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心海

新中国成立六十周年了

面对六十年的共和国我该说些什么

辽宁也经历着共和国的历史

辽东半岛经受黄海波涛的拍打

迎受渤海浪潮的冲洗

辽东半岛有过大辽河的哭泣与欢笑

有过鸭绿江边的硝烟弥温与鲜花盛开

我 一个在这里生活成长现已白发的辽宁人

看见记着也经历着辽宁不平凡的历程

六十多年前

辽宁人和中国人一同把日本鬼子赶走

结束了那个被奴役的时代

告别了那种流血的日子

那时我已生成记忆

曾扛着红缨扎枪在村旁站岗

还记得日本投降从辽东半岛的逃离

后来 在“九一八”纪念碑下

看到日本侵华的第一发炮弹

在抚顺 看到日本杀害中国民众的万人坑

一九四八年辽沈战役胜利了 东北解放了

后来 彻底结束了中国的内战

那时 我还是个儿童团的孩子

参加了村里的斗地主分田地

我家这个贫农户有了自己的土地

那攥着泥土的手 抚摸着地界的石碑

登进分得山上的蚕场

我摘下一片片蚕食的柞叶

好奇地品尝哪是苦的哪是甜的

自家有地种了 吃着自己收下的粮食

后来拔掉界碑 走向合作化之路

粮食却少了 开始喝稀粥

肚子本来是饿了 还得说吃饱了

我走出中学的校门

还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说话 这样表达

辽宁的土地没有少 粮食却减少了

那时的辽宁人都知道

全中国的人都知道

那时的中国经历着最困难时期

我戴着大学的校徽 走在路上

看到一个孩子在啃纯玉米面的“窝窝头”

(谁家都是把最好的食品给孩子吃)

饥饿在心里企盼着:

“什么时候 我也能吃上一个真正的

‘窝窝头”

(因为那时人们只能吃人造淀粉来充饥)

这个共和国的工业大省

(好像缺少粮食是应有的理由)

过着缺少粮食的日子

过着没有油吃的日子

终于响起“改革开放”的春雷

我也来到农村工作 学习“小岗村”的经验

作为领导者参加了这场农村的变革

把土地再分给农民 有人还不理解地说:

“辛辛苦苦三十年 一夜变成解放前”

这留恋与变革的矛盾

是一种情绪也是一种习惯

可农民高兴了 承包了土地

又种上自己的田 收获自己的庄稼

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劲头

辽宁还是辽宁 没有增加土地

后来不仅有了粮食 辽宁还卖粮了

这是为什么?事实回答了疑问

这是诗意的演化 是春雷春雨

让人们明晰了这其中的奥妙

农村富了 农民腰包鼓了

城市怎么办 工业怎么办

辽宁这位共和国的长子

在思考也在探寻 当年呵

全国哪里不用鞍山的钢铁?

全国哪里不烧辽宁的煤炭?

全国哪里不用沈阳的机器?

又有哪条航线没有大连的船舶?

什么叫贡献?谁能说清

这可不能单看词条的解释

辽宁几十年的实践 是最准确地答案

春雷的滚动 春雨的浇灌

改革开放的步伐向前迈进

大连率先建起经济开发区

辽宁建起全国第一条最长的沈大高速公路

农村启发着城市

沈阳的“五爱市场”震惊了世人

这“马路天使”又走进高楼大厦

全国各地的人 都来辽宁赶西柳大集

农民进城打工 农民也盖起了楼房

农业引起工业的思考

人们都在想

工厂欠债怎么办 越欠越多怎么还

现实存在的国有公有

那时可是越大越公越荣耀 然而

却变成了越公越穷 越大越欠债

这是城市面对的现实

我惊奇地走进出卖企业的市场

这可是个稀奇的集市啊

我心里生出疑虑 因为当年我也

敲锣打鼓 上街庆祝公私合营

今天又把企业卖给个人

一元钱啊 可以买个工厂

少花钱啊也可买下一个企业

这谁能理解?可事实却回答了

那是卖掉债务 今后不再亏损

再也不积累欠债

这是给国家卸下了包袱

这里也含有难解的密码

但实践却使人们将它破译

获得一种新的回答

辽宁这个共和国的长子

重新站立起来 以新的姿态新的力量

面对全国 面向世界

成了二十一世纪的工业巨人

我看见冶炼厂高大的烟囱倒下

却又站起一个个世界先进的企业

在沈阳可以呼吸着绿色的空气

有了外来的投资

有了新的合营与独资的企业

辽宁各城市拆掉并改造了棚户区

市民住进了新的楼房

下岗的工人又重新创业

沈阳的地铁即将畅通

沈阳的铁西有了工业博物馆

过去的一切在那里留下记忆

新的产品走向世界

在国际的舞台上跃武扬威

共和国前进了 辽宁发展了

今日之辽宁展翅飞跃

辽东半岛形成了新的经济区

沿海公路将五个港口连在一起

这“五点一线” 把全东北推向世界

辽东半岛这个共和国的门户

呼吸着四洋五洲的空气

为共和国的发展做出新的贡献

辽宁走过的路是艰辛曲折的

辽宁走出的却是辉煌之路

我睁开昏花的眼睛 看着

这辽东半岛 黄海的浪还在拍打

这辽东半岛 渤海的潮还在冲刷

我听着大辽河还在歌唱 那是

歌唱当今辽宁新的腾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