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彩哲

(常州市广播电视大学， 江苏 常州 213001)

试论名人故里的符号学意义及其教育价值
——以项王故里为个案

袁彩哲

(常州市广播电视大学， 江苏 常州 213001)

本文从符号学原理的角度并以“项王故里”为个案阐述了英雄故里所代表和蕴含的文化内涵，揭示了其中的符号象征性意义及其教育价值。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提出了开发此类名人故里教育价值的对策，强调要寓教于乐，把名人故里作为地方教育资源加以珍惜、开发和利用。

项王故里；符号；文化价值；教育功能

1 项王故里——一种建筑符号

符号是人所创造出的用来指称、标志或代表某一对象的东西。符号(symbols)不仅能传达一种信号(signs)，而且更重要的是它具有象征意义。卡西尔认为人是文化的动物，人的本性存在于人自身的不断的文化创造活动之中。人就是进行符号活动的动物。“符号化的思维和符号化的行为是人类生活中最富于代表性的特征。”[1]35可以说，人之所以为人，人的力量之所在，就在于人能发明、运用各种符号，从而创造出一个“符号的宇宙”，创造出他自己需要的富有内在意义的世界——文化。

人类创造的符号体系，其形式是丰富多彩的，英雄故里就是人们根据历史事实创造的一种符号——项王故里就是其中一个典型建筑符号，不仅是一种具有重要纪念意义的历史文化遗产，也是具有重要教育价值的建筑艺术符号。因为英雄代表着某一段壮丽的历史，成为某种精神的象征，是人们纪念、景仰和学习的对象，英雄故里成为人们纪念英雄的物质载体，表达了人们的感情，显现了人的本质，反映了人类符号化思维的过程，是一种具有重要教育价值的符号。它寓教于乐，生动形象，是人们参观旅游与教育学习的一个良好去处。

项王项羽(公元前232—前202年)，秦朝下相(今江苏宿迁市城南)人。24岁时他随叔父项梁起兵反秦，气概非凡，勇猛无比，他以三年灭秦名垂青史。曾建都彭城，号西楚霸王。楚汉相争中失败，自刎而死，年仅31岁。西汉大史学家司马迁写《史记》时，破例把项羽放在了属于帝王的本纪篇中，为之作《史记·项羽本纪》，充分肯定他的功绩，说他“然羽非有尺寸，乘势起于陇亩之中，三年，遂将五诸侯灭秦，分裂天下，而封王侯，政由羽出，号为‘霸王’，位虽不终，近古以来未尝有也”[2]。这样一位盖世英雄，无疑他的功绩、形象、精神等都会成为人们崇拜和学习的内容。

为了纪念项羽，后人在其出生地建了项王故里。项王故里自然成了非凡之地，成为崇拜这位英雄的一种符号。项王故里的建筑、雕塑、文字、壁画、器物及有关传说无不是一个个再现英雄的象征符号。

据说项羽是重瞳子，是舜的后代，而重瞳是帝王的象征。有人还说项羽是神龙下凡等，甚至项羽的乌骓马也成了一匹烈马、神马，它意气通灵，“瞳灵意气垂今古，助战雄姿忆昔年”。在主人战败自刎后，不甘偷生投乌江自尽，其马鞍后漂到江边一个地方，变成了今天的马鞍山。这些神话符号清晰表明了人们对英雄的敬仰之情。

1.2 建筑物

项王故里不是一般的建筑物，它是按照帝王宫殿的样式来建筑的，其中有二组子母阙。阙的本义是宫阙，引申指宫殿，古代只有皇宫前才能建阙。项羽在灭秦后自封西楚霸王，自此后至西汉建立的5年间，中国的政权主要控制在项羽的手上，建都彭城后刘邦也是由他分封的，实际上相当于帝王一样。这样的建筑符号无疑昭示了项羽在历史上的显赫地位。

