区和农牧混合区均有分布,但是,其饲养方式却有不同。在农区和农牧混合带,半细毛羊主要为小户饲养的方式,大多以此作为副业,一般数量在 5～10只,群体品种混合。在牧区的半细毛羊养殖主体则主要是数量超过 50只的专业养殖户,养殖收入是其收入的主要来源,而且养殖地区集中,品种比较统一。但是,随着羊毛收入的下降,更看重羊肉生产,许多专业养殖户因为经济和管理方便的原因,使其羊群更加混合化,以便取得更多的羊肉收入。同时,在牧区还存在部分的国有农场也从事半细毛羊的养殖,由于规模和政府补贴,这部分国有农场羊群品种统一,管理正规,生产技术较强,其羊毛产量和质量也比较高。

表 1 2002年、2007年半细羊毛生产情况

1.2 国内半细羊毛产业现状

我国是羊毛需求大国,过去 10年在全球羊毛加工量减少的情况下,我国的羊毛加工量却增长了 56%[3],从 1991年的出口值 140亿美元[4]至 2009年的出口值 1 541.2亿美元。目前有毛纺企业 4 000余家,年需净毛约 40万 t,约占世界羊毛加工总量的 35%,居世界第一[5]。而且,由于环保和工资等原因,随着德国和土耳其最后的毛条工厂的关闭和澳大利亚、新西兰的羊毛加工厂的陆续关闭,欧洲的羊毛加工厂已经所剩无几,羊毛加工厂持续向中国转移,未来中国作为加工中心将需要更多的羊毛处理,以供内需和出口。

据统计,2009年我国毛纺制品内销比重达到 75.72%,比 2005年提高 8.54个百分点。当前,国内市场羊毛消费量约 25万t,占全球消费量的 20%左右,中国也是世界上最大的羊毛消费国[6]。从 2002年开始国内纺织工业对半细羊毛的需求明显上升(图 3),半细羊毛产品销售发展迅速,仅羊毛机制地毯年产量就超过 2万 t。

图 3 中国污毛生产情况

中国的羊毛制品出口近年来也稳步增长(见图 4),2009～2010年,中国羊毛产品出口占 5个主要羊毛产品出口国的 57%。其中,作为重要的半细羊毛产品的地毯和毛线出口增长较大。目前,中国是世界最大的机制羊毛地毯出口国,2008年出口达 5 495 t,同比增长了 33.4%,羊毛簇绒地毯出口 7 109 t,毛线出口 7 950 t。据统计,2009年中国仅向美国的棉毛织物出口增加了 9.6%。总体看来,中国羊毛制品出口增长的态势还将持续。

然而,我国每年自产羊毛仅 10多万 t(洗净),羊毛产量只占需求量的 1/3左右,远远不能满足市场需要。2007年我国羊毛进口 31.1万 t,价值 17.9亿美元,分别比上年增长11.9%和 42%[7]。这说明我国的羊毛在较长时期内将持续短缺,特别是需求增长迅速的半细羊毛缺口更大。

1.3 存在的问题

1.3.1 品种退化严重

我国的半细毛羊品种严重退化,具体表现:等级羊比例急剧下降,有些地方下降到了 10%以下;周岁和成年羊体重下降;平均产毛量和羊毛质量下降。主要原因是饲养不能达到营养标准;选种选育体系名存实亡,多数养殖户没有育种知识,不仅没有选配,有些地方甚至出现了本地羊对半细毛羊的倒改良;管理粗放、混乱,羊群结构混乱,在很多地方公母混群、多品种混群并不少见;技术人员减少,技术应用倒退,人工授精数量减少,很多养殖户都是自繁自养,优秀种公羊的影响难以波及。

1.3.2 组织化程度低

由于我国半细毛羊的生产主要还是分散小群饲养,生产体系松散,相应的合作组织或协会没有或程度低,加之由于经济危机和外毛的冲击,很多地方的半细毛羊养殖又回到了原来的原始状态,饲养管理下降,服务网络倒退,新技术难以推广,整个行业科技贡献率低。

1.3.3 羊毛质量有待提高

除了少数国有大农场之外,国产半细羊毛的质量与国外羊毛相比仍有较大差距,且品质参差不齐,优质羊毛所占比例少。造成了在与外毛的竞争中处于下风。虽然,国内羊毛缺口较大,但是,很多情况下羊毛销售仍旧出现比较难的问题。这其中有饲养管理的问题,如不同品种绵羊混养引起品种退化进而导致羊毛质量下降;冬季的饲养压力问题(发生在剪毛后 6～8个月)和产羔压力问题,可能引起羊毛纤维上明显的断裂点或柔软段。也有环境和政策的问题,如我国大部分绵羊饲养地区的环境比较恶劣,极温范围在 -25～40℃,沙尘暴的影响,高山紫外线对羊毛的损伤等;政府的禁牧和舍饲政策导致在大部分牧区,为生产优质羊毛,要做到全年提供适当营养价值的饲料极其困难。而且,在羊舍里长时间饲养绵羊,羊毛的污物和缠结物将会恶化羊毛污染的状况。同时也有市场的因素,由于近年来毛、肉价格比偏低,比如,在 20世纪 70年代,绵羊肉的价格是羊毛的 1/3,而现在绵羊肉的价格则是羊毛价格的 2倍。羊毛在养殖中的重要性下降,生产者关注度下降导致羊毛质量的下降。这些都严重降低了羊毛的质量等级。

