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秦汉魏晋南北朝诗》歌谣谚语补辑
2010-08-15王轶
王轶
《先秦汉魏晋南北朝诗》歌谣谚语补辑
王轶
按照逯钦立《先秦汉魏晋南北朝诗》凡例，依据《战国策》《吴越春秋》《史记》《神仙传》《世说新语》等文献所载，补辑“燕王引语”“嘉平歌”等歌谣谚语共13则。
《先秦汉魏晋南北朝诗》；补辑；歌谣；谚语
逯钦立编辑的《先秦汉魏晋南北朝诗》是目前最为权威、倍受学界推崇的先秦至隋末的诗歌总集。由于时间跨度大、涉及文献浩繁，该书也存在一些牴牾舛漏之处，后经一些学者校订、补遗，但仍待完善，尤其是歌谣谚语方面。笔者依照该书“凡例”［1］，现补辑部分歌谣谚语如下，或许对该部巨帙的校补、改编工作和谣谚的研究有所裨益。
燕王引语：论不修心，议不累物，仁不轻绝，智不简功。
《战国策》曰：燕王喜与乐间谋伐赵，不可。王大怒。起六十万以攻赵。燕人大败。乐间入赵。燕王以书且谢焉，曰：寡人不佞，不能奉顺君意，故君捐国而去，则寡人之不肖明矣。……今寡人之罪，国人未知，而议寡人者遍天下。语曰：云云。弃大功者，辍也；轻绝厚利者，怨也。辍而弃之，怨而累之，宜在远者，不望之乎君也［2］。
乐师畅辞：屯乎，今欲伐吴，可未耶？
越王还于吴，置酒文台，群臣为乐。乃命乐作伐吴之曲，乐师曰：“臣闻即事作操，功成作乐。君王崇德，诲化有道之国，诛无义之人，复仇还耻，威加诸侯，受霸王之功。功可象于图画，德可刻于金石，声可托于弦管，名可留于竹帛。臣请引琴而鼓之。”遂作章畅辞曰：云云［3］。
嘉平歌：神仙得者茅初成，驾龙上升入太清，时下玄洲戏赤城，继世而往在我盈，帝若学之腊嘉平。
《史记秦始皇本纪》裴骃《集解》曰：《太原真人茅盈内纪》曰：始皇三十一年九月庚子，盈曾祖父蒙，乃于华山之中，乘云驾龙，白日升天。先是其邑谣歌曰：云云。始皇闻谣歌问其故，父老具对此仙人之谣歌，劝帝求长生之术。于是始皇欣然，乃有寻仙之志，因改腊曰“嘉平”［4］。
按：此谣又见《三辅黄图》卷三、《神仙传》卷五等，《云笈七箴》卷九六亦引此歌，题《巴谣歌》。因此，该诗最晚在东晋时已经出现。此外，逯书“汉诗·杂歌谣辞”中收录有《时人为三茅君谣》，三茅君即茅盈、茅衷、茅固三兄弟，依逯书体例此诗当收入《先秦诗·杂歌谣辞》中。
钟繇引里语论与夺：何以罚？与以夺。何以怒？许不与。
钟繇《请许吴主委质表》：尚书宣示孙权所求。……窃致愚虑……其所求者，不可不许，许之而反，不必可与。求之而不许，势必自绝；许而不与，其曲在己。里语曰：云云［5］。
时人为方回言：得回一丸泥，塗门户终不可开。
方回者，尧时隐人也。尧聘以为闾士。炼食云母，亦与民人有病者，隐于五柞山中。夏启末为宦士，为人所劫，闭之室中，从求道，回化而得去。更以方回掩封其户。时人言曰：云云［6］。
按：《类说》卷三中作：“得回一丸泥，封门户终不可开。”《太平御览》卷一百八十四作：“得方回一丸泥，闭户不可开。”
周宣王时采薪人歌：巾金巾，入天门，呼长精，吸元（玄）泉，鸣天鼓，养泥丸。
王真，字叔坚，上党人也。少为群吏，年七十，乃好道，寻见《仙经杂言》，说郊间人者，周宣王时郊间采薪之人也。采薪而行歌曰：云云。时人莫能知，唯柱下史曰：“此是活国中人，其语秘矣，其人乃古之渔夫也。何以知之？八百岁人，目瞳正方；千岁人，目理纵。采薪者乃千岁之人也。”［7］
汉武帝时谣言：三七末世，鸡不鸣，犬不吠，宫中荆棘乱相系，当有九虎争为帝。
太初二年，大月氏国贡双头鸡，四足一尾。鸣则俱鸣。武帝置于甘泉故馆，更以余鸡混之。得其种类而不能鸣。谏者曰：“诗云：‘牝鸡无晨。’一云：‘牝鸡之晨，惟家之索。’今雄类不鸣，非吉祥也。”帝乃送还西域，行至西关，鸡反顾，望汉宫而哀鸣。故谣言曰：云云。至王莽篡位，将军有九虎之号，其后丧乱弥多，宫掖中生蒿棘，家无鸡鸣犬吠。此鸡未至月支国，乃飞于天汉。声似鹍鸡。翱翔云里。一名暄鸡，昆、暄之音相类［8］148。
淋池歌：秋素景兮泛洪波，挥纤手兮折芰荷。凉风凄凄兮扬棹歌，云光开曙月低河。万岁为乐岂云多。
