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忘兔丝蕊,跑

2011-05-14扁莜璃

飞言情B 2011年4期

扁莜璃

上期提要

“帖子”事件把思瑞的生活弄得翻天覆地,她被误认为是小三,男朋友也跑了,还被黑衣人挟持到司家别墅……好不容易男朋友想通了,回来找她,结果因为司惟的出现,又跑了!最过分的是,这个贱人,竟然在婚礼上拐走了别人的新娘,而且新娘正是司惟的妹妹!0MG,这个世界癫狂了……

一觉睡到中午,思瑞刚起床就接到姚雨菲的电话,称有一个惊人的消息——《兜兜看》杂志所在的杂志社被人收购整改,以后会做儿童周刊。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收购整改,难道是司惟下的毒手?思瑞觉得极有可能。

虽然这只说明一个悲哀的现实,那就是有钱有势就能让鬼推磨,但是思瑞还是觉得十分解气。

放下手机,思瑞按揉了几下太阳穴提神。风挺大的,吹得米色金丝绣纹窗帘轻轻作响,细小的声音中,思瑞忽地想到了那天凯越外贸公司经理的话语,灵光一闪,急忙拨通了那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你好,凯越外贸。”

“请问是陆经理吧,您好,我是前几天被贵公司拒绝的王涂思瑞,还记得吗?”

“哦,是你啊。”

思瑞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陆经理,您上次说有人发邮件告诉您我的事情,我想问一下那邮件是什么时候发的,具体是几点几分能告诉我吗?”以那幕后黑手谨慎的作风,除了邮件发送时间,其他大概都是假的。

“对不起,邮件我已经清理过,都删除了。”

“啊?”思瑞顿时觉得一盆冷水浇下,冰冷刺骨,“谢谢,再见。”

人生,就是一程又一程的失落吗?

思瑞随便吃了点东西,然后换衣服准备去超市大采购,只是今天的电话业务似乎特别繁忙。

“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嘎嘎

一阵稚嫩清脆的童音跟催命符似的响起,吓得落地镜里那张年轻的脸皱了起来。思瑞蹑手蹑脚地挪到床头,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果然是“司狼”两个字,犹豫之下万分不情愿地拿起手机:“喂?”

低低的声音:“是我。”

思瑞朝天翻了个白眼,这不是废话吗?她当然知道是他。

“你现在在哪儿?”

有麻烦了!思瑞紧紧地捏住手机,含糊地道:“卡(家)里,怎么了?”

极富魅力的深沉嗓音从手机中传来:“有人前两天在樊阳一带看到过司念和一个陌生男人,你知不知道范健在樊阳有没有什么亲戚或朋友?”

“我不知道。哎,等等……”思瑞蓦地从床上起身,“樊阳小镇我确实不知道,但是范健的舅舅和外公一家子都住在一个叫莆南的小镇上。”

“莆南?”电话那头的司惟显然对这个地名十分陌生,不过他很快就有了决定,“三十分钟后我到你楼下。”

顿了好一会儿,思瑞才两眼无神地应道:“好。”

她真是蠢货,她干吗要提醒他呢?

一米八的床上横七竖八地躺了很多衣服,试了半天思瑞也没有合意的。最后没办法,她只能换了件彩色的长款毛衣,套上薄皮裙就出门了。

思瑞下楼的时间刚刚好,那辆线条流畅做工考究的银色兰博基尼旁,司惟正拨着电话。黑色休闲西服敞开着,微微后仰靠向车身的修长身姿堪比T台上的模特儿,一切在熠熠阳光下显得那么美好。

也就愣了那么几秒钟的工夫,悲剧就产生了十分欢快的童音响了起来:“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嘎嘎——”

司惟抬头,视线随之落到思瑞身上,显得特别犀利,随手挂断电话。

思瑞原地坐化了,哦,不,应该是站化了。另外她还发现,在如此美丽的阳光下,司惟就像是童话里的王子,而她穿了件彩色的毛衣,被太阳灼得活像一只七彩鹦鹉,或者说是童话故事里张牙舞爪的巫婆。

幸好司惟没有追究,只扫了她的提包一眼,淡淡地说道:“上车。”

思瑞憨厚地笑了笑,心想司惟应该以为她的手机铃声就是这个,让他认为她幼稚总比知道她捉弄他来得强。

关上车门,思瑞忽然想起一件事:“等等,我去拿上次的礼服,三分钟就可以了。”只是再用力车门也纹丝不动,显然是被司惟锁住了。

“下次吧,今天赶时间。”

感觉到车子已经发动,思瑞重新坐好。这是思瑞第二次坐司惟的车子,较之上一次稍微放松了些,只是七彩鹦鹉的感觉更强烈了。

思瑞十分友好地道谢:“这几天没有记者了,谢谢你。”

“嗯。”司惟倒也没客气,看着前方点了点头。

左手边依旧是那本《兜兜看》,思瑞一个大胆的念头浮了上来,于是,她转过头略讨好地看着司惟。

“司……司先生。”好像不管称呼他什么都觉得很别扭……思瑞循循诱导着,“这些杂志虽然可恶,但都是受了网上那篇帖子的影响,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到底是谁干的吗?”

