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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解剖的女尸忽然睁眼

2009-09-18

奇闻怪事 2009年6期
关键词:女尸尸体学生

在没有转行做药品销售经理之前,我曾是医学院的一名解剖学讲师。迫使我离开大学讲台的是心理因素,因为我讨厌死人,惧怕死人。

事情还得从三年前的一堂解剖课谈起,对于学生来说,也许这节课是他们一生中最难忘的一课,因为第一次现场全尸解剖总是给人极其强烈的印象,我已经一再强调要做好心理准备,但还是有人呕吐了,在之后的三天内,很少有人去食堂买肉食,特别是炒猪肝之类的荤菜。

这次的尸体是一名年轻女性。我照惯例向学生讲了注意事项,以及尸解在医学上的重要性,最后要求他们以崇高尊敬的态度来看待尸体。学生们的眼光既好奇又有点恐惧,但谁也没出声,像是等着一个极其严肃的时刻。

白布掀开了,学生中间发出几声轻微的唏嘘声。这是一具很年轻的女尸,大概只有二十五六岁,听说生前是一名秘书,因为感情问题而割腕自杀。

她并不是一个很美丽的女人,眼眶有点下陷,可能在她生前的一段时间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她闭着眼睛,神态很安详,就像熟睡了,完全没有一般尸体僵硬的死相。

我按例用一张方巾盖住了她的脸,看不见脸,她惨白的身体就很突兀地显了出来。

“现在,开始吧!”我说,示意学生们把注意力集中到解剖示范台上来。

四周鸦雀无声,我从盘中取出解剖刀,抵在她的咽喉上。她的尸体仍然有点柔软,皮肤保持着弹性,这感觉跟我以往接触的尸体很不同。不知怎地,我的解剖刀竟迟迟没有划下去,甚至心中浮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也许,她还没死。但很快,我就为我的想法感到可笑,可能是这个女孩死得太可惜了,所以我才有这种错觉。

学生们都睁大眼睛盯着解剖刀,我凝了凝神,终于把刀片用力向下划去,锋利的解剖刀几乎没有碰到什么阻力,就到了她的小腹部,就像拉开了链子,我们可以清晰地听见解剖刀划破皮肉时那种轻微麻利的滋滋声,由于体腔内的压力,划开的皮肤和紫红的肌肉马上自动地向两边翻开,她原先结实的乳房滑向身体的两侧,内脏器官被一件件地取出,那具女尸只剩下一个红红的体腔。

课上得很顺利,学生们离开后,解剖示范室只剩下我一个人,白色的灯光强烈地照在解剖台上,反射出刺目的光芒,我开始把取出的内脏一件件安置回原先的位置,然后用线一层层把肌肤缝回原样。

学校的大钟重重地敲了五下,我把盖在女尸脸上的方巾取下,这时候,恐怖的事情发生了!那个女尸睁大着圆滚滚的眼睛,盯着天花板,神态也不似刚才般安详,而是一脸怒容。但她确实是死的,我壮了壮胆,上去仔细地检查了一番,终于找出了合理的解释,也许是生物电的原因,是解剖的过程引发了某种生物电的神经反射。我把她的眼合上,把白布盖了回去,出了解剖室。

之后的几天,女尸的眼睛一直在我的脑中晃动。

三天后,我了解到那具女尸已经被火化掉,骨灰由她的父母带回了远方的家乡。

一年过去了,我似乎已经忘掉了这件事情,在这期间,我交上了一个女朋友。

我们是在一个雨夜认识的,那晚我从学校开完会回家,雨下得很大,路上没有一个人,一时间又叫不到出租车,只得打着雨伞独自赶路。走着走着,我忽然发觉身后多了一个人,总是不紧不慢地跟着我,我心里有些紧张,要是这时候遇到抢劫犯就惨了,便故意加快了脚步,那个人也加快脚步,仍然跟在我身后四五米的距离。这样走了很长的一段路,我终于忍耐不住,回过身来看个究竟,可结果出乎意料,原来跟着我的竟是一个穿着黄雨衣的纤秀女孩。

我们面对面站住。

“你为什么跟踪我?”我问她。

“对不起,我,我一个人赶路觉得害怕。”她怯生生地看着我。

“呵!是这样啊!不用怕,我送你一程吧!”我陪她一起走路,一直把她送回家。

那晚之后,我们经常在回家的路上遇到,慢慢地就熟识起来。

我一直不敢告诉她我教的课程,所以她只知道我是医学院的老师,对于我的工作性质一点也不了解。

有一天,我终于对她说,我是人体解剖学讲师。

她并没有像我想象中的那样惊讶和害怕,反而显露出强烈的好奇心。

“你说,解剖刀划过时,尸体会不会觉得疼?”她问,并一本正经等着我的回答。

“怎么会呢?人死了就没感觉”

“你怎么知道它们没有感觉?”

