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　炜

一、终于揽到一个甜活儿

天都黑透了,顾晨这才拖着疲惫的身躯踏进家门,一头栽进沙发里,之后就是一阵长吁短叹。他一气之下从原公司辞职后就再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这都一个多月了,还没有收入,手里那点儿积蓄也快花光了,房东催他交下个季度的房租。他出去跑了一天,依然是一无所获。

好一会儿,顾晨这才缓过劲儿来,强撑着起身,打开电脑,并登陆“缤纷职介网”,一个对话框弹了出来:你有新短消息。短消息是这样写的:“顾先生,我们要到新丰县去,很需要你这样的向导。如果你愿意,请尽快和我们联系。联系人:凯瑟琳,电话是1365*******……”几天前,顾晨看过一篇报道,说现在城市人喜欢到边远偏僻的山区去探险,而他的老家新丰县正好就在探险者们钟爱的西南边陲,他不仅对当地的地形风俗非常熟悉,还有着丰富的山区生活经验,这正是一个向导所必备的条件。因为一时找不到工作,他就在网上发了一个帖子,说愿意给去新丰县游玩的人当向导,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找他了。顾晨抓过电话就按照对方留下的号码拨过去。

电话刚一接通,一个甜美的女声用不太利索的中文说:“你好,我是凯瑟琳。请问,你是哪位?”顾晨说出自己的姓名。凯瑟琳一听是他,高兴地说:“顾先生,我们正等着你的电话呢。我们想立即跟你谈谈去新丰县的事。”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顾晨就赶了过去。

凯瑟琳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洋美人,顾晨见到她的时候,眼睛都快直了。凯瑟琳用一双蓝色的大眼睛上下打量他,说:“顾先生,你很强壮,我们正需要你这样的向导。”说着,她向顾晨详细地介绍了他们的计划。原来,凯瑟琳一行人是某个国际医疗机构的工作人员,都是很出色的医生,这次到新丰县,是要给那些边区群众送医送药。她看顾晨还有些疑惑,就从皮包中拿出许多相关部门开具的证明,顾晨这才放下心来。凯瑟琳答应每天给他三百元报酬,顾晨当即接下了这个活儿。

能拿到高额的报酬,还能回去看望父母,上哪儿去找这样的甜活儿啊?顾晨自打大学毕业后,就再也没回过老家。他兴奋地到商店里买了好多北京的特产,还特意给老妈买了一身新衣裳。

到了出发那天,顾晨赶到机场和凯瑟琳他们会合。他这才知道,医疗队共有四个人,都会说中文。除了他见过的凯瑟琳,还有三个男人。其中一个满脸大胡子的中年人是领队,名叫麦克尔。顾晨看他粗胳膊粗腿,怎么看也不像医生。一个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年轻人名叫斯纳金坎普尔,顾晨嫌他的名字难记,先就给他起了一个绰号叫书生。书生的耳朵里正塞着耳机,对顾晨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另一个中年人叫辛诺,他说自己有四分之一的中国血统,顾晨和他们一一打过招呼,然后五个人就一起上了飞机。

四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西南边陲的一个省城。

麦克尔他们取出行李,顾晨这才发现,他们果然带着许多医疗器械。顾晨拿出地图,指着他们要去的“滂倮”告诉麦克尔,这个地方在深山峡谷之中,到那里去只有走山间小路,根本没有交通工具可以运送沉重的箱子,他建议麦克尔改去其他地点,麦克尔却摇摇头说:“我们就要去这样的地方。”顾晨看他态度坚决,只好雇了一辆车,先到靠近滂倮的新丰镇再说。

到达新丰镇时已是傍晚,顾晨安排好一切后就到镇外去查看地形。果然跟他了解的一样,从新丰镇到滂倮只有走山间小路。顾晨叫来麦克尔,带着他沿着崎岖的山路走了一段,之后劝他留下一部分器械。麦克尔仍是摇摇头说:“我要对患者负责,要保证我的治疗效果,这些设备都是必不可少的,就是费再大的力气也要把这些设备运到山上去。顾先生,请你帮助我。”