2 国际半细毛羊产业现状

2.1 国际半细毛羊分布及半细毛生产情况

除中国外,全球半细毛羊主要分布于新西兰和南美洲,这基本代表了大部分的半细毛生产,澳大利亚的半细毛羊数量很少,但是由于其生产的杂交毛也可以归入半细羊毛类别,因此,其半细羊毛产量也占世界产量的相当部分,数量大概为 3万 ～ 5万 t。

在新西兰的 3 000万只绵羊中,绝大部分是半细毛羊,细毛羊仅占 7%。在每年 17万 t的羊毛产量中 80%的纤维直径在 37μm左右。主要半细毛羊品种为罗姆尼(约 58%)、派伦代尔(Perendale)和库普沃斯绵羊(Coopworth,共占16%)、考力代 (占 5.5%)。

南美洲是另一个半细毛羊产区(图 5、表 2),绵羊数量大概有 5 700万只,毛肉兼用的半细毛羊数量超过 50%。其中中支(24.6～32.5μm)羊毛占 52%。乌拉圭半细羊毛产量居地区第一,年产半细羊毛 2.98万 t,有 38 000个养殖场饲养了大概 1 040万只绵羊,考力代数量占 63%,波尔华斯数量占 10%。阿根廷年产半细羊毛 2.27万 t,有 50 000个养殖场饲养了大概 1 600万只绵羊,考力代数量占 40%,罗姆尼数量占 10%[8]。

巴西和智利各有绵羊 390万只和 1 470万只,其中智利年产半细羊毛 1.08万t,有大概 390万只绵羊,考力代数量占 60%,罗姆尼数量占 10%。

图 5 主要羊毛产国产量与份额

表 2 2008年南美洲主要半细羊毛产国情况

2.2 供应与需求现状

从 20世纪 80年代以来,世界主要的绵羊生产国都经历了绵羊数量的大幅减少,重要的半细毛羊生产国,绵羊数量都降低了一半以上,如新西兰降到了 3 000万只,乌拉圭降到 1 000万只,阿根廷降到 1 600万只。2007年的世界经济危机也对世界半细毛羊业造成了影响,而且,据预测全球羊毛消费还将下降。但是,由于半细毛本身的特性决定了其用途更加广泛,如除用于衣料外,也用于制造地毯、床毯、毛被、羊毛垫、帷幕和工业用品等。比较而言,它的弹性更大,需求基础更加坚实,从 2000年到 2008年的世界羊毛生产情况来看,半细羊毛的生产与消费正接近平衡(图 6),在 8年之间,即便经过经济危机的打击,半细羊毛的产量基本持平,虽然,近期看来半细毛羊的数量不会有较大的增长。这种情况随着全球经济的逐步恢复导致目前市场上半细羊毛的供应紧张。2010年前 4个月由于家装行业对地毯毛的需求平稳恢复,再加上半细羊毛供应量极少,主要半细羊毛供应国新西兰和乌拉圭市场竞争激烈,半细羊毛价格稳步上升。进口半细羊毛的价格较高,也带动国产半细毛羊毛价的上升。

图 6 世界羊毛生产情况

3 半细毛羊产业发展前景

3.1 市场前景分析

3.1.1 国内市场前景分析

世界其他地区的羊毛消费自从 1980年以来一直下降,到目前为止只有一半左右。而中国的羊毛消费却在同期明显上升,从 20世纪 80年代的 20.8万 t到目前的 25万 t。目前中国市场人均消费羊毛约 0.2 kg,这种消费水平与发达国家相比还处于较低的水平。

金融危机后,国内羊毛消费继续这种上升状态。从 2009年 8月以来,中国从主要产毛国进口羊毛数量一直稳步增长。2009年国内羊毛制品零售增长了 19%。国内经济增长在 2010年第一季度加速,达到了 11.9%,超过了 2009年末的 10.7%。国内零售增长强劲,第一季度同比增长了 18%,纺织产品产量增加了 12%,国内外衣、鞋、帽的消费增加超过了 23%,固定资产投资同比增长了 26.1%,尽管由于担心资产泡沫的扩大,政府采取措施降低风险,但是,考虑到世界经济运行中的不确定因素,公共支出对经济增长的贡献会依旧强势。因此,国内的经济增长将仍旧保持强劲态势,估计2011、2012年国内经济增长将分别达 9.9%和 9%。

