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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兰奇·科普兰的第三生》中自我身份的回归

2009-09-28金廷英

办公室业务 2009年5期

金廷英

摘要;该文以弗洛伊德精神分析理论为理论依据,通过对黑人女作家艾丽斯·沃克第一部小说《格兰奇·科普兰的第三生》中主人公从自我身份的缺失到寻找灵魂的回归并最终找回完整自我身份的艰难历程的分析,指出作者对黑人民族自我身份的关注。

关键词:《格兰奇·科普兰的第三生》;黑人自我身份;弗洛伊德精神分析理论

1.艾丽斯·沃克及其《格兰奇·科普兰的第三生》

艾丽斯·沃克是美国当代著名的黑人妇女小说家、诗人、文学评论家以及儿童文学作家。沃克名作《紫色》(1982)被授予美国三项最高小说奖(普利策奖、国家书评家协会奖和美国图书奖),这使其成为蜚声世界文坛的黑人女作家。《格兰奇·科普兰的第三生》(The Third Life of Grange Copeland)是艾丽丝·沃克发表于1970年的第一部长篇小说。

《格兰奇·科普兰的第三生》记述了黑人佃农科普兰一家三代历时60年(从20世纪初到60年代中期)的故事。通过挖掘贫困、种族歧视给他们的生活带来的影响,沃克揭示了科普兰家的男人对男子精神及人性的理解受白人父权思想的限制甚至扭曲这一事实。对家庭困境的无能为力,迫使一家之主格兰奇选择了抛妻弃子,离家去北方寻求“新”生活,从而导致了妻子的自杀与儿子人性的泯灭……

2.弗洛伊德精神分析理论

西格蒙·弗洛伊德(1856-1939),奥地利精神病医生,著名心理学家。他在临床实践中创立了精神分析疗法,并在此基础上创立了精神分析学说。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说主要以无意识梦幻想欲望等人类精神活动为研究对象,其主要观点有无意识理论,三重人格结构学说和“力比多”理论,俄狄浦斯情结,梦的理论,文学艺术与白日梦,艺术家与精神病等。

三重人格结构学说的基本观点是,人格由三部分构成:本我,自我和超我。本我完全是无意识的,基本上由性本能组成,按“快乐原则”活动;自我代表理性,它感受外界影响,满足本能要求,按“现实原则”活动;超我代表社会道德准则,压抑本能冲动,按“至善原则”活动。在正常情况下,这三部分是统一的,相互协调的。当这三者失去平衡发生冲突时,即导致精神病症和人格异常。

3.格兰奇的三次生命

3.1格兰奇的第一次生命

在第一次生命中,格兰奇明显缺乏男子气概,其男子精神从身心两方面均遭白人社会的彻底否定。身体上,他过着机械性的生活,在舍普利的棉花地里重复着同样的劳作,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变成了一个物体、一块石头。剥夺他男子精神的并非艰苦的劳动,而是那永无止境的债务,是白人主子舍普利残酷的剥削。种族主义加剧了格兰奇男子精神的缺失。身体的物化最终导致了心理的麻木,格兰奇变成了一个对生活和家庭仅有虚无和混乱感的麻木不仁的人,丧失了支撑家庭、掌握自己命运的能力,格兰奇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

在这次生命中,格兰奇本我、自我和超我三者间的关系失去了平衡,本我占据绝对优势压抑了自我和超我。他失去理性,无视道德准则,撇弃“现实原则”和“至善原则”,通过打骂最终遗弃妻儿的方式将自己的痛苦转嫁到亲人的身上,这一切不仅导致了妻子的背叛乃至自杀,而且在儿子布朗菲尔德的心灵上播下了仇恨的种子。在家人特别是妻子面前,他的行为举止跟野兽相差无几。从这个意义上讲,是格兰奇毁了妻子玛格丽特和儿子布朗菲尔德。对妻子的死和儿子的失去人性,格兰奇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3.2格兰奇的第二次生命

