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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伯英与黑龙江历史的缘由

2010-06-30孙学民

黑龙江史志 2010年12期
关键词:通志万福修志

孙学民

(黑龙江省地方志办公室 黑龙江 哈尔滨150001)

提起张伯英,作为黑龙江人都应该知道。这是因为,记载黑龙江省清朝以前历史的《黑龙江志稿》,是由他主持编纂完成的。黑龙江省的首次历史编修,始于清末,前后近四十年,经历了无数的艰难曲折。

第一次(清末时期修志统称)是起于清光绪二十一 年 (1896年),据参与修志的人回忆,清朝将军恩泽壮敏公自吉林省来到黑龙江后,看到东三省唯独黑龙江省无专志,每当论及此事,很是不悦。当时,正逢北京会典馆要求各省督修会典和舆图,于是奏请皇帝纂修黑龙江通志,省衙门在建立舆图局时成立了通志局。后来在五六年间拟订了《黑龙江通志条目》,编成了《黑龙江舆图》后,本应继续编纂通志,然而在1900年,拳匪乱作,同时爆发了“庚子事变”,俄罗斯沙皇军队越过黑龙江,依仗兵强马壮器利,数战得胜后直逼当时的省城齐齐哈尔,黑龙江将军寿山以身殉职,省城沦陷,通志总纂人屠寄逃离黑龙江省,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修志!好在几年之后,程德全继任黑龙江将军,委派张国淦任修志总纂,三年中草成《黑龙江志略》14卷,为黑龙江保存了十分重要和宝贵的史料。

第二次(民国初期修志统称)是1913年,民国初期时的黑龙江省民政长朱庆澜,专门向大总统呈报了创修《黑龙江通志》的报告,经批准后开始重修志书。当时,成立了通志局,制定了《章程》,聘请了诸多人才,拟定了《黑龙江通志目录》,一时文彦毕集,万事俱备。怎料“未及二年,因事辍业,诸君风流云散”。据当时参与修志的人回忆,总纂人临行前,曾手交辑成之稿十五巨册于局中,后亦不知所在,滋可惜也!稍后民国六年,“东北王”张作霖早期的“军师”孙烈臣任黑龙江省长时,曾组织人员续二次修志,先成书《黑龙江通志纲要》二卷,后又进行增补,“不谓连年军兴,库空如洗,修书之贵往往衍期”,总纂人金梁无奈将编辑未竟之稿缴还省署,数年未成,后竟以不了了之。

张伯英总纂《黑龙江志稿》是第三次修志。他是1929年来黑龙江省的,受当时黑龙江省政府主席万福麟的聘请,出任黑龙江省通志局总纂。此前,张伯英曾任北洋政府国务院秘书厅帮办,临时执政府秘书、副秘书长和代理秘书长,在国内做学问名声显赫,实属才华横溢的饱学之士。万福麟主政黑龙江,编纂史书,也是在万事起步,缺少人才的情况下,慕名聘请张伯英。

当时黑龙江省政府所在地是齐齐哈尔市,张伯英来到之后,广招人才,诚聘夙著文望、博涉典籍的文人修志。先后征聘孙公达、黄申甫、孙师郑、谭篆青、谢刚主和张伯英家叔张云生,并且继续留用原来分纂人员魏馨若、韩毅甫、张鲁箴、杜雁臣等人,后期又聘用褚芳林和延徐惠。修志伊始,张伯英运筹帷幄,有条不紊,在以前收集资料和编纂的基础上,首先构思全书框架,进行人员分工,“商定凡例,分十二目,统名曰志,析为子目,相其繁简,分任纂辑”。全书分类十二,黄申甫负责地理志、孙公达负责交涉志、张云生负责人物志、魏馨若负责职官志、韩毅甫负责武备志、孙师郑负责财政赋志、谭篆青负责经政志、杜雁臣负责物产志、谢刚主负责文艺志、褚芳林负责交通志、学校志和选举志。