司惟瞥了思瑞一眼:“和我有关系吗?”

思瑞眼睛亮闪闪的:“当然有关系,你也是受害者啊。”

她刚才忽然想到了这点——她力量薄弱,可是司惟不一样,如果司惟愿意出面,说不定真能查到那个幕后黑手。

只是司惟再度让她失望了:“你的事我没兴趣。”

思瑞觉得自己又快容嬷嬷附体了。这男人眼尖,一眼就看出她想借助他的力量,真是浑蛋啊。

就在思瑞感慨的时候手机铃声又响起来了,这次不是婉转悠扬的儿歌《数鸭子》,而是很普通很正常的一首周董与温岚唱的《屋顶》。

于是思瑞感觉到原本对她不屑一顾的司惟微微地侧过头来,唇线上扬。

思瑞吓得抖了抖,赶紧撇过头去缩成乌龟状。

缩着头木木地掏出手机,思瑞一看,竟是凯越公司打来的电话。

思瑞连忙接通:“喂,陆经理,你好。”

手机那头传来浑厚的男中音:“王小姐,那封邮件还在我邮箱的回收站里,我刚刚又看到了。”

“真的?”思瑞坐直了身子,音调不由自主地扬高,又看了一眼司惟后巴着手机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您能不能告诉我是什么时间呢?”

“哦,是上周日下午一点三十八分。”

“谢谢,谢谢!”思瑞几乎是小鸡啄米式地点着头,这柳暗花明的转机实在让人意外。

那天她和范健的其中一个名叫冯林的朋友替孩子办满月酒,很多朋友都在,而那天的满月酒时间持续得比较长,直到下午两点才散场。但也因为朋友圈重叠交叉的缘故,并非她所有的朋友都在满月酒邀请宾客之列。

这也就意味着,那天出席满月酒的人是可以排除在外的,他根本没有作案的时间。如此一来,目标范围大大缩小了,也许只剩下那么有限的几个人。

幕后黑手,只要你敢做,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想到这里,思瑞嘿嘿地笑了起来,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她简直是女版的柯南啊!

车早已出了城,在郊外的大道上奔驰着。两旁是一望无垠的葱翠绿意,合着一股清新之气扑面而来,把人的心也吹得很舒爽。看到后视镜里那张笑得放肆的脸,司惟眯着眼,嘴角有一道不为人所察觉的弧度。

一个紧急刹车后,思瑞扑倒在前面,笑容都没来得及收起,因为这款车车身较矮,她差点撞到车顶了。于是,思瑞发现,她不仅是只七彩鹦鹉,还是只摔了跤尖嘴巴插在泥地里的狼狈鹦鹉。而就算她品级高一点是巫婆,那也是一个斗不过王子的巫婆。

重新坐好,思瑞摸摸被撞的头,只见司惟神色如常地

打开车门。路边田地里有位大伯正在锄草,看样子司惟是去问路来着。

难道他只是要问路,不是故意整她,是她自己多心了?思瑞疑惑地眨了眨眼。

不想让自己好奇,可是一双洁透的大眼睛还是忍不住向外面瞟了一眼。从车窗看去,司惟对那个蹲着的大伯微微地弯了一下身,十足绅士有礼的模样。

他在她面前有些狂傲、难以捉摸、不像个好人,但却在别人面前倒显得挺有家教的……那也许是因为司惟不会怜香惜玉,又或者说是她激不起他的怜香惜玉之心。像是被刺了一下,思瑞连忙转移视线,从包里掏出随身携带的记事本。再多想只会磨灭掉她为数不多的自信因子,还是阿Q附身为妙。

最后,思瑞认为有嫌疑的人是:刘刚硕、范健(他那天临时有事没去)、姚雨菲、赵嘉琦,以及唐茜茜。思瑞怎么也没想到排除一干人等后,剩下的竟是这样一份匪夷所思的五人名单。

难道说幕后黑手是她最信任的那五个人中的一个?一想到有这种可能,她就觉得就算整片北极雪消融也抵不上这种刺骨的绝望。

身旁有动静,司惟回到了车上,跟着马上掉转车头。思瑞仍旧在沉思中,冷不防听到司惟的声音:“你和他有没有再联系?”

