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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扁鹊堂”轶事

2011-01-17张永宁

含笑花 2011年3期
关键词:太医寡人扁鹊

◆张永宁

“扁鹊堂”轶事

◆张永宁

秦越旅馆坐落在新郑城西里仁巷,旅馆是用秦越人的姓氏命名的,就由秦越人当掌柜进行管理。新郑是郑国的都城,秦越旅馆虽地处郑国都城,但所处位置已是城郊,住户稀少,街道显得有些冷清,生意未免有些萧条。秦越人站在柜台里拨动算盘珠子一算,这个月又亏损了不少布(钱)。幸好房子是自家的,不用开房租。秦越人有些沮丧。

一个老者拄着根龙头拐杖走下楼,杖头吊着个大葫芦。老者鹤发童颜,一大把白花花的胡子飘在胸前,整个人看上去飘飘然有如神仙之态。老者下到一楼,扭头看一眼柜台里的秦越人神秘地笑笑,然后莫名其妙地说:“当今天下,病的人多,健康的少。”

秦越人听不懂老丈的话,又问:“请问您还有什么需要?”

老丈摇摇头说:“我在你店里吃住十多年,你不仅不赶我走,而且关怀备至,悉心照顾,看来你是个宅心仁厚的人,今我有医书一卷传授于你,一是希望你用它悬壶济世;二是用它来抵这十多年的吃住费和照顾费。望你好好学习,将它发扬光大,救济世人。”

秦越人听说老丈要教他“绝活”,满心欢喜,急将老丈扶进账房,援引上坐,“扑通”一声跪下朝上拜了三拜“请师父赐教!”

老丈说:“起来吧!”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一卷羊皮卷递过来。

秦越人打开羊皮卷,卷首弯弯曲曲地写着四个字,他看不懂写的是什么字?秦越人家住渤海郡郑地(今河北任丘),他出身贫寒,自幼父母双亡,由叔叔一手带大,八岁跟着叔叔来到新郑开旅馆,后叔叔因病辞世,旅馆就留给了秦越人打理,没怎么读过书,由叔叔教他算账认识几个字。翻开书看看,书里密密麻麻用大篆记满东西。秦越人看了两行,却看不懂,两眼茫茫沮丧地看着师父。

老丈说:“看不懂是吧?”见秦越人点头,老丈介绍:“这叫《扁鹊医经》,扁鹊鸟头人身,是炎帝神农的书记官,当初炎帝神农遍尝百草,每尝一草,扁鹊即将其之特性、气味、归经等记录下来,刊成一书,取名叫《神农本草经》。当时人们茹毛饮血、搭巢而居,人体多病。炎帝神农即授命扁鹊用《神农本草经》拯救世人。扁鹊持着此书走遍天下救了不少人,人们都称他为“神医”。神医扁鹊治病取得经验后,将多年的治病体会结合《神农本草经》又刊成一书,这就是《扁鹊医经》。《经》分上中下三部分:上经介绍人体腠理(肌肉)、骨骼、经络、穴位等;中经介绍脉理、各种疾病的致病原因以及各种病理在机体的表现症状、治疗方法等;下经介绍各种药物的特性、作用等。”

自收了秦越人做徒弟后,老丈就足不出户,一字一句将《扁鹊医经》传授给秦越人。学了三年,秦越人终于把《扁鹊医经》背得滚瓜烂熟。老丈就又由浅入深问了些问题,秦越人对答如流。老丈又说:“为师看你学得差不多了,明天为师就要离开这里。望而知之谓之神,闻而知之谓之圣,问而知之谓之巧,切而知之谓之工,这是看病的最高境界。你好好领悟,为世人看病去吧。”

秦越人听说师父要走,心里难过,问:“师父,这么多年,我们问你什么都不说,既然你要走,你叫什么名字?要到哪里去?现在你能告诉徒儿吗?你不告诉徒儿,徒儿连自己师父都不知道,这让徒儿心里如何安泰?”

老丈这才告诉秦越人说:“我叫长桑君,乃扶桑国人,受师父之命特来华夏寻找悬壶济世之人,住你店中这么多年,就是考察你是否有宽厚仁爱之心?这是医家必备的素质,考察下来的结果令我满意,如今我已找到悬壶济世之人,将回我的故土去向师父复命。”

秦越人不知扶桑国在什么地方?问老丈。

老丈说:扶桑国在东边太阳升起的地方,太阳从东方扶桑升起,落于西方咸池。

秦越人问:“师父不走不行吗?徒弟虽然跟着师父学了病理和药理等知识,但还未学到看病治病的本事哩。”

老丈抓过拐杖,从葫芦里倒出些药粉递给秦越人说:“用草木上的露水渡服,连服三十天,你会懂得很多东西。”

第二天,老丈走了。秦越人用草木上的露水渡服师父给的药。药一下肚,只觉一股黑气从身体里冒出来,好像脱胎换骨一样,身体顿觉轻松很多。三十天后,眼睛有了非凡的透视力,隔着墙能穿透墙壁看清墙里的东西;脑袋也像换了新的脑袋,神清气爽,由愚钝变得聪慧起来。秦越人想:这么好的药,师父为什么不在教我之前给我服,让我变得聪明,偏要让我苦学三年,一个字一个字地教会我,这多费力?转念一想才恍然大悟:师父不让我先服药,自有他的道理,他老人家是让我把基础打牢,基础不牢,任何“捷径”都是徒劳无益的。秦越人关闭了旅馆,将旅馆改为“扁鹊堂”,开始为人看病治病。

开业的第一天,因为秦越人从没看过病,突然改头换面做了郎中,街坊邻里都不信任,生意冷冷清清,一天竟没一人就诊。傍晚时分,终于有个妇人抱着个小孩急匆匆走进“扁鹊堂”,一进门便喊:“郎中救命,救救我孩子!”