“现代医学确定死亡的标准是脑死,脑神经死亡了,任何对神经末稍的刺激也都失去了效用,人当然没有了感觉。”

“这只是我们活人认为的,可事实也许不是这样。”她执拗地说。

“别瞎想了。”我笑着说。

但她还是经常问我同一个问题,我渐渐感到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愈来愈重地压来,我甚至有些怕见她了,但细想起来,又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我猜想可能因为经常接触尸体解剖,心理压力过大的原因吧。直到有一次我无意中的发现,我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

那晚我去她的宿舍找她,她不在。门虚掩着,我坐在沙发上等着她,等得不耐烦了,就站起来在她的写字桌上翻看,准备找一本杂志消遣,没有什么好看的杂志,我随手拿过一张旧报纸,一不小心,从叠层里飘出一张纸落在地上,是一张旧得有些发黄的纸,我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了,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张纸。

我捡起那张纸翻过来,惊惧地睁大了眼睛,原来,这是一年前我解剖过的那具女尸生前的志愿表,在尸体移交到解剖室之前,我曾经在上面签过字。

没错!我的签名还在上面,可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急忙打开旧报纸一看,在社会视野栏目里,赫然就是《白领丽人为情自杀》的社会新闻,报纸的日期正是我解剖尸体的那天。我像是掉入了冰窖中,阵阵发冷。

这时候,我听到过道里传来清晰的脚步声,是高跟鞋的声音,一步一步地朝这边走过来,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只好硬着头皮等着她的出现。那脚步声到了门口,突然停住了,我没有看到人,但我仿佛感到她就站在门口盯着我,我的脚有些发软,却不敢动,不一会儿,高跟鞋的声音又响起来,越来越远,终于消失了。

我发疯似地跑回家,冷静了几个小时,我的脑中急速的旋转,怎么可能会这样?也许她只是那个女孩的同学或同事,或者是好朋友也说不定,那么保留这些东西也不奇怪,还有,那串脚步声也许只是楼下传来的,一切都是我的神经太过敏了。

不一会儿,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跟在她那儿听到的一模一样,高跟鞋踏在水泥地板上的清脆响声。我的心砰砰直跳,大气也不敢出。

“咚!咚!咚!”有人在敲门。

真的是她,她来找我了!我踌蹰再三,终于说服自己打开了门。

“晚上我去找过你,你不在。”我退后几步说。

“我出去办点事情了!回来时发现你来过,”她说。

“是吗?”

她笑了笑,说:“今晚我住在你这里好不好?”

我想让她走,可又说不出口,我们认识这么久,她可从没让我碰过她的身体。我心想也许真的是我多疑了,她的相貌与那女孩毫无相似之处,又怎么会有关系呢?

“我先去冲个澡!”她说着就朝浴室走去。

“好吧!”我让到一旁。

不一会,她穿着睡衣走了出来。“我来帮你按摩吧。”她笑着走到我背后,拿捏我的肩部。

“你说,解剖刀划过时,尸体会不会觉得疼?”她突然问。

我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喊道:“你,你到底是谁?”

忽然,我颈部一痛,像被重物击中,就已失去了知觉。

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发现自己的手脚被绑在了床上。

我看到她站在床前,愤怒地看着我,那眼神,那眼神跟那具女尸一模一样!渐渐地,她的脸部正在变,缓慢地变化,眼睛、鼻子、嘴巴,都在移位,一会儿,令人恐怖的一张脸出现在我的面前,是她!那个一年前的女尸!

“你说,解剖刀划过时,尸体会不会觉得疼?”她再一次厉声问我。

“也……也许会吧!”我颤抖着说。

她慢慢地解开睡衣,我从来没有感到过如此恶心,她的身体从颈窝至下,只是一个空壳,早已没有了内脏,露出红红的体腔。

“你说,我疼不疼?”她愤愤地说。

“可你是自愿的啊!”我喊道。

“我后悔为那个男人自杀,可正当我准备远离这个肮脏的世界时,你又唤醒了我!我要你永远陪着我!”她说。

“你,你想干什么?”我惊恐地说。

她僵硬地笑了起来,从睡衣袋里取出了一把明晃晃的解剖刀,在我面前晃动,然后抵住我的颈窝。

“我要让你知道,被解剖的痛苦!”她阴森森地说。

“不要!不要!你是死人,我是活人啊!”我喊道。

喉咙一阵刺痛,我仿佛被人活剥了一般疼痛,惨叫着坐起身来。

我发现我的全身像在水中浸过般大汗淋漓,月光透过窗户照在我身上。她并没有在房间里,难道晚上一直在做梦?我觉得不可思议,但很高兴,有一种死里逃生的快感。

第二天,我起床的时候,发现了一件东西,这个东西将会让我永无宁日,在床下,掉着一把解剖刀,锋利的闪着寒光的解剖刀。

可那晚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实发生过?

直到今天,我仍然没有找到答案!

(刘名远荐自《探索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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