对格兰奇来说,中央公园白人妇女的死,对他的变化起到了催化剂的作用。虽然那妇女的死一直在困绕着格兰奇,谴责着他的灵魂(因为事实上不管那妇人的种族仇恨有多深,他完全可以强行挽救她的性命),但正是这种罪恶感把格兰奇从自我仇恨中解救了出来,并唤醒了他对人生命的再认识。从那一刻起,他开始对妻子玛格丽特的死有了一个正确的认识,他承认了自己对妻子的死所应负的责任;也是从那一刻起,他停止了自我仇恨,认识到了重整男子精神,唤醒黑人男子乃至整个黑人民族自尊心的必要性和重要性。格兰奇的最初变化是伴随着种族仇恨出现的,他由以前对妻儿及密友的怨恨转变为对白人“恶棍”的仇视,并开始意识到黑人的自我仇恨只会导致毁灭和自我毁灭,它不仅对黑人个体、黑人家庭具有破坏性,而且会殃及整个黑人民族,为消除种族歧视,黑人民族必须团结起来。认识到靠个人力量变革美国社会的有限性,格兰奇决定“暂时”隐退,“找到一个安身地”来保护自己,使自己的生活免遭人类世界的破坏,这样他便开始寻找新的出路,寻找灵魂的复归。

在格兰奇的第二次生命中,本我、自我、超我之间的不平衡关系有所改善,是他自我回归的过程,他认识到了自己对妻子对家的责任,决定不再逃避,回到南方从新做人。格兰奇的第二次生命是他从一头野兽回归到普通“人”的一个艰难过程。

3.3格兰奇的第三次生命

格兰奇的第三次生命是他真正意义上的改变,是他的人性及灵魂的复兴。回到贝克县,他建立起养育自己和家人的田庄和农场,并能在自己的田地里劳作。这种农场生涯赋予了格兰奇独立和自由,从而使他有能力担负起第一次生命中所缺失的“人类最基本的责任”。梅姆被布朗菲尔德杀害之后,他完全扮演起了“父亲”的角色,把在儿子身上所欠的爱护和关心全部倾注到孙女鲁斯身上。他给鲁斯的不仅是一个“舒适的家”和富足的食物,更重要的是良好的教育。他设法安排她上学,教她“生活的现实”。格兰奇培养了鲁斯的思想和灵魂,他设法将自己所能得到的一切都给鲁斯,为孙女拥有一个安全幸福的未来不惜牺牲自己。这一切体现出格兰奇为自己人性和男子精神的复归迈出了决定性的一步。如果爱与责任是一个人再生的关键,那么宽容也是一种必不可少的品质。从鲁斯及其同代人身上,格兰奇看到了希望,并最终识到仇恨不会使人受益。因此,他放弃仇恨,设法终止罪恶的循环,渐渐地学会了宽容,也明白了如何才能完善自我及灵魂。

在第三次生命中,格兰奇作为黑人的自我身份得到完整回归。他在“第三次生命”中表现为一名种族意识强烈的黑人男性,他的责任感体现在他对孙女鲁斯的养育和教导上。他用栅栏和武器保护着自己的家,也用仇恨和种族意识教导鲁斯。他视鲁斯为最宝贵的人,对其精心呵护,倾己所有让她快乐成长,最终还为她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在格兰奇的第三次生命中,自我进一步扩大,而本我进一步缩小,超我则几乎没有变化。他对家庭的责任感明显增强,通过认同种族意识和种族压迫的命运,他建立起自我身份,找到了确定性的自我。

4.结语

《格兰奇·科普兰的第三生》表现了黑人佃农科普兰迷失自我,找回自我并最终寻回完整自我身份的过程。这个过程包含了弗洛伊德理论中本我,自我,超我之间关系的动态变化和发展过程。通过对这个过程的分析,我们看到了当时初登文坛的沃克对黑人完整自我身份的特殊关注。

参考文献:

[1]Walker,Alice.The Third Life of Grange Copeland.New York: Harcourt Brace Jovanovich, 1970.

[2]唐红梅﹒种族﹑性别与身份认同:美国黑人女作家艾丽丝·沃克﹑托尼·莫里森小说创作研究﹒北京:民族出版社,2006.8.

[3]张首映﹒西方二十世纪文论史﹒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