秦越人抱过小孩一看,只见小孩皮肤乌黑,双目紧闭,气息微弱。翻开眼皮看看眼珠子,瞳孔正常,没有中毒征兆。也不问什么,施展起“神眼透视法”一看,见小孩喉间卡着个板栗让其窒息,急忙倒提起小孩双腿,使其头朝下,在他的背上拍了三掌,只听小孩“噗”的一声,一股强气从胸中冲出,将喉间的板栗冲出老远。小孩“哇”的一声哭起来。浑身皮肤慢慢由乌变白,由白转红。秦越人见小孩活转来,伸直腰长长舒口气对妇人说:“大嫂,孩子没事了,好险啊,迟来一会,就是扁鹊在世,恐也难救了。”

妇人见秦越人救活孩子,跪地磕头如捣蒜:“秦郎中,你真是神医扁鹊在世啊。”

开业的第一天就救活一条命,这让秦越人感到高兴感到欣慰,作为一个行医者,最大的幸福莫过于医好病人救活人命。夜深了,睡吧,明天说不定那位大嫂就将“扁鹊堂”救活她儿子的事宣传出去,说不定明天会有很多病人来看病。边想边宽衣解带,刚刚躺下,恍惚中只听房门“嘎”的一声开了,随着一阵清风袭来,门里挤进个黑脸大汉。秦越人有些害怕,不敢睁眼看黑脸大汉。黑脸大汉问:“你就是秦越人吗?别害怕,我是晋国派来的使臣。晋国有个叫赵鞅名简子的人生病了,昏睡五天也没醒过来。大夫们感到赵鞅得的病非常奇怪,就连宫里的太医看了也毫无办法直摇头,晋昭公听说新郑有‘扁鹊堂’,派我到新郑请‘扁鹊’去给赵鞅医病。”

秦越人说:“我并不是什么神医扁鹊,我是个普通医生,我叫秦越人。”

大汉说:“今后你将成为神医扁鹊。”

秦越人便留弟子子豹在家料理“扁鹊堂”,自己带着子阳隐隐约约随晋国使臣到晋都晋城晋见晋昭公。子阳和子豹已由原来的伙计变成了专门帮秦越人打下手的徒弟。

晋昭公叫使臣将秦越人引至赵府,秦越人诊视后对大夫们说:“血脉正常,大家别慌,赵大夫的病乃阳气下沉阴气上冲在胸间堵塞造成血脉暂时不通,气流不畅而引起昏睡。过去秦穆公得过这种病,昏睡七天后自然醒来,醒来后说了一通话。赵大夫不出三天就会自然醒来,醒来后会告诉大家他在梦中经历的一切。”

过了两天半,赵简子果然醒来。他对大夫们说:“我到了天帝那里非常快乐,跟众天仙在天的中央浏览,那里奏着优美的乐曲,七色彩练在空中飞舞,我踩着舒缓的音符和众天仙一起翩翩起舞,众天仙穿着彩色薄纱,轻舒广袖,个个貌美如花,婀娜多姿,那情景令我高兴令我激动令我热血沸腾令我乐而忘返。当我正在万分高兴的时候,一只黑熊立人状一摇一摆向我走来要抓我。天帝叫我射杀他。我张弓搭箭,一箭射去,正中黑熊。黑熊哀嚎着倒在地上抽搐一阵死去了;接着,又有一只黑罴向我扑来,我又射杀了它。天帝很高兴,赏给我装满了珠宝的两个箱子。我看见一个小孩在天帝旁,天帝赐给我一只狄犬说:等你儿子长大后,将狄犬交给他。并告诉我说:晋国将一代一代衰败下去,再经历七代就要灭亡。也不知这梦预示什么?”大夫们知道这梦与晋国有关,但梦中熊罴、狄犬、箱子等这些事便左思右想不得其解。

赵简子的家臣董安于出主意说:“大人昏睡时,秦越人一看便知大人不到三天便会醒来,何不找秦越人问问,或许能知。”

赵简子说:“我昏睡时,真有人看到我不到三天醒来?真神了!快请来试试。”

董安于举眼一看,秦越人就在旁边。指着秦越人对赵简子说:“他就是秦越人!”

赵简子问秦越人:“不知这梦预示什么?”

秦越人叫赵简子屏退左右,只留了心腹家臣董安于。秦越人神秘地说:“晋国将要有大难。天帝让你射杀一熊一罴,是让你灭掉两家上卿,熊和罴是他们的祖先;天帝赐给你两个百宝箱,预示你将要取得北方的两个城市;天帝赐给你一只狄犬要你交给儿子,你梦中天帝旁边的小孩就是你儿子,狄犬是代国的祖先,你儿子将要占领代国,以后你的后代将以此为根据地建立一个新的国家。”董安于将这些话记录下来藏于府库。

赵简子听了秦越人的圆梦,认为合情合理,非常高兴……

第二天,扁鹊堂果然来了好多病人。秦越人一边想着昨夜那个梦,一边用望、闻、问、切四诊法给病人看病,一说一个准。没几天,晋鄂侯派使臣到新郑请秦越人到晋国给赵叔子看病,赵叔子是晋国宰相,是赵简子的祖先。秦越人医好了赵叔子的病,赵叔子赏了他卢邑(今山东长清)的四万亩土地。

后来,秦越人在新郑医好了很多疑难杂症,“扁鹊堂”的名声很快传遍了新郑城。从此人们不再叫他“秦郎中”而直接呼为“神医扁鹊”。秦越人想起了梦中黑脸大汉的话:将来你将成为神医扁鹊。

神医扁鹊回到扁鹊堂,举家搬到赵叔子的封地卢邑居住,后人又叫他“卢医”。扁鹊安顿好家属后,背着个大葫芦,带着弟子子阳子豹到处行医,悬壶济世。穷的人他免费为他们看病治病,没有吃的没有路费,他倒资助些费用;富的人他也不向他们要费,给就要,不给就不要,给多少要多少。扁鹊的医德医术已名扬天下。

周庄王元年的一天,他们来到西虢国王宫门前,见齐国举哀,身上刺着花纹的巫师正做着驱邪除病的仪式。扁鹊拦住一个太医打扮的人问:“王宫里什么人过世了?为什么举行这样隆重的仪式?”