想到范健,即使在这秋高气爽的天气下,心似乎也是湿漉漉的,思瑞低头道:“没有。”作为一个被男人抛弃的女人,她在旁人面前可以坦然承认,但不知道为什么,在司惟面前就有些窘迫了。

恰好这时思瑞包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在屋顶唱着你的歌,在屋顶和我爱的人……”

打来电话的人是赵嘉琦,那极富女性色彩的声音传了过来:“三儿,我表哥今天过来了,你见过的。”

“是见过,怎么了?”思瑞记得那还是个帅哥。

“啧啧!”赵嘉琦的语气中带了点暧昧,“我表哥不是对你印象不错吗?要不你晚上也一起过来吃晚饭,我替你……啊?”

思瑞明白赵嘉琦的用意了,觉得有些好笑。“赵嘉琦,你这红娘当得可真尽职啊,红线都拉到自己表哥身上了。”

“本来就是。反正你现在单身,条件又不差,我表哥条件也不错,能把你们凑一对正好。别傻了,难道你还要为了范健那浑球守节?”

“说得对……但是今天我刚好有点事去不了,以后再说吧。”范健走了没几天她就跑去相亲,别人会以为她饥不择食呢。

“有事那就算了,下次再约。”

“嗯,好。”挂掉电话,思瑞笑开了。她王涂思瑞的桃花运向来是不佳的,下一次还不定要到什么时候。

余光落在眼前修长的手指上,思瑞一龇牙,忽然有些不自在。司惟当年追求赵嘉琦的事虽然不了了之,但十分轰动,堪称A大年度经典要事。而她现在身边正坐着一位当事人,她刚与另一位当事人通过电话,这感觉怎么这么别扭啊?

低头把手机放好,思瑞没有再吭声。在当事人面前还是识时务比较好,更何况自己和司惟并没有什么交情,不宜去谈论别人的隐私。

可她该怎么去向赵嘉琦坦白她和司惟有了来往呢?尽管那是出于意外。

车厢内霎时陷入极度深寒,只剩下车过风流淌的声音。不知道是因为热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思瑞感觉到司惟随手扯开了领口的扣子,似有一丝烦躁,不过一闪而过,很快又恢复了一贯的神色。

“左拐……”“右拐……”“好像锚了……”

在思瑞第N次指路不明下,车子倏地停了下来,司惟开始动了点肝火。

“到底知不知道啊?”

司惟锐利的眼神让思瑞不由得缩了缩脖子,随后她很友好地摆摆手道:“让我再想想。”

思瑞只来过两次,且是范健开车引路,她也记不太清楚了。只是在思瑞下车勘察路况时,瞄到了路旁一棵很大的香樟树,于是她又笑眯眯地上车:“走吧,就是这条路,没错。”

上次来的时候思瑞见过这棵树,树身被密密包扎得很有特色。为什么思瑞会对这棵树印象特别深呢?因为那次范健内急,就不顾一切地在树旁干了点“坏事”。

司惟微微点了点头,语气有些冷淡地道:“这次再错的话,你就准备一个人在这儿过夜吧。”

思瑞发现自己鼻子里传来哼的一声,细微不可察觉。这里又不是什么深山老林,自然是有长途车能进城的,大不了她搭车回去呗。这位大少爷果然不知民情,一看就是没坐过公交车的。

思瑞转头看向窗外,然后偷偷地笑开了。说实话,那份五人名单确实让她心寒至极,因为其中的四个她最亲密的人占据了一大半的可能性。所谓的友情、爱情,都有了些雾里看花的不真实感。

而此时反倒是身边的陌生人让她更为安心。

顺着那条路,思瑞的记忆果然越来越清晰。周边风景不错,可是走在她身后的男人让她有些不自在,不过她没得选择。

司惟则一步步缓缓地跟在思瑞的后面,信步的模样颇有点悠闲的味道,偶尔他也会抬头看一眼前方的思瑞,神色不明。一大片金黄色沉甸甸的稻田里,一道黑色和一道彩色的身影缀在其中,像极了摄像师镜头下的美感写真画面,矛盾而又和谐得出奇。

过了一会儿,思瑞终于顺利找到了范健的舅舅家,不由得转过身有了点显摆的得色。在对上司惟那张俊脸的时候又很快反应过来此人是司惟,不是别人,于是瞬间恢复了原来的表情。“就是这家。”