昭帝元始元年，穿淋池，广千步。中植分枝荷，一茎四叶，状如骈盖，日照则叶低荫根茎，若葵之卫足，名“低光荷”。实如玄珠，可以饰佩。花茎葳萎，芬馥之气，徹十余里。食之令人口气常香，益脉理病。宫人贵之，每游宴出入，必皆含嚼。或剪以为衣，或折以蔽日，以为戏弄。亦有倒生菱，茎如丝，一花千叶，根浮水上，实沉泥中，名“紫菱”，食之不老。帝乃命以文梓为船，木兰为柂，刻飞鸾翔鹢，饰于船首。随风轻漾，毕景忘归，乃至通夜。使宫人歌之曰：云云［8］157。
汉元朔初公卿语：不用作方伯，惟须马肝石。
元鼎五年，郅支国贡马肝石百斤，常以水银养之，内玉柜中，金泥封其上，国人长四尺，惟饵此石而已，半青半白，如今之马肝。舂碎以和九转之丹，服之，弥年不饥渴也。以之拂发，白者皆黑，帝坐群臣于甘泉殿，有发白者，以石拂之，应手皆黑。是时公卿语曰：云云。此石酷烈，不和丹砂，不可近发［9］5。
人为黄蛇珠语：宁失千里驹，不失黄蛇珠。
赤松子乘黄蛇入水，得黄珠一枚，色如真金，或言是黄蛇之卵，故名蛇珠，亦名销疾珠。语曰：云云［9］11。
人为龙爪薤语：薤和膏，身生毛。
鸟哀国有龙爪薤，长九寸，色如玉，煎之有膏，以和紫桂为丸，服一粒，千岁不饥。故语曰：云云［9］11。
人为影娥池中龟语：夜未央，待龟黄。
影娥池中有鼊龟，望其群出岸上，如连璧，弄于沙岸。故语曰：云云［9］13。
京师为邓飏语：以官易富邓玄茂。
《魏略》曰：邓飏字玄茂，南阳宛人，邓禹之后也。少得士名。明帝时，为中书郎，以与李胜等为浮华，被斥。正始中，迁侍中、尚书。为人好货，臧艾以父妾与飏，得显官。京师为之语曰：云云［10］。
[1]逯钦立.先秦汉魏晋南北朝诗[G].北京：中华书局，1983.
[2]刘向.战国策[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1123.
[3]赵晔.吴越春秋[M].徐天祜，音注.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99：170.
[4]司马迁..史记[M].北京：中华书局，1959：251.
[5]严可均.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G].北京：商务印书馆，1999：341.
[6]刘向.列仙传[M].北京：学苑出版社，1998：10.
[7]葛洪.神仙传[M].北京：学苑出版社，1998：148.
[8]孟庆祥，商微姝.拾遗记译注[M].哈尔滨：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89.
[9]郭宪.汉武帝别国洞冥记[M].北京：中华书局，1991.
[10]徐震堮.世说新语校笺[M].北京：中华书局，1984：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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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20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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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3-1999（2010）23-0110-02
王轶（1979-），女，安徽亳州人，安徽师范大学（安徽芜湖241000）文学院讲师，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为先秦汉魏晋南北朝文学。
2010-08-28
(安徽师范大学科研专项基金资助项目“两汉谣谚研究”（2009XZX0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