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振贵

上课铃响了，阿里对弟弟阿亚说：“上课多不自由，咱俩出去玩吧。”

于是，他俩来到小树林，见树上有个鸟窝。“掏小鸟玩!”阿里说。“对!”阿亚说着就往树上爬。树太光滑爬不上去，他俩就扔石头，想把鸟窝打下来。

一只乌急得飞来飞去，唧里唧里地叫着，说：“不要伤害我的小宝宝!”

阿里说：“看，这种鸟多漂亮，还长着犄角，一定要打下来!”

鸟窝终于被打了下来，窝里既无鸟宝宝又无鸟蛋。奇怪的是有个字条，上面有两句话：

“西不宝了乎”变飞鸟；“红个宝了怪”变回来。

“啊，”阿里觉得好玩，说，“一定是魔法字条，快试试!”

“西不宝了乎!”他俩齐声念起来。突然，响起了沙沙声和翅膀的飞扑声，阿里和阿亚同时变成了灰鹤。他俩拍着翅膀、张大嘴巴，发出沙哑的“卡拉蒲!卡拉蒲”的叫声。

他俩变成了鸟，就会讲鸟话了。

“卡拉蒲!卡拉蒲!咱俩飞上天吧!”阿里说。

“卡拉蒲!卡拉蒲j!好主意!”阿亚说。

阿里和阿亚展翅飞上蓝天，自由自在地飞呀飞，飞过树林、湖泊、大山、村庄……飞到学校上空。校园里没一个人，他们知道，同学们正规规矩矩地在教室里听老师讲课，谁也不能随便走动。想到这一点，阿里和阿亚心甲美滋滋的，多了几分优越感。

太阳快落山了，阿亚说：“天黑了会迷路的，我们该回家了。”

阿里和阿亚飞到小树林那棵树下，取出藏在石块下的字条，噘起嘴巴一起念那句具有魔力的话——“红个宝了怪1”他俩念得声音很高，眼睛盯住对方，希望重新看到对方那天真顽皮的面孔。然而，他们看见的仍然是羽毛丰满的灰鹤。

“红个宝了怪!”他俩恐惧地叫道，“红个宝了怪!红个宝了怪!”然而，仍然没变回来。

阿里和阿亚急得团团乱飞，他们狂怒地扯下片片羽毛。

渐渐地，他俩又累又饿，不得不来到湖边的芦苇丛中，把长长的嘴巴伸进湖水里，啄鱼充饥。夜幕降临了，他俩依偎在一起睡着了。

天色刚呈现出黎明的曙光，阿里、阿亚就展开翅膀向自己的村庄飞去。他们看见全校师生和村民们在校园、村落、田头和房屋的每个角落里搜寻。他们的妈妈也夹在其中，流着眼泪呼喊着阿里、阿亚的名字。

“啊!”一位老师喊道，“天上的鸟儿也来帮我们寻找阿里、阿亚了，他们俩准是被魔鬼抓去了。”

阿里、阿亚几次落在自己的妈妈、老师和同学面前，“卡拉蒲!卡拉蒲”地叫着。然而，谁也听不懂，谁也不理睬他们，只有狗和猫虎视眈眈地追赶他俩。

全班同学伤心极了，他们纷纷议论：“灰鹤一定是贼鸟，自从灰鹤出现后，不但没有阿里、阿亚的好消息，反而使班主任也受到了批评。”人们开始向灰鹤扔石头，放出更多的狗和猫去追赶他们。阿里的翅膀被狗扑掉许多羽毛，阿亚的脚趾被石块击伤。

阿里、阿亚逃出村庄，飞到田野上空时，“砰、砰”，被猎枪打了下来。猎人捉住一看，两只灰鹤都没受伤，知道它们是吓蒙了。他想，这几天阿里、阿亚的妈妈吃不下饭、睡不着觉，送给她补补身体吧。

可是，猎人回到家里后，听说灰鹤是国家保护动物，就把灰鹤放归了大自然。

阿里、阿亚回到小树林，又多次对着魔法字条喊“红个宝了怪”，可是，仍然变不回人形。没办法，他们只好死心塌地地当灰鹤，每天在小湖边的芦苇丛中捞鱼吃，还要提心吊胆地躲避猎狗、野猫和淘气的孩子们。

一天，阿里、阿亚正在小湖边找食吃，突然听到。笃笃”的声音。他们抬头一看，是一只啄木鸟在啄树干，奇怪的是，啄木鸟眼里还不断地滚下泪珠。

“啄木鸟，你好!”阿里问道，“你找虫子的时候为什么还哭呢?”

“我原来是头小象，”啄木鸟用哽咽的声音回答，“在树林里不小心折断了一棵小树，就被一只长着犄角的鸟变成啄木鸟了。”

“啊，原来长着犄角的鸟是魔鸟!”阿里喃喃地说，“怎样才能使你恢复原形呢?”

“那只长角的鸟对我说，只要有两个人担保我不再损害树木，我就能恢复原形。可是，我说的话人是听不懂的，我只能永远当啄木鸟了。”啄木鸟的眼泪又一滴滴流了下来。“更倒霉的是，”啄木鸟呜咽地说，“每天太阳落山时，魔鸟还要让我给他送些虫子吃。”

“他住哪儿?”阿里问。

啄木鸟向东点点头：“就住在那棵最大的树上。”说完，又啄起树干来。

阿里、阿亚拍着翅膀使劲儿向那棵大树飞去，悄悄地藏在那棵树下的灌木丛中。

终于等到了太阳落山，一只长角的红鸟落在大树上，又飞来一只同样的绿鸟、一只同样的黄鸟。他们边吃着啄木鸟送来的虫子边聊天。

红鸟问：“那两个用石块打乌窝的小孩怎么处理了?”

绿鸟答道：“他们永远变不回人形了，我把鸟窝里的乌娃娃用魔法转移后，在窝里放了个魔法字条。他们以为魔法好玩，也相信字条上的字会使他们恢复原形。可是，我捣了一个鬼，把“红个宝了那”的“那”字改成了“怪”，他们只能永远当灰鹤了。”

阿里、阿亚听得很清楚，他们十分小心地从灌木丛中溜出来，飞到那棵树下，取出藏在石块下的魔法字条，高声念着“红个宝了那”，而且把那个“那”字念得特别响。真灵!他俩马上恢复了人形。阿里、阿亚高兴地连蹦带跳，手拉手来到啄木鸟所在的树下，举起小拳头齐声道：“向天发誓，担保这只由小象变的啄木鸟永远不损害树木!”

啄木鸟不见了，站在阿里、阿亚面前的是一头小象。

小象向阿里、阿亚行礼，感谢再生之恩，并让阿里、阿亚骑在背上，一溜烟穿出树林，嗒嗒嗒，踏上了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