1.3 雕塑

项王故里有许多雕塑，最动人心魄的是其中的项王石雕像，项王身披战袍，顶盔贯甲，拔山持剑，气宇轩昂，充分体现了英风独在、浩气长存的气概。在项王石雕像前，不乏一个个游览者跪拜、上香、捐款，石雕已经成为一尊叱咤风云的英雄神符号。而那尊洁白如玉的虞姬的雕像，清芬、高洁、灵秀、英姿豪爽，栩栩如生，完美无瑕的坚贞女子、“巾帼英雄”虞美人成为众人仰慕的虞姬神。项羽和虞姬二人纯真美好、坚贞不渝的爱情故事也成为千古流唱的佳话。

1.4 壁画

项王故里中还有许多壁画，这些壁画都是表征英雄的符号，如“学书习剑”、“禹庙扛鼎”、“破釜沉舟”、“钜鹿之战”、“鸿门设宴”、“挥师彭城”、“鸿沟为界”、“垓下之围”、“悲歌别姬”、“耻过江东”、“乌江自刎”等壁画就栩栩如生地展现了项羽的一生，可歌可泣，寓意深刻。

方式1、购买两辆四轮马车和一匹骡子以便出租给那些驾驭牲畜运输车的人，租金是每月8美元，收入归入这位遗孀名下，加上该遗孀原有房屋每月6美元的租金，能够保证这位遗孀的基本生活。

1.5 器物

项王故里正中的霸王鼎也不是普通的鼎，鼎高2.6米，直径1.9米，约8吨重，号称亚洲第二大鼎。鼎的口沿及鼎足上的纹饰均为饕餮纹，采用饕餮纹的意义主要是保持汉鼎的风格。这里的大鼎无疑与项羽的地位和身份是相符的。鼎上铭文记述了项羽不朽的历史功绩，古朴壮观，气势雄伟，象征了项羽在历史上的地位和影响。故里有一棵非常古老的槐树，据说为项羽亲手所植，现为第三代再生。风雨沧桑二千余载，现仍枝繁叶茂，美国一位植物学家把其喻为“天下第一槐”。可见，此树已不仅仅是一种物，更重要的是它代表了英雄的一种不朽的形象与精神。故里中院植有四块草坪和四棵树，北面两棵是槐树，南面两棵是橡树，“怀项”谐音其寓意也表达了人们对项羽的怀念之情。

1.6 碑文

故里中有百米长廊碑文，长廊的碑刻分为两大部分，东面是《史记·项羽本纪》的全文，大约有九千多字，分别镌刻在32块石碑上，这是表征英雄的文字符号，有着独特的象征意义。正如陈大羽书写的“本记一篇传史笔，莫以成败论英雄”已使项羽“英雄盖世”。故里中有许多名家留下的题字、对联，如赵朴初先生为其题写的对联“当年初破秦军诸侯将膝行而前莫敢仰视重瞳子；垓下悲歌虞和拔山诗风旋不歇长留仁爱一杯羹”。高度精炼概括了项羽悲壮的一生。此外，与这位传奇英雄相联系的许多历史事实早已成为世人所熟知的成语，如“拔山扛鼎”、“破釜沉舟”、“以一当十”、“作壁上观”、“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卷土重来”等。“西楚霸王”、“霸王别姬”等则成了长盛不衰的戏剧艺术符号。

通过上述这些符号，鲜活而高大的英雄形象已巍然矗立在人们的心中，可贵的英雄精神已深深感染人的灵魂。抚今追昔，睹物思人，不禁让人感怀万千。

可见，项王故里是一种符号，是历史事实的“理想的重建”，它“是一个符号的宇宙，而不是一个物理的宇宙”[1]256，透视其背后的“意义”，我们会发现它蕴藏着丰富的内涵。它以艺术的手法生动形象地表征了英雄的形象，蕴含着丰富的知识、动人的情感、高超的智慧、深刻的哲理。“艺术乃通往自由之道；它是人类心智自由的过程，而这，正是一切教育真正和最高目的。艺术必须完成其自身的使命，因为这项使命是任何其他功能都无法取代的。”[3]

