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芳，李慧明，李丹

（1. 天津财经大学旅游系 天津 300222；2. 南开大学 环境科学与工程学院 天津 300071）

基于全生命周期评价的邮轮环境污染控制机理及其应对策略

谢芳1，李慧明2，李丹1

（1. 天津财经大学旅游系 天津 300222；2. 南开大学 环境科学与工程学院 天津 300071）

目前基于海洋资源的邮轮旅游业得到了快速的发展。邮轮旅游给大量的游客提供了利用海洋资源的机会，但邮轮活动以及与之相关的基础设施的建设给海洋和旅游目的地造成了环境影响。邮轮产业可持续发展依赖于口岸城市采取严格的环境管理制度以及邮轮经营者对邮轮环境污染控制所采取的措施。探讨的运用生命周期评价方法对邮轮的环境污染加以分析和控制不失为一项有效的环境管理措施。

邮轮；可持续旅游；生命周期评价；污染控制

邮轮是指在海洋上航行的、专门用于旅游休闲度假的生活娱乐设施装备较为齐全的船舶。邮轮旅游作为国际旅游业中发展潜力极大的高端旅游产品，近几年来平均以每年8 % ～ 9 %的速度增长，这表明世界邮轮旅游市场增长强劲。特别是20世纪 90年代早期“大众化”邮轮旅游（mass cruise ）概念的出现，更加剧了邮轮的大型化趋势。全球邮轮平均床位数到2007年达到 1 103个[1]。邮轮素有“无目的地的目的地”、“海上流动度假村”、“港口都市的一个重要经济增长极”的美誉。其产生的1∶(10-14)的高带动比例系数使邮轮产业成为极具有发展潜力的朝阳产业。邮轮的来访，为口岸城市带来了大批有消费能力的游客，拉动了城市产业链的发展，从而刺激了口岸城市的经济发展。但同时，也给口岸城市的生态环境带来了巨大压力。搞好邮轮环境污染控制对口岸城市来讲是使邮轮产业可持续发展的必要条件。生命周期评价是清洁生产诊断、评价的有效工具。运用生命周期评价方法对邮轮的环境污染加以分析和控制不失为一项有效的环境管理措施。

1 生命周期评价方法

1.1 生命周期评价的概念

ISO14040对生命周期评价（Life CycleAssessment , LCA）的定义是：汇总和评价一个产品、过程（或服务）体系在其整个生命周期的所有阶段对环境造成的和潜在的影响的方法[2]。有时也称为“从摇篮到坟墓”的评价方法，其关注的是产品生命周期的四个阶段：生产（包括原料的使用）、销售/运输、使用和后处理，因为在每个阶段产品（或服务）都以不同的方式和程度影响着环境。生命周期评价已被认为是21世纪最有潜力的可持续发展支持工具。

1.2 生命周期评价的技术框架

ISO14040将生命周期评价分为互相联系的、不断重复进行的四个步骤：目的与范围确定、清单分析、影响评价和结果解释。见图1。

图 1 ISO14040生命周期评价框架[3]Fig.1 Framework for the ISO14040 LCA

1.2.1 目的与范围确定 生命周期评价的第一步是确定研究目的与界定研究范围。研究目的应包括一个明确的关于LCA的原因说明及未来后果的应用。目的应清楚表明根据研究结果将做出什么决定、需要哪些信息、研究的详细程度。研究范围定义了所研究的产品系统、边界、数据要求、假设及限制条件等。

1.2.2 清单分析 清单分析是LCA基本数据的一种表达，是进行生命周期影响评价的基础。清单分析是对产品、工艺或活动在其整个生命周期阶段的资源、能源消耗和向环境的排放（包括废气、废水、固体废物及其它向环境中的释放物）进行数据量化分析。清单分析的核心是建立产品系统的输入和输出（即建立清单）。通常系统输入的是原材料和能源，输出的是产品和向空气、水体以及土壤等排放的废弃物。

1.2.3 生命周期影响评价 影响评价实质上是对清单分析的数据进行定性或定量排序的一个过程。过程分为三步即影响分类、特征化和量化。分类是将从清单分析中得来的数据归到不同的环境影响类型。影响类型通常包括资源耗竭、生态影响和人类健康三大类。特征化即按照影响类型建立清单数据模型。量化即加权，是确定不同环境影响类型的相对贡献大小或权重，以期得到总的环境影响水平的过程。

