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兵

（北京大学外国语学院，北京 100871）

现代日语复合格助词研究

马小兵

（北京大学外国语学院，北京 100871）

复合格助词在日语研究中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复合格助词的研究对象应该突破《日语教育事典》认定的范畴，即复合结构所含动词部分丧失了实质性意义，且具有与单一格助词同样的功能就可以认定。通过是否能与单一格助词替换使用可将复合格助词分为两大类，这样可以把有关复合格助词的研究从对单个词的意思和用法的零散解释提高到句法高度，即在语法结构中观察总结复合格助词的语法功能。

复合格助词；整体研究；专项研究；助词分类

一、序 论

格助词是日语语法的骨架，有关格助词的研究在日语研究中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其中，复合格助词无论在数量上，还是在使用频率上都占有很大的比重。到目前为止，在日中两国日语学界，有关日语格助词的研究，单一格助词研究的成果较多，复合格助词的研究则一直是一个薄弱环节。

在日本，代表性研究包括森田良行和松木正恵所著的《日语表现句型》(1989)、砂川有里子等编著的《日语句型词典》(1998)、藤田保幸和山田诚编著的《复合助词研究之现状》（2006）和铃木智美等编著的《这样来理解复合助词》（2007）等学术著作以及为数较多的学术论文①。上述研究在单个复合格助词的研究方面取得了较大的成绩，值得肯定，但是，在复合格助词整体的研究方面，特别是复合格助词与语法结构关系以及对复合格助词分类和细化等方面仍然论述甚少。

在中国，胡振平编著的《复合辞》（1998）、高化编著的 《现代日语助词和复合格助词》（2003）和拙著《日语复合格助词和汉语介词的比较研究》（2002）等学术著作以及部分学术论文介绍了日本日语学界对复合格助词的研究状况，并对复合格助词用法有一定的论述，但是，缺乏对复合格助词的整体研究。

近年来，在中国，有关现代日语复合格助词的研究出现了新的动向，其中有代表性的研究可举毛文伟所著《现代日语助词性技能辞研究》（2009），该书在总结以往日语复合助词研究的基础之上提出了助词性技能辞等概念，并对日语复合助词进行了综合性论述。上述动向表明中国在这一领域的研究已经开始从单个复合助词的研究进入到了复合助词整体研究的阶段。

综上所述，纵观迄今为止有关日语复合格助词的研究，可以发现主要在以下几个方面还有所欠缺：

其一，侧重于单个复合格助词意思的释解，而对复合格助词的整体功能和作用并没有给予充分的说明。

其二，笼统地解释复合格助词的用法，对各个复合格助词的用法并没有进行详细的说明，没有从语法的角度严格分类，同时对复合格助词同单个格助词的替换使用等问题也没有进行充分的探讨。

其三，没有注意到用法和意思相同或者相近的复合格助词之间进行比较，在综合性研究方面表现薄弱。

其四，部分研究仅是笼统地围绕复合助词进行，没有明确地把复合格助词与其他复合助词区分开来。

其五，以往对于日语复合格助词与汉语之间的比较研究论述甚少，或者说该领域几乎未被开拓。

二、现代日语复合格助词的认定

日本日语教育学会编《日语教育事典》(2005)将下列日语词汇列为复合格助词，包括「に対して·にとって·について·につき·によって、をもって·にかけて·にわたって·として·を問わず·において」等[1]。

在有关日语复合格助词的认定问题上，《日语教育事典》仅提出了下述原则，即“认定复合格助词的首要条件是在不改变该词意思和用法的前提下，该词不能作为谓语动词用于句尾 （複合格助詞としての認定は当該の意味·用法を変えず文末で用いられていないことを第一に考える）”[1](P107)，而对于具体认定方式并没有展开论述。

拙著《日语复合格助词和汉语介词的比较研究》（2002）提出有关日语的复合格助词的认定标准和定义，具体可以归纳如下：

第一，判断认定对象的复合结构是否具有“相当于格助词”的功能，其所含动词部分是否丧失了实质性意义？

这一点可以根据能否在认定对象的复合结构中插入提示助词和副助词来进行测试。

观察 「﹡研究にはついて／研究については」、「﹡教師にさえ対して／教師に対してさえ」、「﹡親ともして／親としても」②等复合结构，可以看到在「について」「に関して」「に対して」「として」等复合结构中均无法插入提示助词和副助词。与此相反，在日语中，「非合法な手段さえ使って」的说法成立，说明「～を使って」等复合结构中有时可以插入提示助词和副助词。上述情况表明「について」「に関して」「に対して」「として」等复合结构均为结合力较强的一个整体，仅能把提示助词和副助词接续在其后，而无法在其中间插入。上述复合结构可以视为比较典型的复合格助词。

