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目前泰国开设汉语专业的高等学府共有44所,其中公立大学居多,共31所,其余13所属民办大学。朱拉隆功大学、法政大学以及华侨崇圣大学这三所的师资队伍阵容较为强大。泰国高校泰籍汉语教师中,获中国大陆高等学府的硕博文凭居多,共67名。据考察发现,他们的研究课题都集中于人文科学方面,高达77篇,占全部论文的95%,其余的均属于社会科学方面,仅有4篇。这说明泰国高校泰籍汉语教师来华深造涉及中国学研究的学科范围较为狭窄,几乎都集中在人文科学的领域。再从学科分布来看,人文科学方面的研究成果基本汇聚在同一领域之内,即语言学、应用语言学、汉语言文字学以及对外汉语教学。

[关键词]泰国高校;泰籍汉语教师;研究课题

[中图分类号]G645(33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5595(2009)05-0101-(06)

自从1975年中泰两国正式建交以来,泰国政府重视发展与中国的友好关系与合作,双方国家领导人的频繁互访、各社团组织的密切联系,为两国人民的友好交往提供了良好的条件与环境。加以泰国诗琳通公主曾多次踏足中国大江南北,考察中国历史古迹、民俗民情,并将每一次出访的所见所闻与亲身感受介绍给泰国人民,成为深受中泰两国人民爱戴和尊敬的友好使者,使得泰国汉语教育事业获得了新的发展机遇,高校汉语专业、中国学研究中心、汉语学校、汉语培训班纷纷涌现。

本文数据资料基于黄汉坤的研究[1]1-9,并结合目前泰国高校泰籍汉语教师现状,加以更新。(统计时间截至2009年7月)此外,从1975年中泰建交以来,对泰国高校泰籍汉语教师来中国大陆(不包括台湾地区)深造所研究的成果(以硕士、博士论文为主)进行了统计与分析。

一、泰国高校汉语专业及其泰籍教师现状

(一)开办汉语专业的泰国高校

1975年7月1日中泰两国正式建立外交关系以来,泰国国家领导人都逐渐认识到学习中文和研究中国的重要意义,开始鼓励中国学研究,使得人文社会科学领域的学者人数不断增加。1975年朱拉隆功大学开始把汉语列为选修课,1981年在文学院东语系将汉语列为主修课,1978年泰南的宋卡王子大学北大年分校率先将汉语列为主修课程。[2]此后,许多高校相继开设了汉语专业。据目前统计,泰国开设汉语专业的高等学府共有44所,其中属公立的居多,共31所,其余13所属民办大学。[3]

(二)泰国高校泰籍汉语教师现状

目前,泰国高校汉语师资队伍阵容较强的有3所,其中一所是民办学府,即华侨崇圣大学,

该校拥有14位泰籍汉语教师,这主要是因为华侨崇圣大学把汉语作为全校必修的外语课,故须聘用较多的泰籍汉语教师,以满足全校学生的需要。如今该校已与中国厦门华侨大学签署协议,开办中国现当代文学专业硕士研究生班。其余两所属公立学府,即朱拉隆功大学(该校汉语专业泰籍汉语教师人数高达8人,其中2名博士,6名硕士),法政大学(该校汉语专业泰籍汉语教师共有8人,其中4名博士,4名硕士)。这两所高校的师资队伍之所以略强于其他院校,主要是因为它们均设有中国学研究中心。法政大学于1984年设立了泰国第一所中国学研究中心,该中心是东亚研究所属下的一个机构。而朱拉隆功大学则于1997年开办了泰国第二所中国学研究中心,该中心是属于亚洲研究所的一个机构。[4]除此之外,朱拉隆功大学已于1998年、2004年先后与北京大学和台湾师范大学签署校际交流协议,开办了中国语言文学专业和对外汉语教学(国际班),至今已培养出不少优秀的汉语人才。2008年年底开始招收首届汉语言文学专业博士研究生。

