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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吉本芭娜娜《厨房》的象征意义

2009-08-31

文教资料 2009年18期
关键词:吉本疗伤娜娜

倪 千

摘要:“生命是一个疗伤的过程。”“人不可能永远和挚爱的人相聚在一起,无论多么美妙的事情都会成为过去。无论多么深切的悲哀也会消逝。一如时光的流逝。”吉本芭娜娜的这两句话几乎涵盖了她小说的所有主题。她的处女作,短篇小说《厨房》所具有的四层象征意义:家庭、生死对立、精神疗伤的领域以及心灵的成长历程,正向人们说明了不断地丧失和疗伤的历程才构成了人的成长的过程。

关键词:厨房疗伤成长

吉本芭娜娜本名吉本真秀子,1964年出生于日本东京,其处女作《厨房》自1987年问世后,便接连获得了许多文学大奖——第六届“海燕”新人文学奖(1987),第十六届泉镜花文学奖(1988),艺术选奖文部大臣新人奖(1989),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便售出120万部,并且被翻译成多国文字。在亚洲、欧洲、美洲等世界各地出版。席卷日本出版界的吉本芭娜娜热潮波及到电影、漫画、音乐、美术等各个文化领域,形成了“芭娜娜现象”。

“生命是一个疗伤的过程。”“人不可能永远和挚爱的人相聚在一起,无论多么美妙的事情都会成为过去,无论多么深切的悲哀也会消逝,一如时光的流逝。”她的这两句话也许可以涵盖她小说的所有主题思想,同时也可以解释造成“芭娜娜现象”的原因。《厨房》描写了失去所有亲人的樱井御影和田边雄一的生活,通过“厨房”这一日常生活必需的空间将男、女主人公联系起来,从而使他们走出阴暗,在家的温暖里走向未来。本文将通过对“厨房”象征意义的分析,展现吉本小说“疗伤”的作用。

一、厨房——“家庭”的象征

“在这世界上,我最喜欢的地方,是厨房。”小说的开头,作者就将主人公对于厨房的强烈的情感毫无遮掩地表现出来,《厨房》从一开始,便紧紧地将厨房和家连接在了一起。而樱井御影对于厨房的这一特殊情感也随着故事的展开显现出来。原来,御影很小便父母双亡,“刚升上中学不久,祖父又过世了,以后一直和祖母相依为命。前些天,连祖母也走了。这特别令我感到惊讶不已。”于是在一个人孤独、寂寞地面对未知的生命的时候,御影便产生了“这个家如今只剩下我,以及厨房;想想总比我自己一个来得好些”的想法。“厨房”便成了代替家人而出现的另一个“家庭”的象征,为御影孤独不安的心提供了家人方可提供的安全感,“冰箱的马达声才使我不会感到全然的孤单,我知道我可以在那里安度长夜”。

其次,御影对于厨房的要求也并不是像一般人那样的干净、整洁,“即使是脏兮兮的厨房,我也喜欢得要命”。不管是对“地板上到处散落着果皮菜渣,拖鞋底乌漆麻黑”的厨房的喜爱还是对田边家“为盛特定食物用的……比方陶碗,焗烤瓷器,巨大的盘子,有盖的大啤酒杯等等”“小小的冰箱也是,征求雄一同意后打开一看,里面的东西秩序井然,没有一样是随便放的”的厨房的欣赏,她衡量厨房的标准似乎只是“宽敞”,“被使用得很彻底”。而这一点却恰恰体现了厨房的“家庭”的象征意义。在日本,由于强烈的性别意识,女性在婚后就必须待在家里相夫教子,而厨房,这一生活空间也便成了母亲每日生活中必须存在的空间。在这里母亲准备一家三口的三餐,从某种意义来说,家庭的欢乐和和睦可以从厨房的活动体现出来。而对于御影来说,即使是有“沾了一层油渍的煤气灶或生锈的菜刀”这样的厨房也仍是她心中家庭的缩影,代表着家庭的幸福和睦,父母、孩童的欢笑。

厨房所象征的“家庭”的意义使御影得以自我疗伤,同时也推动着故事情节和厨房象征意义的继续发展。

二、厨房——生与死的对立

祖母逝世搬入田边家,厨房也从祖母家的厨房转换为田边家的厨房。如果说,祖母家的厨房曾给了御影无数的“家”的可能的幻影的话,田边家的厨房则将御影由幻影之中释放,使她得以认识到新的人生,摆脱死亡所带来的阴影。

而在小说中,祖母家陈旧的厨房和田边家明亮的厨房显然分别象征着死与生。

“静谧而幽暗,一点生气也没有。”“一旦祖母过世,属于这个家的时间也就死亡了。”祖母家的厨房从一开始就弥漫着寂静的味道,在快乐的表层之下,御影从一开始便害怕着“祖母会死”这个事实,所以即便是再怎么喜欢厨房,喜欢有祖母的家,埋藏在快乐表面之下的寂静和恐惧是抹杀不掉的。建立在这个厨房的基础上的可能的“家”也只是御影心中“家”的幻影,终有一天会随着祖母的死亡而死亡,而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御影也只能抱着代表着幻影的厨房等待……

