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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三十年来国内裕固族宗教研究的成就与问题

2010-12-22贾学锋

世界宗教文化 2010年6期
关键词:裕固族藏传佛教信仰

内容提要:裕固族是甘肃省特有的少数民族之一,在历史上曾经信仰过萨满教、摩尼教、佛教、藏传佛教。本文对近30年来国内裕固族宗教研究的各种成果进行综述,并指出其中存在的问题。

关键词:裕固族宗教研究成就问题

作者简介:贾学锋,1975生,宁夏大学政法学院讲师。

裕固族研究很早就引起了中外学者关注。但在新中国成立前,除国外一些学者的研究外国内的研究很有限。新中国成立后,国内裕固族研究逐步开展起来,内容涉及其族源、历史、语言、宗教等诸方面。特别是20世纪80年代以来裕固族研究日趋活跃,特别是在宗教研究方面有不少重要成果问世。笔者在搜集近30年来裕固族宗教研究方面各种相关文献资料的基础上,阐明研究现状,并分析其中存在的问题。

一、藏传佛教研究

藏传佛教在裕固族中传播、流传四五百年,对其精神信仰、社会文化产生过广泛而深远的影响,也是当代裕固人的主要信仰,至今在裕固族社会文化中仍具有重要作用。藏传佛教也是裕固族宗教研究领域中的重要内容,受到学界重视,并有很多成果问世。这些成果主要从以下方面对裕固族藏传佛教进行分析探讨。

(一)传入时间与特点

关于藏传佛教何时传入裕固族这一问题,学者们众说纷纭。归纳起来主要有以下几种说法:第一,甘州回鹘说。闫天灵提出甘州回鹘在西迁途中就接受了藏传佛教,明代后期裕固族东迁入关后开始大规模皈依藏传佛教,形成了全民信教局面。第二,明代说。裕固族学者钟进文认为宋代的甘州回鹘与而后的黄头回鹘都信仰佛教,裕固族先民接受藏传佛教大约在明代。第三,元代说。《肃南裕固族自治县概况》一书提出,回鹘西迁到甘州一带后,由于地处河西,佛教兴盛,甘州回鹘中佛教也广为流传,成为回鹘的主要信仰。元统治后,藏传佛教传入回鹘,开始信仰花教(萨迦派,笔者注),后信仰黄教(格鲁派,笔者注),明、清时期黄教成为裕固族的主要信仰。《中国少数民族宗教概览》以及唐景福《藏传佛教在土族和裕固族中的传播与发展》(《西北民族研究》,1996.1)中亦主此说。以上诸说,虽有差别,但大都认为裕固族在东迁以前即已信仰藏传佛教。第四,清代说。拉琼·奥萨·罗当智《肃南的寺院及裕固族的宗教信仰》主张裕固族从清代开始信仰藏传佛教。

在裕固族宗教研究中,不仅上述问题是学界讨论的热点,其藏传佛教的特点也是学术界关注较多的问题。藏传佛教在裕固族中的传播流布与甘、青藏族地区相比,有何特点?高自厚则进一步将其总结为:当藏传佛教普及于裕固族社会后,当时裕固族对原始萨满教遗迹的“点格尔汗”崇拜依然普遍存在;在藏族地区,不准喇嘛娶妻生子,但裕固族中有些喇嘛可以娶妻生子;在藏族地区,只有活佛才能转世,而裕固族地区的堪布也要转世;裕固族藏传佛教寺院顺应时代的需要,还积极兴办学校教育,带头人就是宗教首领顾嘉堪布。