编纂过程中,张伯英科学管理,对人用其所长,既有分工,又有合作,灵活安排。如孙师郑负责财政赋志后,编纂中感到非其所长,便暂时停下来,后来交延徐惠重编。地理志黄申甫半途病倒,安排孙公达续编。褚芳林负责的交通志、学校志和选举志成稿后,由家叔云生为之核定。在质量上,更是精益求精,治学严谨,一丝不苟,极其认真负责。在体例上,提倡和支持别创体格,不袭故常。在修志落笔之前,要“广罗史材,分类编辑,博观而约取,援古以证今”。更为难得可贵的是,张伯英吸取了黑龙江三十多年修志未成功的教训,定计划,抓效率,志在必得,要求一气呵成!编纂中“应补行采访者,令各县局依限造送,欲其克期成书也”。从接受万福麟聘请总纂《黑龙江志稿》后,他就怀着修志必成,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信念部署任务,原计划利用一年的时间,在第二年(民国十九年)末基本结束,但由于中途人员变化较大和始料未及的巨大工作量,完成时间只能延后了。在张伯英和修志同仁的辛勤努力下,二年之后,百余万字的《黑龙江志稿》终于见眉目了,文稿“条分缕晰,词达理举,煌煌乎鸿篇而巨制也”。

历时三年,近成书之时,原以为指日可待,大功告成,没想到辽沈爆发“九一八”事变,日寇铁蹄血践龙江,省城齐齐哈尔沦陷,日军的炮火肆意烧杀,通志局分纂室书牍及所成稿被焚无遗。应聘而来的人员恐受其害,性命不保,纷纷离开黑龙江。不得已,通志局转移到北京,分纂志稿部分留在齐齐哈尔,不能同聚一堂修志了。所幸被焚志稿的大部分曾迁徙一部于北平,使得数十年积存之旧稿,与黑龙江历史攸关之案牍,免以尽付劫灰。张伯英此后在黑龙江和北京两地之间来回奔波,同时重新收集资料补遗缺稿,“故原定成书之期,亦复迟又久。”

一波未平,各种困难又跟踪而来。先是黑龙江省政府主席万福麟离任,修志之事无人过问,修志机构已不复存在,经费全无着落。张伯英四处筹款,难以为继。后是修志人员死的死,病的病,负责修纂地理志的黄申甫早已病数月而殁,总纂人张伯英抱病累月,奄奄一息,志局已不复可支。后来,张伯英的家叔张云生、老友惠伯受托出面,昕夕从事,汇成全稿。成书之时,印书经费无人问津,“积时三年,成稿百四十余万言,岂忍废弃”。最后,已离开黑龙江省的前政府主席万福麟,念《黑龙江志稿》史料宝贵,之前无此巨制,不忍志稿废弃,最后自己掏钱将此书付印。无怪乎书成后,万福麟在《黑龙江志稿》序中感叹:往读《吉林通志》,见其历述创始之艰,概然于成功不易……《吉林通志》序曰:“修志之难,尚矣,而于吉林通志犹难。”岂知所举之难,黑龙江又远过之。

《黑龙江志稿》书成后,张伯英得以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他在《黑龙江志稿》序中感叹到“释区区重负焉”。他同时将此喜讯相告老友——曾经参加过清末和民国初期几次编修黑龙江历史的元老于驷兴,“书成,子之志也,乌无可言?”于驷兴闻讯激动不已,立即应邀为《黑龙江志稿》作序。于驷兴从清末在黑龙江做将军幕僚始,在通志局修志,后来在民国时任绥兰道尹和省政厅长官时,又几次参与编纂黑龙江志书,目睹修志多灾多难,一波三折,“因循数年,亦未卒业”,晚年恐怕自己老了“尝概然于此书观成,恐不及待矣”。他在序中写到,“窃幸数十年耿耿于中,求其必得而不可得之事,一旦告厥成功,百朋之锡,不是过也。”由此可见,《黑龙江志稿》的编纂成功,是几届修志人的心愿,呕心沥血的付出,由张伯英如愿以偿的实现了。

《黑龙江志稿》全书62卷,叙事上自古代,下至清末,“千年史迹,灿然具备”,是黑龙江省唯一的比较全面和完整的重要史书,是人们研究黑龙江省和东北历史不可缺少的重要参考文献:。全书分为地理志、经政志、物产志、财赋志、学校志、武备志、交涉志、交通志、职官志、选举志、人物志、艺文志和大事记,共66卷,140余万字,体例仿《盛京通志》和《吉林通志》,门类齐全,体例严谨,广罗史材,分类编辑,博观而约取,援古以证今,是一部包含张伯英和几届修志人心血的鸿篇巨制。特别值得指出的是,此书能够在张伯英的最后努力下成稿出书,应该说是为黑龙江省人民办了一件大好事。为此,我们黑龙江人永远感激和怀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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