太医说:“太子病逝了。”

扁鹊问:“得的什么病?既然太子死了,为什么还要举行这样隆重的驱邪除病的仪式,劳命伤财?”扁鹊崇尚医学科学,对巫师神汉搞的那一套迷信活动非常反感。

太医瞟一眼扁鹊说:“太子跟几个朋友打了三天三夜的麻将,昨夜寅时,太子打到把杠上开花,因过度激动一口气不来,倒在桌下便死了。我给太子诊视,发现他的病是因过度疲劳阳气下沉长久滞留而引起气血运行没有规律,阴阳交错而不能疏泄,打到杠上花后突然高兴致使阴气上冲猛烈爆发造成内脏受伤,体内的正气不能胜过邪气,邪气积蓄而不能疏泄,因此阳脉迟缓而阴脉急迫,所以突然昏倒而死。”

扁鹊问:“你是说他是寅时死的?”

太医回答:“是的。”

“收殓了吗?”

“还没有,他死还不到半天呢。”

扁鹊说:“请禀告虢君,渤海郡郑人秦越人求见,听说太子死了,但我能使他复活。”

太医说:“先生该不是说胡话吧?你怎么能使太子复活呢?”

扁鹊听了太医的话,心里很不高兴,仰头望空叹息说:“我看病的方法很多,不须解开衣服诊视,不须给病人切脉,只要了解病人得病的经过和原因,据此就能诊断千里以外的病人;只要观察病人体态神情,知道疾病外在的表现就能推知内在的病因;知道疾病内在的病因就能推知外在的表现而说出疾病所在。太子并没死,不信你试着诊视太子,你会听到他的耳朵有鸣声,看到他鼻翼扇动,两腿之间尚有余温。快去禀告虢君,让我去给太子看看,幸喜有救。”

太医听了扁鹊的话,吃惊得大张着嘴说不出话,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其实太子还有一息尚存,这是他知道的,只是他束手无策无能为力罢了,眼睁睁看着太子等死,他心里也十分不安。太医急忙领着扁鹊进宫,向虢君禀告有神医在宫外求见。

虢君听说扁鹊能使太子复活,十分惊讶,急忙走出内廷的中门接见扁鹊。虢君说:“先生高超的医术和高尚的医德,寡人已经听到很久了,然而不能当面拜会你,今日能见到先生,真是三生有幸。希望你能救助我儿子,有你救助,我儿子就能复活;没有你救助,他就会抛尸荒野填塞沟壑被豺狼虎豹嘶咬被鹰叼被雕啄被乌鸦抬走。”虢君说着脖子硬起来,泪水像断线的珠子滚落到地上,精神散乱恍惚,悲哀不能克制。

扁鹊说:“大王先别悲伤,快带我去给太子诊视。”

虢君和太医领着扁鹊来到灵堂,灵堂内挂满了白纱,正中墙壁上一个大“奠”字白得非常刺眼。太子就静静地躺在奠字下方的案板上。奠字两边摆满了花圈,花圈上飘着内容大致相同的挽联。一幅挽联的内容与众不同吸引了扁鹊,扁鹊驻足细看,只见这幅挽联写道:“人生怕度三六九,麻将难和杠上花”。其他挽联都有落名,惟独这幅挽联没有落名。民间不是有“男怕三六九,女怕二四八”这种说法吗?太子看上去就是三十六岁。扁鹊知道这是哪个胆大妄为的在讥讽太子重麻不重身重麻不重国重麻不重家的“壮举”,也没说什么,叫太医把太子扶坐起来。太医果然听到太子有耳鸣声看到太子的鼻翼在扇动,伸手到太子两腿之间摸摸,果然有余温。这下轮到太医仰天长叹了,“天下竟有这样的神医!”

扁鹊叫弟子子阳磨砺砭针,取头顶百会穴下针。扁鹊捏着针头边捻边提边下,“扎针之法有泻法有补法,太子邪气不能疏泄,应采用泻法下针”扁鹊边扎针边教子阳和子豹两位徒弟。砭针没入头顶二寸五分时,太子苏醒了。扁鹊又叫子豹准备能透达人体五分的药熨加上八减方的药剂混合煎煮,交替在太子两胁下熨敷。太子能够坐起来了。

虢君见太子被救活,也不管自己身份尊贵,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朝着扁鹊便拜:“真是扁鹊在世啊,孤王有幸!太子有幸!虢国有幸!虢国的百姓有幸啊!”虢君激动得热泪盈眶,声音也颤抖起来。

扁鹊说:“长赌伤身,短赌怡情。无论做什么都有‘度’,超过这个‘度’事情就会向另一面发展。将来太子可要注意身体,以国为重以家为重啰。”

太子说:“我一定牢记神医的教诲,再也不打麻将了,一心一意协助父王把虢国治理好。”

扁鹊给太子服了些调和阴阳的药,太子能下地走动了,又教他些导引吐纳的功法,没几天,太子恢复得就跟病前一样。

扁鹊向虢君告别的时候,虢君说:“神医治好了太子的病,虢国百姓流传:扁鹊能起死回生。”

扁鹊说:“我哪里有那么大能耐,能起死回生?该死的不死,不该死的却死了,这是太子不该死啊。”

虢君听了扁鹊的话,有些不高兴。

扁鹊知道自己失言,急忙改口:“我是说该死的死,不该死的就不死,太子他命不该绝,又怎么会死呢?”