据统计,泰国高校的泰籍汉语师资队伍共有171人,其中硕士最多,人数高达78人,占总人数的45.5%;学士次之,人数共有70人,占41%;博士最少,人数有23人,仅占全部人数的13.5%。[5]此外,迄今为止,泰国汉语教育界尚无一名汉语言文学方向的正教授,在171名汉语教师之中,仅有10位拥有中级以上的职称①,其中副教授6人,助教授4人。6位副教授中有2位获得美国威斯康辛大学硕士学位(现均为泰国朱拉隆功大学比较文学专业博士研究生),1位获得美国华盛顿大学博士学位,1位获得美国俄亥俄州立大学硕士学位,1位获得泰国蓝甘亨大学社会与人类学专业博士学位,1位获得泰国玛希隆大学硕士学位。4位助教授中,1位获得中国北京师范大学博士学位,1位获得中国天津师范大学硕士学位,1位获得中国南京大学博士学位,1位获得美国夏威夷大学博士学位。

值得注意的是,泰国汉语教育界那些拥有副教授职称的教师,全都不是毕业于中国大陆高等学府,连已退休了的泰国汉语教育界第一位被评升为副教授的教师,也不是中国内地汉学研究者门下之弟子。但目前有3位拥有助教授职称的教师都是获得中国大陆高等学府的硕博学位,往后几年必将陆续被评升为副教授、正教授。可以预见,泰国汉语教育的接班人大多都会出自于来中国内地深造过的学者。最近几年,来华深造的学者逐渐增多,加之在泰国皇室成员的推动以及中泰两国高层人士日益频繁相互往来的助推下,毫无疑问,中国大陆高等学府必将成为泰国汉语教育以及中国学研究专业人才的摇篮。

泰国高校华语教学起步略晚于其他东南亚国家。自1975年朱拉隆功大学开始将汉语列为选修课至今,已有30多年的历史了。在30多年的漫长时间里,泰国汉语教学界连一名正教授也没有,其中的原因就在于:第一,泰国高校教师职称评定制度较为严格。本科毕业的教师必须有9年以上的教学经验,并具备一定的学术成果才能评升为助教授;硕士毕业的教师必须有5年以上的教学经验,并具备一定的学术成果才能评升为助教授;博士毕业的教师必须有2年以上的教学经验,并具备一定的学术成果才能评升为助教授。他们再经3年才具有评升为副教授的资格,评上副教授后再经过2年才具有评升为正教授的资格,并要求具备水平较高的学术成果。在申请职称的过程中,申请者必须在公开的刊物上发表学术论文,同时必须编写或撰写1～2本以上的教材,或有“优”级以上的科研成果,这些成果须经过专家匿名评审。[1]1-9值得一提的是,凡与申请者硕士、博士学位论文内容相关的科研成果以及在攻读硕士、博士期间所发表的文章,一概都不认可,不能视为职称评定的科研成果。第二,通过全部职称评定之后,助教授、副教授是由国家教育部大学司有关部门批准的,而正教授必须由国王或其代表人员再次批准方才认可。正是基于以上原因,迄今为止,泰国汉语学界连一名汉语言文学方向的教授也没有。

近几年来,中国经济迅速发展,自从1997、1999年香港、澳门先后回归中国,加之2001年12月中国入世以后,国际地位逐渐提高,经济发展令世界瞩目,引起了泰国政府和学者的极大关注,泰国汉语教学也因此取得了更大的发展,形成了“汉语热”的现象。为了确保泰国高校汉语教学的水平及其健康发展,诸多开设汉语专业的高校都派遣青年教师到中国大陆、台湾以及美国等地深造。

据目前统计,共有37位教师前往世界各国和地区深造,其中攻读博士学位的高达27人,攻读硕士学位的10人。他们大多集中于中国内地,达31人,4人在泰国境内,其余2人分别在美国和中国台湾。大多数教师研究中国语言文字、文学、应用语言学以及对外汉语教学等,这是从各个高校汉语学科建设的角度进行考虑的(目前泰国高校主要以培养精通汉语的人才为首要任务)。这批青年教师将成为泰国高校汉语专业新的主力军,将为泰国的汉语教学注入新的活力。与此同时,泰国汉语教学也需要中国教师深入当地课堂进行示范教学,以向泰籍教师推广教学方法与教学经验,保证汉语学科的稳定发展。