唐景福《藏传佛教在土族和裕固族中的传播与发展》一文提出:在裕固族地区,每个部落都有自己的寺院,所以在裕固族中有“什么寺属什么家(部落)”的说法;裕固族地区藏传佛教寺院内部组织与藏族地区寺院相比要简单得多;寺院即是学校等三个新特点。武文《裕固族民间习俗中的宗教主体》(《西北民族研究》,1990.2)一文则认为,裕固族宗教信仰特点主要有:它体现了裕固族以畜牧业为主体的经济结构和生产方式;宗教对象多以神话和民间传说人物为主;汉藏文化的渗透等三方面。《裕固族通史》、《明花区志》及黄金钰《裕固族的信仰与崇拜初探》一文也持类似观点。

不难看出,藏传佛教在裕固族中传播、发展乃至完成本地化、民族化过程中,与甘、青等地之藏传佛教相比,除具有教理教义、宗教仪轨等相同特征外,还形成了本民族的独特之处。以上成果不仅深化了裕固族宗教研究,还对藏传佛教在藏、蒙、土等民族中的传播历程、发展差异等问题的研究亦有所裨益。

(二)当代藏传佛教现状调查研究

在当代社会,裕固族藏传佛教信仰之现状、变化、特点与趋势等也是近年来裕固族研究中关注较多的问题。闫天灵、张树青《肃南裕固族自治县喇嘛教状况的比较研究》(《西北史地》,1995.1)一文提出,肃南裕固族自治县藏传佛教由全民信仰向非全民信仰转变;藏传佛教发展程度又具体表现出地区上的不平衡性和民族结构方面的不平衡性。认为肃南县现在信仰藏传佛教人数最多的是藏、蒙两族,而裕固、土、汉等族信徒人数较少。闫天灵在《宗教弱化现象试探——肃南裕固族藏传佛教的调查研究》一文中提出,肃南裕固族信教基础从总体上看已比较薄弱,非宗教徒占到本族人口的很大比例,并认为裕固族宗教发展态势出现信教人数下降和宗教观念淡薄以及宗教信仰和活动的历史性变化等一系列新特点。杨森、连珩《浅析民族宗教意识——肃南裕固族部分群众宗教观念的调查》《科学、经济、社会》,1999.3)也提出了类似观点。郑筱筠、高子厚主编《裕固族——甘肃肃南县大草滩村调查》一书,不仅探讨了康隆寺在当代的重建、佛教神系、宗教节日等内容,还重点指出了当地宗教活动恢复缓慢、宗教场所和宗教职业者规模小、群众宗教意识淡薄等宗教的当代社会变迁。

(三)宗教人士

在裕固族漫长的历史上,萨满教的萨满,摩尼教的摩尼师及藏传佛教的喇嘛、活佛等都曾活跃在裕固族民间社会。尤其是藏传佛教传人后,僧人不断增加,宗教人士在全民人口中占有一定比例,其中不乏高僧大德。对于宗教职业者这一群体的研究也取得了许多成果。

顾嘉堪布是肃南县文殊寺一个重要活佛转世系统,自明代开始至2008年共历八辈。其中尤以七世顾嘉堪布洛桑青利嘉木措(1897-1944年)最为有名。关于他的研究成果主要有:高子厚《试析顾嘉堪布的宗教思想——兼谈宗教人士为四化建设作贡献问题》(《甘肃民族研究》,1986.4),分析了顾嘉堪布的唯心主义世界观、辩证思想、爱国主义思想、教育思想与实践。贺红梅《七世顾嘉堪布传略》一文,则阐述了七世顾嘉堪布洛桑青利嘉木措的事迹。《肃南裕固族自治县县志》、王岩松编著《雪域民族——东纳藏族史略》等书籍中也有历辈顾嘉堪布的介绍。除顾嘉堪布外,一世智华活佛也是大家关注较多的宗教人士。智华活佛名智华达吉(公元1868-1947年),他生前曾为青海支扎寺法台,在裕固族、藏族中信众颇多,影响极大。贺勇《极负盛名的一世智华活佛》、铁穆尔《裕固民族尧熬尔千年史》、《马蹄区志》中亦有其出生、学经、传法、著作等事迹介绍。在《北滩乡志》中详细叙述了二世智华活佛的生平、在肃南马蹄寺和西水藏族乡以及北滩乡传法、支持寺院修建等活动。安雪琴《明海寺活佛第五世郭嘉诺门罕郎进荣》一文,叙述了明海寺活佛郎进荣学经、求法、弘法等事迹。《明花区志》介绍了郎进荣的生平事迹。《康乐区志》第十章中介绍了洛藏亚拜、第八世噢尔加喇嘛老藏斯坦尼玛、七世康布喇嘛洛桑沙只加木措的生平事迹。《大河区志》详细介绍了罗桑旦珍尼玛·堪卓才典、拉卜楞高僧、八世苏崇吧喇嘛、红湾寺提经高僧安元旦的生平事迹。除上述外,裕固族佛教研究方面还有其他零星的研究成果:李经伟《关于回鹘文<

