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蓄谋卅载的心愿

2010-03-21倪斯霆

文学自由谈 2010年3期
关键词:本命年黄先生文华

●文 倪斯霆

今年是我的本命年。

在我人生的第四个本命年里,发生了两件前所未有的“大事”。

其一是我学会了开汽车,并且已经开上了车;其二是我要出第一本书了,而且已经与出版社签了合同,今日今夜正在为此书写“后记”。

学车纯属一时“心血来潮”,看到同辈“功成名就”的友人都已开车,虽然我既无“功劳”也乏“成就”,但却不能免俗,“见贤思齐”的虚荣心促使我懵懵懂懂报了名进了学校拿了驾照并开车上了街道。

出书却是我“蓄谋已久”的心愿,如果说从我喜欢上写作并企盼出书,至今已有30余年;如果说从我发表第一篇习作便渴望出书,至今也有25年以上;如果说从我踏上民国通俗小说研究之路就准备出书,至今也有20多年了。

由此可见,出书我是有准备有企盼有渴望的。之所以迟迟未出,有功力不足的胆怯;有作品不能给出版社挣钱的碰壁;有害怕“写作副业”影响“仕途正业”的顾虑;但更重要的原因则是我随遇而安的散懒与不思进取的惰性。虽然这些年也“抖机灵”写下了不算少的散篇,且也在市内外与圈外内略有“微名”,也曾忝列“专家”之伍,去讲课去开会去签售(均是与人合作),但支撑这些“业绩”的,则是不成系统“散见于报刊”的文章。因此出一本书便成为在我第四个本命年里的当务之急。

也许是心想事成的好命,也许是心有灵犀的传感,在今年4月一次研讨会的饭局上,好友津沽“名编”罗文华兄在众目睽睽下突然对我说:“我今年一定帮你出本书,你这些年的积累再不出书就都废了。需要钱我掏!”言罢举座愕然——都为我在当今社会还有这样侠肝义胆的朋友而干杯。

说者有心,听者无意。事后我便将此事放在了脑后,去忙我的“正业”去了。谁想两月后,文华兄来电说他已与上海远东出版社黄政一先生谈妥,而且黄先生转天便要到津组稿。当第二天我在文华兄陪同下去南开大学专家楼见到黄先生并谈了我的书稿后,黄先生很感兴趣,他要我先将两组样稿及目录与内容简介给他,待他回去申报完选题再作定论。事情出奇顺利,半月后,黄先生便来电告知,出版社通过了此书选题,而且作为本版书不用掏钱反而给我版税。我很高兴,终于可以出书了;文华兄也很高兴,因为他帮朋友玉成佳事,而且不用掏钱——但要受累,他要为我的第一本书写序。

在随后的三个多月里,我便忙完“正业”忙“副业”。当我将这些尘封已久的旧作重新翻开时,我有欣喜——当年的某篇文章曾引起过反响;我有惊愕——当年我还能写出这样的佳作;我有遗憾——当年文章的错陋让我汗颜。之所以称“当年”,是因为这些文章除了几篇为近年应邀“遵命”而作外,其余大部分都是六七年十余年甚或二十多年前的旧作。近些年因忙于“正业”心浮气躁,加之年近“天命”力不从心,虽然看得很多,但写得很少。看得多是心有不甘总想重操旧业而害怕掉队;写得少是心有旁骛惟恐重复自己而羞于拿笔。

在欣喜惊愕与汗颜中,我将过去所写近百篇旧作一一摊开,从中遴选出近30篇自认为还能代表过去与现今水平,且曾或引起过些许好评或造成了谬种流传的文章,重新整理增删,在痛改前非基础上补进最新资料与思考,遂成这部即将与读者见面的新书。之所以选出这些文章,一是为了保留一下过去零散的“菁华”;二是为了更正一些旧时传播的“谬论”。从目前完成的大样看,这个目的还是勉强达到了。