二、泰国高校泰籍汉语教师研究成果简介

自从中泰建交以来就有许多泰国学者不断前往中国进修汉语。1987年第一位获得中国大陆硕士学位的泰国学者是萧瑛,曾就读于北京大学中文系中国古典文献专业,其论文题目为《论盛唐诗人王昌龄在诗歌发展中的地位》。该学者是泰国目前惟一一位获中国古典文献专业硕士学位的学者,该学者从事多年汉语教学方面的工作,曾执教于泰国宋卡王子大学中文系,现已退休。1988年,第二位获中国大陆硕士学位的学者是陈新华,曾就读于北京大学中文系中国现当代文学专业,其论文题目为《中国当代文学与家文化》。该学者曾先后任教于泰国易三仓大学、国科大学。如今虽然没有执教于高校,但仍然从事有关汉语方面的工作,为泰国汉语教学、中国学研究领域做出了很大贡献。此后,诸多泰国学者陆续来华攻读硕士、博士学位,他们大多为泰国高校中文系泰籍汉语教师。见表1。

据不完全统计,泰国高校泰籍汉语教师获中国大陆硕、博学位的研究成果共有81篇,其中硕士论文62篇,博士论文19篇。以语言学、应用语言学、汉语言文字学以及对外汉语教学为主题的论文为60篇(硕士论文47篇,博士论文13篇)。其中以汉泰语言文化对比及针对泰国汉语教学的主题居多,高达46篇(硕士论文36篇,博士论文10篇);以汉语言文化为主题的论文为13篇(硕士论文10篇,博士论文3篇);有关汉英语言文化对比的论文为1篇。此外,以文学、历史、民族、国际政治、国际关系、传播学、国际贸易为主题的论文较为罕见,仅有21篇(硕士论文15篇,博士论文6篇),其中以中国古代文学为主题的论文居多,共5篇;有关中国现当代文学的论文为4篇;有关民族学、古代史、国际政治方面的论文各为2篇;有关比较文学、史学史、传播学、文艺学、国际关系、国际贸易的论文各为1篇。

从表1中发现,共有19位泰籍汉语教师已获中国大陆硕士、博士学位,其中硕士和博士均毕业于中国大陆高校的有14位,即吴琼、何福祥、李泰盛、林金珊、李金兰、黄汉坤、符丽珠、林勇明、文雅丽、徐武林、林汉强、唐天意、番秀英、桂朴成。陈楚芬、蔡瑞芝、黄瑞真和谢玉冰4位学者已获中国大陆博士学位,而硕士学位并非攻读于中国大陆,前三者毕业于泰国国内朱拉隆功大学,后者毕业于中国台湾中国文化大学。还有1位学者魏清,获得中国语言文学博士学位,其本科与硕士都并非攻读于相关专业。

泰国高校泰籍汉语教师研究成果除了出自中国大陆高等学府之外,有相当一部分集中于泰国朱拉隆功大学汉语专业硕士学位论文,如《与“起来”相关句子研究及其泰语表达方式》、《汉泰数字成语比较研究》、《含有“心”字的汉泰成语比较研究》、《汉泰谚语比较研究》、《与动物有关的汉泰成语比较研究》、《含有“目”、“眼”的汉泰成语比较研究》、《汉语多于四言成语研究》、《汉语“来”“去”趋向补语研究及其泰语表达方式》、《泰国小说〈四朝代〉的两部中译本之比较》、《汉语“上”“下”趋向补语研究及其泰语表达方式》、《〈儒林外史〉——反映明清两代社会的讽刺小说》、《与“也”相关句子的泰语表达方式研究》、《泰译本〈阿Q正传〉研究》、《〈论语〉中的“而”研究及其泰语表达方式》、《基于语料库的汉语常用成语的教学策略(针对泰国大学生)》等。这15篇论文大致可分为汉泰语言文化比较研究、中国文学研究和汉语言研究3大类。目前,毕业于朱拉隆功大学汉语专业的学者都陆续前往中国大陆攻读博士学位,他们分别到南京师范大学、北京师范大学、北京大学、北京语言大学、上海大学以及云南大学等。