强劲和持续的经济增长将导致居民收入水平的提高,而经验证明居民收入水平的提高与羊毛制品消费的提高之间有显著相关。而且,考虑到我国的人口数量和人民的实际收入水平,预测对半细羊毛的需求增长将会持续。

3.1.2 国外市场前景分析

中国对羊毛的需求,除了满足国内市场外,还大量出口。因此,国际市场需求增加也会推动国内对羊毛的需求,国外市场对羊毛制品的需求仍没有完全从金融危机中恢复。2009年中国向主要出口目的国出口的羊毛制品比上年下降11.02%,总值 1 541.2亿元,随着经济状况好转,羊毛的需求将会增加。作为中国羊毛制品的主要出口目的地——美国、日本和欧洲的经济状况将对未来中国羊毛制品的出口有重要影响。

2010～2011年度,美国采取宽松货币政策支持市场,美国经济持续好转,2010年第一季度美国GDP增长达到 3%,私人消费支出增长了 3.5%,这已经是连续 3个季度的增长。私人投资增长了 3.1%。对羊毛制品的需求也会缓慢增加,对于占美国市场份额 26%的中国而言,这是羊毛制品出口增加的一个重要推动力。但是,美国的失业率仍旧维持在9.7%,这是制约美国市场增长的一个潜在不确定因素。综合而言,美国短期内经济将保持温和增长。

日本经济在 2010年持续增长。2010年第一季度 GDP增长达 5%,高于 2009年年末的 4.6%。这说明日本未来对中国毛纺织品的进口也将有可能增加。

欧洲是中国商品出口的又一大目的地,中国出口欧盟的商品占总出口价值的 20%。2009～2010年度,欧洲对羊毛制品的消费同比下降,尤其是编制和针织羊毛衣物和饰品。希腊和其他欧元区比较脆弱经济体公共部门债务引发的金融市场动荡可能导致欧洲主权风险的上升,并影响其他国家和市场。这已经使商业信心和消费信心明显下滑,部分欧洲国家如英国、意大利、希腊大量削减了财政支出。据预测2010年全年欧洲对羊毛制品的需求都将持续低迷。估计2011年随着经济状况的好转,欧洲对羊毛制品的需求也将缓慢上升。

3.2 羊毛供应分析

由于羊肉价格总体看涨,同时主要羊毛生产国对羊毛消费增长的悲观预计将使主要的半细羊毛生产国,阿根廷、乌拉圭的羊毛产量在短期内仍将有所下降,新西兰羊群数量可能会有所恢复。综合看来,由于世界绵羊数量下降的趋势仍将持续,羊毛产量在 2011～2012年将持续下降,而同时由于经济预期较好,对羊毛纺织品的需求将会增长,相对于市场的需求,半细羊毛的供应将在未来比较紧张,将会使未来一年羊毛价格上涨。

未来这种供应紧张的状态对我国半细羊毛的生产是一种机遇,作为发展中国家,在这种质量和价格的竞争中,只有通过质量的不断提高,同时由于天然的成本优势,我国的羊毛生产者可能会越来越占明显的优势。北方地区草地开发早,由于各种原因生产能力和草地退化严重,羊毛生产能力提升有限,因而在广大的南方地区,羊毛生产具有极大的潜力。南方地区水热条件好,自然灾害风险小,牧草生长期长,单位面积生产力高,西南地区天然草地产草量平均比北方牧区高 2～3倍,单位面积理论载畜量高 3.75倍,云南地区草地投入、产出比高达 1∶11。西南地区加上湖南、湖北目前可利用草地面积估计约 0.4亿hm2。如能开发用于羊毛生产,将会使我国半细羊毛产量和质量快速提高,期望最终在与外毛的竞争中处于优势地位。

[1] 农业部.中国农业年鉴[M].北京:中国农业出版社,1992:157

[2] 农业部.中国农业年鉴[M].北京:中国农业出版社,2008:213

[3] 孟雅丽.感动“上帝”别无选择-中澳羊毛贸易新对话[J].中国纺织,2004(6):66-67.

[4] Paul Morris,Heather Roper.china's wool textile industry:Strategies for Growth[R].Canberra:ABARE Research Report 93.9.1993

[5] 张鳞龙,贾兴国.浅析当前国产羊毛产销形势及几点建议[J].北方经济,1997(5):7-8.

[6] 彭燕丽.国毛产业兴衰与中国毛纺工业可持续发展.2010 http://www.woolmarket.com.cn/NewsDetail.aspx?id=15913

[7] 海关统计资讯网.2007年度我国农产品进口报告.2007 http://www.unsbiz.com/information.do?method=detail＆id=141869

[8] Cardellino RC,Mueller JP.Fibre production and sheep breeding in South America[J].2010http://www.aaabg.org/proceedings18/files/cardellino366.pd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