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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星照我去战斗

2009-10-14唐宏峰

艺术评论 2009年8期
关键词:双江军旅声乐

李双江:中国著名男高音歌唱家,1933年生于哈尔滨,享受少将级别待遇。现任中国人民解放军艺术学院音乐系主任及教授,总政歌舞团国家一级演员,中国音乐家协会理事,中国音协发展委员会副主任和表演艺术委员会委员,中国民族声乐协会副会长。第十届全国政协委员,全国政协教科文卫委员会委员。其代表作《北京颂歌》、《我爱五指山,我爱万泉河》、《红星照我去战斗》等歌曲深入人心,激励了一代又一代中国人的情怀。

军旅艺术生涯:战士歌手为兵服务

艺术评论:我们知道您成名很早,您的歌曲在很多老一辈的人们心中留下深刻的烙印,但是现在很多80后的人对您当年那些脍炙人口的歌曲《红星照我去战斗》《再见吧,妈妈》,也是耳熟能详,可以说,它们激励了一代又一代人的情怀。这些歌曲已成为一个时代的声音,作为一种文化记忆,创造了中国歌坛的“李双江时代”。今年5月份在国家大剧院举行了您从艺五十年的音乐会“红星照我去战斗——李双江战友·师生音乐会”。还记得去年汶川地震时您捐出了60万元,有人说那笔钱原本是您筹备这个音乐会的,欣慰的是您的音乐会还是成功举办了。

李双江:应该说我很幸运,得到很多人、很多方面的支持。

艺术评论:读者朋友们想了解,这个50年为什么是从1959年算起的?

李双江:5月份的这个音乐会是我从艺50年的一个纪念,为什么是59年,是因为我59年考入中央音乐学院,算是音乐事业生涯的开端吧,这是我从专业算起,如果从我人生的第一首录音的话那是1947年,那已经有60个年头了,如今我还在歌唱生涯中行走着,而且和许多学声乐的、学音乐的一些赤诚的人们结伴同行,希望靠这些后来人能为中国歌坛创造更美好的作品。1959年我考入中央音乐学院声乐系,跟随喻宜萱教授学习声乐,1963年毕业,之后分配到新疆军区文工团,担任独唱。我在新疆军区呆了有十年,1972年调入总政歌舞团,之后一直在那里唱歌、参与各种演出。1994年,我被任命为解放军艺术学院音乐系主任,直到现在,就承担教学和演出两方面工作了。

艺术评论:从您的这个履历中,清晰可见军旅生涯的作用,可以说您一毕业就参军了。

李双江:对,之后就从未离开过。

艺术评论:在60年代初那时候,您是从中央音乐学院毕业后志愿参军到新疆部队工作的第一个文艺大学生,而在那里您呆了十年。是在2007年,您又以“回家”的形式回到阔别了40年的新疆进行演出。能讲讲这段经历吗?

李双江:07年我带着一些学生重返新疆军区,为战士们进行演出,一下飞机就受到当地政府和百姓的热情欢迎,我真是很激动,在几处地方我都反复说“回家的感觉真好”,这是真心话。新疆于我是名副其实的第二故乡,我的最初的艺术生涯是在这里开始的,在新疆的十年我逐渐形成了自己的风格,开始崭露头角。我在新疆呆了10年,等于又读了一个“民族大学”和“军旅大学”,这是我终生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如果没有新疆这10年的军旅生涯,就没有李双江的今天,就没有李双江的歌。

63年从中央音乐学院毕业后,我自愿参军来到新疆,被分配到驻南疆某部机枪二连当兵体验生活。在新疆的十年当中,前前后后有五年真正的士兵生活,我当过步兵、骑兵、炮兵、坦克兵、炊事兵、汽车兵,养过猪种过菜,打过土坯建过营房,上过昆仑送过给养,挖过坑道搞过战备。但无论干什么,最核心的始终是为兵服务,为兵歌唱。

当兵三个月时,部队组织骆驼队从叶城往阿里边防送给养,我报名跟着上山了。一路上翻山越岭,走了半个月才到阿里。伴随着驼铃声我歌声不断,即兴创作出了至今仍在传唱的《拉着骆驼送军粮》这首歌。

