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第三章 倒下,也要往前扑

2009-11-16

中国质量万里行 2009年9期
关键词:黑人局长检疫

机场局长突发脑梗塞

“你若不想再住院,就老老实实呆在病床上!”林大夫略有些生气地训导朱伟祖。

5月25日,朱伟祖第二次向林大夫提出出院的请求。此时他躺在病床上刚满10天。

在上海机场出入境检验检疫局当了8年多的局长,朱伟祖从来没觉得这么累过。疫情来得急,上海局4月25日就进入了防控状态。他把此后的一个星期称之为“准备阶段”。

“这个阶段对于我们来说是压力最大的。”朱伟祖说。

作为国内第一大国际空港的出入境检疫官,朱伟祖觉得自己肩头沉甸甸的。浦东国际机场日均国际航班入境量超过200架次,日入境旅客逾4万人次,比首都国际机场和广州白云机场的总和还要多,被誉为“空中第一国门”。

更为重要的是,2010年上海世博会进入倒计时,距开幕已不足一年;而朱伟祖自己,也已进入花甲之年,满打满算在位的时日只有300来天。既要关照上海世博会这个大局,更要画圆个人职业生涯这个句号,朱伟祖感觉自己这辈子还从没遇到如此大的挑战和压力。38年的检疫人生,他仅受派出国执行重大专项检疫任务就不下4次,次次都不负重托。改革开放后的十年间,为了适应质检事业的发展,他先后四进大学校门,以超人的毅力拿回3个学历文凭。一本由国家质检总局在全系统推广使用的《口岸英语》教材,朱伟祖乃主编之一。

“朱局是个亲和力很强的专家型领导。”手下人如此评价朱伟祖:“遇事总是亲历亲为,从不叫个难字。”

但此次防控甲型H1N1流感却让朱伟祖犯了难:面对超过200个架次的国际航班日流量,要对来自疫区的旅客全部实行登机检疫,对于上海机场局而言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这是体制编制的尴尬。同驻浦东国际机场的海关、边检等机构早已定编为“副局级”,而管辖虹桥、浦东两大机场的上海机场出入境检验检疫局仍为“正处级”。正处也好,副局也罢,再过300多天行将退休的朱伟祖看得很淡,但这半格升不上去,人员编制缺口就无法解决。

“中央一声令下,质检人再次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朱伟祖坦言,在防控“准备阶段”,他处心积虑的最大难题,就是一个字:人!

其实,对于朱伟祖而言,防控集结号刚吹响,面对的就是进出墨西哥疫区的3个航班的检疫战。这3个特殊航班的入境检疫,牵动着全国亿万公众的神经,成为社会瞩目的焦点。为此,质检总局蒲长城、刘平均两位副局长先后专程赴沪督战,上海市韩正市长亲自主持召开协调会议。

朱伟祖不负众望,率领手下有限的兵力出色完成了任务

五一假期尚未结束,浦东国际机场防控检疫战役转入“第二阶段”:对来自重点疫区的国际航班实施登机检疫。一夜之间,虽然兵力不足的难题在上海市政府的大力协调下迎刃而解,但战前培训、编组定岗、现场指挥、物质调配、后勤保障等等数不清的急务,仍令朱伟祖分身乏术,恨不能生出三头六臂!

“即使倒下,也要往前扑!”这是质检总局蒲长城副局长在上海做战前动员时,留给朱伟祖印象最深的一句话。从4月25日到5月14日的整整20天时间里,他每天都得忙活到凌晨二三点钟以后方能在办公室打个盹儿。从军医大学转业的机场局办公室副主任卢勤劝他:“年龄不饶人,这样下去您会累垮的。”他很自信,哈哈一乐:“别的牛不敢吹,我这辈子还从没花过一分钱的住院费!”

5月15日,浦东国际机场防控战役转进“第三阶段”:对所有进港国际航班实施登机检疫。同日,质检总局从直属机构和各地方局选派的首批150名援沪大军全部就位。

朱伟祖预感到这一天将非同寻常。早晨6点钟起床,7时30分就位,参加徐金记局长主持的指挥部工作协调会。

卢勤走进会议室,两眼注视着自己的顶头上司,心头顿时一惊:面容疲惫,神情萎靡,与平时判若两人。不一会儿听他发言,吐字也不是太清,有点“大舌头”。

会不会是脑梗?医学专业出身的卢勤更加仔细地观察朱伟祖:嘴角还看不出歪斜的症状,喝水也没有外漏。

卢勤不敢大意,决定随护在朱伟祖身旁,密切关注他的体征状态。临近中午,他发现局长的脸型出现明显病变,嘴角发生歪斜。

高度疑似脑梗!为了避免朱伟祖受到过分惊吓,卢勤试探着问道:“局长,您有没有感觉身体不舒服?”