金光明经>》(《图书评价》,1979.3)、耿世民、张宝玺《元回鹘文<重修文殊寺碑>初释》(《考古学报》,1986.2)、张铁山《回鹘文<金光明经>及其研究》(《民族古籍》,1988.2)、杨富学《吐鲁番出土回鹘文木杵铭文初探》(《甘肃民族研究》,1991.4)、杨富学、杜斗城《河西回鹘之佛教》(《世界宗教研究》,1997.3)、杨建新、王红梅《元代回鹘藏传佛教文献研究概况》(《兰州大学学报》,2001.1)、牛汝极《回鹘佛教文献》(新疆大学出版社,2000)、杨富学《回鹘文献与回鹘文化》(民族出版社,2003)。

二、萨满教研究

萨满教是广泛流传于我国北方草原的一种原始宗教。裕固族曾长期信仰过萨满教,它是裕固族宗教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解放前国外一些学者、旅行家如波塔宁、曼内海姆、海尔曼斯、马洛夫等到裕固族中进行探险、考察时已对其萨满教进行调查研究并发表论著。解放后,国内裕固族萨满教研究方面的论文和相关著作相继问世。此后,也有学者继续从事这方面研究,但受到当时社会环境影响研究停滞不前。20世纪80年代后,裕固族研究才开始真正开展起来。1983年出版的《裕固族简史》是当时裕固族研究领域取得的一项重要成果。该书第四章中详细说明了裕固族萨满“也赫者”的名称、神器、服饰、敬“点格尔汗”的仪式等内容。并提出,敬“点格尔汗”的活动最早在裕固族所有的部落中都存在并很盛行,后来逐渐衰落。到解放前几十年,讲东部裕固语的各部落中已很少有“也赫哲”,但还是从别的部落中请来祭奠。

陈宗振、雷选春《裕固族中的萨满——祀公子》一文,是裕固族萨满教研究方面的又一重要成果,标志着裕固族宗教研究向纵深发展。该文阐述了裕固族的萨满即祀公子及其称谓,并将其与古突厥语、土耳其语、维吾尔语、哈萨克语中的相关记载进行比较,详细记载了祀公子的服饰、神器及其祭天的仪式、活动、内容以及萨满送酒治病、送羊消灾、煨柏香等祭祀祈福、驱鬼治病等活动,分析了裕固族萨满活动逐渐消失的原因。1987年出版的《裕固族、东乡族、保安族社会历史调查》一书之相关章节中亦论及裕固族萨满教信仰情况及“汗点格尔”的名称、服饰、仪式等内容。裕固族学者钟进文《裕固族宗教的历史演变》(《西北民族研究》,1991.1)全面系统阐述了裕固族宗教的历史发展进程,指出其在历史上先后信仰过萨满教、摩尼教、佛教、藏传佛教。文中对裕固族萨满教着墨较多,指出裕固族原始崇拜的重要特色,还分析了裕固族禁食“尖嘴圆蹄”动物肉的禁忌之由来及其祖先崇拜观念。此文为今后的研究提供了大量的史料和诸多有参考价值的见解。他在另一文中认为裕固族民间文化中存在多重宗教因素,其主要表现是萨满教和藏传佛教的相互妥协,相互影响,由此交错相织的宗教因素构成了民间文化的新面貌,新内容。杜曼·叶尔江《浅议裕固族的萨满教遗迹》(《甘肃民族研究》,1990.3-4期合刊)指出现在裕固族日常生活中,有许多被保留的萨满教残余,如对火的崇拜、敬奉“汗点格尔”、祭“敖包”习俗、图腾崇拜等。此外,贺青松主编《肃南纵横》、钟进文《裕固族文化研究》、高子厚、贺红梅《裕固族通史》等著作之相关章节中也对裕固族萨满教赫哲的服饰、神器、祭天仪式、送酒治病、送羊消灾、煨柏香等作了多层面的阐述与分析。