1.2.4 生命周期解释 根据ISO14043的要求，生命周期解释主要包括三个要素，即识别、评估和报告。识别主要是基于清单分析和影响评价阶段的结果识别重大问题；评估是对整个生命周期评价过程中的完整性、敏感性和一致性进行检查；报告主要是得出结论，提出建议[4]。

2 生命周期评价在邮轮环境管理中的应用

2.1 旅游产品的生命周期分析

生命周期评价法一般都用于生产的产品。但在1994年，英国航空公司（British Airways）曾尝试着用生命周期评价法分析旅游对坐落在东部非洲印度洋上的一个群岛国家塞舌尔共和国（Seychelles）的影响。度假产品的影响分析见图2。

2.2 邮轮作为一个旅游产品其对环境的影响

应用生命周期分析方法，可以从以下几个生命周期阶段得出邮轮这一旅游产品的环境影响：

2.2.1 设施影响 船舶的建造、邮轮目的地设施的建设和锚地泊位的建设都会对自然栖息的海生动植物造成影响。还会导致对当地建设材料的大量开采和对当地港口海浪和沉积形式带来变化。

2.2.2 运营影响 运营影响包括能源的消耗、对水和空气的污染。抛锚时对海洋生态的影响。

2.2.3 运输影响 对游客的运送和对邮轮物资的供应。送游客到出发港和从邮轮上接旅客到目的地游玩的陆地交通连接。运输的污染会对当地环境承载力产生影响。

2.2.4 使用影响 在到达目的地后，游客享用目的地的资源并消费。包括富裕的游客对当地文化的影响，以及同时在一个目的地到达超量的游客所带来的拥挤。例如：水的消耗，化学品和清洗剂的使用。娱乐活动对野生动物的影响，如：干扰和扔脏东西。由于人们对礼物和珍品的购买和寻求带给濒危物种的压力。

图 2 旅游产品的生命周期分析[5]Fig.2 Life-cycle analysis of tourrism product

2.2.5 废物影响 邮轮所产生的废物主要有以下几种：

（1）废水（wastewater）：主要分为“黑水”（即污水）和“灰水”（即浴室、洗碗槽和厨房废水）。污水的排放由于给海水注入了过量的营养（如氮和磷）以及致病的微生物，从而会导致海洋环境的恶化。另外，卫生设备和盥洗设备常用的一些化学品和除臭剂中含有氯、季铵化合物和甲醛，这些对海洋生物都具有潜在的不良影响。同样，“灰水”中经常含有洗涤剂、清洗剂、食用油、油脂、金属，杀虫剂以及医疗废物。

（2）固体废物（solid waste）：固体废物包括：食品残留、塑料、纸张、木头、板材、罐头瓶和玻璃。虽然这些废物经常会带到岸上处理，但大多数都在船上被焚烧或直接丢入海中。

（3）有毒废物（hazardous waste）：邮轮上所产生的废物有：清洗设备和冲洗以及印制照片使用的化学物和金属物、以及油漆废物、脏的溶剂和废电池。

（4）带油的舱底污水（oily bilge water）：舱底污水包括与引擎和其他机器使用有关的易挥发的燃料、油和废水。

以上废物会对海洋水质和许多海洋生物产生影响，比如：鱼类、哺乳动物、海龟和鸟类[6]。

3 邮轮业环境管理应采取的策略

邮轮业强劲的增长趋势和其对环境所带来的潜在影响，给旅游业提出了新的可持续发展的挑战。为了应对这一挑战，邮轮经营者和旅游目的地有责任采取不同的措施来减轻邮轮对环境所造成的负面影响。

3.1 经营者采取的环境管理措施

旅游经营者应采取积极的环境管理措施，做到“4R”的原则。即：研究（research），重视研究对环境污染的对策；减量（reduce），消除对环境有害废物的排放并搞好治理；循环（recycle），对使用过的废弃产品进行回收处理，循环利用；保护（reserve），加强员工对生态环境的保护宣传，积极参与旅游目的地的环境保护和治理。

3.1.1 开通各种航线避免超出某一口岸的环境承载力 减轻邮轮对旅游目的地环境的影响可以通过邮轮经营者基于目的地可持续发展的考虑，安排不同的旅游路线。不断增多停靠目的地港，避开环境容量超负荷的口岸。