朱伟祖回答:“还可以吧。就是感觉挺疲劳,手有点麻。”

“左手还是右手?”

“左手。”

“脚麻不麻?”

朱伟祖双脚在地面踩了踩:“左脚好像也有点麻。”

卢勤顺势劝导:“局长,您身体可能出了点问题,我陪您赶紧到医院看一下。”

“没关系,可能是太累了。”言毕,朱伟祖随即陪同徐金记局长一行,前往机场宾馆看望援沪防疫人员。

下午4时许,看望结束。朱伟祖刚一上车,卢勤就请求他速到医院看病。朱伟祖仍以晚上的招待活动不能缺席为由婉拒,卢勤急了:“您嘴都歪了,再不去医院就麻烦了!”

直到此刻,朱伟祖才略感问题的严重性。一边打电话向徐金记局长告假,一边随卢勤向瑞金医院疾驰。

在此之前,卢勤已经致电在瑞金医院的老师和同学,通报了朱伟祖的病症,商定了急诊程序。5时30分,朱伟祖一到医院,就被径直送进脑血管造影室。

造影结果出来了:右侧脑血管梗塞,确诊脑血栓。

朱伟祖惊惧不已:“医生扶着我进病房,一坐下来腿就软了”

“不幸中的万幸。”林大夫安慰他:“血栓刚形成,还是软的,治好了应该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卢勤也有点后怕:“如果不强行把他送到医院,由着他继续硬撑半天,晚上在办公室再折腾一夜,后果将不堪设想。”

老朱在医院静静地躺了4天。

“病情稍有缓解,他就在医院呆不住了,吵吵着要出院。”卢勤无奈地说。

林大夫不理他这个茬:“不住满半个月,谁也不敢让你出院。”

5月28日,质检总局局长王勇亲临上海空港视察,看望慰问防控一线检疫干部职工,高度赞扬上海在甲型H1N1流感防控战役中,“起到了重要的示范和引领作用,是质检系统的一面旗帜”。临别前,王勇特意嘱托上海局徐金记局长,向病中的朱伟祖表示问候。

朱伟祖闻讯,再也躺不住了,当天就坚决要求出院。林大夫无奈,但叮嘱他;“出院后必须在家继续休养一个月。”

朱伟祖再次违背医嘱,一出院就直奔浦东国际机场……

航检科长倒在了检疫大厅

5月5日,墨西哥来华接运本国公民的包机飞抵广州白云机场。机场检验检疫局航检科科长陈太铨全神贯注,做着检疫前的最后准备。

接送27名墨西哥旅客的大巴缓缓开进停机坪,检验检疫小组准备登车。突然,墨西哥驻广州领事馆领事要求,为避免引

起墨西哥旅客的过度恐慌,希望中国检疫官登车测温检疫时最好不穿防护服。

放弃一名检疫官应有的自我防护权去做疫检?这样的要求苛刻得近乎无理!但疫情特殊,事涉敏感,陈太铨挺身而出,大喊一声“我上”,便拿起便携式红外测温仪,戴上口罩、手套登上了载客大巴。

半个小时过后。陈太铨大汗淋漓走下大巴车,向值班局长报告:“27名旅客体温检测完毕,全部正常。”

自防控战役打响以来,陈太铨连续10天日以继夜通宵忙碌,每天只能睡两三个小时。

5月6日,陈太铨本该补休,可他放不下千头万绪的防控工作,仍然拖着疲惫之身来到了机场。中午,正看着文件的陈太铨突然感到头晕目眩,他敏感地意识到,血压又升高了。前来报告工作的同事见他脸色苍白、神情恍惚,急忙劝阻他中止手头事务,到医院检查身体。“没大碍,老毛病又犯了。”陈太铨故作轻松地一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5月7日,陈太铨依然没有休息。

5月8日。陈太铨一大早就出现在旅检大厅。然而,这一天他终于没能坚持到底。持续超负荷、高强度的工作,使通过药物力控制的血压突破了正常的标值,终于将他击倒在前往检疫现场的通道上。

急救中心的救护车呼啸而至。这次紧急转送就医的不是发热旅客,而是指挥检疫的航检科长陈太铨!