顾晨被麦克尔的态度感动了:“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帮你把这些设备运到滂倮。”

麦克尔兴奋地说:“顾先生,我相信你是个好向导……”这时,顾晨听到旁边的林子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虽然那声音很轻,但他还是听出那是有人踩踏杂草的声音。难道有人在偷听他们的谈话?他大声喝问:“谁?”却没有动静。他到林子里看了看,只见一条黑影一闪就不见了,他不禁满腹疑惑。

二、神秘的隐藏者

第二天一早,顾晨到镇子里雇了六头毛驴。毛驴擅长在山道上行走,是去滂倮最主要的交通工具。顾晨让山民们帮忙把那些大箱子放到毛驴背上,然后告诉凯瑟琳,有一头毛驴是专门给她的,她可以骑着毛驴上山。凯瑟琳兴奋地跑过去骑上了毛驴。

书生凑到顾晨耳边,笑嘻嘻地说:“你很体贴,凯瑟琳要被你俘虏了。”

顾晨悄声问他:“你是不是吃醋了?”

书生很不解地睁大了眼睛:“吃醋?哪里有醋?为什么要吃醋?”

那几个山民听了,早已笑得前仰后合。

一行人说说笑笑上路了。

经过两天一夜的长途跋涉,他们终于到达了位于深山峡谷中的滂倮。滂倮有三百多户人家,没有平整的道路,房屋星星点点地分布在山坡上,山下就是奔腾咆哮的藤条江。滂倮人与世隔绝,至今还保持着独特的风俗习惯。顾晨找到滂倮镇长说明来意,镇长表示热烈欢迎,喊来村民帮忙卸下医疗器械,在镇政府设立临时的医务所,又给顾晨一行人安排了食宿。

麦克尔安装好设备,就迫不及待地说:“我要开始工作了。镇长,我们给大家免费检查身体和治疗。”镇长答应一声,就去叫村民。麦克尔几个人开始忙起来,顾晨帮不上什么忙,就到外面随便走走。

顾晨走到一座小山的半山腰,却听到山后传来一声毛驴的叫声。顾晨好奇心起,循着叫声走过去,只见一片浓密的树林里有两个山民正在给毛驴喂草。

顾晨一惊,这两个山民是他雇来拉设备的,刚才已经打发他们下山了,怎么……他躲在灌木丛后,偷听两个山民说话。不大一会儿,其中一个瘦猴儿模样的小伙子问另一个人:“瑞华叔,我这心怎么总是乱跳啊?那小子说的有谱儿吗?”瑞华叔拍拍他的肩膀,笑嘻嘻地说:“没见过这么多钱吧?不瞒你说,我这心也乱跳呢。人家外国人有钱,这几个子儿根本不在他眼里。我在琢磨着,咱怎么才能再多挣点钱。”瘦猴儿眼睛里放出光来:“还能多挣钱?”瑞华叔狡黠地点点头:“到时候你看我的眼色行事。”瘦猴爽快地应了一声。

顾晨听了,疑窦丛生。他没有惊动那两个人,悄悄溜回了镇上。

麦克尔他们正在对村民做详细的检查。凯瑟琳悄悄对顾晨说:“你不要再出去了。吃过晚饭,给我当向导。”顾晨心里冒出一个疑团:难道那两个山民和毛驴是凯瑟琳留下的?她要自己去哪里呢?

正在这时,镇长带着一个山民急匆匆跑来,对麦克尔说:“大夫,果洛有人得了急病,你们能不能去给看一看?”麦克尔一听,顿时坐不住了。辛诺问果洛在什么地方,那个病人有什么反应,那个山民连比划带形容,原来,他的哥哥上山打猎,回到家后就全身发冷、打摆子,还不住地呕吐。辛诺听了,暗自点头,小声嘟哝着:“应该是食物中毒。”麦克尔也是这样认为的。辛诺就跟麦克尔说:“让我和书生去果洛吧。我们两个人身体好,而且有丛林生活经验。”麦克尔点头同意了。

那个山民一见医生同意了,转身就往外跑:“我去找毛驴!”