第二年,扁鹊来到蔡国,在民间为老百姓看病治病,消息很快传到宫中。蔡桓侯得知神医扁鹊来到蔡国,想请他到宫中为那些后妃宫女们看看病并想和他交个朋友,以防不测。便派太监总管到民间寻找扁鹊。

太监总管找到扁鹊,宣入宫中为后妃宫女们看病,见宫女们大多面黄肌瘦、精神恍惚、神不守舍,就对总管说:“她们缺乏男人的滋润,快去禀告大王放她们出宫去吧,不然她们会疯的。”

总管瞪大眼睛诧异地说:“放她们出宫?这可能吗?蔡王宁可她们疯也不会放她们啊。”

蔡桓侯在蔡国都城上祭的公宫设宴招待扁鹊。扁鹊见到蔡桓侯,蔡桓侯已经老态龙钟,黄土堆到眼眉毛了,他对扁鹊说:“神医不辞辛苦来到蔡国,这是蔡国的荣幸。寡人想一睹神医的尊容已经很久了,因此在此设宴招待神医,一是表示对神医的欢迎;二是感谢神医在蔡国造福蔡国百姓:三是想认识神医和神医交个朋友。”边说边将扁鹊引至上宾席上就坐,作为上宾接待。

扁鹊想解脱蔡国宫女,见蔡王心情不错,趁机说:“我已按照大王的旨意在宫中诊视了大部分宫女,见她们大都已到婚嫁年龄,一个个心灰意冷、意志消沉,阳气外泄,阴气滞留,此乃长期思恋男人压抑心态而阴气无法宣泄造成的阴阳失调,大王知道:肉体上的病变好治,心理上的病就难治了,要从根本上解决这一问题,必须放这些宫女出宫尽快寻找婆家。”

蔡桓侯听后十分诧异:“神医说放这些宫女出宫?这在各国的历史上是没有的,宫女从选进宫的那天起,就注定要老死宫中,寡人可不想破坏这个先例。”

扁鹊说:“路都是人走出来的,世上本没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大王如果破例放了她们,有了男人的滋润,她们就阴阳和谐像久旱的禾苗勃然兴起,越活越年轻越活越漂亮越活越光彩照人;如果大王不放她们,她们就会像久旱的禾苗一样一株株慢慢变黄慢慢枯萎慢慢死去。”

“我们不谈论这个了,神医为寡人看看,寡人是否有毛病?”蔡桓侯不想放宫女出宫,急忙引开话题。

扁鹊施展起神眼透视法,不看则已,一看还真看出了毛病:只见一团黑气在蔡桓侯右胁下的皮肤与肌肉间滚动。扁鹊说:“大王,你已经有病了,病灶尚在皮下,不加紧治疗将会深入体内。”

蔡桓侯“嘿嘿”冷笑两声,心想:寡人只是想将话题引开才叫你给寡人诊视,没想到你一不问寡人哪里舒不舒服二不切脉三不看寡人的舌苔眼珠子就妄断寡人有病,你才有病哩!桓侯握紧两拳手肘向外左右扭扭活动一下筋骨,并没感到哪里不舒服。“寡人没病。”蔡桓侯说。

见蔡桓侯不相信他,扁鹊吃完饭便匆匆告辞出宫。

救死扶伤是医生的天职,扁鹊放心不下蔡桓侯的病,隔了十天,求见蔡桓侯。一见蔡桓侯扁鹊就说:“君侯的病已深入到胃囊间聚集成形,再不医治就会向更深发展。”

蔡桓侯听了很不高兴说:“寡人没什么不舒服,寡人没病!”

扁鹊只得转身退出宫外。

蔡桓侯指着扁鹊的背影对左右说:“这些游医总是喜欢急功近利好大喜功装神弄鬼故弄玄虚,寡人本没病他偏说寡人有病,他才真有神经病!”

又过十天,扁鹊仍放心不下又求见蔡桓侯,蔡桓侯很反感不想见他,但出于礼貌,还是接见了他。扁鹊说:“大王的病已向四周扩散即将进入血液渗透骨髓,不治就再也治不好了,”

蔡桓侯仍坚持说自己没病。

扁鹊仰天长叹:“愚昧啊,讳疾忌医,真是不可救药!不可救药!”

蔡桓侯的病一天比一天恶化了,人消瘦下来,皮包骨头,脸色乌黑,胃间疼痛难忍。急派太监总管去召扁鹊。这一次,扁鹊见到蔡桓侯,转身就跑。

太监总管急追出来拦住扁鹊问:“先生为什么要跑?”

扁鹊回答说:“疾病在皮肉之间,药熨的效力就能达到治病的效果;疾病在胃肠间,汤剂、药酒就能达到治病的效果;现在疾病已经扩散进入血液深入骨髓流布全身,骨髓乃生命之源,疾病进入骨髓直达膏肓,就是掌管生命的神灵也无法医好了。因此我跑不再要求为大王治病。”

过了几天,蔡桓侯死了。蔡桓侯有三个儿子,一个也没传位,由弟弟献舞继位,是为哀侯。

扁鹊背着大葫芦,带着弟子子阳、子豹挑着药担子辗转齐国、魏国、韩国等国家,到处游走行医,悬壶济世。扁鹊到有集市的地方看病,都是开了方子到当地的药店里抓药,药担子里只是装着些常用药和其它店里没有的独用药,预防在路上没有药店的地方遇到病人方便给病人看病。他到邯郸时,见当地人很尊重妇女,就重点医治不育不孕、月经不调、附件炎、子宫肌瘤等妇科病,做了带下医生;到洛阳时,见当地人很尊敬老人,就重点医治老年痴呆、中风、内风湿性关节炎、头昏眼花、耳聋、消渴、四肢痹痛等老年病症,做了老年科医生;在齐国,见当地人喜爱孩子,就重点医治小儿惊风、癫痫、疝气、小儿麻痹等病症,做了儿科医生。他总是随着各地习俗变化自己的医治范围,从中加以研究,使各科医术协调提高。

秦武公十二年,扁鹊西向来到秦国,见当地有很多人吊着大脖子,大脖子病以前他也见过也医好过,但那是个别现象,不像秦国这么普遍。扁鹊对两个徒弟说:“看来我们的重点要放在这些大脖子身上了。”他们在秦国都城雍地(那时秦国都城尚未迁咸阳)的永元街租间房子住下,便着手调查大脖子的人数、起因等。通过调查,扁鹊很快发现这种病的致病原因乃饮用水中缺乏某种矿物质所致,扁鹊不知道那种矿物质叫“碘”,便随便给它取了个名叫“海盐”,之所以叫海盐,是因为他发现海里生产的药物大多富含这种物质,便在治疗中加海盐。有了十足的把握,扁鹊开始医治大脖子病,他们找来几个大脖子,告诉他们能医好,但那些人都很害怕,不肯医治。大脖子难看点,但它不疼又不痒,医它干什么?