第二，判断认定对象的复合结构是否具有与日语格助词同样的功能？

这一点可以根据下述日语格助词的特征是否适用于认定对象的复合结构来进行判定。

1．只能接在体言或者准体言后面。

「について」「に関して」「に対して」「として」等只能接在体言或者准体言后面。而「からには」和「にしても」可以接在动词后面，如「行くからには」「行くにしても」，所以将后者视为复合接续助词较为稳妥。

2．除领格助词「の」外，格助词相互之间不能重叠使用。而「にしては」有时可以接在格助词的后面，如「太郎からにしては」「昼までにしては」等，所以应把「にしては」视为复合提示助词，不应视为复合格助词。

3．格助词和副助词可以重叠使用时，通常副助词位于格助词之后。

4．格助词和提示助词可以重叠使用时，提示助词必须位于格助词之后。

提示助词和副助词通常是接续在 「について」「に関して」「に対して」「として」之后，如「に対しても」「についてだけ」「においても」「としてさえ」。与此相反，副助词有时会出现在「をもって」和「のために」的前面，如「このことだけをもって」「君なんかのために」[2]。

三、现代日语复合格助词研究的实际意义

格助词是日语研究中的重点也是难点，复合格助词则是其中尤其困难的一个环节。目前无论是在中国，还是在日本出版的日语语法书和各种日语字典，基本上都未对复合格助词做出系统的论述和详尽的说明；同时，从日语教学的角度考虑，复合格助词既是高年级教学内容的重点难点，也是日语工作人员在实际工作中必须攻克的难关。

因而，系统地展开日语复合格助词的研究，全面掌握该类词语的功能和作用，无论在日语语言研究，还是在日语教学以及实际工作方面都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具体可以归纳如下：

第一，日语复合格助词数量繁多，主要出现在日语书面语和学术著作中，因而，熟练掌握日语复合格助词可以帮助中国的日语学习者更加准确地掌握对象语言，使中国日语工作人员更加准确地掌握书面语和学术著作用语，提高理解和翻译水平。

第二，复合格助词的研究成果将有益于日语教学，可以对日语复合格助词的学习提供具体的指导和参考。

第三，对单一格助词、复合格助词进行比较，归纳两者的内在联系，从语法结构的角度对复合格助词整体进行定位，并根据语义，对表示相同或者相近意思的复合格助词进行专项研究，这将为研究日语语法特别是句法提供一个新的观察角度。

第四，复合格助词的研究成果将不仅有益于日语格助词本身的研究，而且对整个日语语法的综合研究亦会有贡献。

四、现代日语复合格助词研究的主要内容

本文认为，目前日语复合格助词研究最为重要的内容是应该使其研究范围突破《日语教育事典》认定的对象，研究范围应该包括在功能和作用上相当于日语格助词的复合表现形式。因为在日语的实际使用当中，上述复合表现形式占有很大比重，涉及日语句子的各个层面，如果忽视了上述复合表现形式的研究，就有可能使日语复合格助词的研究趋于表面。

鉴于日语复合格助词的研究较大幅度地落后于日语单一格助词，目前，全面系统地展开日语复合格助词的研究，需要具体从事以下几方面的工作。

在论述所有日语复合格助词的意思和用法的基础上，通过单一格助词和复合格助词之间的比较，并根据语义，对表示相同或者相近意思的复合格助词进行专项研究，对复合格助词整体进行分类和定位，明确其语法和语义结构。

第一，整理、归纳所有日语复合格助词的内容、基本意思和用法。

第二，确定复合格助词的分类方法和分类原则。

第三，将日语复合格助词分为两大类：第一类是在一定条件下可以与单一格助词替换使用，但语法意义与单一格助词略有不同，第二类是无法与单一格助词替换使用，同时论述阐明两者之间的关联。

第四，明确上述两种类型的复合格助词在语法功能上的区别。

第一类复合格助词在一定条件下可以与单一格助词替换使用，实际充当句子的主要语法成分，如：句子的实际主语、实际宾语等。同时第一类复合格助词也可以充当句子的次要语法成分，如：句子的实际状语（包括具体表示场所、状况、立场、观点、范围、限定、对应、适应、根据、来源、手段、中介、经由、标准、起点、终点的复合格助词），重点阐述上述替换使用的条件，实际上表示的句子成分和此类复合格助词在此类结构中所起的作用。

