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 巫

有些事情似乎总是不尽人意,比如我的假期计划,在中考倒计时还剩50多天的时候,我就和同桌策划两个多月的暑假该怎么过,去哪里体验生活以及要以一个怎样的姿态面对社会。

可事实好像总与我们的想法背道而驰,有些宿命上的安排是我们无法拒绝也无法改变的。我们的父母,也正是这个阶段我们宿命上的决定性因素——同桌被她妈妈送到秦皇岛玩;西西和丽丽去北京度暑假;而我,则被补课填满了生活。

每天,我都是坐在拥挤的教室里,环视四周陌生的人群,听着似懂非懂的高一课程。我多么想有同桌陪着,多么想再回到为了中考浴血奋战的那段日子。我想,同桌应该不生我的气了吧。

大约是中考前一个星期的某一天,天气异常地燥热,为了在下午能有更高的学习效率,我每天中午回家是必须睡上一觉的,养足精神。可那天,是个例外。

下午的课上,我一直都昏昏沉沉,眼皮之间仿佛存在着磁场一般,总是吸到一起。我在心里盼着快些下课,快些下课。不停地抬头看表,可时间似乎是个奇怪的东西,你越是想让它快些过,它就变得越漫长,像是个顽皮的孩子在与你开玩笑。为了让老师不再把凶狠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身上,我只好捅捅同桌:“来,掐我一下,使劲点儿。我自己下不去手。”同桌在我胳膊上捏了一下,不是很用力,我只好继续迷糊。

“怎么了?中午没睡觉啊?”同桌小声问我。“嗯,困死了,中午我家来了个亲戚,好几年没见,聊天来着。”“那看来这个亲戚和你家关系不错呀。”同桌继续与我谈论这个话题。“也不是,就是她说的那些话我都很感兴趣。”貌似是聊天的功效,我现在精神了好多。“我跟你说,我发现那个亲戚长得还挺像个明星的。”“谁呀?”“呃……我预测,刘若英老了应该就像她那样吧。哈哈。”同桌听后,险些笑抽。“你还能预测到刘若英变老是什么样啊?那你看我老了会是什么样呢?会不会比现在还漂亮?”同桌臭屁的脸让我好想揍她一顿。

这个时候,下课铃响了,我解脱了一般倒在桌子上。然后又被同桌拉起来,“起来,出去走走就不困了。”我硬是被她给拽了出去。谁知道,她抓住一个话题不放,“那你觉得她好看,还是你妈好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就是没来由地异常生气,“不要这么比好不好,这根本就是不能一起比的!”说完,我甩开同桌的手,跑回教室。

此后的日子,我和同桌虽坐在一起,彼此却不再讲话。又因为都是爱面子的倔强的人,谁也没先开口。

我是不善言辞的人,平时也当然避免不了会做许多让妈妈生气的事。但在我的内心深处,永远都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位置留给妈妈,不容任何人侵犯。事后,我才想明白,为什么同桌问我一个那样的问题我会那样生气。因为,在我心里,妈妈永远是最漂亮的,无可比拟。同桌也会这样认为她的妈妈吧——在她的心里,同样有着重要的位置。既然这样,和她说明白就对了。

今年我17岁生日没有和朋友在一起过,而是呆在家里。生日那天,妈妈买给我的旺旺雪饼,或许这一生我都不会忘记。我记得,小的时候,那是我最爱吃的零食。每次出门我都央求妈妈买给我,可那时候家里经济状况不是很好,妈妈总是舍不出钱给我买。印象中,她只给我买了两次。那时候我7岁。当妈妈半开玩笑地告诉我那袋雪饼是她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时,我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我没想到,10年后,我还会再吃这个东西——现在看来,那是吃了很降低身份的零食。妈妈竟然没有忘记我小时候爱吃雪饼,可连我自己都不记得了。虽然没有香甜的蛋糕,没有豪华的KTV,但今年的生日最让我感动。那一袋轻轻的雪饼,比任何礼物都有重量。那种心情,没有任何语言可以表达;那份沉甸甸的爱,也没有任何语言可以代替。那天晚上,我偷偷地哭了。

另一次,是帮妈妈找东西。我意外地在她的抽屉底下看到几本摆放整齐的杂志。我很奇怪一直不看书的妈妈为什么收藏杂志。等我把杂志拿出来,才看到,那些都是发表过我文章的杂志。连我自己都不在意的东西,妈妈竟然一本一本地帮我保存着。

后来同桌发信息给我:巫,过几天我就回去了,到时候出来玩吧?我说好,回来后,一定要好好守护你的爱。

有些话,不一定要说出来;有些事,也不一定要做出来;但有些感受,一定要深埋于心底。最后,我只想说,如果你在她身边,请不要让她伤心,要爱护她,因为她是上帝派来守护我们的天使。如果你不在她身边,也请时时告诉她:“我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