泰国的中国学研究发展历程可分为:前期(1975—1990年)和后期(1991年至今)。[6]据考察发现,泰国高校泰籍汉语教师获中国大陆硕博学位的研究成果都集中于后期。除此之外,尚有诸多学者也已获中国大陆硕士博士学位文凭,论文题目和内容也与中国息息相关。虽然他们并非执教于高校中文系,但也主要从事有关汉语方面的工作,如任教于中小学校、商业学校及语言中心,中文自由译者等。其中有1位获博士学位,11位获硕士学位。包括:《广告标题修辞效应研究》、《泰国与明代中国贡赐关系述论》、《泰国中小学汉语教学的构想》、《明代中国与泰国关系研究》、《泰傣民族发展史中的勐文化》、《泰国华人社会的形成述论》、《汉语与泰语的声调比较研究》、《中国古典小说的翻译对泰国文学发展的影响》、《与“水”有关的汉泰熟语的意义和文化内涵比较》、《汉泰成语对比》、《中国高校发展留学生教育和泰中合作汉语教育中的问题及对策研究》、《论先秦道家的“自然”学说》等。

从以上所述可见,泰国高校泰籍汉语教师研究成果中,人文科学方面远远多于社会科学方面,前者高达77篇,占全部论文的96.3%,后者仅有4篇,均为硕士学位论文。这说明泰国高校泰籍汉语教师来华深造涉猎的中国学研究的学科范围较为狭窄,几乎都集中在人文科学的领域。再从学科分布来看,人文科学方面的研究成果基本汇聚在同一领域之内,即语言学、应用语言学、汉语言文字学以及对外汉语教学。泰国学者来华深造不论从赴华人数,还是语言基础与能力方面,都不及来自韩国、日本、马来西亚、新加坡等国家的中国学研究者,所以泰国学者对中国学的研究工作还处于拓荒阶段,主要原因在于:

一是根据泰国高校的规定,泰国高校泰籍汉语教师至少应当获得人文科学硕士学位或以上学历,或者在该校缺乏师资以及领导同意录用的前提下,结合应聘者丰富的教学经验与学习背景,且通过示范教学考核,才可破例聘用。另外,泰国民办大学所提供奖学金来华攻读硕博学位的教师,以泰国商会大学中文系教师为例,务必获得中国语言学硕博学位方向才为本校所认可。这明显限定了泰国学者来华深造对中国学研究的学科范围和领域。

二是绝大部分来华深造的泰国学者汉语基础都相当薄弱。目前所有泰国高校中文系的教学制度基本一致,是从“零”开始教授汉语,即从拼音、简单的日常生活用语、基本语法结构等内容进行讲授。因此,毕业于泰国大学中文系本科的学生要前往中国直接攻读硕博学位,接受全部以汉语进行讲授的教学方式,的确存在一定的困难。有的通过几年的汉语进修才有资格入系攻读学位,更谈不上跨学科深造的奢望了,所以大多数都选择与本科专业有关的学科进行攻读,即人文科学方面,以免肄业或退学。

据调查,目前有几位泰国学者来华攻读博士学位的专业并非与他们攻读硕士期间的专业相关,这几位学者包括:赵美玲,清迈皇家师范大学教师,目前所攻读博士的专业为中国古代文学,硕士期间所攻读的专业则为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其论文题目为《汉泰社交称呼语的对比研究——兼及泰国学生汉语社交称呼语的使用偏误分析》;刘凤美,艺术大学教师,目前所攻读博士的专业为中国现当代文学,硕士期间所攻读的专业则为现代汉语,其论文题目为《泰国华语教学的两个热点问题——教学观念问题与教学方法问题》;黄木吟、芳英美,2位学者均获得泰国朱拉隆功大学汉语专业硕士学位,前者为泰国商会大学教师,后者为万萨邓皇家师范大学教师,其论文题目分别为《汉语多于四言成语研究》、《与“也”相关句子的泰语表达方式研究》,而目前所攻读博士的专业则分别为中国现当代文学和民族学;庄美芳,纳莱萱大学教师,目前所攻读博士的专业为对外汉语教学,硕士期间所攻读的专业则为中国现当代文学,其论文题目为《论冰心〈寄小读者〉的审美世界》。这些学者虽然硕士、博士攻读的是不同专业,但这些专业能够互为补充,相互促进,能加强自己的研修工作,进一步丰富学习内容,拓宽研究渠道,以适应目前多元化教学的需求。这是一个值得肯定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