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犯与苦役18年建造 独裁者与“敌人”死后为邻

本报特约记者 李 倩

在西班牙首都马德里西北部的陨落谷立着一座令人称奇的巨型花岗岩十字架，在十字架下面的山洞里还“藏”着一座山洞教堂，1975年西班牙独裁者佛朗哥以83岁高龄寿终正寝后，就被葬在这里。

动用15万人18年建成

《环球时报》记者乘车从马德里向西北方出发，还未驶进瓜达拉马山区，一个巨型的十字架出现在远处层峦叠嶂的山谷中间。在阴云密布、灰暗天空的映衬下，这个巨型十字架很像一柄利剑刺入天际。

据介绍，这个十字架就是西班牙独裁者佛朗哥墓的标志建筑(如图)。建筑为花岗岩结构，底座建在一座海拔约1400米的石山之上，十字架竖高152.4米，横宽47米。据了解，这是迄今为止世界上最巨型的十字架建筑。当年修建十字架所用的石材全部人工开凿、搬运上山。1940年开工之初，佛朗哥动用的政治犯苦役就达15万之多。整个工程除了巨型十字架纪念碑外，还包括一个巨型的山洞大教堂以及山谷中的一处修道院。如此浩大艰巨的工程，数以万计的囚犯足足干了18年，直至1958年才完工。

汽车盘山而上，巨型十字架变换不同的角度呈现在观者面前，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遥想当年，佛朗哥如何拿15万苦役生命和血汗兑换了这座巨型十字架。

选址参考中国风水师建议

据说，1940年佛朗哥在西班牙内战结束一周年纪念集会上决定修建一座宏伟的建筑，包括一个十字架纪念碑，一处大教堂和一处修道院，用以安葬那些“为了上帝和为了西班牙而战的人们”。工程由佛朗哥亲自督建，他的初衷并非想建一所自己的陵墓，但是1975年佛朗哥死后，他的继任者们却将这座由佛朗哥亲自督建的工程变成了他的最后归宿。

据说，当年在选址时，佛朗哥采纳了蒋介石推荐的中国风水师的建议。瓜达拉马山区层峦起伏，要在群山之间找出一片如此开阔之地绝非易事，更让人不得不称奇的是，这座石山，三面环山，剩下一面开阔无比，晴空之下站在山前空地上远眺，马德里地区可尽收眼底。

举世罕见的山洞大教堂就建在这座外观像极了坟墓的花岗岩石山之内，石山内部被挖空262米，拱形的山洞被修建成一座山洞大教堂，这也是世界上最大的长方形天主教堂之一。

在教堂的入口处，诸如“圣地，安静”、“衣着不整者，禁止入内”的告示竟然被凿入石壁，这生硬而有力的训诫仿佛暗示，它的主人佛朗哥要将强权和秩序带给每个后来者。教堂内部是一个幽深宽阔的隧道，由于四壁是山体岩石，如同置身于一个硕大的地下宫殿。山洞大教堂安葬了4万余人，佛朗哥的初衷主要是为那些在内战中死去的追随者修建墓地，但最后安葬的4万余人中，有多半却属于左翼阵营。在佛朗哥死后，不断有安葬在这里的左翼人士的亲属要求将自己亲人的骨灰搬离独裁者墓地。据报道，已经有一部分左翼成员的墓地被移出山洞教堂。

纪念品与佛朗哥无关

教堂门口有一个小型的纪念品商店，卖的大多是坟墓建筑的纪念照片、明信片和当地的一些小手工艺品。值得一提的是，这里并没有什么关于佛朗哥个人的纪念品。2005年，西班牙的激进左派主张清算佛朗哥旧账，要将佛朗哥的尸体从山洞大教堂搬出并毁墓鞭尸。如今即便在佛朗哥的墓地，关于他的一切也是讳莫如深。

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这位生前被称作“大元帅”、“终身摄政王”的佛朗哥，死后的墓碑上除了他的名字和生卒年月外没有任何碑文，或许西班牙人认为，在十字架的面前，一切功过都无需文字说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