3.1.2 投资于目的地的恢复和保护工程 积极参与旅游目的地的环境保护和治理项目。投资于停泊口岸的恢复和保护工程。皇家加勒比海邮轮（Royal Caribbean Cruise）设立了海洋基金来支持海洋资源保护和海洋的环境研究。荷美航运（Holland American Line）投资于生态恢复的项目，恢复加勒比海西北部的开曼群岛（Cayman Islands)的珊瑚礁生态系统[7]。

3.1.3 邮轮本身的环境管理 （1）遵守靠岸国的相关环境保护法律。（2）供应链管理。使供应商提供更加环境友好型和可再利用的产品。（3）安装环保设施。使物质回收成为可能。能够分类和回收包装物、玻璃和塑料，从而减少焚烧灰的产生，回收洗衣用水。能够对污水进行处理。（4）控制有毒废弃物的处置。如冲洗照片过程中的银、加氯的衣物干洗剂的废液、有害的可挥发的有机物（VOCs）等。（5）公司环境报告。这种公司环境报告，有印刷的同时也登在网上。内容有公司的环境策略和目标及采取的措施，向社会披露公司的环境绩效。例如：P&O邮轮集团的环境报告中包括的内容有：废物产生的总数和已回收物所占的比重、油的消耗量、导致温室效应的二氧化碳的排放量、对空气污染的氧化硫的排放量、对海水污染的油的泄漏以及资源利用（水等）的数字。

3.1.4 航运业的船体涂料的改进 为了防止海水腐蚀，船体要上一层涂料，涂料中含有重金属和有机物。这些对内分泌有干扰的化学品对海洋生物有着负面的影响。所以国际海事组织（IMO,International Maritime Organization）已经制定计划到 2008年所有的船只都要使用不含TBT( tribuyltin)的防腐涂料。

3.1.5 技术改进以减少运营影响 以燃气轮机或柴油机驱动发电设备的电力推进系统已应用于不同类型和配置的船舶。全方位推进器和吊舱式推进装置的推出，使推进系统具备推进、操纵和控位的功能，从而提高邮船操作的灵活性、高可靠性及燃油效率。燃汽轮机可降低噪音并且能够减少90 %的废气排放。

3.1.6 对游客好的环境意识的奖励 鼓励游客对邮轮的环境行为加以监督，并对游客好的环境意识和行为加以奖励。比如：王子邮轮提出如果游客发现邮轮向海洋倾倒塑料废物袋子并进行录像取证，将会得到250 000美元的奖励。

3.1.7 对游客的教育活动 环境意识较高的邮轮经营者应向着陆的船员和游客讲解环境保护的行为规范并应随团指导。

3.2 旅游目的地对邮轮旅游影响的管理策略

邮轮在运行中的废物对目的地港的环境会产生很大的影响。因此，邮轮母港应对来访的邮轮进行检查，以便确认其是否符合国际的环境保护标准。旅游管理和旅游规划也是十分必要的。为了有效的避免港口海域的环境遭到破坏，目的地港应采取以下有效的措施：

3.2.1 环保设施的配套 随着邮轮旅游的快速兴起，到访的邮轮越来越多，目的地港有必要对邮轮所产生的废物加以处理。在建设停泊港的基础设施时要考虑到可持续发展的问题，将环保设施设计同时安装同时运行。

3.2.2 行为准则的建立 为了促进邮轮的环境友好行为，目的地港应同邮轮产业共同制定和签署行为准则和备忘录。

3.2.3 经济手段的制裁，采取经济制裁手段。1999年，皇家加勒比Royal Caribbean Cruises 由于故意向美国的港口和海岸地区倾倒废油和有毒化学品，而被罚18 000 000美元[8]。

环境容量的超载使得一些目的地港采取了游客人头税政策，将税收的钱用于减少环境影响的项目。

3.2.4 法律法规的建设 建立完善的监控制度和法律法规。如美国环境保护局（US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Agency）出台了“邮船白皮书”[9]，“邮轮排放评估报告”等法规，来约束邮轮的环境管理[10]。

