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　婷

摘要：草图是工业设计概念产生阶段的核心环节。草图研究一直是学术界研究的热点，但研究基本集中在建筑工程领域，针对工业设计的草图研究甚少。本文从工业设计的角度出发，分析了草图的多义性和设计过程中草图意义变化的规律

关键词：工业设计；草图；多义性

1引言

草图（Sketch）是人们进行创作或设计构思时，通过灵性的记录、方案推敲、构图筹划等工作时绘制的不正规图。[1]它不是一个目标，而是一种手段和过程，所以设计草图是设计师的图形语言，是用图像这种直观的形式表达设计师的意图及理念，是用以反映、交流、传递设计构思的符号载体。[2]在工业设计中，草图是设计师通过图解思考进行自我交流并最终形成设计概念的工具。随着个人电脑的日益普及和计算机辅助设计系统的不断完善，工业设计正面临对象、内容、理论方法和技术手段的重新建构，这也对设计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和新的要求，与此相适应，设计师的观念和思维方式也经受了这场剧烈变革的冲击和挑战。[3]

2草图的多义性

多义性也是草图的重要的特点之一。当工业设计师运用草图进行构思的时候，往往会突然发现自己所画的草图既像之前所构思的造型，又像另外一种造型，这就是草图的多义性。

图像的多义性。视觉过程是形成多义性的直接原因。如图1所示，人的眼睛是个光学系统，任何外界的事物在视网膜上都会形成平面的图像，这些信息传到大脑以后，大脑再根据我们的经验将这些图像还原成物。[4]虽然双眼的深度知觉能够帮助我们知觉三维空间，然而在这个过程中起决定性作用的是我们的知识和经验。我们的知识往往支配着我们的知觉，从而“歪曲”我们所构成的物象。[5]

工业设计草图的多义性。作为图像的一种，设计草图也具有多义性，但草图的多义与一般图像有所不同。

其一，草图采用自由抽象的笔法来表现具体的产品，这就使其与素描、照片、图形、效果图等图片大相径庭，更加让人难以捉摸。两张表现的是相同的产品，但是相比之下，草图显得更加抽象，更加不完整也更加不确定。

其二，图像是已完成的、静止的，而草图是一个过程，随着设计师对其的加工，草图呈现出不同的形象。一方面，多义性在草图中处处存在--存在于任何草图以及一幅草图的任何位置，就连看上去形态清晰完整的草图也不例外。另一方面，多义性时时存在--存在于草图过程中的任何时刻，即便草图完成也无法令多义性消除。

综上所述，一般图像的多义性只是由于其模糊所致；而草图的多义性除了来自于比一般图像更多几分的模糊以外，还来自于草图未完成而引起的结果的不确定。模糊是指草图已完成部分所包含信息的不明确；不确定是指由于草图尚未完成，设计师对草图的进一步发展可以有不同的安排。这种信息的模糊和发展的不确定共同造成了设计草图的多义性。

3草图过程

前面已经探讨了草图作为一种静态的图像所具有的多义性，我们知道，草图是一个动态的过程，这一部分接着来讨论草图过程中草图意象的变化。

随着草图的不断深入，草图的多义性是不断递减的。当设计师面对一张白纸，他有无穷的选择，一切皆有可能。随着草图的逐渐深入，造型越来越明确，草图的提示性越来越强，而多义性越来越弱，直到最终的草图方案跃然纸上。这时，设计师会发现，图纸上呈现的草图比脑子里的形状更加清晰，但和原先计划的造型有所差别。

图解思维（Graphic Thinking）是设计师与草图交流以达到设计目的的思维方式。

阿恩海姆则在《视觉思维（Visual Thinking）》中提到，“视觉乃是思维的一种最基本的工具”，“艺术乃是一种视觉形式，而视觉形式又是创造思维的主要媒介”，“视觉的思维性功能帮助我们通过图示进行思维、进行创造。”

