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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复修改是作文拾级而上的可靠阶梯

2009-06-04张大文

美文 2009年10期
关键词:源泉阶梯特级教师

张大文:1991年被评为全国模范教师并被授予国家级“人民教师”奖章,1992年被评为上海市特级教师。现为复旦大学附中特级教师,华东师范大学、华中师范大学兼职教授。已发表文学作品1000万字左右。

刘勰在这篇文章中,从表面看,是按构思的快慢,把作家分为两类:有的作家写长文,十年磨一剑;有的作家写短文,倚马可待。而从实质上看,由于他对作家构思的快慢并不有所褒贬,对文章的短长并有所抑扬,由于他对这两类作家充分理解,高度评价,一针见血地指出有的“敏在虑前,应机立断”,“故造次而成功”,有的“鉴在疑后,研虑方定”,“故愈久而致绩”,所以,他是在提倡——神思来自反复不断的修改。

修改,是一个内涵丰富的概念。大家知道,写作的源泉是生活,关键是思想,基础是语言,就像拍照,源泉是人物、景物,关键是相机,基础是底片,三者缺一不可。因此,所谓“修改”,实际上是要修改对生活现象的理解,要修改主管让生活现象进人题材、孕育主题的思想,要修改服从于、也服务于主题。同时又反作用于主题的语言。——显然,这是一个漫长、曲折而复杂的过程,但是,人人需要,篇篇需要,天天需要。那些构思敏捷的人,例如淮南王一个早晨写好《离骚赋》,曹植拉开纸来就像笔录口诵旧作,很可能是因为熟悉题材、酝酿已久,此时此地一吐为快,并不说明他们不需要修改,恰恰说明他们曾经在修改上花过大量的功夫,而且并不排除彼时彼地他们还在修改上花功夫。那些构思迟缓的人,例如司马相如以口润笔,凝神构思,直到笔毛腐烂,文章才成,左思写《三都赋》,推推敲敲,停停写写,修修改改,反反复复,十二年间,乐此不疲,固然说明他们竭尽构思之能事,最后择至善者而从之;但是,那些被排除的思路,一旦遇到合适的题材,又可脱颖而出,于是成文之快,恐怕不亚于前面一类作家了。

由此可见,修改是一个过程,它贯串于一篇文章写成的过程中,它也贯串于一个写作人的一生的过程中。正是修改,使人厚积而薄发,增进见识而弥补内容的贫乏,突出重点而纠正文辞的杂乱。从而增强创作构思的心力!所以,在修改面前,真是人人平等啊。宋代学者朱熹写道:“欧公(欧阳修)文亦多是修改到妙处。顷有人买得他《醉翁亭记》原稿,初说‘滁州四周山,凡数十字;末后改定,只曰‘环滁皆山也五字而已。”(《朱子语类大全·卷一百三十九》)这说明,好文章是改出来的,让我们踏着修改的阶梯,拾(shè)级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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