2 项王故里具有重要的教育价值

从广义上讲，一切增进人的知识、技能、身体健康以及形成和改变人们思想意识的过程都是教育。教育承担着传承和创造文化的重任，而“符号系统的原理，由于其普遍性、有效性和全面适应性，成了打开特殊的人类世界——人类文化世界大门的开门秘诀！一旦人掌握了这个秘诀，进一步的发展就有了保证”[1]45。“只有用‘符号的动物’(animal symbolicum)来取代把人定义为理性的动物，‘我们才能指明人的独特之处，也才能理解对人开放的新路——通向文化之路’。”[4]美国的劳拉·布里奇曼和海伦·凯勒，两个盲、聋、哑儿童以特殊的方法——走进符号世界、真正理解符号的意义和作用来学会说话，并且后来均成为著名学者的典型事例给我们的教育以启示：符号是打开人类文化世界大门的金钥匙，是教育的核心，教育就是人的符号化活动。教育的核心和最重要的功能之一就是开启和发展儿童符号思维的能力，使之理解人类的符号系统及其意义。因为“符号化的思维和符号化的行为是人类生活中最富于代表性的特征，并且人类文化的全部发展都依赖于这些条件，这一点是无可争辩的。”[1]35理解了人类的符号系统及其意义，即使盲、聋、哑儿童的世界也具有比最高度发达的动物世界无可比拟的宽广和丰富。

项王故里中经过抽象化的符号不仅表征了人类的本质力量，而且记载了历史，传承了文化，成为重要的教育媒体、教育资源和教育力量。这个作用是潜移默化的，也是显而易见的。人创造了这些符号，重要的是通过这些符号的象征意义对人们有所教育和启发。

首先，这些符号能丰富人们的知识。通过这些历史的和具有纪念意义的各类符号，人们能够从中了解到英雄项羽以及与秦末楚汉相争时期相关的社会历史文化等多方面的知识。可以说，它是一本艺术化了的生动教材，是一种隐性和潜在的课程。

第二，这些符号能陶冶人们的情感。人们在创造这些符号时就对英雄、倾注了深厚的感情，人们在参观英雄故里时也无不怀有景仰之情，认识英雄的伟大业绩，感受英雄的崇高志向与可贵精神，从而学习英雄浩然之气。如项羽巨鹿之战中破釜沉舟的英雄气概，“霸王别姬”中勇猛无畏而不失侠骨柔情的可贵精神，乌江自刎时表现出的“生为人杰，死为鬼雄”的那种气贯长虹的精神，都深刻地教育和激励着人们。

第三，这些符号能启迪人们的智慧。培根说读史使人明智，英雄故里是人类创造符号的一个典型事例，透过表征英雄的这一典型符号，人们会更清醒地认识到英雄的成败得失，从中吸取经验和教训，更好地创造人生的辉煌。如项羽少时的志气过人、战争中的英勇无畏，鸿门宴中的妇人之仁都成了人们借鉴依据。毛泽东这位深谙历史的大师就曾总结出“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的历史教训，并在解放战争中指挥中国人民解放军彻底打败了蒋家王朝。使学生感受和理解人类的符号化过程，发展其符号思维和符号活动能力，也正是一种教育过程，在某种程度上甚至有我们在教室里空谈所达不到的教育效果。

第四，这些符号能规范人们的行为。表征英雄的符号通过英雄的崇高形象和精神使人产生某种无形的敬畏感，它可以调节和规范人们的行为，向英雄学习，不辱崇高形象。宋代著名女词人李清照就曾写过“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的豪迈诗句，表达自己的崇高气节，鞭挞南宋王朝的贪生怕死和苟且偷安。“无颜见江东父老”这句话就激励着无数有志之士奋发有为。