国际海事组织IMO的“有关油污责任的海运协定”MARPOL公约（Maritime Agreement Regarding oil Pollution of Liability）中也明确规定了《机器处所油类记录簿记载细目》，其内容包括：油舱排放压载水或洗舱水，排油监控系统的状况，残油（油泥）的收集和处理等。船长应从驳船和槽车等接收设备的作业人员处得到一份详细说明转驳的洗舱水、污压舱水、残油或油性混合物数量及转驳日期和时间的收据或证明，这样的收据或证明附于《油类记录簿》，可帮助船长证明其船舶不卷入被指控的污染事故之中，该收据或证明应与《油类记录簿》一并妥为保存。一旦违反上述管理程序，废物污染事件便有可能发生。

3.2.5 教育管理 采用不同的宣传交流媒介作为整合的战略对邮轮游客进行教育，如印刷小册子、一些宣传牌、宣传解说、与经营者建立联络关系。在邮轮上安装互动电视将目的地的环境保护的信息传达给将上岸的游客等。

4 结 语

海洋的可持续发展对地球的将来是致关重要的。21世纪基于海洋资源的邮轮旅游业将得到快速的发展。邮轮旅游给大量的游客提供了利用海洋资源的机会。但邮轮活动以及与之相关的基础设施的建设给海洋所带来的影响应得到旅游目的地、邮轮经营者以及国际海洋组织的重视。邮轮产业可持续发展依赖于邮轮环境污染控制和口岸城市采取严格的环境管理制度以及邮轮经营者对游客的环境意识的教育和所采取的措施。

[1] 程爵浩, 高欣. 全球邮轮旅游市场发展研究 [J]. 世界海运,2004, (4): 25-27.

[2] INTERNATIONAL STANDARDS ORGANIZATION (ISO).ISO14040, Environmental management —— life cycle assessment—— principles and framework [M]. Geneva, Switzerland: 1997.

[3] ALLAN ASTRUP JENSEN, LEIF HOFFMAN. Life Cycle Assessment ---- A guide to approaches, experiences and information sources [M]. European Environment Agency, Copenhagen: 1998,51.

[4] 樊庆锌, 敖红光, 孟超. 生命周期评价 [J]. 环境科学与管理,2007, (6): 177-180.

[5] BRITISH AIRWAYS. A life-cycle analysis of a holiday destination:Seychelles [M]. British Airways Environment Report 1994, UK CEED, Cambridge: 1994: 41-94.

[6] SHART CURREY, CZM. Cruising Toward a Cleaner Industry [J].Coast Lines, 2003, 13(1): 24–26.

[7] DAVID JOHNSON. Environmentally sustainable cruise tourism: a reality check [J]. Marine Policy, 2002, 26(2): 261-270.

[8] UK CEED, ICE. Royal Caribbean cruises faces state lawsuit [J].Marine Policy, 2002, 26 (4): 261-270.

[9] UNITED STATES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AGENCY.Cruise Ship White Paper. 2000 [EB/OL]. U.S. Evironment Protection Agency, [2008-06-19]. http://www.epa.gov/owow/oceans/cruise-ships/white_paper.pdf

[10] UNITED STATES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AGENCY.Cruise ships discharges assessment [EB/OL]. U.S.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Agency, [2008-06-19]. http://www.epa.gov/owow/oceans/euise- ships/assess.html

Cruise environmental pollution control mechanism and tactics based on life-cycle assessment

XIE Fang1, LI Hui-ming2, LI Dan1

(1. Tianjin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 Tianjin 300222, China; 2. The College of Environmental Science and Engineering, Tianjin 300071, China)

Cruise tourism based on the ocean resources has been developing very fast. Cruise tourism provides the customers with enjoying the ocean resources, but at the same time the activities on the cruises and the related infrastructures built lead to the environmental impact on the ocean as well as on the tourist destinations. Th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the cruise industry relies on the environmental management of the destinations and the pollution prevention measures taken by the cruise operators. The life-cycle assessment method can be used as an effective tool to analyze and control the environmental pollution by the cruises.

cruise tourism; sustainable tourism; life-cycle assessment; pollution control

X55

A

1001-6932(2010)06-0702-05

2009-08-10；收修改稿日期：2009-12-02

国家教育部管理学规划基金项目：旅游资源群环境绩效评价与协同审计研究 (10YJA630176)；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项目（08JA630055）

谢芳 ( 1961－ )，女，教授，博士，主要从事旅游环境管理研究。电子邮箱：xiefang528@yaho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