人们常说往事如烟,但有些人和事是不会随着岁月烟云而散去的。在整理书稿的过程中,许多近年往年甚或几十年的旧事都曾时时地浮现在眼前——

我忆起——在我的孩童时代,每当下学吃过晚饭,便与当时已是知名学者的父亲谈论起我曾看过家中所藏的岳飞、三国、水浒及红楼故事时,在我稚嫩偏激的言谈中,父亲总是不厌其烦地为我更正错陋指点迷津,从而在我幼小的心灵便埋下了文学的种子,以至年稍长开始练习写作时,父亲的宽容与熏陶,让我如临大海如沐春风。没有父亲,便没有我现在的“副业”。

我忆起——在我刚刚毕业,写作发表了几篇小文后,正不知在研究方向上往何处去时,张赣生老师突然出现。是他慧眼识“菜”,指出我既然对中国章回小说有兴趣,不妨做做当时还是被尘封视为“糟粕”的民国通俗小说的研究,并将自己积几十年之功所收藏的大量旧武侠旧言情拿给我看,从而让我知道并喜欢上了刘云若、还珠楼主、白羽、王度庐、张恨水等民国“旧人”的“旧事”与“旧小说”。尤其是在我刚刚起步之时,他冒着风险替我与花山文艺出版社签了编撰《中国武侠小说辞典》中“民国旧派武侠小说”辞条的合同,并在此后的写作中,亲自替我开书目改辞条讲往事。现在想来,这是他在“实战”中对我进行专业的启蒙与辅导。我现在对部分民国武侠小说“如数家珍”,就是这种启蒙与辅导的结果。没有张赣生老师,就没有我今天的“业绩”。

我忆起——在我开始写作并投稿时,《今晚报》、《天津日报》、《文史知识》、《民国春秋》、《纵横》、《上海滩》、《通俗文学评论》、《通俗小说报》、《名人传记》等知名报刊的编辑老师们对我的扶持与帮助,尤其是吴裕成、罗文华、王春南、张建立、冯景元、魏新生、钱文亮等师友的挥笔斧正,使拙作扬长避短藏拙露彩去芜存菁,并多次被《新华文摘》、《人民日报》、《光明日报》、《文摘报》、《作家文摘》等报刊转载,让我走出津门在全国同好中“露把脸”。没有他们,便没有我即将面世的“处女书”。

我忆起——在我这些年工作读书写作中,母亲对我的关爱与分忧,妻子对我的鼓励与帮助,尤其是儿子的一次“提醒”——去年夏天,在扬州大学读中文系的儿子回津过暑假,一天傍晚我们爷俩在马路上吃羊肉串喝啤酒,儿子突然说:“教我们现代文学的老师知道您的名字读过您的文章。您应该先将过去的文章收编个集子,将来再写几本专著。否则您这些年的工夫便白下了。”想不到昨天还是顽童的儿子,突然长大了,竟对我有所鞭策。他的话对我触动很大,也就是从那时起,我便在心中一遍遍地“过滤”我所写过的文章,恰逢今年机缘巧合,我能很快从成堆的旧作中选出部分文章,正是得益于这一年多的“过滤”。可以说,没有母亲、妻子、儿子的关爱、鼓励与“提醒”,便没有我这些年的些许“成就”与圈内“微名”。

该感谢的人实在太多,为免俗套,就不一一写出了。最后还是要感谢上海远东出版社的黄政一兄,津门一聚,相见恨晚,在这100多天的“蜜月”期,承蒙他的数次来电来函鼓励指导寄书催稿,没有他的“威逼”与“利诱”,这本书是不会这么快就整理出来交稿的。此外,再次感谢罗文华兄未花出去的“赞助”与作序,他是我20多年的良师益友,对我了如指掌,序由他作,我荣幸。

不觉间,东方既白。拉拉杂杂写了许多,就此打住,赶紧洗脸上床,迷糊一会儿,我还要开车去忙“正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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