直到雄一的介入,厨房的概念在御影的心中开始变换。进入雄一家开始,御影便对田边家的厨房很是喜欢。刚开始只是出于这是一个被人彻底使用的厨房使得它有着“家”的味道。而之后。则是因为它所有的生的活力。

首先是摆满了植物的环境,从外在的表现上就已经不同于祖母家的厨房。如果说祖母家的厨房只是可以望得见星星、月亮和天空的一个狭小、静谧、孤独的空间,那田边家的厨房就是一个既可以看见星星、月亮和天空又嗅得到生命活力味道的宽敞、开放、热烈的地方。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惠理子的活力给这个厨房带了生机。“披肩的秀发,细长的丹凤眼中发出深沉的光焰,轮廓优美的双唇,高挺的鼻梁,——以及这一切酝酿出来的一种饱含生命力的灼灼光芒——简直不像人类。”惠理子对待生活和未来的积极的态度给了御影无限启发。御影疯狂地迷上了烹饪,厨房也就成了御影的另一个精神的家园。

三、厨房——精神疗伤的领域

这个里,疗伤的对象有两个,首先是御影。

人住田边家的第二天早晨与雄一的变性人“母亲”惠理子一起在厨房做早餐,“她抓了个坐垫,蜷缩着身子在那边看电视的模样,我觉得好熟悉”稍后同惠理子的谈话更是加深了两人之间的“熟悉”。

一个是失去了所有亲人的女孩,一个是因为丧失了妻子而选择变性独自抚养儿子在酒店工作的“母亲”,两人都经历过丧失至亲,体会过“无处可去”的痛苦,因为一顿推迟了的早饭使得两人在心理上拉近了距离。此后,正如上文所提,惠理子在对待生活和未来的坚强和美好的愿望对御影也产生了积极的影响。厨房在御影的意义便不再只是“家”而是精神疗伤的领域。

当御影在公车上听到祖孙俩的谈话时,她更深刻地意识到孙女和祖母的那样的对话“不再”发生到她的身上,在更深沉的悲哀将她击倒之前,是“里面准备晚餐的热闹声音,锅里的热汤沸腾,还有刀子、碗盆的声音”的厨房让她恢复。

“只要是我的足迹所到之处,那里会有许多许多这样的厨房”。

然后,是田边家的变性人母亲惠理子。

很多年前妻子的去世让“她”选择换一个性别活下去,之后为抚养儿子,她毅然到同性恋酒店工作,因歧视导致的不如意像吃饭一样寻常,但即便是这样,妻子的死让她明了,即使是像蝼蚁一样,也要好好活下去的道理。于是那被她自己摆满了鲜花的厨房,成了她精神上除了儿子之外的又一依托。所以她才会乐于为厨房添加诸如榨汁机,为盛特定事物而准备的餐具。

四、厨房——心路成长

“人不可能永远和挚爱的人相聚在一起,无论多么美妙的事情都会成为过去,无论多么深切的悲哀也会消逝。一如时光的流逝。我想把这许多故事的美好用文字刻录下来。”这是吉本芭娜娜在《后来的事》中的一段话。厨房的美好之处可能就在于它刻录下了两个年轻人的心路历程。

《厨房》的后续篇《满月》中,御影最终走出了阴暗,通过了激烈的竞争成为了烹饪老师的助理,也找到了属于自己未来的路。但就在这个时候,惠理子死了。雄一就变成了又一个御影,孤独、忧郁、没有安全感。御影肩负着从前雄一的任务,需要帮助雄一走出阴暗。

“我怎么会这么酷爱厨房的工作呢?就像热爱烙印在灵魂深处记忆中的遥远的憧憬一样,爱着它。站在这里,一切都回复到了原点,某种东西又回到了我的身上”那东西是同时属于三个人的美好的憧憬。满含着生命的活力和热忱,属于惠理子的,属于雄一的,属于御影的,但惠理子的死却打破了‘和谐的美好。雄一的故作坚强和酒后吐真言让御影感受到两人之间过重的生命压上的负担都是需要各自承担的。没有谁可以代替谁。

之后便是一段各自的旅程,御影因工作前往伊豆,而雄一因为要逃避过去不正常的一切(变性的父亲,父亲不正常的死亡,自己与死亡的密切关系)去往I市,但最后是御影送来的热腾腾的猪排盖浇饭——这一来自厨房的问候让御影认识到惠理子真的不在了,而雄一也清楚地明白生活还将一天一天地继续。

小说中的厨房见证了两人在疗伤中的成长,而这故事也将会随着两人的成长继续下去。

“房间里暖洋洋的,水烧开了,水汽弥漫开来。我向他说起了到站的时刻和站台号。”

参考文献:

[1]周阅,吉本芭娜娜的文学世界[M],银川:宁夏人民出版社,2005,1

[2]吉本芭娜娜著,李萍译,厨房[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4,封底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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