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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似水 大化圆融

2009-12-30庄伟杰

扬子江 2009年5期
关键词:符码气场写诗

庄伟杰

走在路上,或回眸巡视或驻足省思,伴随渐行渐远的足迹,思想的运行逐渐由纷杂归于素朴、由热闹归于平和,由是,深感母语律动构筑的诗歌居所,容纳着一种深沉博大的生命精神,并时刻与流动着艴艴灵光的华夏文化精神息息相关。这是一种永远割不断理还乱的情结。

于是,发现自己愈来愈喜欢以追问的方式面对自我人生,面对春秋岁月,面对大千世界。我是谁?我在哪里?我要往何处去?我为什么写诗?诗到底是什么?写诗与不写诗对我究竟会有什么不同?如此等等,让我陷入哲学的迷津中,“与自己的影子对视而坐/无法涉及忘川。时间伤痕累累”(《蓝色之恋》)。原来生命的核心问题,总是绕着时间在旋转、运动和变化着……

于是,我选择流浪,把孤魂流放于南半球。匆匆地走在路上,沿着家的指向,发觉存在本身只不过是一个漂泊的过程,并成为一种自然而然的存在方式。从此,常常孤独地面对自己,不断地自我拷问:“从来的地方去,还是从去的地方来/从来的地方来,还是从去的地方去”(《在南半球》)。就这样,流浪由一种生活形态转换成一种人生形态。而寻找故乡或家园,就是追逐时间的过程,寻找流浪的意义,探求对于现实的超越……

于是,我写诗,诗也在写我。在时间延伸的文化地图上,我企冀用诗歌为自己构建一个与现实相对应的“第三世界”(即精神空间),那些更具本质力量的活动开始在时空中沉吟回旋,那些属于生命的原初和终极的归宿开始缓慢地引向“生活在别处”……

一个人行走在天地间,如果能在物质上扬眉,又在精神吐气,是一种多么快活的幸福感。也许这样,才有足够的资本诗意地安居。

我陷入矛盾之中,常常读不懂自己。“自己是自己的深渊/自己是自己的造就”。当所有的渴求与愿景在深情的呼唤中尚未得到回应,这多像一种双向的选择。而灵魂一旦找到了出口的通衢,沟通与交感便成为一种可能。这时最能安慰自己的乃是缤纷闪烁于眼前的语词之花。难怪乎海德格尔一再表明:语言是存在的家园。因为不只是我们运用语言,而是语言和我们说话,语言是说话的主体。

把大片大片的方块符码拉成一种张力,在语词中触摸存在的身躯,在诗歌中领会“道”与“化”翔舞的回声——

曾经温一壶唐朝的月光灌醉自己/曾经揣一方汉白玉印章走在路上/曾

经饮一杯异国的钙质浪迹颠簸

当滚烫的心紧系在方块字翅膀上/依然头枕灵魂的家园往来穿梭

梦着、爱着、活着……

生命在不断吸纳、扬弃与发现中形成一种“气场”。穿越在时间、万象和历史的三角地带,所有交织的图像,缭绕于亘古时空。

终于领悟到在天地间自由飞升的,其实是一种“气”。它以独特的语言,作为一种生命精神的表达方式,那是不可言说的言说。

气,这个中国文化中的关键词,即便是今天最反叛或企图颠覆传统、强调先锋或后现代的诗人,实际上也时常自觉或不自觉地言及它,使用它,甚至把它视为诗歌生命的象征。

因为传统血脉本来是割不断的,任何创新都不可能是空穴来风。“气”可以为诗人带来丰富的想象力,提供广阔的艺术思维空间。同时,对诗人的思维和创造形成一种潜在制约。这恰恰是中国诗歌艺术中民族特色得以保留和传承的缘由。

诗歌所传达的精神“气场”:是生气而不是死气,是灵气而不是俗气,是清气而不是浊气,是正气而不是邪气。要写得生气勃勃,而不是有气无力。

一首用母語(汉语)诗性情怀敞开的优美诗篇,除了其他元素外,最重要的是要写出属于中国文化的精气神。

写诗,其实在写心灵,即写心情与性灵。这是一种精神气场,是诗人强烈的主体性和自我意识的内在凝聚,是诗人的精神力量的最佳呈现。用汉字符码灵动组合的诗行,在千变万化中赋予力和美浑然交融的生气,让诗人的情感宣泄和心灵创造得以完成,并成为诗性生命的注脚。其精神内涵与诗人的自身文化是一脉相承的,并以活泼的形态或“有意味”的形式安顿了诗人的人文情怀,折射出一种深层的文化意蕴。因此,在中国文化语境中产生的汉语诗歌,自然是一种关于生命超越和生命安顿的语言艺术。意趣气味相投者自然默契(反之亦然),且凝聚成一种共振的磁场,或形成为人类共享的空间。或许,这便是人类心灵之所以能找到彼此感应和共鸣的“气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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