门开着,范健的舅舅上班还没回来,家里只有外公和舅妈在。看到思瑞的时候两个人是又惊又喜:“三儿,怎么是你啊?”他们马上热情地招呼思瑞进去。

看到旁边的司惟,舅妈愣了愣:“这是……”

“咳咳!”思瑞咳嗽了两声。外公和舅妈显然还不知道她和范健分手的事,也不知道范健辞了职还带跑了别人的新娘,思瑞脑子一转,指了指司惟,“这是我们公司老板,刚好我们来莆田谈项业务,我就顺道儿请我们老板送我过来看看外公和舅妈了。”

舅妈恍然大悟:“原来是三儿的领导啊,这么年轻呀,快进来坐快进来坐。”

“谢谢伯母,我在外面等她就好了。”说完十分有礼貌的话语后,司惟转头对着思瑞微笑着点头示意,继而走向范健舅舅家隔壁的一个小池塘边。

这笑容虽是礼节性的,但还是让思瑞晃了神。如果思瑞是个小女生,此时一定会尖叫:“哇,帅呆了。”可惜思瑞早已过了犯花痴的年纪,只是对着司惟的背影说了句:“谢谢老板。”

瞧,配合得多么默契啊。

司惟没有转身,也没有任何回应,只兀自走到了池塘边,站在夕阳里,顿时成了一道绝美的风景。

二十分钟后思瑞出来了,她摊手道:“范健三天前果然来过,不过是一个人,没有带司念过来。他和外公舅舅说他被公司派到国外公干,好几个月都不能过来看他们,外公和舅舅还引以为豪呢。”

沿袭了以前的称呼,思瑞完全不知道这在别人听来,会让他们觉得她和范健仍旧亲热得像是一家子。侧过身,司惟没有询问更多的情况,反倒是不疾不徐地问道:“如果范健回来,你还会不会和他在一起?”

会吗?思瑞皱眉,这个问题她都没有问过自己。不过她想应该不会,一个从身体到精神都背叛过她的男人又怎么可以原谅呢?

视线从思瑞脸上扫过,司惟笑了笑,迈步走开了,带着几分优雅。思瑞摸摸鼻子跟上,不知道司惟为什么忽然有此一问。

依旧是那条小田埂,这次换成司惟走在前面,不过感

觉和来时不太一样。似乎她和司惟之间有一种不汤不水很微妙的关系,只是思瑞怎么也想不明白。

思瑞盯着司惟的后脑勺儿看了一会儿,忽然想到那条硬币项链,可能是他送的吗?

就是这一分神,让思瑞悔恨了很久。因为没看清路,脚下一滑,她摔向了右侧的干沟里。脚一扭,疼痛便涌了上来。

司惟听到身后有响动,回过身时只看见思瑞狼狈地栽倒在旁边的沟里。“怎么,连走路都不会吗?”

思瑞尴尬地笑笑,爬上田埂,脚一用力又是一阵剧痛,思瑞忍着疼开玩笑地道:“完了,这下子成变铁拐李了。”

司惟也看出了点不对劲,不过还是很绅士地俯身去查看她的伤情,他一碰到那肿起的地方思瑞就疼得缩回了脚:“疼啊,疼!”

司惟站起身来,随口轻轻地说了句:“你这个女人还真是麻烦。”

麻烦……那只抬起的脚又落了地,思瑞低下头。她这辈子最痛恨“麻烦”和“包袱”这两个词。小时候她跟着爸爸是麻烦,跟着妈妈是包袱,孙家的人也都在背地里说她是大累赘,似乎她到哪里都是多余的。她很早便懂事了,努力不让自己成为任何人的麻烦,现在好不容易独立了,又被司惟称为麻烦,思瑞隐藏在内心最深处的一点点暗潮又涌了出来。

她差点忘了眼前的男人是谁了。他们根本就是陌生人,连朋友都算不上,别说哭诉,就连一点点示弱都不行。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人的脆弱只能自己知晓。

眼前的司惟背对着夕阳,侧脸好看得要命,只可惜感觉那么遥远。思瑞拍掉身上的泥土,甩了两下脚,摆出公式化的笑容:“好像没事了,走吧。”

眼睛微抬,眸子间似有什么在流动,司惟伸手把她抱了起来:“你这么走,不得走到天黑啊?”