那时,连长像父亲,指导员像母亲,班排长像兄长,一个连队就是一家人。后来,我当兵锻炼结束要离开连队,党支部专门召开会议,研究决定杀一头猪为我送行。当香喷喷的红烧肉端上来后,我却吃不下了。因为,临走的那一天,和我非常要好的炊事班老班长却不见了。连长冲着炊事班长大喊:“炊事班长,双江要走了,你还不出来送送,良心让狗吃了!”老班长肿着眼睛从炊事班走了出来,泣不成声地说:“双江要走了,以后菜板一响,我就想起双江”。“菜板一响,想起双江”是多么深厚的战友情谊啊!也是这次回去,我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连队晚上点名,都要点到李双江,让当天一名表现好的战士替双江答声“到”。这样的情谊,让我从心里深深的感动。我是军队的儿子,没有人民的军队,就没有我的一切。40多年来,每当我走上舞台,听到音乐响起来,我就想起老班长的那句话,也想起了那激情燃烧的岁月,为兵歌唱的热情就如潮水般涌来。

艺术评论:这样的深情确实让人感动。50年的从艺生涯,您演唱了近千首歌曲,流传下来的有四五百首,其中军旅歌曲占了一半以上。您是从一名普通战士成长为蜚声军内外、国内外的著名歌唱家。可否说,军旅生涯决定了您一生的艺术形态?

李双江:绝对是这样。我是在军旅艺术实践中成就了自身,是离开学校后20多年的部队演出实践中成长起来的。在新疆的时候,尽管条件艰苦,但我也感到如鱼得水,因为新疆广阔的自然条件、丰富的民族形态、如火的战士激情,这对艺术创作来说是非常优厚的条件,歌唱自然、歌唱民族民间、歌唱战士,每天都有新鲜的东西,每天都有充沛的情感。

我在学校里学习的主要是美声,但我一直坚持中西唱法结合的思路,坚持走中国民族声乐的道路,那么在新疆,我有充分的机会在众多的少数民族音乐中汲取丰富的乳汁,在军队,我更是深切地融入到我们的战士中去,我能体会他们的情感,理解他们的需要,这才有了一系列深入军心的歌曲,而也正是这些军歌成就了我李双江,是那些军歌成为家喻户晓的作品,我的名字才逐渐为人所知。

艺术评论:您到总政后,七八十年代,一直在为战士唱歌,有报道说您一年演出的场次达到300场以上。

李双江:为兵服务、为战士们歌唱,真是我最大的心愿和荣耀。我一直坚持下连队,奔哨所、下海防、走边关,为基层部队演出。尤其是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在南疆前线,每一场都要唱十几支歌。哨兵因值勤看不到,我就爬到高山顶为一个人演出;炊事兵看不到,我就利用夜餐时间为他们歌唱。一首《再见吧,妈妈》一天中甚至要唱几十遍,唱遍每一个作战部队,唱遍每一个“猫耳洞”。为一个士兵或者将军演唱,都是唱,在猫耳洞、人民大会堂、都得感情真挚。文化演出能市场化,艺术情感进不了市场。满身铜臭的人唱不出真情。

曾有一次在帕米尔高原红旗拉普边防哨所,我得知有一个战士看不到我演唱,我就爬那一百公尺的梯子去那个战士身边,海拔五千多米爬高梯子还是很吃力的,我几乎是每上一级梯子就喘三口气,等我爬上去,因为高原缺氧的反应,我只能扶在战士的身边说:“我没有别的,小伙子,我就是想上来给你唱首歌”。因为力气已经耗尽,我就用不大的声音为他唱了几首歌曲。一直到天黑,我就觉得手上辟里叭拉的有雨点,但那地方也没有下雨,那地方几乎就不下雨,突然我感到这是战士的泪水。

真挚的战友情谊,火热的战斗生活,是我歌唱的力量。我的歌声从连队中来,到连队中去,我爱连队,连队爱我,我爱战士,战士爱我。我作为一名解放军战士,感到十分骄傲,我一直用军人情怀激励自己从事创作。不管是在战争年代还是和平年代,不管发生了怎样的灾难,我们的解放军战士永远是冲在第一个,而部队的文艺工作者也是紧跟其后。可以说,我这一辈子活得值。

艺术评论:我知道您一直都把“战士歌手”这一称号当作对您最高的奖赏,把“为兵服务”当作是自己的座右铭。多年来,哪里最需要,您就到哪里去,当对越自卫反击战的硝烟刚刚散去,您就到了边防前线。这是我们偶然在网上看到的1982年和1986年总政歌舞团赴云南前线演出的小分队主要成员名单,是郁钧剑整理的,在1982年的名单上看到了您的名字。

李双江:啊,真是,太多回忆了,这个名单,感慨万千啊。现在这些人大多都天各一方,有的人已经故去,而那个时候我们真是生死相依、团结协作,充满激情。

艺术评论:名单上还有著名作曲家士心的名字,听说您和他之间有着生死交情,能讲讲吗?