第二类无法与单一格助词替换使用的复合格助词具体显示哪些特定含义，在怎样的条件下使用，在语法结构中处于何种地位。

第五，通过系统的比较，从整体上对复合格助词在语法结构中的地位与作用作总体的认识和把握，为日语语法特别是句法研究提供一个新的空间，并指导日语教学工作。

五、现代日语复合格助词研究的方法

本文认为以结构语言学方法从外语教学角度研究日语复合格助词较为妥当，具体可以采取下列步骤：

首先，对日语复合格助词的基本意思和用法进行归纳和整理，建立语料库。

其次，在完成上述基础性研究的前提下，通过是否可以与单一格助词替换使用，将日语复合格助词分为两大类。

第三，针对第一类复合格助词，逐一与单一格助词进行比较，在两者能够替换使用时，重点分析两者之间的不同所在和内在联系，即复合格助词与单一格助词替换使用的条件和限制，指出替换使用后复合格助词所显示的特殊含义，从而明确这一类复合格助词的特点。

第四，针对第二类复合格助词，阐明其出现的环境、特定的含义和具体的种类，从而明确该类复合格助词的特点。

第五，根据语义，对表示相同或者相近意思的复合格助词进行专项研究。

第六，分析归纳上述两类复合格助词的异同，对整个复合格助词进行系统性定位，明确其语法结构、特有含义、使用条件。

六、现代日语复合格助词研究亟待解决之问题

通过对日语复合格助词进行全面系统的研究，预计将会在以下方面有所突破：

第一，系统论述日语复合格助词的内容、分类和语法作用，弥补目前出版的日语语法书和各种日语字典在日语复合格助词描写方面的不足。

第二，根据语义，对表示相同或者相近意思的复合格助词进行分类，展开专项研究，例如：表示主题的复合格助词 「におかまれては·については·に関しては」；表示方向的复合格助词「に対して·にむかって·にむけて」；表示资格和立场的复合格助词「としては·にしては·にしてみれば」；表示方式的复合格助词「でもって·をもって·によって」等，从而明确复合格助词适用的语义范畴。

第三，对复合格助词语法结构进行分析，通过与单一格助词的比较研究，将日语复合格助词分为两大类，把有关日语复合格助词的研究从对单个格助词的意思和用法的零散解释提高到句法高度，即在语法结构中观察总结日语复合格助词的语法功能。

第四，分析复合格助词与单一格助词替换使用需要具备的条件；二者在语法作用上的差别与联系。

第五，比较分析日语单一格助词和复合格助词的不同，从而总结出复合格助词的特性。

第六，总结日语复合格助词独有的、单一格助词无法代替的语法特性。

总之，本文认为从外语教学角度把日语语法学界视为难题的复合格助词系统作为整体观察对象，系统把握其语法特性和适用范畴，既可以把日语语法的描写推向深入，也可以有助于日语教学水平的提高。

注：

①有关日语复合格助词的学术论文，由于篇幅关系，本文不再具体列举。

② “﹡”表示不成立。

[1]日本語教育学会.日本語教育事典[M].東京：大修館書店，2005.104-107.

[2]马小兵.日语复合格助词和汉语介词的比较研究[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

【责任编辑：来小乔】

Abstract：Complex postpositional particles play a very important role in the study of the Japanese language,and its research object should go beyond the category defined byA Japanese Dictionary of Education.That means,if verbs in compound structures lose part of their essential meaning and have the same function as single postpositional particles,they could be defined as complex postpositional particles.Complex postpositional particles which can be replaced by single postpositional particles could be classified into two groups,therefore,the study of complex postpositional particles which traditionally focuses on the explanation of the meaning and usage of single words could be carried out at syntactical level.In other words,the grammatical functions of complex postpositional particles should be observed and studied in grammatical structures.

Key words:Complex postpositional particles； holistic research； special research； classification of particles

A Study of Modern Japanese Complex Postpositional Particles

MA Xiao-bing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Peking University,Beijing 100871)

H 36

A

1000－260X（2010）06-0128-04

2010-07-01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日语复合格助词研究”（10BYY096）

马小兵（1959—），男，吉林长春人，北京大学副教授，博士，从事日语教学与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