裕固族萨满教研究在20世纪90年代后继续得以深化和拓宽,其内容不仅包括对萨满教本身的研究,还有一些成果论及了萨满教和裕固族民间文学、藏传佛教之关系,其中以钟进文、武文、贺卫光等人的文章为代表。钟进文《萨满教信仰与裕固族民间文学》(《西北民院学报》,1993.1),通过对裕固族神话《阿斯哈斯》、《东海神牛》、《莫拉》、《神珠》及民间文学作品中蟒古斯形象的分析,认为萨满教作为一种原始宗教,不仅对裕固族的历史文化具有根深蒂固的影响,而且形成一种传统思想意识贯穿在裕固族民间文学当中。武文《裕固族神话中的原始宗教“基因”于民俗中的遗传》(《民族文学研究》,1991.4)中认为裕固族神话与他们的原始宗教,无论在产生时间上,还是两者的亲和关系上,都具有不可分割的一致性,萨满教的天神崇拜、日神崇拜、灵魂崇拜等内容、思想都体现在神话之中。贺卫光、钟福祖《裕固族民俗文化研究》,一书除介绍阐释裕固族萨满教信仰状况外还了裕固族信仰民俗中的“尧达”、贾答什及拜火现象,拓展深化了裕固族宗教研究领域。铁穆尔《祭海与会盟》一文,指出明末清处至民国时期,裕固族大头目与青海蒙古王爷、藏族部落千户在青海祭海、会盟情况,为人们了解当时裕固族祭海的情况提供了参考。郑筱筠、高子厚主编《裕固族——甘肃肃南县大草滩村调查》一书,在对肃南县康乐区大草滩村进行实地调研,获得大量翔实第一手资料的基础上,对裕固族以腾格尔汗为主的自然崇拜现象进行了研究,并分析探讨了当地村民祖先崇拜、生殖崇拜、占卜等宗教活动。本调查通过微观研究方法,以小见大,揭示了当代裕固族的宗教信仰与行为状况。应该看到,目前学术界对当代裕固族萨满教进行翔实调查和研究之成果为数不多。

藏传佛教传人裕固族地区后与其原有宗教萨满教之间长期相互斗争、吸收、影响,这方面也引起了学者的关注。贺卫光《浅析裕固族地区藏传佛教与萨满教的并存状况》一文,全面分析了藏传佛教与萨满教并存状况,阐明了藏传佛教与萨满教并存状况对裕固族的影响。除此之外,增才《裕固族的信仰与禁忌》(《陇苗》,1983.10)、武文《裕固族的宗教信仰》(《民族文化》1984.2)、贺卫光《裕固族敬火习俗述论》(《甘肃民族研究》,1993.1-2期合刊)、巴站龙《裕固族文化中的狗崇拜及其先民的狼图腾》(《西北民族学院学报》,1998.1)等,也是关于裕固族原始宗教、萨满教研究方面的成果。