李双江:士心是我的忘年交,他比我小近20岁。我们当年在总政歌舞团认识,他是借调来的,因为几个月才能回去领一回工资,所以日子过得比较苦,我就时常十块八块地接济他,家里做好吃的就叫他来。我们是有过生死之交的。有一次在扣林山前线慰问演出,这边,我们的演员引吭高歌;那边,对方的重机枪叭叭作响。正当我唱的时候,突然,那边呼噜噜地打炮,士心一个箭步冲上来,把我推倒在地上,扑在我身上,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他被弹片掀起的泥巴、树叶盖了一身一脸,我们爬起来后,他对我说:“怎麽样,大叔,咱们还活得下去吧?”(笑)是在那样的环境中,这种友谊是牢不可破的。

艺术评论:这个故事真让人感动,相信各位军旅艺术家的这段生死相依的战友情却是永远都不会消逝的。这种文艺战士与士兵紧密联系,歌声与战场紧密联系的情景,也就是军旅艺术的魂吧。

李双江:是的,歌声与战场紧密联系,文艺战士与士兵紧密联系。

艺术评论:在两年的名单中,我们发现1986年那次没有您的名字,听说是因为85年您的嗓子给累坏了,是在老山前线为战士唱歌过度劳累造成的。

李双江:高唱军歌是我的执着和情结,我的军歌在营房、在训练场、在战士心中涌动,战士们喊“再来一个!”我就再唱一个,战士们不停地喊,我就不停地唱,直到失声。比如唱《再见吧,妈妈》,士兵一拨一拨地来,我就一次一次地唱,最后嗓子唱哑了,唱吐血了,晕倒了,就用个电喇叭扩音小声继续唱。

艺术评论:假如不是从军,不是从事军旅音乐,不是在军艺,而是从事普通的大众的、或者是西方的音乐形式,您会怎样?是否还会取得今天这样的成就?我的意思是,我们是否可以设想一个非军人的李双江?

李双江:这个问题问得好。我在音乐学院学习的时候,师承喻宜萱教授,学习声乐理论和歌唱艺术,同时向蒋英、沈湘、郭淑珍等老师学习有关德国、意大利声乐学派的作品和理论知识,我也曾参加《叶甫盖尼·奥涅金》、《波希米亚人》等西洋歌剧的演出并担任主角。当时我迷上了苏联的一位歌唱家,叫贝布托夫,他唱的俄罗斯的歌剧和浪漫曲让我经常感动得热泪盈眶,我认真模仿,以至于关着门听很像贝布托夫,后来又迷上了意大利歌唱家斯多方诺,如醉如痴,仿佛人生也有另外的可能。但我非常清楚,假如我没有参军,可能歌坛上也会有李双江这个人,但绝不会有今天的李双江。

最初在新疆参军的经历使我找到了中西结合的歌唱之路,我一直坚持这一点,在军队,歌唱平台非常宽广,而且部队里真诚炽热的生活、充沛动人的情感,这都是艺术创作的源泉。在这样的环境中,我创作演唱了几百首军歌,打动官兵,也打动了更广大的中国百姓。李双江的名字因此才被人记住。军旅生涯、军人身份带给我的是一种本质的东西,而不是随便可以抽去的。

军旅音乐:用歌声鼓士气、励斗志

艺术评论:音乐和军队为什么会有如此密切的关系?在所有的职业中,仿佛军队与艺术具有最紧密的联系。从经验和学理上来看,这是为什么呢?