本文借鉴了格德施米兹从微观层面对草图进行研究的方法，将草图过程表述为图２。

这里将草图意象分为三种：

设计意象（Design image）:简写为Id，指设计师经过设计在脑子里形成的草图意象；

图纸意象（Sketch image）:简写为Is，指设计师通过画笔画在图纸上的草图本身所具有的草图意象；

视觉意象（Visual image）:简写为Iv，指设计师所识别的草图意象；

Id和Iv存在于设计师的脑子里，Is蕴藏在草图S当中。图中的箭头表示信息的流向。之所以要对草图作此分解是因为以上每个步骤都伴随着草图意象的变化。 可以看出，草图由无数个微循环单位构成，每个微循环包含三个阶段。首先设计师脑子里浮现出一个想法（设计意象），通过画笔表达在图纸上（图纸意象），然后，设计师从图纸上观察到草图（视觉意象），根据此意象又做出新的设计（设计意象），如此反复循环，直到得出最终草图，循环才停止。

4草图识别阶段的草图意象变化

草图识别是个复杂的认知过程。设计师依靠知识和经验，对图形所表示的内容做出理解和判断，得到Iv。两者几乎同时进行，不存在时间上的先后，但后者以前者为基础。

同一草图的线条可以有不同的组织形式。

“图形--背景分割”揭示了人对物象的整体感知原则，这一原则通过若干具体的规律起作用，这些规律讨论的是视知觉各个元素之间的具体组织方法，它帮助人们把图形从背景中区分开来。现将这些规则用于研究设计草图，在此列举以下几条：

明暗律（Law of Brightness）

接近律（Law of Proximity）

相似律（Law of Similarity）

连续律（Law of Continuity）

闭合律（Law of closure）：

对草图的识别往往是数条规律共同作用的结果，如接近律往往伴随着相似率和同域率等。有时，这些定律在草图中互相矛盾，这就造成观看者对线条的组织方式难以取舍，于是产生了具有多义性的多可图形。

5设计思维过程中的草图意象变化

设计思维阶段是草图微循环过程中的第二个阶段。在这个过程中，设计师从形态、结构、工艺、材料、功能、色彩等方面对脑子里的意象Iv进行设计，从而得到新的意象Id。

在草图识别的基础上，设计师会对前一阶段获取的草图意象进行设计。我们将这一阶段的工作分为以下几类：[31] [32]

补充（Supplementary）。对创意想法作更精确与详细的描述说明。

修改（Modification）。对想法的某部分内容作小修正与置换。

转换（Tangential），指想法跳跃至一个不同的方向。

6 设计表达过程中的草图意象变化

设计表达是设计者将内在的意识、意思或情感，用设计的手法予以呈现。在本论文中，指的是将脑子里的意象外化的过程，是草图微循环过程中的第三阶段。

错误表达的影响、绘图工具的影响

绘图工具的选用对草图意象的变化有很大的影响。在工业设计草图中，最常用的绘图工具是铅笔、钢笔与马克笔。

草图风格的影响

综合上面所说的三点，在设计表达过程中，设计师应该根据需要在草图的不同阶段采用适当的工具和表现手法。

小结

在整个草图过程中，草图识别、设计思维、设计表达的每一个环节都伴随着草图意象的变化。如果把各种可能的情况都进展到底，会出现很多草图方案。

在工业设计过程中，草图的多义性对设计概念的产生和深入起着重要的作用。设计师从具有多义性的草图中发现新的想法，随着草图过程的深入，每一步设计师都有可能会有一些不经意的发现，这种发现可以引导设计师进行下一步创作。可能连大部分设计师自己都没意识到，整个草图的过程很大程度上就是利用草图的多义性不断深化设计的过程。认识到草图的多义性以后，设计师潜意识里会更加把草图当成一种交流工具而非表现手段，这种隐

性的认识可以促使设计师在草图过程中收获不经意的发现。

参考文献

[1]董赤. 现代设计表现技法. 长春：长春出版社，1993. 6-7

[2]吴卫. 室内设计草图在电脑时代的功能和角色定位. 装饰：2002，（4）：12-15

[3]何人可. 工业设计史. 第2版. 北京：北京理工大学出版社，2000. 206-207

[4]赵江洪. 人机工程学. 第1版. 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6. 50-63

[5]J. S. Gero, B. Tversky and T. Purcell (eds), Visual and Spatial Reasoning in Design II, Key Centre of Design Computing and Cognition, University of Sydney, Australia, 2001. 207-2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