“谢谢。”思瑞别开脸看向外侧,无暇去顾及这个怀抱有多温暖多性感。抱就抱吧,她不是十几岁的小女生,不会倔犟地为了争那一点点面子而在这里和他耗着,早些回市区早些分手了事,从此一干二净。

一路上思瑞也不说话,只盯着窗外,进了城司惟没有送她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医院。诊断结果是轻微骨折,需静养,医生给她开了些药膏和消炎药。出了医院,思瑞就急急地让司惟送她回家,不知道为什么,在他身边她连一分钟也待不住。觉得她是累赘是麻烦的人,思瑞总是下意识地排斥,不愿靠近半步。

在十三栋楼的电梯前,思瑞笑着和司惟告别,称呼倒是说得十分自然:“司先生,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再见。”

司惟看着思瑞消失在电梯中,手指轻轻抚上额角,有了一丝笑意。是他多心了吗?这个女人似乎不再怕他,但又好像彼此间更疏远了。是他在莆田无意间数落她的话让她较真了?

4.吃进第一口兔子肉——强吻!

脚受伤自然有很多不便,只是思瑞从小也不是什么大小姐,倒也没觉得有多痛苦。

第二天中午,思瑞从冰箱里拿出一包速冻水饺,刚要下锅,门铃就响了。关掉煤气,思瑞金鸡独立般地蹦到门口,打开里面的一道门,看见铁门外有个男人提着一个大盒子,工作服上印着“姚记”二字。

“是王涂思瑞小姐吧?”

“你,有事吗?”听到陌生人叫她名字,思瑞就条件反射地头皮发麻。

“你的外卖到了。”

什么?思瑞傻眼地道:“我没有叫外卖,你们搞错了。”笑话,姚记的外卖六百块钱起送,她吃饱了撑着脑子昏了才会去叫它的外卖呢。

那个人笑容满面,服务周到:“王小姐,不会错的,有位先生已经替你叫了一个月的外卖,每天两次,中午十二点和下午六点。”

金鸡独立的她差点没站稳摔倒了,思瑞巴住门,抓了抓耳朵,一头卷发因为在家里没经整理,所以就跟卷毛狗的毛似的。知道她一个月行动不便,出手又这么大方的人,用脚趾头都想得出来是谁。

只是她的脚伤又不关他的事,是她自作自受,他内疚个什么啊?

“不好意思,我真的没有叫外卖,请你拿回去。”思瑞关上门。

刚转过身,门铃又响了,思瑞打开门,那个小伙子依旧笑吟吟地道:“就是送到这里的,你收了吧,不然我回去不好交代。”

“不是我叫的,我不能收,你拿回去吧。”

终于在门铃第四次响起的时候,思瑞忍不住了,跳到房里拿了手机,打开门,对着门外的姚记小伙子做了一个很潇洒的打电话的动作:“再不走我就直接拨110告你骚扰了哦!”

一见这阵势,那小伙子倒也识趣:“对不起,王小姐,我这就走。”

关门的时候听到那小伙子在打电话,隐约在说“不肯收”之类的话语,思瑞打了个寒战,不知道那是打给司惟的还是他们负责人的。

可不管是司惟还是谁,都和她没关系,以后他们桥路分开两边走。

又是一阵门铃响,思瑞正吃下一口水饺,差点被噎着了。她蹦过去小心开了门,见门外立着的还是刚才那位姚记小伙子,思瑞无奈地笑开了:“大哥,怎么又是你啊?”

那小伙子依旧笑容满面,充分体现了姚记的专业水准,也难怪姚记能在美食界屹立数年不倒。

“那位先生刚刚有了新指示,东西一定要送到,至于王小姐是吃还是扔,随你。如果王小姐不收就放在门口,让它一天天地堆起来。”

“啊?”思瑞张大了嘴巴,有些不敢相信,怎么……这么……无耻啊!

“那位先生还说了,如果王小姐想报警那就报警,他不介意请董局长去司家做客。”

赤裸裸的官商勾结,欺负她小老百姓是吧?思瑞气不打一处来,却又无处可发泄,只能扬起笑脸道:“大哥,请你帮个忙,我脚扭伤了不方便,你帮我扔到楼下的垃圾箱里去可以吗?”

那小伙子微笑以对:“那位先生说了,除了给王小姐和放在门口,没有第三种选择。”

靠,这头狼连她想做什么都猜得到,思瑞很想一脚踹过去,可又硬生生地忍住了。再踹一脚,她铁定半年都要顶着“铁拐王”的名号了。

那小伙子把东西放在门外,潇洒地走向电梯。思瑞关上门,几次拿起手机想打电话给司惟,可每次又都放下了。

他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关她什么事呢?除了有关范健和司念的事情,她王涂思瑞是不会再跟他有任何牵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