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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手

2009-05-14段晓东

杂文选刊 2009年5期
关键词:副手胳膊毛病

段晓东

一把手发现自己的右手有了一种神奇的魔力。

那是一把手刚上任时的事情。一把手资历尚浅,第一次主持会议,心里没底。会前一把手曾经设想过很多种场面。自己能不能完全镇住那些老资格的副手?实在是个未知数。

但是,第一次开会非常成功。

会上,一把手伸出右手要拿烟盒,几个副手立马同时掏出了烟。弄得一把手不知该抽谁的,只好谁的也不接。一把手刚把烟夹在右手手指上,副手们又“啪”地一声,同时打着打火机。但火这东西不能伸得太近,不然烧着了一把手,搞不好会玩火自焚。近水楼台先得月,距离最近的一个副手占了地利之便,为一把手点燃了烟。

一把手吐了口烟,挥了挥右手抑扬顿挫地说:“今天的会议非常成功,新的领导班子配合默契,上下一心,团结一致。”

讲完话,一把手感到口干,喉咙不由自主地动了动,抬起右手来准备抓杯子。突然从旁边冒出一只手来,这只手拿起水杯,拧开盖子,递了过来。

一把手慢慢地发现了自己的右手不同寻常。往往它刚准备干什么,立马就会有一只手代替它把事情做得圆圆满满。在会议上,每每讲到动情之处,一把手右手一挥,整个会场里的左右手立即全都使劲地碰撞起来。看来,自己的这只手有王者风范。

一把手摊开右手掌,又缓缓地攥紧了拳头。就是这只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在自己这一亩三分地上,它就是如来神掌!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自己以前怎么从来没发现它有这样非凡的力量呢?一把手开始注意起自己的这只手来——千万别出了什么毛病呀。一把手悄悄地去看医生,医生仔细检查之后告诉他这只手没有毛病。一把手说:“那你看看它与别人的手有什么不同?”医生说:“没什么不同,一只正常人的手。”一把手接着问:“它真的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吗?比方说特异功能之类的?”

“没有。这绝对是一只普普通通的手。”医生说。

一把手失望地从医院出来,沮丧极了。一把手光顾低头沉思,横穿马路的时候,没有注意到从对面呼啸而过的汽车。汽车刮住了他的衣服,将他甩了出去。一把手摔倒在地。他吃力地动了一下右手,魔力顿时产生了。魔力引来了另一辆急速行驶的汽车,汽车从他的右手上碾了过去。

再从医院里出来,一把手的右手没有了。

一把手还是一把手,他开始尝试用左手做事情。一试之下,一把手惊诧万分:自己的左手居然同右手一样神奇。往往它刚准备干什么,立马就会有一只手代替它把事情做得圆圆满满。

一次会议上,一把手讲到动情处,本想举起左手挥动一下,却习惯性地举起了失去了手的右胳膊。现场虽然有些滑稽,但却出现了令人惊奇的一幕:众人对着秃胳膊掌声雷动。

一把手因祸得福,欣喜万分:自己虽然失去了一只右手,却成功地开发出了左手和右胳膊的神奇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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