可以说，人创造了符号，符号也塑造了人性。人的符号活动，创造了各种各样的文化世界，反过来，这些文化世界又成了各种符号形式，人在符号世界中受其熏陶并得以成长而塑造自己的本性。符号活动功能就是把人与文化联结起来的中介物、媒介物。一部人类社会的发展史，就是人创造符号、运用符号而创造文化的文明史，是不断地由现实世界走向理想的意义世界的创造史，是人通过符号认识世界和教育自己的文明史。

3 开发名人故里符号教育价值的对策

项王故里以及类似的名人故里等建筑符号是一种宝贵的历史文化遗产，它是一种符号，是一种文化的显现，是人类为自己创造的精神家园和重要教育园地，我们应当备加珍惜和有效彰显和利用其符号的教育价值。

首先，作为地方行政部门要出台相应的政策和措施积极保护和修缮好这些历史文化遗产，它们是一笔独一无二的珍贵财富，要努力让其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愈益彰显其独特的历史、文化和教育价值。

其次，旅游文化部门要精心打造项王故里之类的旅游资源，增强其文化符号的特有魅力。随着人们对英雄和名人故里等人文建筑参观旅游日益增多，我们的旅游文化部门及有关人员如果能积极关注这些建筑符号文化内涵与教育意义，高质量地开发和发挥好这些人文建筑符号的教育功能，此类建筑符号不仅会带来相应的经济效益，更重要的是可以发挥其在文化传播和社会的精神文明建设中的积极作用。

第三，学校及有关教育部门要积极利用好名人故里类的地方课程资源。项王故里是人类创造符号的一个典型案例，是人类为自己创造的精神家园，通过这一典型的符号，使学生感受和理解人类的符号化过程，发展其符号思维和符号活动能力。现在，我们进行教育改革，充分挖掘和利用各个地方富有教育价值的人文资源拓展教育眼界与提高教育成效是地方课程开发的一个重点。中华文化源远流长、博大精深，各地像项王故里这样的人文资源就是一种生动的不可多得的地方课程资源。教育要走出狭隘的课堂，走进社会文化大课堂。名人故里这些丰富多彩、生动有趣而又寓意深刻的符号就是地方校本课程资源，如果我们能有效地加以利用，它一定能有利于开阔学生的知识视野，启迪学生的智能，激发学生的美好情感，培养学生坚强的意志，促进学生树立科学的人生观、价值观等。事实上，“学校或课堂上一个由表达一定社会意义的各种符号所组成的社会环境，学校生活或课堂生活过程实际上是教师与学生之间以符号为媒介的社会互动过程……”[5]积极努力使学生走进这无比宽广和丰富的符号意义世界是教育的成功和重任所在。

[1] [德]恩斯特·卡西尔.人论[M].甘阳，译.上海：译文出版社，1985.

[2] 司马迁.史记[M].长沙：岳麓书社，2000：70.

[3] [德]恩斯特·卡西尔.符号·神话·文化[M].李小兵，译.北京：东方出版社，1988：165.

[4] [法]R·巴特.符号学美学[M].董学文，王葵，译.沈阳：辽宁人民出版社，1987：16.

[5] 马云鹏.课程与教学论[M].北京：中央广播电视大学出版社，2005：6.

[责任编辑：刘海宁]

OntheSemioticSignificanceandEducationalValueofHometownsofFamousPeople——ACaseStudyofXiangyu′sHometown

Yuan Cai-zhe

(Changzhou Radio and Television University, Changzhou 213001, Jiangsu, China)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semiotics, this thesis conducts a case study of "Xiangyu′s hometown" to illustrate the cultural connotation implicated by the hero′s hometown and to reveal its symbolic significance and educational value. On this basis, the author further puts forward the strategies of developing the educational value of these famous hometowns, stresses the importance of combining teaching with entertainment, and advocates the cherishing, development and exploitation of the famous hometowns as the local educational resource.

Xiangyu′s hometown; symbol; cultural value; educational functions

G127

A

1671-6876(2011)04-0369-04

2011-08-21

袁彩哲(1966-)，男，江苏宿迁人，副教授，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课程与教学论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