李双江:这本质上是音乐的教化作用。孔子说“仁言不如仁声之入人深也”,强调音乐对于人心的教化作用。高尚的音乐作品对于健康社会风气的引导、对百姓道德修养的提高都有着潜移默化的重要作用。而军旅音乐因为有着特殊的题材和表现内容,在净化官兵心灵、陶冶情操方面发挥着更为积极的教化作用。在军队,战士由于从事工作的特殊性,更需要一种激励手段,以保持高昂的斗志和精神状态。这就是我们一直倡导的“歌声励士气、文化聚军心”。

比如我唱《再见吧,妈妈》,一方面是战士对母亲的眷恋,对母爱的珍重,但另一方面,“军号已吹响,钢枪已擦亮”,奔赴前线刻不容缓,我必须说再见,即使牺牲,妈妈你将看到的是漫山遍野的山茶花。这里,不是教条的说教,而是曲折中蕴含着坚毅的音乐表达,积极的情感被抒发,消极的情感被转化,士兵听到这样的歌曲,心理是可以被极大地蕴藉的。像《说句心里话》也是很典型的。大凡能够留下痕迹的军旅作品,都是那些抒发战士情怀、鼓舞部队士气、引起官兵共鸣的佳作。军人需要健康的精神食粮。用歌声鼓士气,励斗志,是我最大的心愿,也是我毕生的追求。

艺术评论:您说的非常清楚明白。我知道这也是您学术研究的重要内容,即对中国军旅音乐史的梳理与研究。您主编了具有开拓性、抢救性、学术性的一百多万字的《中国人民解放军音乐史》,成立了军旅音乐研究所,主编《中国人民解放军音乐经典文献库》,致力于军旅音乐的资料搜集、教学和研究。2006年,您以《1949年以来的中国军旅声乐艺术研究》一文获得博士学位。

李双江:是的,这是现在我工作中很重要的一部分。我们存在一个很重要的军旅音乐传统,这个传统长久以来没有得到系统的清理和总结,军艺音乐系应该是承担这项工作的最合适的人选。

这个传统从我军成立那天就开始了,八一南昌起义后不久,南昌城便流传一首名为《八一起义》的歌曲,成为第一首反映我军战斗历程的歌曲。随着人民军队的不断发展,我们有了长征路上的歌,抗日烽火中的歌,解放战争炮声中的歌,抗美援朝硝烟中的歌,和平年代军队现代化建设中的歌。我们就是按照历史时代的顺序来编撰这部文献库的。中国人民解放军音乐正是这样,在特定的历史语境中产生,成为人民军队光辉战斗历程的真实写照。从《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到《抗日军政大学校歌》,从《中国人民解放军进行曲》到《中国人民志愿军战歌》,每一个胜利的取得都伴随着嘹亮的歌声。一首首刚劲有力的军旅歌曲,鼓舞着我军的士气,叙述着我军的历程,成为我军形象的重要标识。

艺术评论:军旅音乐跟普通的、一般的音乐形式比有何特点?军旅音乐具有强烈的内容主题规定性,会限制它的形式,如何调和这个内容与形式?普通的百姓也愿意听这样的音乐,军旅音乐的接受范围又是很广的,尽管它的题材很有限,这是为什么呢?军旅音乐是怎样做到这一点的呢?

李双江:确实,军旅音乐在题材性质上有着相对严格的规定性,但说到底,最根本的,还是一种健康向上的内容和鲜明动人的旋律。而为什么普通百姓也愿意听,其实是因为这是好的音乐,我的意思是说,健康向上的内容和鲜明动人的旋律,符合了这两点要求必然是也满足了广大人民群众对于音乐的理解和需求,必然会受到群众的喜欢。

艺术评论:军旅声乐与民族声乐和西方声乐有着什么样的关系?公认您的作品是融军旅情怀、民族风格、时代特色于一体,您怎样协调这三者的关系?

李双江:一句话,这是我经常说的,一手伸向西洋,一手伸向民族民间,坐在为兵服务的怀里。中国当代艺术不能脱离西方艺术理论和技巧,更不能没有中国民族民间艺术的滋养,必须走一条中西结合的发展道路。这是中国当代艺术的基本规律,同时对于中国当代军旅艺术而言,仅仅借鉴西方和扎根民族民间是不够的,还须扎根于部队,服务于部队。这就需要将军旅艺术创作、表演和教育的重心统一到“为兵服务”这个基点上来。

艺术评论:以军旅声乐为依托,您一直希望能够真正建立起中国声乐学派,实现声乐民族化,在这方面您是怎样考虑的?