三、鄂博祭祀与山神信仰

近年来反映裕固族鄂博祭祀与山神信仰方面的论著不断增加。武文《裕固族民间习俗中的宗教主体》(《西北民族研究》,1990.2)一文认为:作为裕固族对天主崇拜仪式的集中反映是他们的“祭鄂博”,指出鄂博建立的地点、形制等;认为其祭祀形式可分为个人、家庭、部落等三种。钟进文《裕固族民间文化中的多重宗教因素及其辨析》一文叙述了当代社会裕固族萨满教信仰、山神崇拜状况。指出现实生活中的裕固族宗教文化,并不像马洛夫所说的那样,以萨满教的失败而告终。落实宗教政策后,裕固族地区明花、皇城等地的藏传佛教寺院得以修复开放,可就在同一地区,在原来祭鄂博的遗址上,群众自发重建起鄂博台子,并在每年正月、六月进行祭祀活动。虽然现在裕固族地区没有祀公子,但在政府大力扶持兴建的藏传佛教寺庙附近出现祭鄂博活动,多少能说明萨满教和藏传佛教教并存的局面在裕固族民间文化中依然存在。贺卫光《肃南地区的摩尼教和佛教文化》一文叙述了肃南藏族、裕固族地区祭“鄂博”的时间、过程,阐明藏族“拉孜”与裕固族“鄂博”的异同以及祭鄂博的新变化。黄金钰《裕固族的信仰与崇拜初探》(《西北民院学报》,1997.1)认为祭鄂博在裕固族牧民众多节日中是一个重大的节日,并阐述了裕固族鄂博之地点、形制、祭祀时间、过程、功能

等。杨永贤《裕固族祭鄂博》(《中国民族博览》,2000.4)则提出,十一届三中全会后裕固族祭鄂博内容有了新的发展和变化,而且出现了裕固族、藏族、蒙古族、汉族共同祭鄂博的现象,并融合了萨满教、本教遗风与藏传佛教、现代教育、文体活动等新的内容和形式,成为一种古今结合、多种信仰结合、新旧习俗结合的复合文化。《宗教习俗》一文,简明扼要地说明了裕固族鄂博的建立、祭祀时间与形式,并列表详细说明当代裕固族鄂博祭祀的情况,包括各地20多个鄂博的名称、地址、时间、主要祭祀群众、所在乡镇。文中还叙述了裕固人对白哈尔、陕巴美尔、乃曼额尔德尼三座裕固族守护神和神山崇拜情况。钟梅燕《裕固族鄂博祭祀的当代变迁与社会功能》(《中国民族》,2010.3)一文,作者根据自己2008至2009年参加肃南皇城镇、大河乡、明花乡等地祭鄂博以及新建鄂博的活动,说明了近年来祭鄂博这一古老的宗教文化习俗在裕固族民间明显恢复及其新变化。

裕固族鄂博祭祀与山神信仰方面的相关成果还有:黄金钰《从裕固族山神崇拜看藏族文化的渗透力》(《西藏民俗》,1996.2)、黄金钰《裕固族宗教民俗与其文化的多元化特征》(《阳关》,1999.4)、汤夺先《裕固族的宗教民俗》(《西北第二民族学院学报》,2002.2)。

四、结语

通过对近30年国内裕固族宗教研究成果的综合考察,我们可以看出,宗教作为裕固族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已引起了专家学者的重视,并取得了丰硕的成果。但通过对现有研究成果及方法的总结与反思,可以看出目前的研究尚有以下不足。

第一,加强宗教信仰现状的调查研究。目前裕固族宗教研究取得了很多成果,但现状研究仍显薄弱,需要加强。关于裕固族宗教现状方面的论著,大多发表于20世纪90年代,距今已有10年左右,且近年来论文类成果明显减少,此其一;其二,目前裕固族地区的宗教已发生新的变化,与10年前之情况迥异,宗教复兴现象十分明显。2007年肃南县裕固族、藏族、蒙古族、土族等群众在县城红湾镇修建佛塔3座。目前裕固族地区还修建寺院两座:皇城镇德聚寺和红湾镇红湾寺。肃南县明海寺近三年来新建菩提塔、玛尼康、新修院墙,翻修寺院。不仅如此,近年来裕固族群众鄂博祭祀活动悄然兴起,目前各地有鄂博20多个,每年都要举行隆重的祭祀仪式。因此,裕固族研究中要利用民族学、人类学等学科之方法加强宗教现状调查,研究出现的新变化、新现象及发展趋势。

