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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省理工考博,答案全对为何落榜

2011-05-14大前研一

意林 2011年2期
关键词:麻省理工学院核能算式

大前研一

在麻省理工学院的收获

在解决问题之前,必须不断重复假设、验证、实验。这种程序事实上和我在麻省理工学院研究所进行的各种原子炉实验程序完全相同。

科学论文的最后一部分,一定是结论,而且这个结论一定是被实验验证过的。为了不让别人有批判纠正的机会,写论文的人一定会竭尽所能重复以上程序,直到认定“我做了那么多的实验,这个结论绝对错不了”。

我自己原本也是一个科研人员。当我还是早稻田大学理工学部应用化学系一年级新生时,因为看清了石油化工未来暗淡的前景,所以开始自修核能,考进了东京工业大学研究所原子核工学系。研究所课业结束后,我的英文硕士论文不但通过学校审核,还顺利通过了麻省理工学院的研究所公费留学考试。

但到美国之后,才发现日本和美国研究的差距竟大得惊人。

思考过程比结果更重要

首先让我感受最深的,就是美国核能研究的超高水平。在麻省理工学院中,我有130位同学,其中大多数都曾是美国海军核潜艇上的机组人员,他们不但优秀,还熟知原子炉的实际操作。有这些同学当对手,我在麻省理工学院学习的时候当然非常注重实践。

只要提到原子炉的操作法,他们的思维模式及发言内容就异常深入,和只念书的日本学生比起来,水平明显高出一大截。我在东工大研究所上课的时候,老师一边解释美国的研究一边上课,一切始于抽象的算式,也结束于抽象的算式,总之我们研究的始终都是理论。这和必须在算式上套上具体的数字后再进行思考的麻省理工学院实务研究相比,当然有极大差距。

其中最让我困惑的是我在麻省理工学院接受博士学位考试时所发生的事。考进博士班之后,我看了过去的考题,认为题目并不难,所以很快就报名参加博士学位的考试。结果在答案全对的情况下,我却落榜了。根据学校规定,参加博士学位的考试如果两次不过,就会遭到退学处分,因此,这次落榜对我来说是相当大的震撼。

考试的题目是:“在月球上造一个虚拟的原子炉,如果插入一根和地球上同样构造的镉控制棒,当镉控制棒停止上下运动时,炉心的温度上升了几度?这种温度安全吗?”要计算炉心上升的温度并不容易,我的答案是“上升了2.8度,这个数字是安全的”。2.8度是正确答案,在所有考生之中,能正确计算出来的只有我,可我落榜了。

我去问老师原因,老师给我的回答是:“你的数字是对的,但对思考的过程,并没有明确的说明,这对工程师来说,是非常危险的。”另外我又发现通过考试的学生,虽然算出来的数字是错的,但对于“这种温度安全吗?”展开了自我辩论,洋洋洒洒地把自己的思考过程,例如,“为什么在重力比较小的月球上做和在地球上一样的动作是危险的?在现实社会里,只要拥有逻辑思考力,答案随时会出现。该怎么做比较安全?”等等,全都写在答案纸上。

日本的考试都是在考套上方程式后答案对不对,美国则是考学生有没有能力将方程式导出来。这时我才深刻领悟到,我必须从头开始学习。

就因为我在麻省理工学院学了逻辑思维,才有今天的我。头脑中组织思路的方法,让我的人生在各方面都受益无穷。

30岁,从零开始

麻省理工学院博士班毕业之后,我进入日立制作所,被派到日立工厂核能开发部炉心设计科。但是当时进行核能开发的动燃(现在的核燃料循环开发机构)、东京电力对于采用不是通用电气公司开发的技术表示有困难,所以日立决定放弃自主研发,直接从通用电气公司引进技术。我们设计组的成员对于自己的技术非常有信心,所以对此决定极力反对,但公司并没有采纳我们的建议。

当我知道“要制造由日本人设计的原子炉”的梦想不可能实现的时候,我在进入日立制作所的第二年,也就是1972年,选择离开了日立。那一年,我29岁。这是我从石油化工改换跑道进入核能领域之后,第二次让自己的人生“归零”。

第一次归零的契机是发生在大一秋季校庆,为班上准备发表和石油相关的研究报告时。在对石油展开各种调查的过程中,我发现了一篇由美国人发表的研究论文,这篇论文强调“依现状预估,石油资源会在30年后枯竭”。就因为这篇研究论文,我决定开始研究可以取代石油的能源———核能。

但事实上,距离那篇论文发表时间已有40年之久的今日,人类仍然继续开采石油。但是那个时候,我竟然对石油会枯竭的错误假设信以为真,我的判断真的完全错误。所以如果发现自己的假设是错的,重新作假设,再次出发就行了。我认为一直悔恨自己的人生,与固执于错误的假设是一样没有意义的。

(杨子摘自《思考的技术》中信出版社 图/迟兴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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