辛诺就和书生去准备。

不大一会儿,那个山民就牵着那头藏在山谷中的毛驴赶来了。辛诺和书生指挥他们往两头毛驴上装着医疗器械,顾晨忙上前说道:“我也去,给你们当向导。”书生却指指那个山民,微笑着说:“他是我们最好的向导。”凯瑟琳过来悄悄拉住了顾晨的胳膊:“我需要你留下来。”书生冲他做了个鬼脸,诡秘地笑了:“你是愿意跟我们走呢,还是愿意留下来?”

顾晨看着凯瑟琳,心里一动,不忍拒绝她,就点点头,小声说:“那我就留下来吧……”

凯瑟琳笑了,辛诺和书生也笑了……

三、果洛的怪病

顾晨刚吃完晚饭,凯瑟琳就来了,让他陪自己去拍照。顾晨跟着凯瑟琳出了门,问凯瑟琳想去什么地方拍照。凯瑟琳告诉他,她要拍夜行动物。顾晨有意了解她此行的目的,就试探着问她为什么喜欢拍动物。

原来,凯瑟琳的父亲是一位优秀的野生动物学家,更致力于野生动物的保护和宣传。他最近研究发现,中国西南地区的原始森林中有许多野生动物,他本来打算亲自到这里来考察,不想在一次车祸中伤了腰椎,导致瘫痪,只好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女儿。凯瑟琳很想帮助父亲,她一面学习动物学方面的知识,一面学习汉语,同时到处争取资金支持。就在此时,麦克尔的医疗组要到中国西南部,她就报了名。

凯瑟琳看着顾晨:“顾先生,你知道这里都有什么野生的夜行动物吗?”

顾晨说:“我当然知道了。这里有老鼠、黄鼬、狐狸、夜猴……”凯瑟琳听了,高兴地说:“你快带我去找夜猴!”顾晨看了看周围,只见周围都是矮矮的灌木丛,他有些担忧地对凯瑟琳说:“只有山下有原始森林,但现在去太危险了,我们还是等天亮再去吧。”

凯瑟琳坚决地摇摇头说:“夜行性动物一到白天就会隐藏起来,我们只有在夜晚才能看到它们,我不怕任何危险,你快带我去找。”说着,她拿出一架微型望远镜,径自向山下走去。顾晨只好跟了上去,他们就向着那片河谷中的原始森林进发了。

两个多小时后,他们来到位于藤条江边的原始森林。顾晨怕他们会碰到毒蛇,想找一根棍子探路,竟被凯瑟琳制止了。她告诉顾晨,这些夜行性动物胆子很小,不要惊动了它们。他们在一处草木茂盛的地方潜伏下来,但等了几个小时,也没见到一只动物。凯瑟琳有些失望,觉得这里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原始森林,就想换个地方。顾晨只好带着她翻过一座山岭,顺着坎坷的小路一直向西走过去。

眼看天就要亮了。凯瑟琳爬上一座山岭,站在岭头上朝西一望,不禁欢呼起来:“顾晨,我看到了原始森林!”顾晨此时累得两腿酸麻,坐在石头上休息。听到凯瑟琳的喊声,他站起来眺望,只见西边连绵起伏的群山都被郁郁葱葱的山林包裹起来,说不出的雄浑壮阔,凯瑟琳拉住他的胳膊就要往下走。顾晨拉住了她,指着斜下方一个小山村说:“咱们还是到那里去吃点东西,再带些干粮,才能走得更远。”凯瑟琳看着他说:“还是你想得周到,我们快去吧。”

他们赶到那个村子,只见这个山村非常小,也就有几十户人家。他们来到村边的一户人家门前,敲了敲破旧的木门,但过了好半天,还没人应,他们只好换了一户人家再敲,仍是没人答应。他们一连敲了几户人家,都没人答应。

顾晨忍不住推开了一户人家的院门,进了院子,他叫道:“有人吗?”四周依然静悄悄的。凯瑟琳紧张地说:“这里太可怕了,我们还是赶快走吧。”顾晨摇摇头,来到屋门前,轻轻一推,屋门也开了。他往屋里一看,不禁惊得倒退了两步,凯瑟琳更是惊得一声大叫。顾晨定了定心神,再往屋里看去,这才看清楚了:只见屋里地上躺着一个妇女和一个孩子。

他蹲下身来,伸手一探,两个人还有呼吸。他转头对凯瑟琳说:“他们好像是睡着了。”凯瑟琳问:“他们怎么会睡在这里呢?”顾晨看到墙角儿有个水缸,就想过去舀些水来。刚站起来,一阵难以抗拒的困意袭来,他顿时人事不知……

四、怪事连连

也不知过了多久,顾晨清醒过来,只听一旁的凯瑟琳叫道:“上帝保佑,你终于醒了!”

