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孟颖

纳雅克印度私人银行教父转身PE

印度市场和金融服务业,当今私募股权投资业最关注的两大焦点,聚集在了一个人的身上,他就是纳雅克。

7月中旬,全球私募股权投资公司Advent International宣布印度资深银行家潘戈尔·贾扬德拉·纳雅克(Pangal Jayendra Nayak)加入Advent International的运营合伙人项目,负责Advent International在印度相关投资机会的顾问工作,尤其是那些在金融服务领域的投资机会。与此同时,纳雅克还将为Advent International未来在印度的业务发展贡献力量。

纳雅克是印度第三大私人零售银行及金融服务公司艾克塞斯银行(Axis Bank)的前任主席兼CEO。他在艾克塞斯银行就任的9年中(2000年至2009年),将其从一个仅有不到100家分行、存款额不足10亿美元的小型机构,发展成为如今在全印度拥有大约750家分行、超过210亿美元存款,提供全方位金融服务的银行业巨头。在纳雅克的领导下,艾克塞斯银行已经成功走出印度,进军国际市场。

加入艾克塞斯银行前,纳雅克曾担任印度最大的共同基金——印度单位信托基金的执行理事(Executive Trustee)。纳雅克的第一份工作始于印度行政服务局(Indian Administrative Service,IAS),最高职位为联席部长。后来在印度政府的金融部门担任要职,自此期间纳雅克曾担任印度证券交易所(Securities and Exchange Board of India,SEBI)董事会董事,还曾担任过世界银行和亚洲发展银行的顾问。

对于新的职位,纳雅克表示:“Advent是非常有声望的国际化投资公司,强有力的运营模式是很多发展中的印度企业所觊觎的。相信未来我的本地和国际化经验、Advent团队的投资策略,以及印度市场的机遇能够很好地结合。”

奉行分散风险的理念

在印度银行界,仅有少数几个人有能力称得上是为自己所服务的机构烙上印记的人物,纳雅克就是其中之一。曾经是政府官员的他成功地将一家准政府银行转型为印度第三大私有银行。

在金融服务业,没有任何人会质疑纳雅克的专业性,数年前他曾被提名担任印度证券交易所的最高职位,其中重要的原因是纳雅克对金融行业有他独特的看法。

20世纪90年代初,印度经济体制改革期间,作为财政部的联席部长,纳雅克与当时的财政部长曼莫汉·辛格(Manmohan Singh)共同对印度进行了前所未有的经济改革,打破了常年束缚印度经济增长的重重枷锁,帮助印度经济步入高速发展的轨道。在此过程中,纳雅克同时扮演了改革的开创者和实践者。

纳雅克是印度行政服务局中为数非常少的自愿辞职加入金融行业的官员。加入艾克塞斯银行后,纳雅克将该银行由一家带有政府性质的机构,转变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私人银行。他认为,非常出色的团队是此次转型重要的基石,而他在其中仅仅扮演了一名领航员的角色。

2000年,纳雅克接管艾克塞斯银行,那时这家银行仅是一家刚从印度单位信托基金(Unit Trust of India,UTI)剥离出来的下属银行转型而来的私人银行,纳雅克采纳了很多人的意见,从投资组合角度掌控风险,而不是从产品角度评估风险。他重新定位了该银行的运营,并引入了全球最大银行之一的汇丰银行(HSBC),担任艾克塞斯银行的大股东。

在纳雅克掌管艾克塞斯银行的前两年,他耗费了大量时间用来为银行消除薄弱环节和从不同级别向员工授权,让他们有自己做决策的能力。纳雅克要求艾克塞斯银行将注意力集中在建设信息平台上,这使得艾克塞斯银行成为同行中最先向所有用户发行以票面价值计算的支票的银行。而后纳雅克决定削减基金的成本,并且重新计算收益。银行开始充分提高活期存款小额集存储蓄的部分,以减少资金成本。与此同时,艾克塞斯银行重新设计了他们的债务产品,以保证满足各个阶层客户的需求。