子豹做工作说:“大家别怕,我师父是神医扁鹊,他能治好你们的大脖子的。”

“我们从没看见也没听说过有人能医好大脖子,你们医大脖子要开刀做手术吗?”一个年轻大脖子满脸狐疑地问。

子阳说:“大部分要做手术。”

“那我们就不医了。”还是那个年轻大脖子说。

大家转身刚要退出,一个老大脖子说:“我愿接受医治。”老大脖子的大脖子非常大,亮晃晃的透着一些绿色血管吊在胸前。老大脖子指着吊在胸前的大脖子说:“我人老了,也活够了。这赘物吊着我整天难受啊,白天它重重地吊在我胸前,就像吊着一块‘反军乱军’的大牌子;夜晚睡觉它就甩朝一边,翻身抬头还要先把它抬过来,头才跟着翻过来。老夫我被这东西折磨惨了!我想死马当活马医,医好了,我后半生活得轻松,如果医死了,我不怪你们,反正我也活够了!”

扁鹊说:“老人家,放心吧,医不死你。这样,你回家去准备准备,明天带着你家属来照顾你,我给你把它割了。”

老大脖子点着头出门,其他几个大脖子也持观望态度跟着出门。扁鹊跟着送出门来。老大脖子下完门外的石坎,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睁大眼睛为难地问:“大夫,割这个大脖子得要多少钱?太贵我恐怕开不起!”

扁鹊说:“随意随意,想开多少就多少,实在没有,不开也行。”

“好人啊!好人!天下竟有这样好人!”老大脖子叹息说。

第二天,老大脖子带着个年轻人来了,一进门就说:“大夫,家属我带来了,这是我儿子麻花绞,帮我割了它吧。”

扁鹊一看那年轻人,年轻人的脖子已在增粗,这是大脖子病初起阶段。扁鹊说:“小哥,你的脖子也需要医治了。”

年轻人说:“先医我爹的吧,医好了我再医。”

扁鹊叫子豹准备“家伙”,把老大脖子引到手术台上躺下。先给他喝了自制的“毒药”让他昏睡过去,为了把稳起见,又在命门穴上下一针,使其全身麻醉,然后在大脖子四周下针,阻住流入大脖子上的血液,不至于造成大流血。扁鹊拿起手术刀轻轻在大脖子皮肤上划划问:“有没有感觉?”见老大脖子不回答,知道老大脖子已经失去知觉。扁鹊这才割开皮肤,沿着脖骨避开血管经腱,小心翼翼地把那团赘物剔下来,将避不开被切断的神经接上,缝合伤口,然后捧着血淋淋还在蹦蹦跳动的那团赘物走出手术室。

麻花绞见扁鹊出来,凑上去焦急地问:“手术做完了?我爹怎么样?”

扁鹊说:“手术很成功,你爹他没事!”将赘物送到麻花绞的眼前问:“就是这团东西在作怪,这东西还要不要做个纪念?要就带回去用酒泡着,慢慢欣赏;不要就在后院里挖个坑埋了。”

麻花绞说:“人们避它惟恐不及,还要它做什么?”

正说着,只见一个微瘦一个微胖的两个年轻公子哥走进来。子豹问:“二位是来看病的?”

二位齐声回答:“是”

子豹拿起笔拖过一沓“处方签”问:“家住哪里?”

二人同时回答:鲁国赵国。

子豹说:“一个一个来,”指着微胖的“你先来。”

微胖的说:“我是鲁国人,名叫公扈,三十四岁。近一年来我经常头疼头晕,听说神医扁鹊到了秦国,便追过来了,望神医给治治。”

子豹将公扈的住址、姓名,岁数填在“处方签”上,翻过下一页“处方签,”问微瘦的,微瘦的说:“我是赵国的齐婴,也是三十四岁。”子豹又将齐婴的情况填好。

扁鹊将赘物交给麻花绞处理,洗完手出来。

“有两个人看病。”子豹将“处方签”递给扁鹊。

扁鹊坐下,拖过一个荞壳芯布袋,叫公扈伸手搭在布袋上,开始给公扈切脉。切了半天,摸不到脉象,只觉有千万条小蛆在拱动他切脉的手指。扁鹊奇怪,施展起神眼透视法,只见公扈的血液里、脑海间全都是虫,就像千军万马在涌动。扁鹊说:“公子,你得的是‘血蛆症’,得此病的原因是吃生肉片,特别是海里动物的生肉片。有些细小看不见的东西会附着在动物体内,不经煮熟就吃,这些细小看不见的东西就会过度到你身上,进入血液繁衍后代。你的病已经很重了,如果不及时医治,三月必死!”

公扈听说,吓出一身冷汗,急忙跪地求救:“神医救我,神医救我!”