顾晨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山洞里,凯瑟琳正半跪在他身边,手里拿着一条湿毛巾。他迷惑地看着凯瑟琳:“我怎么在这里?”

凯瑟琳这才告诉他,他昏倒以后,可把她给吓坏了。她采用了一些急救措施,但丝毫不起作用。她想把他背回滂倮,但又背不动。那个村子让她感到害怕,于是她把顾晨扶到这个山洞里,用毛巾给他冷敷。

顾晨忙问她自己睡了多久了,凯瑟琳看了看表,说他已经睡了十多个小时。顾晨大吃一惊,忙起来走到山洞门口,果然看到外面已是暮色苍茫,那不远处的小山村仍是一片死寂,不见一点炊烟。他不禁皱了眉头,转头对凯瑟琳说:“你在这里等着,我到村子里去看看。”

凯瑟琳一把拉住了他:“不,我不要你去。那里很危险,你不能去。我们可以回到滂倮,跟镇长说这件事。”

顾晨说:“这里离镇子那么远,我们回去再赶回来,只怕这些人会有生命危险。”凯瑟琳说:“那我和你一起去。”顾晨拦住了她:“那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非常危险。你还是……”凯瑟琳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今天早上我能把你救出来,说明那个魔咒对我不起作用。如果你再遇到危险,我还能救你。”

顾晨听到“魔咒”这个词,不禁呆了。早上他刚一接触那两个昏睡的人,就马上昏迷过去了,而凯瑟琳却毫发无损,这事儿太过蹊跷,他一时也解释不清,只好点点头。两个人离开山洞,向那个诡秘的小山村走去。

两个人还没走进小村子,忽然听到几声声嘶力竭的喊叫:“有人吗?有人吗?”顾晨和凯瑟琳听了,不觉吃了一惊,这明明是书生的声音。顾晨连忙大声喊:“书生,你在哪儿?”书生的叫声很快传了回来:“快来救我!快来——”

两个人顺着声音走过去,穿过小村子,来到山下一片矮树丛中,却见一头毛驴驮着两箱医疗器械翻倒在荆棘丛中,书生被压在了下面。书生一看到他们两个,大喊:“凯瑟琳,顾,你们快来救救我。我快要不行了,我快要死了。我不想死啊!”

顾晨忙和凯瑟琳一起先把拴箱子的绳子解开,再把箱子从毛驴身上抬下来,毛驴站了起来,书生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之后强撑着站了起来。他急切地对顾晨说:“你们快去找辛诺。”

顾晨一惊:“他在哪儿?”

书生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这头倒霉的驴子踩空了,从山道上摔了下来,还压住了我。我拼命地叫喊,辛诺和那三个人都应了声,我还听到他们下来救我的声音,但我却没见到他们。”凯瑟琳夸张地瞪圆了眼睛:“这件事也太奇怪了,我相信这里有古老的咒语。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不然也许还会发生更可怕的事。”

顾晨皱紧了眉头,决定到山下去找找辛诺他们。他想,刚才他和凯瑟琳从是山上下来的,如果辛诺他们在山上的话,他们一定会发现的。他探头往山下看了看,此时,天色已然完全黑了下来,山坡上更是漆黑无比,这会儿下去非常危险。他转脸对凯瑟琳说:“你留在这里照顾书生,我下去找辛诺。”凯瑟琳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我跟你一起去。”顾晨坚决地拒绝了:“你不能下去。不然,万一我出了危险,就再也找不到人救我了。”