第二,资料的挖掘和利用尚显单一。裕固族在历史上失去了自己的文字,导致用回鹘文记载的有关本民族历史、文化、宗教等方面的信息大量遗失,现有关于裕固族的记载大多为汉文资料或口碑资料。目前学界在研究中充分利用这些资料,推动了研究的不断发展。但客观而言,这些资料毕竟有限,对研究带来的局限性不言自明。笔者认为,在裕固族历史、宗教、文化等方面的研究中还要充分利用和挖掘回鹘文、蒙古文以及藏文等各种相关文献。回鹘文是裕固族先民使用的文字,其中有大量有关裕固族的记载。敦煌、吐鲁番等地出土的回鹘文书,有很多与裕固族有关。如20世纪初在今肃南县祁丰乡文殊沟发现的回鹘文写本《金光明最胜王经》,是公元10世纪由汉文译为回鹘文的,此抄本写于康熙二十六年(1687)。它不仅是古代维吾尔族和裕固族的共同文化遗产,也是研究裕固族佛教的重要文献。众所周知,此经抄写之时新疆维吾尔族已信仰了伊斯兰教,故此抄本当与裕固族密切相关,说明直到清代裕固族至少在宗教界还使用回鹘文。但目前的研究中对此类回鹘文佛教文献的发掘、整理、研究工作还不够。还应重视藏文的利用。明清以降,随着藏传佛教在裕固族中迅速传播开来,藏文遂成为裕固族僧人和官方文书中常使用的文字,同时由于民族交往的不断加深,甘、青地区许多藏文典籍中对裕固族及其宗教信仰都有大量记载。但限于语言文字的障碍,长期以来学术界对这些资料利用和重视不够。由洛布丹、贺敬农整理,苏得华翻译的《尘封花朵》一文,翻译、整理了《安多政教史》、《如意宝树史》、《土观罗桑却吉尼玛传》、《松巴堪布自传》等藏文典籍中大量关于肃南裕固族和藏族的历史、宗教方面的记载,是裕固族宗教研究中不可多得的资料,为不能直接查阅藏文原典的研究者利用这些资料提供了方便。

第三,摩尼教研究成果较少。裕固族在历史上曾经信仰过摩尼教,它对裕固族宗教信仰、经济生活发展等曾有过直接影响。目前国内回鹘摩尼教研究取得了大量成果,这些研究中将摩尼教与裕固族联系起来进行研究的成果有:钟进文《甘州回鹘和摩尼教的关系》(《西北史地》,1992.1)一文,论述了甘州回鹘和摩尼教的关系,认为西迁后的各方回鹘部落仍然和摩尼教保持密切关系,并分析了西迁后甘州回鹘并未放弃摩尼教而改信佛教的原因。他还指出,不能因为裕固族现代社会中没有发现摩尼教文化遗迹,就认为摩尼教在裕固族先民——回鹘人中只是昙花一现,应该把摩尼教放在应有的地位。贺卫光《肃南地区的摩尼教和佛教文化》一文简要介绍了摩尼教在裕固族先民中早期传播以及甘州回鹘时期摩尼教的发展情况。但总体而言,由于时间久远、资料缺乏以及裕固族文化中摩尼教文化遗留少等各种原因,裕固族宗教研究中有关摩尼教研究相对薄弱,成果较少。因此,这也是今后裕固族研究中需要加强的课题。

(责任编辑李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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