扁鹊说:“公子放心,我会给你治好的。”又给齐婴诊脉后对齐婴说:“你的脉象时而杂乱时而浮躁时而宏大时而衰弱,这是肺肝肾三脏受损,得病的原因是经常饮酒暴怒后行房事造成的。”

齐婴说:“神医看得真准。我经常出去应酬喝酒,每次都酩酊大醉,酒醉回家老婆就骂,老婆一骂我就心烦,我一心烦就想‘强暴’老婆。天长日久老婆有瘾了,只要我出去喝酒,不管醉不醉她都喋喋不休地骂,我便左一次右一次地对她施‘暴’,这病恐怕是这样来的。”

扁鹊开始给二位公子哥治病,他用斑蝥这种剧毒药通过蒸后取其蒸馏水直接注入公扈的血管里,以毒攻毒,连注三天,公扈血管里的小虫全被“毒”死了(纯属虚构,请勿效仿)。又给了些清理血管净化血液的药,公扈的病就好了;治理齐婴的病,扁鹊用了些潜阳平肝补肾润肺的药物,慢慢调理后也好了。公扈和齐婴告辞要走,扁鹊说:“二位别慌着走,你们还有病没医哩!”

公扈和齐婴大吃一惊,定在地上不能动弹,很久才回过神来问扁鹊:“我们还有什么病?”

扁鹊说:“你们先前的病,是外邪入侵体内,用药石也就治好了。你们还有先天性与生俱来的病,它和你们的身体一起长,这种病需要医治,治好这种与生俱来的病,你们就十全十美长命百岁。你们同意让我施治吗?”

公扈说:“请神医先说说我们与生俱来的病症。”

扁鹊说:“公扈的心志刚强而性格柔弱,计谋虽多,却缺乏决断;齐婴心志柔弱而性格刚强,心浮气躁少谋而过于专断,如果对换你们的心脏,你们就都好了。”二人同意医治。扁鹊就给他们喝了毒酒,让他们昏睡过去,接着剖开他们的胸膛,取出他们的心脏,给他们对换,将伤口缝合,又给他们喝了解药,二人醒了。扁鹊给他们用了些消炎生肌尽快使伤口愈合的药,二人很快恢复了健康。

二人告别扁鹊回家,公扈回到了赵国齐婴的家,拥有了齐婴的妻子和儿女,齐婴的妻子和儿女却不认识公扈;齐婴回到了鲁国公扈的家,拥有了公扈的妻子和儿女,公扈的妻子和儿女却不认识齐婴。两家都吵起来,闹得不可开交。齐婴把和公扈同时找扁鹊看病心脏对换的事向公扈的老婆说了,最后说:“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恐怕就是我有公扈的心脏啊,我想公扈回到我家也是这种情况。”

公扈的老婆接受不了,她说:“不行!走,我陪着你去赵国找公扈,你们共同去找扁鹊把心脏换回来。”

齐婴领着公扈的老婆来到赵国邯郸找到公扈,齐婴的老婆也是这个意思,两家共同相约启程又到秦国雍地找到扁鹊。

扁鹊做两位女人的工作说:“二位娘子拥有自己爱人的心脏却占有别人老公的身体,这何乐而不为?别人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啊。”

两个婆娘听了扁鹊的话,想想也是,转怒为喜,高高兴兴拉着对方的男人回去了。

老大脖子住“院”调养治疗几天也好了。麻花绞见爹的大脖子治好了,也要求治疗:“把我这‘根’也割了吧,”他偏着头,扭着脖子说。

扁鹊说:“你的那个用不着割,只要吃几付药就撵散了,以后经常吃些海带之类的海产就可预防它长。”于是开了些灵芝、红豆杉、党参,丹参、川芎等调理五脏活血化瘀软坚散结的药给麻花绞。

老大脖子和麻花绞千恩万谢,告辞出门。“神医,这大脖子割了,以后还会不会再长?”老大脖子回头担心地问。

扁鹊说:“放心吧,只要补给一定的海盐,就不会再长。”

扁鹊能换心脏能医大脖子能治五花八门的病的消息迅速传遍雍都城。一时间扁鹊租的住处门庭若市人满为患。

秦武公左眼眶下长着个瘤子,瘤子高高突起亮晶晶直达耳前。瘤子初起时秦王叫太医令李醯百般调治,却无法治好,反而越调越大。秦武公听说雍都来了神医扁鹊,急派人找到扁鹊。扁鹊跟着来人去给武公诊病,秦武公在公宫里接待扁鹊。“神医来到雍地造福百姓,这是秦国有幸!寡人听说神医治愈了雍地不少大脖子病和诸多疑难杂症,不知寡人这个能治否?”武公偏着头让病处突出来,指着瘤子问。

“有多长时间?”见秦王不好回答,扁鹊补充说:“什么时候开始起得?”

“公元前697年也就是寡人即位那年开始起的,初起时只有豌豆那么大,狗家伙!慢慢它就长这么大了。”秦武公说。

“割掉它!”扁鹊说:“如果再不割,它还会继续长,这东西就像个吸血鬼,直到把你的血吸干,让你慢慢消瘦慢慢枯萎而死。”

“割掉它?”秦武公害怕,有些犹豫“一定很疼很危险吧?还有什么方法可治疗吗?”

“割它时我会让大王不知不觉,除了割掉它别无它法。”扁鹊说。

“容寡人想想。”秦王下不了决心,离坐在龙椅边踱了阵步,回头看着扁鹊说:“这样,神医先回住处,待寡人再考虑考虑。”

“请大王早作决断,如果不早下决心割除,大王最多再能活三年。”扁鹊说着,告辞出宫。

扁鹊走后,秦武公召几个大臣商议,他说:“寡人面上这东西,扁鹊建议及早割除,否则,寡人只能活三年,可寡人有些害怕,众位以为如何?”