之后两年,艾克塞斯银行又将注意力集中在抢夺市场份额上,在纳雅克的带领下艾克塞斯银行迅速在贷款业务上,成为印度银行界的头把交椅,现金管理业务也名列前五名之内。

纳雅克指出了艾克塞斯银行开展财富管理服务业务和农业融资业务的方向,紧紧抓住印度世界农业大国的脉搏。那时艾克塞斯银行在全国范围内拥有十家乡村支行,和100位专业的有农业背景的高级职员,并在适当时机增加更多支行和从业人员,扩张业务抢占市场。

在纳雅克的帮助下,艾克塞斯银行建立了强大的信息平台,削减成本,扩张银行的覆盖网络,逐步从一家拥有大量不良资产、濒临倒闭的银行转变成为一家拥有大量优良资产的杰出银行。

一直以来纳雅克坚持奉行分散风险的原则,而这一策略也为艾克塞斯银行带来可观的回报。除此之外,在每个阶段,纳雅克都坚持要求认真的评估风险,降低风险。所有的决定都得到了委员会的肯定,这个委员会由银行内外的专业人士组成,每当纳雅克有重大决策,都会听取该委员会的反馈意见。这对艾克塞斯银行拥有一张高质量的资产负债表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如今艾克塞斯银行拥有数千亿卢比的资产负债表,2009财年度的净利润上升了60%,目前不良资产率低于0.35%,这几乎是业界最低,同时也是艾克塞斯银行历史上最低的不良资产率,利润达到印度银行业的最高水平。

多年来不变的坚持

不幸的是,一系列耀眼的光环都因纳雅克管理上的一些失误而显得丧失了光彩。这很大程度上由于纳雅克的一个缺点——固执。这个特点在纳雅克9年前接管艾克塞斯银行时就已经显露出来。银行业有很多人给纳雅克的评价是顽固和专制,艾克塞斯银行内部的人员也认为纳雅克在建设第二套领导班子的工作上做的远远不够。

2009年4月21日,在纳雅克任职期满的三个月前,艾克塞斯银行的董事会决定任命莎嘉·莎玛(Shikha Sharma)为公司新的董事总经理兼CEO,这一决定使得纳雅克被迫提前三个月结束他的任期。依据印度储备银行的批准文件,莎玛的任期为五年。

在纳雅克的心目中早已有了他职位继任者的人选,即艾克塞斯银行的执行董事赫曼特·卡奥(Hemant Kaul)。公司董事会驳回了纳雅克的推荐,他立即对外公布了辞职的决定,并宣布该决定即刻生效。

在此之前纳雅克两次宣布辞职,但都被说服留下。早在2001年,纳雅克因拒绝将艾克塞斯银行的前身UTI银行与状况不佳的全球信托银行进行合并而离职数周,也因此纳雅克被拒绝在该并购案中扮演任何角色。与此同时他拒绝向印度单位信托基金支付特许经营费而使艾克塞斯银行再次陷入尴尬的局面。

第二次辞职是在2007年,那时纳雅克60岁。当时印度储备银行(Reserve Bank of India,RBI)将艾克塞斯银行像其他私人银行那样进行管制,同时分离主席和首席执行官的职务,纳雅克愤然宣布将于当年7月31日离职,他表示宁愿离职也不愿接受扮演傀儡的角色。

最终董事会以通过推荐纳雅克继续任职艾克塞斯银行执行主席两年的决议,阻止了纳雅克辞职的行为。最终,印度储备银行接受了董事会继续允许纳雅克身兼两职决议,并同意该职位将在两年后,也就是2009年7月当纳雅克退休的时候被分割。

纳雅克认为只有在一家企业或机构需要帮助时,企业的管理层才借由任命外部人才来摆脱困境。“所有的事情都取决于所处的情况和人,大多数外部的人才都能做的很好,当我加入艾克塞斯银行时,自己也是一个外部人员。”纳雅克说,“但是,目前艾克塞斯银行的状况很好,这时它需要的是一个了解它历史、清楚它发展方向的内部人员来进行管理。”