李双江:声乐民族化,建立中国声乐学派,是广大音乐工作者义不容辞的责任,它决不是少数人的事情,也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需要经过多少人、多少年前仆后继地努力,才能逐步形成一个学派。这当中会有痛苦的失败,也会有成功的喜悦。我们要探索如何唱得叫中国人听了很喜欢,外国人认为了不起,承认是中国声乐学派,这需要坚持不懈,长期奋斗。我们每个音乐工作者都像是长城上的一块砖,是大海中的一滴水。

军旅声乐教育:培育更多的战士歌手

艺术评论:1994年您被任命为解放军艺术学院音乐系的系主任,从此又成为一名著名的声乐教育家,桃李满天下,说说您的学生吧。

李双江:这是我很骄傲的啊。我的学生包括阎维文、戴玉强、魏金栋,甘萍、韩红、谭晶等等,都是非常出色的。我们音乐系的学生参加各种歌唱比赛,比如青歌赛,全体成绩一直都是最好的。

艺术评论:我听说您是非常爱才的,在各种歌唱比赛中都非常支持自己的学生。

李双江:是的,我看到有才的、有能力的学生参加各种比赛,就很希望自己能帮助他们。

艺术评论:所以您这里师生情谊是非常深厚的。

李双江:所以我的音乐会都是叫“李双江师生·战友音乐会”

艺术评论:作为“国家级精品课程”,您在教学中创办的“红星音乐坛”也是很出名了,它不同在哪里呢?

李双江:“红星音乐坛”既是一个课堂,又是一个舞台,还是一个学术讲坛,旨在教学、表演、科研的一体化。强调“练为战”的思想和“实战演练”的原则,重实践,重实效,将课堂教学与舞台实践紧密结合。主要针对的是现在的学生只会在课堂上唱、在琴房里唱,却不会在舞台上唱,我的目标就是以演带练,我的学生要求他们直接就可以站在舞台上表演,姿态、心理、舞台风格都要具备。

但我最常提醒音乐系师生的就是:军艺姓“军”,军艺人首先是一个军人,军旅特色才是军旅音乐的根本。

艺术评论:最后我们来谈谈您的歌唱艺术吧。您曾经用五个字概括自己的歌唱?

李双江:是的,我追求内心世界与艺术表现的统一。我喜欢华丽、深沉、抒情、细腻和富有情趣的唱法。我结合自己的艺术实践,总结了五个字:情、字、声、味、趣。“情”就是唱一首歌要把情的基调掌握好,我追求表演感情的真挚,我把感情放在第一位,不管唱什么歌首先感情表达要准确;说到“字”,老艺人有句话叫字正腔圆,我理解这是说字正腔才能圆,当然腔圆才能字正,才能中听,声音也就在其中了,这样“字”与“声”就联系起来了;“味”要足;“趣”就是每首歌唱出来要引起听众兴趣,就要唱得像个故事,你能不能唱得引人入胜,能不能用自己的心头火把听众的心点燃,这是我唱了几十年歌体会到的。《草原之夜》、《我爱五指山,我爱万泉河》如此,《想起周总理纺线线》如此,《红星照我去战斗》也是如此。《红星照我去战斗》这首歌的唱片竟卖了380万张,这在当时很不容易。

我现在76岁了,仍然坚持每天练声三个小时以上,假如不唱,就会觉得今天过得不够充实,我觉得自己还真是有一颗年轻的心。

在伟大的历史长河中,一个人的生命很有限,我们应用有限的生命多为中国老百姓干点事、唱点歌,人民群众是永远不会忘记。60年代、70年代、80年代一直到现在,我都力争唱自己的歌。有人说我现在唱的歌内涵比过去显得丰富、深刻了,我想也许是因为我的感情更真诚,更懂得人生哲理了。我要坚持走民族声乐的道路,为建立具有中国特色的中国声乐学派贡献自己微薄的力量。

艺术评论:我曾看到郁均剑写过一首诗描述您,就叫《李双江》,其中有这样的句子:“他冲动时如牛冷静时如猫工作时如虎是非前如羊/ 他是我老师是我朋友是我兄长是我的一本好教材/ 读了他便知道唱歌是什么功名是什么世态炎凉是什么”。感谢您接受我们的采访,祝您身体健康,继续创作演唱更多更好的歌!

李双江:谢谢!

本文采访:唐宏峰

责任编辑:冯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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