凯瑟琳含着眼泪点了点头,然后掏出那架望远镜,塞到顾晨手里:“它会对你有帮助的。”顾晨接过望远镜,感激地看了凯瑟琳一眼,慢慢滑下山去了……

五、迷瘴重重

顾晨滑下山谷,用望远镜一看,很快就发现崖下的树丛中躺着几个人。他走过去,果然找到了辛诺和那三个山民,他们也睡着了,但浑身是伤。

顾晨跑到山谷中的溪水旁,脱下衣服,沾了水,再跑回去将水淋到几个人的脸上。如此反复几次,就见辛诺长长地舒了口气,猛地坐起来,他睁大眼睛四下看看,问:“这是什么地方?”

顾晨问他:“还记得发生过什么事吗?”

辛诺一边回想一边说:“一头毛驴突然向山谷滚去,斯纳金坎普尔下意识地去拽它的缰绳,不想反被它给拽了下去。我们吓坏了,但又没办法。好一会儿,我们听到斯纳金坎普尔的叫声,就小心翼翼地下来找他。但一阵困意袭来,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时,那几个人也都清醒过来了。顾晨来不及多说,就对那几个人说了那边小村子的情况,并教给他们救人的办法。

顾晨和他们一起把那两箱医疗器械抬上山。一头毛驴已经摔伤了,另一头不知去向。书生着急地说:“没有器械,我怎么工作?”顾晨只好先去小村子找来一头毛驴,把两箱器械先送进村子。接着,几个人救醒了村子里的人,之后分头寻找那头失踪的毛驴。

顾晨和凯瑟琳两个人向北走去。

走了一段,凯瑟琳忽然拉住顾晨说:“那个人说谎。”

顾晨一惊:“谁?”

凯瑟琳小声地说:“那个说他哥哥病了的人。他家只有他和他父亲,根本就没有哥哥。他看到我,也根本没提他哥哥中毒的事。”

顾晨一咬牙:“我们找他问清楚,他为什么要撒谎,有什么目的?”他带着凯瑟琳重返小村子,很快就找到了那户人家。他们推门进去,只见那个人在灶台前忙着烧火做饭。顾晨来到他跟前说:“你哥哥呢?他不是得了重病吗?我们给他治疗来了。”那人看着顾晨,尴尬地笑笑说:“我没有哥哥。我编了那个瞎话,就是想让你们赶快到我们村子来。”

顾晨愕然地睁大了眼睛:“为什么?”

那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才说道:“我们村子穷,离镇子又远,还没有人在镇子上当官儿,因此很不受人待见。但凡镇子里遇到什么好事,都会把我们忘了。这次恰好赶上我到镇子上去走亲戚,听说来了个免费给人看病的医疗队,心里想着要是等到镇子里排号,八辈子也排不到我们,就编了谎话,想让医疗队先来给村里的乡亲们看病。”

听他这么一说,顾晨倒不好说什么了,只好问他,村里人是什么时候昏开始睡不醒的,这之前遇到了什么事。那人刚想说话,他老爹从屋里出来了。老爹告诉顾晨,今天早上,他们原准备翻过山去采草药的,所以就都早早起床做早饭,谁知突然困得受不了,倒在地上睡着了。顾晨又问那人,他们是什么时间出的事。那人想了想,说是在天快亮的时候。本来他们可以在半夜前赶到村里的,但那两头毛驴却走不动,半路上歇了几歇,这就耽误了工夫。

顾晨想起那两头毛驴,忙问他,那两个牵毛驴的人可是他留在滂倮。那人摇了摇头:“我听到信儿的时候,他们已经走了。你们答应跟着我来了以后,我跑到镇上去找毛驴,看到他们两个正牵着毛驴在岭上晃悠,他们不是滂倮的人吗?”

顾晨陷入了沉思中。他偷听过那两个人的对话,知道那两个人是受一个外国人所托,专门藏在山谷中等着运送器械。那说明那个外国人已经提早做好了进山的准备。恰在这时,这个人跑来求援,这就有了进山的借口。那个外国人执意进山,到底有什么企图呢?

时间紧迫,他来不及细想了,决定去找那两个牵毛驴的人问个明白……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