纳雅克坚持:“有些人认为一个人在同行业的其他公司表现出众,那他到另一家公司也能做的很好,这样的想法是错误的。”尽管在挑选人才方面纳雅克和艾克塞斯银行的董事会有很大分歧,但纳雅克仍非常感谢多年来董事会对他的大力支持,他也表示:“对于一个运作稳定的企业来说,这样的分歧并不会引起企业的变化。”

艾克塞斯银行向纳雅克提出继续留任该银行非执行主席一职的邀请,但他坚持自己之前的决定。熟悉纳雅克的高级银行家表示,尽管莎玛在纳雅克眼中不是艾克塞斯银行新掌门人的合适人选,但他还是希望能够给新CEO足够的空间,来描绘艾克塞斯银行未来的战略发展方向。

私募股权关注的焦点

印度市场和金融服务业是目前私募股权投资行业关注的两大热点,而纳雅克集合了这两项优势于一身,这也是Advent International聘请纳雅克担任要职的重要原因。

近期,很多私募股权投资公司开始着手进军印度市场,尽管金融危机过后,全球经济处于衰退期,但相对来说印度所遭受的影响较少,同时很多印度企业正处于快速发展阶段,这为私募股权投资提供了很多机会。

Advent International负责印度地区运营发展的董事总经理乔格·施特拉腾韦特(Georg Stratenwerth)表示:“Advent关注印度市场已经有一段时间,2007年10月Advent在印度进行了第一笔投资,投资了Computer Age Management Services Ltd(CAMS)公司,这是一家为共同基金提供投资者记录保存服务和为保险公司提供程序外包服务的事务处理公司。

施特拉腾韦特还指出:“很多印度的企业都希望能够加速他们在印度和国际上的发展,我们也希望随着印度私募股权投资市场的成熟,能够找到更多投资机会。我们计划2010年在印度开一间办公室,纳雅克丰富的从业经验将对Advent International在印度的发展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美国私募股权投资公司Advent International连续聘请了两位金融服务业的巨头,除了纳雅克以外,同样以运营合伙人身份加入公司的还有,今年6月受聘的前美林集团欧洲、中东和非洲业务主席鲍勃·威格利(Bob Wigley)。

Advent International董事总经理詹姆士·布洛克雷班克(James Brocklebank)表示:“随着全球金融系统的重建,目前是进入金融服务领域的最佳时机。私募股权投资模式将为那些寻找企业未来价值的机构提供灵活而适当的资本解决方案。”

受金融危机影响,优良资本的价格目前变得越来越合理,很多私募股权投资公司开始加大在金融服务业领域的活动力度。前不久,CVC以44亿收购了巴克莱投资集团(Barclays)旗下的证券交易基金业务iShares。在过去的4年内,Advent International成功在金融服务领域以75亿美元的价格收购16家企业,其中包括收购Fifth Third Processing Solutions,以及两个月前购买的巴西票据交换所Cetip的股份。

近期,许多私募股权投资公司纷纷开始不断招募金融服务行业中经验丰富的精英,这其中有Permira、凯雷集团和CVC Capital Partners。作为进军金融服务业的新丁,Permira在1月聘请了Aviva Investors的前首席执行官基思·琼斯(Keith Jones)。

然而,在金融服务领域的私募股权投资也并非都是一帆风顺,例如在未来5个月内将被分拆的美国华盛顿互助银行(Washington Mutual Inc.),为此该银行的私募股权投资者之一的德太投资有限公司(TPG Capital)将面临13.5亿美元的损失。还有同样深陷财务困境的德国抵押贷款银行Hypo Real Estate,拥有该银行股份的由私人资本运营公司JC Flowers牵头的收购财团计划将手中价值15亿美元的股份转让给德国政府机构,在此次交易中巨额损失在所难免。

金融服务业是一个充满机遇和挑战的领域,私募股权投资公司在这个时点进入应该采取积极而谨慎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