大臣王觳说:“扁鹊之言不可信,江湖游医贯会耸人听闻,借以吓人,以博取功名利禄。”

大臣赵恢说:“鲁国有哀骀它后脖上长一瘤,终身不割,也没见他短命,人家还不是高寿而善终。”

武公看着太医令李醯说:“李太医,你是专家,说说你的看法。”

专家就是专家,李醯略一沉思,然后不紧不慢地说:“君王的病在耳朵的前面,眼睛的下面,医起来未必能医好,弄不好反而会使耳朵听不清,眼睛看不明。”

武公便打消割除肉瘤的念头。

扁鹊把秦武公的事忘记了,半年后的一天,扁鹊为一个中年妇女做完大脖子手术后突然想起秦武公的那个肉瘤子,于是担心起来,秦武公的那个瘤子再不割,转成恶性肿瘤,那就真是扁鹊转世也治不好的了。扁鹊带着子阳拿起手术刀和砭针等一切做手术需要的东西面见秦武公说:“君王的病再不治就无治了。”

秦武公把那天和几个大臣商量的话告诉扁鹊。扁鹊听了鬼火一冲,把砭针一丢,忿忿地说:“君王同懂医术的人商量治病,又同不懂医道的人一道讨论,干扰治疗,凭这,就可了解秦国的内政,如此下去,君王随时既会有生命危险又会有亡国的危险啊。”

秦武公听了扁鹊的话,开始有些回心转意,决定让扁鹊医治。

太医令李醯听说秦武公同意让扁鹊治疗,如果扁鹊治好了秦王的病,不就显得他这个太医令太无能了吗?于是又加阻挡:“大王乃一国之君,万尊之躯,如果出现什么三长两短,这如何是好?”

武公又犹豫起来:“神医,你确有把握医好寡人的病?”

扁鹊说:“现在尚有把握,再拖下去,就没把握了。”

“那就请神医施治吧。”武公说。

李醯急了“大王?……。”

秦武公说:“孤意已决,太医勿阻!”

扁鹊在内宫给秦武公做切除手术时,李醯心怀鬼胎打起了鬼主意:扁鹊在雍都城中,声名显赫,医术大大超过了我,一个响当当的太医令,医术竟不如一个江湖游医。不行,此人不除,难解我心头之恨!

手术很成功,扁鹊顺利割除了秦武公的肉瘤,秦武公喝了扁鹊的毒酒要昏睡一天才会醒过来。

子阳凑过来悄悄提醒扁鹊说:“师父,我看秦王的那个李太医贼眉鼠眼,不是好东西!以后咱可得提防着点。”

扁鹊说:“我早看出来了,技不如人,他心怀嫉妒啊。”

二人走出内宫,王后率领众宫妃和李醯等一干大臣迎上来问:“怎么样?秦王的状况如何?”

扁鹊说:“秦王很好,秦王没事,秦王要晚点才会醒来。”边说边取下葫芦,倒出些药粉粉,拉过王后魏姬说“等大王醒来,给他吃这个,每天三次,一次一勺,以儿童小便做药引子。”扁鹊怕有不怀好意的人在秦王的身上下“功夫”,于是附耳低言:“此药要王后亲自调喂,不能让其他人代劳,不能吃其他任何医生的药,要白天夜晚都有人看护,除看护大王人员外,任何人不得靠近大王,切记切记!”

魏姬接过药点头说:“神医放心,本后都记住了。”

扁鹊开玩笑说:“这可是王后向大王献殷勤的好机会哟!”说着,和子阳告辞众臣出宫,刚走出中门,李醯追上来。

“神医留步!”李醯叫住扁鹊。

扁鹊回过头来问:“哦,是太医呀,不知太医叫在下有什么事?”

李醯拱手施礼说:“听说神医妙手回春,药到病除,在下十分钦佩,想请神医到府中小坐,和神医交个朋友,日后也好向神医讨教讨教。”李醯左一个神医右一个神医想把扁鹊骗到府中设法加害。

子阳听李醯要邀师父到府中,急向师父递眼色阻止。

扁鹊说:“这些都是民间的传说,在下哪里有这样大能耐?谢谢太医美意,在下那里病人尚多,今日不便打扰,待日后定当登门拜访。”

扁鹊的推辞合情合理,李醯不便强请,只得作罢。

秦王在调治期间,扁鹊来宫中看望几次,并根据秦王的身体情况给药进行调治。秦王的病治好了,拆线那天,秦王感觉着对着铜镜看看面容,并没像李醯说的那样破坏了耳朵的听力眼睛的视力,就连刀疤都没留一个,秦王恢复了往日的英武,十分欢喜,问扁鹊:“神医真神了,你给寡人手术,应有刀疤才对,怎么就连刀疤都没一个?”

扁鹊说:“不是没有刀疤,刀疤被缝合在发际了,因而看不出来。”

秦王想好好封赏扁鹊,于是说:“神医,你就留在宫中做御医吧,说说你要什么封赏?”

扁鹊回答说:“在下行走江湖惯了,在下不想当御医,在下什么也不要,只要大王身体康复,勤政爱民,就是大王对在下的最大封赏了。”

扁鹊出宫,李醯追出来,好说歹说请扁鹊到家做客,扁鹊推辞不过,只得跟随李醯来到太医府。李醯设宴招待扁鹊,叫弟子王八作陪。李醯在菜里酒中施放了慢性毒药。子阳虽不知道酒中菜中有毒,但他知道李醯必不怀好意,于是向扁鹊递眼色叫他提防。扁鹊施展起神眼透视法一看,这酒中果然有毒,又看菜里,也都有毒。扁鹊是神医,这些毒他能解,也不挑明,故意放心地大饮大嚼起来。李醯见阴谋得逞,心下暗喜。王八约子阳喝酒,子阳说不会喝。

扁鹊说:“为什么不喝呢?太医的好酒好菜,不喝不吃岂不可惜!”

子阳见师父毫无防范之心,急得直跺脚。

吃完饭,扁鹊告辞回去,李醯假意留几句,见扁鹊执意要走,也就顺水推舟放行。见扁鹊师徒二人走远,王八看着二人的背影赞叹说:“扁鹊在雍都城里医好了很多病人,真是神医!”

