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　第

前几年,接到了来自大洋彼岸大侄女的越洋电话:“小叔叔,我已经获得了博士学位!”,电话里抑制不住她那内心的喜悦。“小叔叔，我能有今天，离不开爸爸，是爸爸的魂附在我的身上，有了他，我一步一步由辍学到今天的博士学位的完成。”

侄女说的爸爸就是我的二哥，现年70岁。当年小侄女报考大学，班主任通知二哥：“你女儿学习成绩位于全班第25名，考本科无望，就考大专吧！”二哥回答说：“你给我半年的时间，我会教会她学习方法，一定能让她考上本科。”结果半年后，在二哥精心辅导下，小侄女以高出全国重点大学录取分数线30分的成绩考入一所重点大学。

“是爸爸的魂附在我的身上”，记得大侄女第一次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刚考上硕士研究生的那年……

原来，大侄女在念高中时，每年寒暑假，二哥常让她到温州小姨家。改革开放后，小姨家盖了小洋楼，买了进口车，钱袋鼓起来了。看见外甥女来了，买这买那，出手阔绰。相比之下，自己的父亲大学毕业在国营厂搞技术，搞了一辈子，还不如小姨家做生意钱来得快。读书又有何用？从此以后大侄女产生了逆反心理，不再好好读书，旷课，逃学乃至学习成绩开红灯……突然有一天，大侄女“失踪”了。是逃学了！二哥在电视台登寻人启示，谁知大侄女却稳稳躲在农村老乡家里，看着电视里的寻人启示，心里快乐地嘀咕：“爸爸，我在这里，看你上那儿去找我？”

大侄女没等考大学，就去工作了。年复一年，她的日子过得平淡而无味。但回望周围，不乏名牌大学的优秀生，而自己则是个高中没毕业的人，反差太大了，大侄女感到了压力。她问父亲：“我应该怎样改变现在的处境？” 二哥回答：“只有读书。”

打这以后，大侄女走上了全国高等教育自学考试的漫长的道路。在二哥的调教下，她终于“魂”兮归来，学习成绩急转直上，门门功课优秀，很快地完成了大专，本科的所有功课的考试，拿到了本科文凭和学士学位。又很快她得到了一份银行的工作。生活倒也过得安稳：平时写写小说，在大报的文艺副刊上发表。突然有一天，二哥问她：“你对目前生活状态满意吗？你还想上进吗？” 大侄女回答：“不满足，工作没有成就感。” 二哥鼓励她：“我看你有潜力，你还可以继续努力，考研究生。”

为了集中精力使大侄女实现考研的宏伟目标，二哥毅然决定在56岁那年办理了提前退休手续，陪伴在大侄女身边。

在家复习时，他们深居简出，闲人免进。渴了，喝口凉水。饿了，啃一口干面包。生活极其简单。

梅花香自苦寒来。考研初试成绩出来时，大侄女获得全专业第一名的成绩！在复试前，二哥曾试探性地打过电话给系主任（大侄女的指导老师），系主任说：“你们就等着拿录取通知书吧！”

在二哥的策划下，大侄女硕士研究生毕业后，托福，GRE几乎考满分，并申请到了全额奖学金赴美留学。

（邵承达/绘图）