5月11日,记者意欲前往医院探望采访陈太铨,被陈太铨婉拒。“我的同事们日夜奋战在第一线,我却躺在医院里干着急。”陈太铨情真意切:“在机场检疫现场,你们会听到比一个病人更多的生动感人的精彩故事。”

“陈科长累倒后,我们都想去医院慰问他。”旅检科长吴惠明告诉记者:“老陈却托人带信嘱咐大家,不要为看他牺牲宝贵的休息时间,一定要保重身体,做好自身安全防执”

吴惠明与陈太铨,一个管旅检,一个抓航检,工作上分工不分家,平时配合十分默契。陈太铨一倒下,吴惠明更是忙得首尾难顾,四脚朝天。小孩出生还不到两个月,他只能凌晨3时左右回到家替换妻子短短一个小时。即便如此,还不是每天都能做到。

“疫情流行开来,机场局工作量猛增。”吴惠明说,“所有的人都停止了休假,还是拉不开栓。”

在白云机场局现场指挥部的会议室里,圆桌后的两个长沙发上都放着简易行李。现在这里成为了检疫官们的临时“卧室”,会议室的桌椅沙发晚上就变成了床铺。女同志睡觉还锁一下门,男同志就“不管不顾”了。洗浴室很简陋,且只有一个,男女轮流排队使用。吃饭更是简单:一个盒饭,一碗汤。就这样,忙起来了还根本顾不上,经常是中午补早餐,夜半吃晚饭。

5月初的一天晚上,吴惠明正在旅检通道上巡查,突然听到红外测温仪的报警声。他循声而来,发现值班的副科长李伟东拦下了怀里抱着一个婴儿、手里牵着3个小孩的黑人女性。测温仪显示她的体温达到了39.9℃。李伟东正劝说这位黑人妈妈去医院。

黑人妈妈是苏丹人,英语不太好,中文不会讲。但是态度非常坚决,就是不去医院。

“当时判断她从非疫区来,非洲人体温本身就相对偏高,也没有其他流感的症状,再加上救护车一个小时之后才能来,4个小孩在现场又哭又闹,非常难办。”考虑到旅客自身的情况,李伟东决定放她入境。但是,要她签一个保函,保证第二天去医院。

黑人妈妈满意地走了。吴惠明和李伟东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信息上报之后,第二天广州出入境检验检疫局李延辉局长给李伟东打来电话。

“这么高的体温为什么放行?”李延辉劈头盖脸一顿猛批,李伟东不敢吭气,只能听着。

“写个检查,把病人追回来!”李延辉局长命令道。

李伟东立即给旅客打电话询问治疗情况,不料黑人妈妈不耐烦地说,自己吃了退烧药,不用去医院了。

签的保函不管用,李伟东着急了。他决定直接上门,把黑人妈妈“押”到医院去。

吴惠明也跟去了。他们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找到旅客健康申明卡填报的小区时,已经是晚上了。

按图索号,李伟东敲开了一扇门。主人睡眼巨忪地开开门,看见门口站着三个穿制服的检疫官,顿时糊涂了。

李伟东也傻了眼,他没想到旅客填报的门牌号码是错的。

3个人在小区里一通好找,终于在深夜11点敲开了黑人妈妈的房门。

门开了,黑人妈妈惊讶地睁大眼睛,说不出话来。吴惠明和李伟东趁热打铁,一边劝她,一边劝她的老公。黑人妈妈的态度终于有所缓和,同意去医院了。

事不宜迟。吴惠明和李伟东马上开车送她去了传染病医院。凌晨2点,化验结果出来了,黑人妈妈没有感染甲型H1N1流感病毒。

李伟东当即致电李延辉局长报告结果。

“什么叫‘从严、从紧、从细?”吴惠明感慨地说,“从李延辉局长下令追踪黑人妈妈这一个案上,淋漓尽致地体现出来了。”

6月中旬,时隔一个月记者再次电话探询陈太铨科长的病情。广州机场局办公室主任王秀军告知:他动了手术,还在医院里。

猜你喜欢

黑人局长检疫
黑人谈河流
在检疫中常见的几种人猪共患传染病
羊快疫的检疫诊断和防制
加强产地检疫实现以检促防
重寻黑人主体身份意识,构建和谐社区——小说《宠儿》的黑人女性主义解读
谁把局长推下水
鱼局长
黄局长之死
谁都可以当局长
Beagle犬定购、接收和检疫流程初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