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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田行思录

2010-03-24牛惠宾

当代人 2009年12期
关键词:临帖书坛书家

牛惠宾

▲在书法艺术的含金量中,技,占有很大的比重。这是由特定的工具和复杂的文字符号法则所造成的。实际上,为数不少的书家,或因为轻视,或因为乏力,终生并未能攻克这个门槛。正如一个五音不全、时常跑调的歌手在舞台上“引吭高歌”,并且与那些不通声律的欣赏者产生共鸣。

▲古今为书坛认可的书家,没有哪一个不是从师法传统的经典中脱化而出。之所以要师法,因为这是历史文化的共识。对其缺乏信心与耐力的原因,除了自身不具备与前贤沟通的素质之外,再就是急功近利,有意为之。这无异于向世人宣布:“好的东西我学不来,干脆另辟蹊径。”这好像一个去少林寺的习武者,懒于用功,只在门外练了一套广播体操,便言称得了少林真传那样浅薄。

实际上,无数勇士们攀越成功的珠峰之路,再远也是捷径:而蹊径往往也是绝径。

传统的高度并非神话。

▲书坛竞技如同体育赛场。当能上奥运赛场的选手们站在同一起跑线上,这时,技法已等同于“零”。枪声过后,则是精神和理念的这些形而上的东西在发挥作用。

然而,精神的所谓“道”的层面是伸缩俯仰“大象无形”的。而技的东西却是实在的。

书法也是这样,创作激情阈值越高,对技法的要求也愈加苛刻。

▲对于书法,我只认同在法则制约、指导下的个人性情的释放。

如果对书史纵向比较,你会发现,从“二王”到徐渭及至当今,千载以来,历代都有领时代之新的代表人物。其实各个书体的形的变化并不大,却使我们看到一条情感的红线贯穿时空。前贤的艺术,体现的是一种历史文化生存状态下,追求高尚情操的本质的流露。而当我们制作式的,在结体的位移和反规律的层面上探索创新时,实则已经堕入了一个浅表的形式的误区。虽然迎合了时下世俗阶层的感观刺激,却与民族传统美学价值取向相去甚远。所代表的,是当今市场条件下的浮躁与浅陋。

▲从书法想到了藏獒。藏獒的金贵在于物种的纯正,而杂交了则身价大跌,甚至能辱没产地的名份。

其实,河北梆子、河南坠子之类也像藏獒那样,都是地方的传统精粹,并借此而源远流长。诚然,这些地方剧目,都是靠相互借鉴而形成各自的区域特征。但又决不可把河北梆子唱成河南坠子。假若混为一唱,那么“我则哪里去了呢”?

再如京戏,一段导板或流水重复上百年,而赏会者百听不厌,是在体味其经典之味的高下和各流派间微妙的变化。京戏的一段唱腔,乍听如出一辄,其实十个人就有十个人的不同。可贵在随心所欲而不逾矩也。

假如将京戏创新为“摇滚”,新则新矣,而国粹没了。

▲学书之苦不尽在临池,也在于思。贵在能够意识到自身状态下的不足,并科学地制定计划,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若无目的地一味临帖“过瘾”,虽可获得功效,但步履较慢。

▲临帖贵细。古人奇逸动人之处,往往在微妙变化之处。应详察古人细处变化并铭记心中:应吃透一家而博观约取。切忌“狗熊掰玉米,拣前而忘后”,否则,提笔刨作,粗得仿佛,难以产生精到之作,甚至难以成篇。

▲辩证来看,临帖很像而难于脱略,实是因为尚欠功夫,不能写像而有意逼肖所致。假如更进一步,得其形神,则能展现自我,有所发挥。此渐进之机也。

▲碑帖融合为行草书,具有较宽泛的创作空间。于今,有人逸为时尚新体,有人归于赵之谦、于右任的路数。而其视角多关注于用笔和间架的方转与圭角以及结构的位移。而我独喜米海岳的行书,全以帖法行笔,而取魏的体势,雄沉放纵而精妙无比。其体势多《石门铭》之象,又常被帖学之美所掩,了无痕迹。其健朗、跌宕、华美之风震古烁今,实为碑帖融合的圣手。

(责编: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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