李醯从怀中掏出包药粉交给王八得意地说:“他‘神’不了几天了,我已在酒中菜里放了慢性毒药,三日后必毒发身亡。你快把这包解药吃下,毒性立解。”

王八听了李醯的话,大吃一惊,吓出一身冷汗:“难道我也饮了毒酒吃了毒菜?”

李醯点头说:“我们不放心吃,怎么会瞒得了他们呢?吃了解药就没事了。”

一代名医死了岂不可惜!师父良心真是歹毒,我是王八但还不算王八,师父才是真正的王八。王八暗想。

扁鹊和子阳走出宫门,子阳问“师父,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为什么您老一点防范之心都没有?您老就不怕太医加害?”

扁鹊说:“我们都已中了慢性剧毒,我岂会不知?这点毒害不了师父。”

子阳听说已经中毒,吃惊得大张着嘴合不拢:“我没饮酒难道也中毒了?”

扁鹊说:“酒里菜里都有毒。”

子阳说:“明知太医害人,师父为什么不揭穿他,还大吃大喝一点不在意呢?”

扁鹊说:“如果我当时不吃不喝揭穿他,我们还脱得了身吗?他会把我们一直扣在太医府,直到将我们整死。”

子阳这才恍然大悟,师父真是深谋远虑。

回到永元街住处,扁鹊急忙配了解药吃下,果然没事。扁鹊知道李醯不会死心,想离开雍地离开秦国到其它国家去。但他手里还医着些病人,一时又离不开。扁鹊和二位徒弟商量,子豹说:“我们不再接收新病人,把这批病人医好,就赶快离开秦国。”

子阳出主意说:“先聘几个保镖暗中保护,以防不测。”

扁鹊说:“就按你们说的办吧。”

李醯派人天天暗中观察扁鹊有没有中毒身亡?三天过去了,还没有扁鹊死亡的消息。知道剧毒被扁鹊解了,恼羞成怒,一计不成又施一计,找了两个杀手,刺杀扁鹊。因有保镖护着,未能得手。一个逃脱,一个被当场击毙。

李醯穷凶极恶,狗急跳墙。扁鹊知道李醯不会善罢干休,一个人想处心积虑加害于人,那是防不胜防的,看来秦国是呆不下去了,必须尽快离开,摆脱李醯追杀,才是万全之策。扁鹊再没接收新的病人,医好最后一批病人,辞退了保镖,带着两个弟子趁夜出了雍都城。他们想到燕国去。

天蒙蒙亮的时候,他们来到骊山北面,前面有两条岔道不知走哪条?三人拿不定主意,想问问人,举头四望,除了路边的蛐蛐叫外,哪有什么人?正在犹豫,只见山坡上下来两个猎人,猎人穿着豹皮短褂,腰间系着草绳,背上背着弓箭,前面一人扛枪,后面一人扛叉。扛枪的回头对扛叉的说:“哥,但愿我们今天运气不错,能打到只野猪回去。如果能打到只野猪回去,我们就够吃好久了。”

扛叉的指着前方说:“一定能打到,那个山洼里经常有野猪出没,我们到那里碰碰运气吧。”

“大哥,早!”子阳喊住两个猎户问:“到燕国的路怎么走?”

扛叉的回答说:“客官不是本地人吧,你们要到燕国去么?跟着我们走,到前而的山洼往左走。”

子阳说:“我们是渤海郡的,做生意要到燕国去。”边说边挑着药担子赶上猎人。扁鹊和子豹也跟着赶上来。

扛叉的问:“客官们做什么生意?”

子阳回答说:“做药材生意。”

前面扛枪的听说是卖药的,好像突然发现新大陆,停下回头说:“你们是卖药的?可有好点的金疮药卖?我们上山打猎为生的人,经常被蛇咬兽抓,浑身是伤,买点备着,以备急用。”

子阳说:“有有有,我家祖传秘方的金疮药叫‘见血封口’,哪里受伤,一撒上去,出血立止。”

扛叉的说:“那我们就买点吧。”

子阳回头看师父,扁鹊说:“人家好心指路,就卖点吧。”子阳停下担子去翻药。子豹也跟着停下担子歇息。扛枪的回转身看着子阳找药。扛叉的回转身解开裤带打开“龙头”放“水”,好后,甩了“龙头”两下,收腹缩臀,使“龙头”归位,回头看扁鹊一眼。扁鹊正取下皮壶扯开壶塞,仰头喝水。扛叉的提叉在手,回身一叉,正中扁鹊心窝,在扁鹊的心窝刺了两个大血窟窿。扁鹊大叫一声翻倒在地。这突如袭来的变故,使子阳和子豹目瞪口呆,没等他们回过神来,扛枪的用枪制住子阳,扛叉的从扁鹊身上拔出叉来又制住了子豹。

扛叉的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们杀的是扁鹊,你们二位逃命去吧。”说着从腰间抽出把柳叶弯刀,割了扁鹊的头颅,脱下豹皮短褂包了。二人收了“家伙”,提着扁鹊的头颅从回雍都的来路扬长而去。

子阳和子豹昏厥于地……。

一代名医就这样消失了。尽管他小心翼翼提防奸人陷害,但还是防不胜防,最终惨死在李醯的魔掌下。他生前有六种病人不医治:有权有势专横跋扈的;不懂装懂不尊医嘱自作主张改变治疗方案的;信巫术不信医术的;要钱不要命的;贪花恋柳性欲无度造成精枯血竭的;早发现病症不及早医治最后无可救药的。雍都城里的老百姓听说神医逝世,大放悲声,整个雍都,山河失色,哭声一片。

虢太子听说扁鹊被李醯所杀,十分愤怒又十分悲痛,带着几人来到秦国,千方百计找回扁鹊的头颅,将其葬在河北省邢台内丘蓬山,立庙祭祀。

扁鹊是中医学的开山鼻祖,他将望、闻、问、切四诊法发扬光大,并给后人留下了宝贵的医学遗产《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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