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德•加洛马梅

“早上好!”女人向坐在地上的男人走过去说。

男人慢慢地抬起头来。

这显然是一位习惯于人生美好事物的女人。她的外衣是新的,看起来这一生从来都不曾有过缺衣少食的经历。

他首先想到的是她想拿他寻开心,就像以前很多人所做的那样。“别烦我,”他咆哮道。

让他吃惊的是,女人仍然站在那里。她满脸笑容,露出两排均匀、洁白、耀眼的牙齿。

“你饿吗?”她问道。

“不饿,”他讽刺般地回答,“我刚刚跟总统吃过晚饭。好了,你走吧。”

女人的笑容更加灿烂了。突然,男人感觉到有一只温柔的手伸到他的手臂下面。

“你这是在干什么,夫人?”男人生气地问,“我说了别烦我。”

就在这个时候,来了一位警察。“有什么问题吗,夫人?”他问道。

“这里没有任何问题,警官,”女人回答,“我只是想扶这个人站起来。你能帮我一把吗?”

警察挠挠头:“那是老杰克。他已经盯在这里好几年了。你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呢?”

“看到那边的餐厅吗?”她问道,“我要给他买点东西吃,让他避开一会儿寒冷。”

“你疯了,夫人?”这位无家可归的男人反驳道,“我不想进去那里!”

这时,他感觉到一双强壮的手抓住了他另外一只手臂,把他提了起来。“放开我,警官。我并没有做什么。”

“这对你是件好事,”警官回答,“别搞砸了。”

最后,尽管有点困难,女人和警官终于把杰克搬进了餐厅,带他坐到边角上的一张桌子旁边。当时已经是上午10点钟左右,大部分涌来吃早餐的人已经离去,而吃午饭的人还未到来。

餐厅经理大步跨过餐厅,站到桌子前面。“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警官?”他问,“这是怎么回事?这个男人有麻烦了吗?”

“这位夫人带这位男人来这里吃东西。”警官回答。

“不能在这里!”经理气愤地回答,“让这种人待在这里会影响生意。”

老杰克咧开他那张无牙的嘴笑了:“看到了吧,夫人。我已经这样告诉过你了。好了,你现在该放我走了吧。我一开始就不想来这里。”

女人转向餐厅经理,笑着说:“先生,你熟悉艾迪联营公司吗?就是这条街前面的银行公司。”

“我当然熟悉,”经理不耐烦地回答,“他们每个星期都要在我的一间宴会厅召开一次会议。”

“那么你为这每周例会提供食品是否获得了丰厚的回报?”

“这关你什么事?”

“我先生是佩内洛普•埃迪,这家公司的总裁和首席执行官。”

“哦。”

女人又笑了笑。“我想这就不同了吧。”她瞥了一眼那位警察,他已经笑得差点窒息。“你愿意加入我们一起喝杯咖啡和吃午饭吗,警官?”

“不了,谢谢,夫人,”警官回答,“我在当班。”

“那么,也许喝杯咖啡再走?”

“好啊,夫人。那太好了。”

餐厅经理赶紧向后转:“我这就去给你拿咖啡,警官。”

警官看着他走开。“你肯定挫掉了他的傲气。”他说。

“那不是我的原意。信不信由你,我这样做是有理由的。”

她在桌子旁边坐下,对面是那位惊讶的晚宴嘉宾。她全神贯注地看着他:“杰克,你还记得我吗?”

老杰克用他那双充满泪花的老眼在她脸上搜索:“我想是的,我是说你的确是看起来很面熟。”

“也许我老了一些,”她说,“也许我比年轻时更加丰满了。那时你在这里工作,我就是饥寒交迫地从那同一扇门走进来的。”

“夫人?”警官惊讶地说。他无法相信,这样一位有着辉煌成就的女人曾经挨过饿。

“那时,我刚大学毕业,”女人开始说了起来,“我来到城里找工作,但却找不到任何工作。最后,我只剩下几个分币,被赶出了我的公寓。我在街上走了好几天。当时是2月份,我感到又冷又饿。我看到这个地方,就走了进来,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能够得到一点吃的东西。”

杰克脸上露出了笑容。“现在我记得了,”他说,“当时我在服务台后面。你走过来,问我是否有什么活干,不要工钱,有东西吃就行了。我说那是违反公司规定的。”

“我知道,”女人继续说,“然后,你给我做了一个我有生以来见到过的最大的烤牛肉三明治,给我一杯咖啡,叫我去角落里的一张桌子那里慢慢享受。我当时担心你会惹上麻烦。然后,当我看到你按我所吃的食品价钱付钱给收款机的时候,我知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所以,你就开始了自己的创业?”老杰克说。

“就在那天下午,我找到了一份工作。我一路工作下来,最终,我开始了自己的生意,在上天的帮助下,我的生意越来越红火。”

她打开她的钱包,取出一张名片。“你在这里吃完饭后,我想请你去看看里昂斯先生。他是我们公司的人事部经理。我马上去跟他谈谈,我相信他一定能够给你在公司里找份工作做。”她笑了笑,“我想他甚至可以找到一些钱预支给你,好让你去买些衣服,找个地方住,直至你康复。如果你还需要什么,我的大门永远都为你敞开。”

老人眼睛里泪水盈眶,“我该怎样感谢你才好?”他说。

“不要感谢我,”女人回答,“感谢上帝吧,他帮我找到了你。”

警官和女人要各走各的路了,他们走到餐厅大门的时候停了下来。

“谢谢你所给予的帮助,警官。”她说。

“正好相反,艾迪女士,”他回答,“谢谢你。今天,我看到了一个奇迹,看到了一件我终生都不会忘记的事情。还有,谢谢你的咖啡。”

(译自美国《激励我们》图/宋德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